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526節
說到這個,他又想起了另一回事,忍不住問兩位師兄,“燒水沒作用嗎?” 這讓他很奇怪,按理說不太可能,這兩個家伙喝了大頭燒的水都能解毒,沒道理他就不行,有水喝干嘛還要拼命去冒險弄什么蜂蜜,這不合常理。 別人不懂燒水是什么意思,南竹和牧傲鐵自然是一聽就懂的,但兩人神色都有幾分不自然。 庾慶自然看出來了,立馬追問道:“扭扭捏捏幾個意思?” 南竹嘆了聲,指了指四周,“你自己想想吧,進入這座仙府后,你有沒有看到過水?” 這么一問,別說庾慶,其他人也忍不住跟著想了想,還真別說,進來后東奔西走的,偌大個仙府里確實沒見過水,連條小溪和小水窩子都沒見過。 庾慶訝異道:“你的意思是,仙府里沒水?” 南竹嘆道:“能找到水的話,我們還用冒那個險嗎?”目光瞟了眼牧傲鐵,發現這大塊頭又在裝深沉,當即開口拉他一起下水,“老九,你說是不是?” 牧傲鐵沒說話,面無表情,若無其事的“嗯”了聲而已。 庾慶依然感到奇怪,“沒水的話,這里怎么可能長這些個花花草草的?” 南竹:“鬼知道怎么回事,我們不惜挖了個深坑,也沒能挖出水來,急著救你,不敢胡亂浪費時間,只好去冒險了?!?/br> 庾慶暫時松開了向蘭萱的一條腿,順手抓了把花草,直接捏出了汁水來,問:“這不能當水應急嗎?” 南竹呵呵道:“就你聰明?我們當然試過了,老九還搞了個石碗裝,結果燒水的不樂意,估計是受不了這味,還把碗給撞破了,就此逃之夭夭了,到現在都沒見個影。你不信問老九,老九是不是這樣?” 燒水的?百里心、秦傅君和向蘭萱都盯向了他。 牧傲鐵又面無表情的“嗯”了聲。 庾慶略驚,“大頭不見了?” 那玩意現在看來,只要把價值對外公開了,可是很值錢的,不見了的損失是很難承受的。 “唉?!蹦现駠@了聲,“鬼知道那沒良心的跑哪去了,都怪你平常太放縱了,放養的就是野呀?!?/br> 總之兩人絕口不提把大頭往尿里摁的事。 總之絕不會主動交代是他們兩個把事情給搞砸了。 幾乎一直保持沉默的向蘭萱忍不住問了句,“說的是那只帶進小云間的蟲子?” 她是見過大頭的,這幾個家伙在小云間遇險,大頭報信的那一幕令她印象深刻。 結合幾人的談話,她現在驚疑的是,難道那蟲子還能解毒不成? 她這么一說,百里心目光亦閃了閃,她也見過大頭,見過幾個家伙養在身邊的那只蟲子,僅此而已,對于真正的作用并無任何了解,也不知道所謂的燒水是大頭的洗澡水。 秦傅君則完全是聽天書一般,一無所知,無從聯想。 對于這個問題,庾慶不予理會,不想解釋的太清楚讓人知道得太多。 于是向蘭萱也就沒有再多問了。 也正因為這個,庾慶又開始懷疑上了她,感覺這個女人變得不正常了,比之昨天,那股拿他調侃嬉笑的味沒了,昨天還老是抓他馬尾玩來著,今天沉默了許多,而且顯得有些冷漠,基本上連話都不說了。 難道昨晚夢里的女人是她? 回頭掃了眼百里心和秦傅君,他又忍不住懷疑上了秦傅君,發現秦傅君今天也不太正常,昨天清醒時還會罵幾句、威脅幾句來著,今天徹底沉默了,甚至連目光都避免跟他的目光有接觸。 難道她才是昨晚夢里的女人? 琢磨來琢磨去,這事真的是把他給搞糾結了,關鍵是他還不好開口,難不成要問人家昨晚有沒有跟自己睡過? 堂堂大業司的大行走,讓他怎么開口問這種問題? 還有百里心,老七心心念的女人,讓他怎么開口?若真是百里心的話,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向老七交代了。 