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673節
“五郎,出事了?!兵P阿刀一到,便示意鳳藏山去僻靜的地方說話。 鳳藏山眼皮子一跳,立刻一起到了僻靜的邊角,才問:“怎么回事?” 鳳阿刀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出事了,阿平被人抓走了?!?/br> 鳳藏山立問:“誰抓的?” 鳳阿刀搖頭,“不知道,根據咱們這邊出手阻攔的人講述,有三伙人出手。一伙是抓走阿平的人,然后相繼有兩伙人出手干預,都未能攔下,讓一伙人帶著阿平跑了?!?/br> 鳳藏山心驚rou跳道:“會是誰干的,為什么要抓走阿平?” 鳳阿刀:“不清楚身份,三伙人都蒙著面。我們這邊本來都沒有發現阿平被抓走了,還是其他兩伙蒙面人出手,打斗動靜響起后才讓我們察覺到了?!?/br> 鳳藏山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說,阿平在咱們自己地盤上被人抓走了,咱們自己不知道,反而是藏在我們這的外人發現了后給咱們提了醒?” 鳳阿刀慢慢點頭,“據說,那些人的實力都很強?!?/br> 鳳藏山呼吸沉重,神情明顯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中,只因那個阿平就是抓走阿環和小黑的人。 也就是說,阿環和小黑之前的失蹤,是他自己安排人干的。 表面上的目的也簡單,就是為了能在天坑比試中登場打敗自己二哥。 之所以繞這么個彎子打敗自己二哥,是因為他之前路數太過“低調”,一直對外表達的都是不與人爭,準備“低調”到最后順其自然的開花結果,誰知突然發生了意外,誰都沒想到會突然冒出個“大荒祀”來。 更出乎意料的是,六大山主中年紀最大的一位要退位讓賢了,這次“大荒祀”誰若是能為鳳族立下頭功,那空出的山主的位置基本上就是誰的,這對將來族長大位誰屬的影響太大了,畢竟其他山主的年紀也都大了。 于是他“低調”不下去了,又不好破壞自己一貫的人設,吃相難看肯定會惹來非議,于是準備順勢而為,來個悲憤之下不得已出手,不但要維護“低調”的人設,還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將自己的形象發揮的更好。 于是讓人綁架了自己的女兒和小黑,給自己找了個出手的理由。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他做夢也沒想到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出,有人抓走了阿平,而且盯上阿平的還不止一伙人,這是什么鬼? 事態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徹底被搞懵了,想不通,簡直莫名其妙。 不知抓走阿平的人到底想干什么,不知是不是跟之前綁架的事有關,他此時的手腳有些發麻…… 月光如水,晚風清涼,徘徊在吊腳樓屋檐下的蘇半許手上搖著一把折扇,來回之際忽側耳。 吊腳樓旁的樹冠上傳來輕微唰唰聲,很快屋里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不一會兒房門開了,兩名一瘦一壯的隨從快步出來,到了他的身邊。 蘇半許問:“那動靜怎么回事,交手了?” 瘦隨從,“有人抓了那個阿平,本想尾隨跟著看看情況,后來發現是要把人帶走,也被他們發現了,我們就出手了,對方實力很強,我們失手了,阿平被擄走了?!?/br> 壯隨從,“暗中還有一批人,也出手攔截了,迫于形勢,我們聯手攔截,但還是沒能把兇手給攔下?!?/br> 蘇半許挑眉:“兩伙人?沒看出什么來路?” 瘦隨從,“兇手不但實力強,而且非常謹慎,沒能看出路數,至于另一伙,事后不好再折騰,迅速散伙了,路數也不明了?!?/br> 蘇半許搖著折扇,瞇眼沉默著。 他有四名隨從,一直在明里暗里關注著翠碧樓那邊庾慶等人的一舉一動,小黑和阿環昨晚離開翠碧樓時,也在他這邊的關注中,兇手將兩人擄走后,就被他的人盯上了,之后自然也查出了兇手是誰。 也就是說,小黑和阿環被擄走的當晚,他就知道了是誰干的,就留心上了那個阿平…… 鳳頭嶺,古老大樹在月光下隱約有火光滲出。 族長在白骨座上蓋著獸皮昏睡,火盆前填柴燒火的姑娘也很安靜,快步進來的阿落公對姑娘示意了一下,姑娘遂起身告退了。 沒了旁人,阿落公俯身在族長的耳邊,低聲道:“族長,阿平被人抓走了?!?/br> 鳳金旗緩緩開眼,問:“誰干的?” 阿落公:“不知道,兇手就兩人,一個扛人,一個掩護,蘇半許的人出手攔截了,我們的人見事情已經暴露,也出手了,想逼出兇手真面目,然兇手實力很強,我們的人和蘇半許的人聯手還是沒能扯出兇手的來路,讓他們跑了?!?