半仙 第759節
“去死!”庾慶嘶吼著怒沖而來。 獰笑的鳳藏山正要一刀斬去,卻發現庾慶的身影突然一晃消失了。 剎那間,同時有好幾個庾慶的影子晃了出來,飛舞如游龍,亂劍如利爪般圍繞著進攻。 憤怒到極點的庾慶也在這一刻瞬間將自己修煉的“封塵劍訣”施展到了極點。 這一剎那也確實驚艷了鳳藏山,竟把他給逼了個手忙腳亂,他還是頭回體驗到被一個人圍攻的感覺,對方身法之迅捷,運劍之快,身與劍的結合之玄妙在他生平所見中已是無人能出其左右。 他幾次出手,居然都未能斬中庾慶,而庾慶人就在他身邊,令他感到不可思議。 正因為如此,他越發不可能放過庾慶,才初玄修為就有這實力,一旦境界突破了還得了? 一陣叮當亂響,庾慶的游龍身法頃刻間被破,人也被震飛了出去,落地后的手顫抖了幾下才穩住。 雙方修為差距的鴻溝畢竟擺在這,哪怕硬碰硬一下,就足以讓庾慶難以消受。 鳳藏山順勢反手一刀撩出,咣!一劍怒斬而來的牧傲鐵也被震飛了出去,落地后噔噔后退不止,虎口開裂,鮮血淋漓,連劍都抓不住了,當啷落地。 幾乎是一個瞬間的事,師兄弟兩人竟連鳳藏山一個回合都撐不住。 可庾慶并不甘心,落地的剎那又反身飛撲而出,游龍身法裹挾霍霍劍光,再次纏了上去。 咣!庾慶再次震飛落地。 鳳藏山倒是略微“咦”了聲,他剛才這第二次一擊,可是全力而發,存心要讓庾慶好看,想讓庾慶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結果發現庾慶仍能將劍穩穩抓在手中,頗感意外。 殊不知庾慶修煉的“擒龍手”也不是吃素的。 既如此,鳳藏山也就不客氣了,周身突然金光暴漲,七道金環煌煌而出,繞身飛舞,氣勢驚人。 眼見庾慶再次持劍拼命沖來,鳳藏山冷笑,運轉金環,正要將庾慶給轟殺,突然臉色大變,猛然回頭看向上空,只見一劍呼嘯怒斬而來,聲勢駭人,他急運七道金環轟殺而出抵擋。 轟轟轟,一連串震響,火光轟隆爆炸的聲勢中,那一劍連破七環后依然當頭劈來。 大驚失色的鳳藏山雙手舉刀橫擋,咣!震響聲中,他膝蓋一彎,雙手虎口齊齊震裂,才擋住了那只當空斬來的大劍,是一支遠超尋常劍支大小的大劍。 噗!身體一頓的鳳藏山又低頭看向了自己胸口,看到了一支突兀而出的鮮血劍鋒,頓面露驚恐和絕望。 在爆炸火光中不管不顧沖來的庾慶一劍捅穿了他的心房。 “呀!”鳳藏山悲聲怒吼著雙臂一挺,將那支大劍掀飛了出去。 橫眉怒眼的庾慶同時橫劍一掃,帶著一抹鮮血的劍鋒從鳳藏山身體里橫切了出來,愣是將鳳藏山的身體給帶的活活轉了一個圈。 差點倒下的鳳藏山單膝跪地,同時迅速一刀倒杵在地上,不讓氣力突然傾瀉一空的身子倒下,含血抬頭,看到了一個滿頭滿臉血紅的人站在爆炸威力掀起的風中。 向真一把抓了翻空而來的劍在手,血色長發在風中飄揚,橫眉冷眼,橫劍在手屹立。 不是他及時醒來了,是被一擊打退的牧傲鐵剛好落在了他身邊,想起了他,迅速解開了他身上的禁制求助。 鳳藏山自然知道這個滿臉涂滿了鮮血的大紅臉是誰,他只是不明白,不是身體出了問題嗎?不然為什么一直被扛著?若早知道這背大劍的還能打,他怎么可能一個人追出來? 他難以相信,這幾個家伙居然一直扛著個打手…… 噗!再次出手的庾慶又一劍捅進了他的身體。 鳳藏山一臉驚懼而又絕望地回頭看去,含血的嘴唇顫了顫,不知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來。 噗!撿起劍的牧傲鐵也沖了過去一劍捅入。 師兄弟二人恨之入骨一般,瘋了一般,反復拔劍,摁住人亂捅,將人捅爛了仍不肯罷休,還將其腦袋給砍了下來。 第953章 躲藏 這歇斯底里砍人的一幕,著實令向真有些傻眼,他其實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只記得自己癢的生不如死之際被庾慶給弄暈了,不知眼前兩人為何會對鳳藏山瘋狂到如此地步。 他也注意到了自己那掠過面龐的發絲,長發不知什么時候散開了,而且有些不對勁,順手拉住一看,發現糊了一層血的感覺,同時看到了自己手上也是如此,血色干了依然鮮紅,不正常的血色。 