總之他也給搞沉默了,大家幾乎都沉默了,唯獨南竹依然話癆,不時贊美一下宛若仙境的風光,或贊美百里心兩句。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離開了沒多久,桓玉山便帶著一人趕到了他們之前藏身的地帶。 在身邊弟子的指引下,桓玉山抓著人落了地,放了隨行弟子去搜尋。 到了這里后,環顧四周的桓玉山才意識到,僅僅是找人的話,憑自己的修為親自來了這里也并沒有什么優勢,參與搜查的人太少了。 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他浮空盯著,讓僅有的同來的那位弟子負責搜查。 好在曲長老并沒有讓他久等,帶著數名修為較高的弟子先趕到了,加入了針對這一帶的搜索。 之所以盯著這里不放,是曲長老有理由相信,如果昨晚的打斗動靜真的是想把搜查人員給引開的話,那就說明有人不方便離開這里,或者這里發現了寶藏之類的,否則沒必要搞出動靜,悄悄跑掉就行。 仔細詢問了相關弟子昨晚事發前的搜查去向后,曲長老迅速鎖定了搜查方向。 在這方面,曲長老似乎比桓大長老更具能力。 很快就有了結果,找到了庾慶等人昨晚藏身的洞窟,在洞中找到了他們昨晚落腳的跡象,那張巢脾第一時間落在了他的手中。 “嗚……” 遠處空中突然傳來一聲經久不絕的長嘯。 洞中的人迅速閃出,曲長老舉目看向聲音來處,大聲招呼道:“大長老已經發現了目標,留兩個人等其他同門,余者與我速往!” 他第一個飛身下山,數名弟子緊急跟隨飛去,急速飛掠。 身在高空四處搜尋的桓玉山的確發現了目標。 就在他發出那聲提醒的長嘯前,背在庾慶身上緩緩觀察四周的向蘭萱已是驟然瞇眼,扭頭盯著后方的空中,沉聲道:“麻煩來了,桓玉山發現了我們?!?/br> 聞聽此言,幾人陸續回頭看去,卻是什么都沒看見,哪怕是順著她看去的方向細看,連百里心的視力也沒看到什么。 南竹忍不住問了聲,“哪呢?” 話剛落,那道經久不絕的長嘯聲已從遠空隱隱傳來,令眾人臉色略變。 庾慶大喊,“快走!” 幾人立刻跟著他急速飛掠逃跑。 顛簸中的向蘭萱搖頭道:“晚了,一個都跑不了?!?/br> 長嘯聲停止后,不時回頭的他們終于看到了空中射來的一點人影,漸漸在他們的視線中放大。 最終唰一聲,沖擊波令大地上的花草紛紛折腰低頭,一道人影驟然懸停,穩穩停在了他們逃逸的前路上方。 一群人緊急剎停之余,庾慶扔下背上的向蘭萱,同時一聲怒喊,“還等什么?” 牧傲鐵一個閃身,一把將秦傅君從百里心身上拽到手,手中劍直接橫在了秦傅君的脖子上。 南竹拔劍護在了一旁,那神色反應真正是如臨大敵。 庾慶亦拔劍在手,高度警惕著。 百里心揮手拔箭張弓,竟第一時間閃身擋在了庾慶的跟前,保護庾慶的意圖很明顯,箭鋒對準了懸停的人。 庾慶有點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又閃過了那個念頭,難道真是她? 懸停在離地兩丈高位置的桓玉山皺了眉頭,盯著被挾持的秦傅君,多少有點意外。 他當然認識秦傅君,昆靈山執法長老最看重的關門弟子,豈能不認識。 之前以為遇難了,沒想到竟被這幫家伙抓去做了人質。 暫得自由的向蘭萱雙手交扣在腹前,慢慢而從容地溜達了兩步,躲在了幾人身后的樣子,側身偏頭看著,波瀾不驚地冷冷瞅著桓玉山。 第663章 開門的辦法 移動步伐的不僅僅是向蘭萱,庾慶等人也陸續變換了方位,將作為人質的秦傅君給頂在了最前面。 