/br> 鳳金旗徐徐道:“禪知一的人呢?” 阿落公:“他的人都在,事發時沒有離開過,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和禪知一那邊無關?!?/br> 鳳金旗:“翠碧樓的客人呢?” 阿落公:“事發時也都在,都沒有離開,那邊看起來沒太大可疑,唯一看似不太正常的地方,就是阿環和那個林龍來往過于頻繁,看得出,阿環對那個林龍動心了。我懷疑他們會不會利用阿環干什么,我正在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個合適的方法從阿環嘴里摸出點情況?!?/br> 鳳金旗自言自語嘀咕,“為了我鳳族的山貨嗎?禪知一和蘇半許怎么可能看上這點小錢,還不夠他們養條狗玩的,這幫人跑到我鳳族來,到底想干什么?” 這也是他這邊能及時發現翠碧湖那邊異常的原因,早就感覺那些客人不正常,早就派了人去那邊暗中盯著一伙人的一舉一動。 第847章 東窗事發 阿落公緊接著又稟報道:“隔壁‘鬼族’那邊有消息,據說也來了貴客,說是地母的兩個女弟子正在那邊做客,也是來看‘大荒祀’熱鬧的?!?/br> 波瀾不驚的鳳金旗露出不解神色,“地母的徒弟看熱鬧,直接去大族長那邊便可,何必要經由鬼族?” 鳳族周圍相鄰的部族有四個,其中三家都不敢與鳳族爭鋒,唯一敢與之較勁的,也只有鬼族。 阿落公:“族長,您忘了?咱們這邊的那位探花郎可是差點和地母的徒弟成了夫妻的?!?/br> 鳳金旗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那兩個女娃娃是沖探花郎來的?” 阿落公:“沒聽說司南府和鬼族有過什么來往,哪有女娃娃喜歡陰氣森森地方的,您也說了,她們想看熱鬧可以直接去大族長那邊。探花郎先來了我們這,兩個女娃娃后到的鬼族,哪有這么巧的事,若說不是沖探花郎來的,我都不信。依我看,是探花郎來此的消息出去了,她們才跑來的?!?/br> 鳳金旗略顯警惕道:“這探花郎怎么跟一坨牛糞似的,一堆蒼蠅圍著轉,他們到底在搞什么?” 他對外人的那些破事不感興趣,可問題是扯到這邊來了,他想不關注都難,擔心會把鳳族給稀里糊涂卷進去。 次日傍晚,又出事了,整個翠羽湖一帶又出了亂子的感覺,鳳族人在漫山遍野的搜尋。 一臉憔悴的鳳藏山也來了翠碧樓這邊問話,問大家有沒有看見他女兒。 阿環又失蹤了,上午跟兩個族人一起跑去山里采野果,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兩個同伙也不知道阿環是怎么消失的,反正阿環一直到現在都沒出現。 翠碧樓這邊只能是實話實說,今天并沒有看到阿環過來。 滿臉憔悴的鳳藏山無心逗留,就此離去了。 庾慶只能勸葉點點,“姐,關心則亂,多開導開導姐夫,不要太焦慮了,興許像上次一樣,回頭自己就回來了?!?/br> 葉點點心不在焉的點頭應下,別人不知道,她卻感覺自己丈夫早就有點不對勁,在阿環消失前,好像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讓她莫名不安,她已經離臨盆不遠了,周遭環境卻屢生變故,心情可想而知。 門口目送了她離去的庾慶也皺了眉頭,之前鳳藏山突然打敗了其二哥鳳藏云,他還高興來著,沒想到鳳藏山竟有那般實力,準備坐等水漲船高,等鳳藏山在大荒祀為鳳族立下了大功,山貨的事自然能幫忙說上話。 現在出這么檔子事,他擔心會影響鳳藏山參加大荒祀。 當然,將心比心也能理解,女兒失蹤了,換誰都要受影響。 過來這邊閑聊的蘇半許和時甲也離開了,兩人經常泡在這邊玩的。 回到吊腳樓,蘇半許立刻招了手下人問話,“鳳藏山女兒失蹤前,你們有發現什么異常嗎?” 他手下四人皆搖頭表示不知道,對此,蘇半許也說不出什么,他們的主要精力是盯翠碧樓那邊,人力有限,怎么可能盯住翠羽湖每一個人。 回到自己屋里的時甲,也跪坐在了盤膝打坐的禪知一身邊。 禪知一出聲問:“又是他們綁的?” 時甲搖頭,“不是,他們還傳了消息問我是怎么回事。他們是有擄走那姑娘的打算,還沒來得及,被人捷足先登了?!?/br> 禪知一陷入了沉默。 次日天剛亮,翠羽湖這邊又再次出了亂子,鳳頭嶺那邊來了人,找上上下下的人問話,其實主要針對的就是翠羽湖這邊的客人,問他們昨晚有沒有去哪。 之后,大家獲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鳳頭嶺那邊遭竊了,有人趁鳳金旗沐浴時,盜走了鳳族族長的頭冠。 這次,前來安撫客人的葉點點也是一臉憔悴,顯然被頻發的亂象給影響到了。 跑來聚的蘇半許也很納悶,搖著折扇反復疑問了好幾次,“偷鳳族族長的頭冠干嘛?” 同樣泡在這的時甲也不解,“那頭冠有什么盜取的價值嗎?” 兩人都見過鳳金旗頭上戴的那頂頭冠,也就插了一些五顏六色的羽毛,除了顯眼外,真看不出什么其他名堂。 