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517節
向蘭萱的目光又盯上了牧傲鐵,冷漠而肅殺,仿佛在說,你好大的膽子! 她那股猶在的氣勢發作起來確實很強大,牧傲鐵的手下意識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挺起了胸膛,穩穩拿住了架她脖子上的劍不放。 好在庾慶還算識相,趕緊抬手撥了撥牧傲鐵手上的劍,“自己人,自己人,沒必要這樣?!?/br> 嘴上說著自己人,其實是因為沒搞清狀況,想給自己留條退路,實際上卻沒有幫向蘭萱解開身上禁制的意思。 牧傲鐵只好收了劍歸鞘。 此時,蒙著臉躲藏的南竹和百里心也冒了出來,湊了過來,好奇地打量著這位高高在上的大行走。 向蘭萱抬手將自己胸前的衣裳收拾了一下,同時掃了幾人一眼,也不客氣,直接索要東西,“你們身上應該帶了療傷藥,給我一點,我受了點內傷?!?/br> 她出來的太匆忙了,也大意了,身上幾乎沒帶任何東西,否則也不會一副睡覺的穿著跑出來。 也是因為沒能及時服用靈丹妙藥,才導致一路疾逃之下傷勢越重,才導致落入這里時連站都站不穩。 “有有有?!蹦现褛s緊湊了過來拍馬屁,摸出了小藥瓶,倒出了一枚碧澄澄的芳香丹丸。 庾慶等人也沒阻止。 向蘭萱拿了藥丸到手,捻著看了看,皺了眉,“就沒好點的藥?” 庾慶苦笑:“大行走,你當我們是你呀,有用不完的好資源,太好的靈丹妙藥我們真用不起?!?/br> 向蘭萱斜了他一眼,還是將藥丸納入了嘴中咽下,有總比沒有好。 此時庾慶免不了一問,“大行走,您這傷是怎么回事?” 說到這個,向蘭萱眼中閃過殺意,哼了聲,“被桓玉山那老賊突襲了,老賊修為早已突破到了高玄,這些年一直低調隱藏著實力,怕是早有不軌之心?!?/br> 目光點向了庾慶,“昆靈山應該是起了貪念,想獨吞這座仙府,想殺的恐怕不止是我,只怕你們也休想活著出去。 出口外,應該已經被昆靈山給看住了,憑你們的實力就算出了這里也難從昆靈山手上脫身,他們怎么可能放任你們離去?我們現在才是一伙的,得同舟共濟才行?!?/br> 說了一堆,其實最后一句才是她想說的。 明明認出了是她,還敢向她出手,這能是沖動?她能感覺到,這幾位怕是覺得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也暗藏了殺心滅口,所以不得不提醒這幾位要明白利弊。 她現在都不敢讓這些人知道自己手下的那些大業司人員可能已經遇難。 甚至都不敢追問他們是怎么找到這座仙府的,怕一個不對激起這些人的殺心。 包括他們怎么從樂殊等人手上跑掉的事,連提都不敢提,更不敢打聽仙府內的任何情況。 形勢比人強,不得不收斂。 庾慶略皺眉,他現在最擔心的反而不是這個,沉聲道:“也就是說,以桓玉山為首的昆靈山人馬正在搜捕追殺你?” 向蘭萱:“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br> 庾慶頓時叫苦連連,“我說向大行走,這天大地大的,您往哪跑不好,干嘛往這里跑?” 就差說出你這不是坑我們嗎? 南竹嘴角抽搐,幾人也意識到了麻煩,呆在此地怕是不穩。 向蘭萱:“往地勢開闊的地方跑太顯眼了,開闊地帶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合適的藏身之所,只能是借著山勢的遮掩而行,我也沒想到你們能躲在這里。 我說,你們一個個蒙著臉干嘛,進來的就這些人,真以為這樣把臉遮一遮別人就眼瞎認不出你們了?” 庾慶沒有心情跟她廢話,趕緊回頭對百里心道:“你眼力好,趕緊去外面盯著,千萬躲好了,別讓人看到?!?/br> 百里心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二話不說,閃身飛掠而去。 庾慶轉而又對兩位師兄道:“還看什么,又等人把我們圍個正著嗎?算我們倒霉,趕緊收拾一下走人吧?!?