重點是那種癢到銷魂的感覺消失了,所以不難猜到身上涂抹的血跡是怎么回事,應該是高階的噬靈鸮鮮血。 他心中微微一暖,知道肯定是這幾個家伙救了自己。 叮叮當當處,直到將人給砍碎了,憤怒攻心的師兄弟二人才罷手。 一停手,兩人立刻飛掠下山,找到了半山腰被打的翻滾下山的南竹。 此時的南竹身上亦到處是鮮血,已是奄奄一息的感覺,跟著飛掠下來的向真見之大驚,這才意識到了那兩人瘋狂弄死鳳藏山的原因。 “老七,老七?!扁讘c半扶起南竹喚了兩聲,見其沒什么反應,迅速施法檢查其傷勢。 傷得很重很重,那一刀捅穿的反而不是最嚴重的傷,鳳藏山那踹出的一腳不但踹斷了南竹的身子骨,還將其五臟六腑全部打成了嚴重破損。 牧傲鐵和向真也伸手查探了,也發現了其傷勢的嚴重性。 兩眼微微開合的南竹,看到兩位師弟還活著,似乎很是欣慰,幾次欲開口,都被涌出的血水咕咕住了聲音。 不知道他想說什么,庾慶當即施法幫忙,疏通了他的氣管。 終于順了口氣的南竹立馬吐出一句話,“葫蘆,我的葫蘆?!?/br> 什么鬼?幾人愣了一下,旋即一臉無語,人都要死了,還惦記他娘的葫蘆,什么玩意。 不過話又說回來,剛才他們顧著南竹的情況,還真沒有想到葫蘆頭上去。 總之惹得庾慶火冒三丈,扭頭沒好氣道:“老九,把葫蘆找來給他陪葬?!?/br> 邊說邊連連出手,點住他內外出血點再說。 怕這是南竹的“遺愿”,牧傲鐵立刻飛身上了山頂,很快便從鳳藏山剁碎的尸體邊上找來了沾了點血跡的黑葫蘆,特意給南竹看了看,然后掛回了南竹腰上。 見這幾個家伙半天搞不到重點,不想啰嗦的向真也忍不住開口了,“他傷的太重了,一般藥根本沒用,那個‘蜂蜜’,效果非同一般,快給他服用?!?/br> 他作為重傷后使用過的人,深知那玩意藥效的神奇。 一聽這個,南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悔不該當初,這要是死在了缺醫少藥上,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該死,想著下意識動了動手指,摸了摸重新掛回腰間的黑葫蘆,找到了些許安慰。 庾慶和牧傲鐵也想知道那罐“蜂蜜”哪去了,反正就是感覺南竹沒說老實話,然現在計較這個已經沒了意義。 “‘蜂蜜’掉了,一般藥沒用,只能先讓他硬扛著。此地不宜久留,一旦妖王來了,我們一個都別想跑。向兄,你修為是最高的,他就托付給你施法護住了,你這一路上也是他把你扛過來的?!?/br> 從之前瘋狂拼命狀態中清醒過來的庾慶,又緊急將南竹交給了向真,他還得為接下來的求生想辦法。 就南竹目前的狀況,也確實需要有人一直施法護住,不然光嗆出的血就能把自己給嗆死,更別說體內其他的傷情。 牧傲鐵倒是有些無語地看了眼庾慶,老七這家伙有扛過向真嗎?更別提什么一路扛過來的。 好在他也不計較這個,也知道老十五估計是想讓向真報恩,以便用心保護好老七,才故意這樣說的。 向真倒是沒推辭,接管了南竹卻很擔心,“他的傷勢,沒良藥救治,這樣能行嗎?” “他之前吃了不少那個‘蜂蜜’,應該能抗?!扁讘c隨口糊弄了一句,沒有良藥他也沒辦法,他們也沒錢儲備那貴的嚇人的好藥,如今只能是寄望于師兄弟三個的特殊恢復體質,轉而又對牧傲鐵道:“老九,也先帶上,要出去還得靠他?!?/br> 牧傲鐵立刻飛身而去,找到了也先抱上。 南竹太胖了,一般人還真不一定抱的動,不過對向真這種修士來說自然不是問題,就是那么一大坨抱起來看著有些費勁。 庾慶是一刻都不敢多逗留,迅速飛身而上。 途徑鳳藏山尸體時,他倒是略停步沉吟,此時清醒了過來,不免想到了葉點點那邊,葉點點對自己高低不錯,而自己卻親手殺了她的丈夫,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牧傲鐵:“尸體要處理嗎?” “留這,看到他死了,也許能誤以為是大族長殺的,誤以為大族長緩過來了,也許就能誤以為我們已經逃離了?!?