庾慶也感到稀奇,“能有本事把鳳族族長的頭冠給偷走,也不簡單吶?!?/br> 聽著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議論,南竹和牧傲鐵比較沉默,不時互相瞥上一眼。 一來二去的,庾慶也漸漸察覺到了異常,偶爾打量一下南竹,這位話癆師兄,遇上這樣的話題居然能閉嘴,確實很罕見。 有那么某個瞬間,他腦海里甚至閃過一個念頭,不會是老七這家伙偷了頭冠吧? 轉念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先不說這胖子沒那本事,昨晚人也一直在這里,沒有跑那么遠作案的條件,再說了,偷那頭冠干嘛? 然身邊人暴露出的疑點太多了,搞的他后來想不懷疑都難,南竹的異常就不提了,連蟲兒似乎都在躲著他,見到他后,那目光也是躲躲閃閃的,做賊心虛的意味太明顯了。 種種可疑令庾慶無法再置之不理,找了個機會,一把揪了蟲兒的耳朵,直接給扯進了房間,把門一關,對著蟲兒的屁股就是一腳踹去。 揉著屁股靠在墻角的蟲兒對此不感到意外,踹屁股這事他已經被這位踹習慣了,現在的樣子似乎想找個墻縫鉆進去,臉貼在墻上,依然是不敢正眼瞧庾慶。 庾慶走到跟前,慢慢拎起兩手袖子恐嚇,“說吧,背著我干了什么好事?” 事情到了這一步,蟲兒哪經得住他的威逼,支支吾吾了幾句后便不敢再隱瞞下去了,也知道事情搞大了,很惶恐,把南竹讓自己向阿環打探不死之羽的事說了出來。 庾慶聽后震驚,驚呆了,旋即有些抓狂,這幫家伙,這么大的事居然敢瞞著自己,當場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將蟲兒打的抱頭蹲在墻角一個勁地哀求,“公子,我錯了,公子我錯了……” 打完這一個,庾慶回頭摔門而出,外面招呼上了南竹和牧傲鐵,徑直將兩人帶到了浪濤嘩嘩響的湖邊,自然也是為了避人耳目好說話。 牧傲鐵高傲不起來了,南竹臉上的笑容也很尷尬,蟲兒被打的動靜他們聽到了,盡管沒聽到說了什么,但已經猜到是東窗事發了。 雙手叉腰,面對碧波湖面,氣呼呼了好一陣,庾慶才咬牙道:“都啞巴了?說吧,不死之羽的事,你們還告訴過誰?” 牧傲鐵立馬撇清自己,“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br> 南竹嘴角抽搐,硬著頭皮道:“我也沒告訴其他人,只讓老十六問了一下阿環,按理說,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庾慶霍然轉身,死死盯著他,“到了現在,你還認為沒什么問題?到了現在,你還認為阿環的失蹤和頭冠被竊無關嗎?傻子都能看出是有人撬開了阿環的嘴巴,然后盜走了頭冠。我再三交代了你們,打住了,不要碰了,讓你們不要再碰那事,讓你們千萬不要再碰,你們為什么就是不聽?一個個都活得不耐煩了,想找死嗎?” 南竹有些委屈的嘟囔,“老十六就問了下阿環,阿環自己都再三交代了老十六,讓他不要對外人說,這說明阿環知道輕重,按理說,她自己也是不可能對外張揚的,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怎么會有人直接綁了她撬出頭冠的事來?這事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 庾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咬牙切齒道:“南胖子,你還沒反應過來嗎?這才是問題最嚴重的地方!這說明什么?說明我們的一舉一動已經被人盯上了,阿環和蟲兒的來往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覺得可疑,想從阿環嘴里摸查一些情況,結果你倒好,剛好找阿環過問了‘不死之羽’的事!” 此話一出,南竹和牧傲鐵心里皆一顫。 牧傲鐵沉聲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又盯上了我們?” 庾慶一把推開了南竹,對牧傲鐵呲牙道:“我他媽的堂堂正正的從幽角埠出來的,還帶著小黑,一點都沒帶遮掩的,你當別人眼瞎嗎?你們是真不知道盯我們的人目的何在,還是怎的,居然還能上趕著送,瘋了吧?” 他實在是火大,他這次真的是堂堂正正出來的,堂堂正正出來辦事的,不怕有心人盯的,結果被自己人砸了場子,自己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南竹有點蔫了,支支吾吾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盡快回幽角埠吧,管他東南西北風,不關咱們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