桓玉山自然也看到了向蘭萱,這個可能的后患終于又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嘴角不禁浮現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不過眼前顯然是有點麻煩阻礙,執法長老的愛徒在人家的手上,他的目光又在秦傅君身上轉了轉,沉聲威嚇道:“我看你們是在找死,立刻把人放了!” 庾慶接話道:“放了她,你就能放了我們嗎?” 桓玉山:“探花郎,你有資格跟老夫討價還價嗎?” 庾慶:“既然如此,那這人留著也沒用了?!?/br> 略偏頭給了牧傲鐵一個眼色,“老九,咱們死之前先拉一個墊背的,把她腦袋割下來獻給大長老!” “好?!蹦涟凌F大聲應下,手上劍立時發力切割。 “慢著!”桓玉山陡然一聲大喝制止。 牧傲鐵手上動作倒是停了,不過已經在秦傅君的脖子上抹出了一道血痕,鮮血開始慢慢往脖子上滲,鮮血漸漸染紅衣領,醒目刺眼。 但也只是皮外傷,死不了人。 秦傅君銀牙咬唇,斜瞄的目光死死盯著庾慶,對庾慶的心狠手辣算是有了個認識,恨得牙癢癢的感覺。 殊不知只是師兄弟幾個配合默契,庾慶壓根沒想殺她,只是反過來利用其去摸桓玉山的底線,看有多大的要挾效果,哪能一言不合就把人質這張護身符給直接撕了。 桓玉山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她死了,你們也活不了?!?/br> 庾慶反問:“大長老的意思是,她不死我們就能活?” 桓玉山:“想活命?好,老夫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碧煮E然指向了躲在一干人身后的向蘭萱,“先把她殺了,我便饒你們不死?!?/br> 此話一出,眾人大概知道了對方的意圖,要逼他們和大業司劃清界限。 向蘭萱神色反應依然淡定,見慣了風云的人的氣度果然是不一樣,略偏頭斜睨,觀察著庾慶的神色反應。 庾慶凝默了一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聽他說道:“半死不活也算饒我們不死,終身監禁、暗無天日、永無自由也算,不知道大長老所謂的饒我們不死是哪種,是要給我們完完全全的自由嗎?” 說話間,遠處已有一道人影率先飛來,正是曲長老,后方隱約還有數人。 桓玉山目光一閃,已經留意到了同門的來到,又迅速盯向了庾慶,目光漸漸泛冷,“老夫沒那么多耐心跟你們摳字眼,老夫再說一次,殺了她,老夫便饒你們不死!” 言語間已經流露出了殺機,并非兒戲,而是真動了殺心。 他不可能因為一個秦傅君壞了整個昆靈山的大事,不會因為一個秦傅君受制于人而損害整個昆靈山的利益,退一步說的自私點,秦傅君又不是他的親傳弟子,死活對他來說沒那么重要。 然而他又不好當著同門弟子的面不顧秦傅君的死活,眼見同門快要到了,驟下殺手的意圖已經繃不住了。 這殺意連秦傅君都隱約察覺到了,眼中流露出驚疑不定。 師兄弟幾個頓感不妙,南竹和牧傲鐵下意識各自瞅了庾慶一眼,其實很想說,反正這位向大行走我們也未必會給她活路,也許遲早都是要動手殺的,既然如此,不如暫且殺了穩住眼前再說。 兩人不知道的是,庾慶此時的腦海里又閃過了昨夜的那場夢,也回頭瞥了眼默默不語的向蘭萱,心里依然在發出疑問,昨夜是她嗎? 也許是這個疑問,也許是別的,令他默默做出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