/br> 庾慶扔下話直接去了“神樹”頂上,在一個樹洞里,找到了一個與“神樹”本體一體雕琢的精美龕位,里面奉著一支有正常人臂展那么長的絢麗彩羽,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羽毛。 可這跟庾慶見過的鳳羽完全兩樣,無論是炫麗程度,還是大小,都無法相提并論。 當然,眼前這支看起來似乎才更像是鳳羽,他只好向也先確認,“是這支嗎?” 虛弱的也先微微點頭認可。 現在也顧不上詢問為何兩支鳳羽的差別那么大,庾慶直接拿了龕位里的鳳羽卷了起來塞進了獸皮衣服里,揮手招呼上大家走人。 他并沒有聽也先的將鳳羽給毀掉,還指望依靠這東西出去呢,他可沒也先終老于此的想法。 一伙人完全是庾慶往哪跑,就跟著往哪跑,無怨無悔。 迅速下了“神樹”后,發現庾慶居然又帶著他們往之前逃出來的地下鉆,牧傲鐵頓時繃不住了,心驚rou跳道:“老十五,往哪跑,這是要往人家嘴里送嗎?” 庾慶迅速回了句,“咱們被封印在了這里,躲哪都不安全,最危險的地方反而可能是唯一能藏身久一點的地方,先摸到那地下空間附近去,待他們出來尋找我們時,我們再立刻躲進去。找不到我們,誤以為我們逃出去了最好??傊芡隙嗑镁屯隙嗑?,盡量拖到大族長緩過來,能動用修為打開封印?!?/br> 這么一說,大家都懂了,其實就是那句老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這般行事確實是太危險了,往老虎眼皮子底下湊,想不緊張都難,旋即都安靜了下來,不敢發出任何動靜,迅速往目標地點靠近…… 宛若星辰當空的地下空間內,知靈大圣確認了天羽的修為確實威脅不到自己后,又向眾人詢問起了一伙人跟也先進入諸夭之境的情況,重點問及了這么進出的。 這些人雖未必會吐露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但他們所知的內幕情況,也不是鳳藏山那些個小嘍啰能比的。 當從天羽的口中確認了也先之前所言是真,仙府大門確實是庾慶等人開啟的后,知靈大圣忽不知想起了什么,問眾人:“你們開啟這一界大門前,在折騰鳳族族長的傳承頭冠?” 眾人唯唯諾諾稱是。 向蘭萱和天羽下意識相視一眼,兩人有所隱瞞,未吐露鳳族族長的頭冠中藏有鳳羽的事,不知這位妖王反過來追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知靈大圣又問:“鳳禾之前說他見識到了小胡子他們開啟仙府的方式,故而掌握了新的進出辦法?” “是的?!北娙思娂婞c頭。 他們也都知道了也先原來在這里的名字就叫做鳳禾。 知靈大圣目光投向了門外,“外面早已沒了動靜,鳳藏山怎么還沒回來?走,去看看?!?/br> 他發話了,一群人自然是唯唯諾諾跟上了。 暗藏在分支小道上的幾人等他們一過去,立刻冒頭了,猶豫著要不要執行先前的計劃。 “還少個人沒出來,鳳金旗沒出來?!扁讘c嘀咕遲疑了一下,想到鳳金旗已經傷倒在地,他還是揮手帶著一群人偷摸進了那片地下空間。 不過他卻拔出了劍在手,向鳳金旗倒下的地方摸了過去,別無他意,為了自己一伙人活命,想對鳳金旗下毒手。 簡而言之就是不能讓鳳金旗有機會告訴其他人他們躲回來了。 每當這個時候,他也算是心狠手辣的。 待他摸到鳳金旗身邊時,才發現一代鳳族族長已經沒了氣息,伸手檢查時,發現身體都涼了,眼睛還是半睜著的,算是死不瞑目。 “唉?!扁讘c輕嘆了一聲,劍歸鞘。 也不敢多遲疑,看了看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穹頂上,當即交代了牧傲鐵幾句,然后飛掠到邊上,一路踏墻而上,手腳并用,爬到了穹頂上倒掛懸停了一陣,然后才飛身落回了幾人身邊,問:“能看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