/br> 語氣有點氣急敗壞,發現怎么老是出這樣的事,自己失誤被盯上了也就認了,譬如小云間被發現被抓,這隨便逃跑都能遇上他們算怎么回事,是命不好還是怎的? 向蘭萱忙道:“不用太過擔心,他們搜查的速度沒那么快,不可能匆匆走過場,一條山脈查過來,搜到這里天也黑了。要走還是等到天黑再出去吧,桓玉山老賊很有可能就在天上盯著,現在轉移反而更危險?!?/br> 庾慶當即問道:“你確定?” 向蘭萱:“從仙府出口一帶到這里的路程相當遠,怕是有上百里,不可能有那么快搜查到這里。真要馬上有危險的話,我不會往這里面跳?!?/br> 聞聽此言,師兄弟三個松了口氣,想想也是,這女人不可能找死。 見他們放心了,向蘭萱又道:“我要運功療傷,先解開我身上的禁制?!?/br> 這個嘛,師兄弟三人面面相覷,這要放開了禁制,再讓人療好了傷,未免也太危險了。 在沒下定決心做掉這女人之前,又不好得罪人家。 最終庾慶憋出一句理由來,“大行走,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而是要慎重,等我們確認了你確實是大業司的向大行走,再解開你身上的禁制也不遲?!?/br> 第653章 我看你比較順眼 南竹、牧傲鐵齊刷刷盯向了他,哪怕是親師兄弟,也覺得這理由讓人牙疼,未免也太扯淡了點。 向蘭萱愣怔怔盯著庾大掌門,啞住了,本來吧,就算不解開禁制,她也不好說破什么,畢竟小命在人家手上,然這理由確實讓人繃不住了,她忍不住嗤了聲,“難道這里還能有人假冒我不成?” 庾慶不然道:“在外界可能沒有,在這仙府就不一定了,我等在小云間就領教過那手段,那真的是千變萬化,變誰像誰,我們想不小心點都難,還請大行走理解我們的難處?!?/br> 一聽這話,南竹立馬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呀是呀?!?/br> 牧傲鐵態度也變了,點頭嗯了聲。 向蘭萱挑起了眉頭,這借口找的,真是讓她欲言又止,然明知有破綻,她還不能捅破,搞的對方兜不住了,搞的對方感覺沒退路了,大家臉上都難看,形勢比人強,吃虧的只能是她。 為安全計,她也只能是冷哼了一聲,并未多說什么。 之后庾慶又扯了塊布出來,對其比劃道:“大行走,先把口鼻蒙一蒙?!?/br> 向蘭萱頓警惕,擺出了抗拒的態度,“干嘛?” 南竹指了指大家臉上的,“這天坑里的空氣有毒,聞久了會死人的,你看我們?!?/br> 庾慶點頭認可,“沒錯?!?/br> 一聽是這原因,向蘭萱不敢托大,趕緊一把扯了布來,也學他們一樣蒙面,將口鼻給遮擋嚴實了。 “行了,晚上再走,現在繼續干活?!扁讘c轉身招呼一聲。 師兄弟三個當即去了一旁干活,向蘭萱滿臉疑惑,不知道他們要在這里干什么活。 只見牧傲鐵不知從哪拎了件不知用誰衣裳改裝處理過的小布袋,跟在了庾慶和南竹的身后。后兩人則各自掰彎了一株金燦燦的花朵,一手扶花,一手張開五指對著花盤里施法,氣勁攪動著吸附出了一小撮粉紅色的花粉后,撇進了牧傲鐵張開口子的布袋里。 三人就這樣一株株花朵的搞過去,并無別的花招。 向蘭萱看的生疑,不知這三人究竟在搞什么,但有一點是能想象的,三人跑到仙府里來肯定不會干無聊的事,此舉必然另有深意。 她不由走到了一株花旁,伸手掰彎了枝頭,去探查花盤里的秘密,希望能發現點什么。 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什么名堂,唯一蹊蹺的地方,就是和天坑內外的其它植物一樣,其經絡中都散布著邪氣,這點她在小云間就看夠了,不足為怪。 目光瞥到她異動的庾慶,當即警告了一聲:“這花里有劇毒,出了事可別怪我們沒提醒?!?/br> 南竹不知想到了什么,嘿嘿壞笑了一聲。 有毒?向蘭萱慢慢松開了花枝,雖有疑惑,卻不敢再輕易造次。 這邊師兄弟三個在忙著干活,外面對向蘭萱的追殺也并未停下,昆靈山其余的人手已經集結,散布在山脈上一路搜索推進。 “原來大長老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高玄境界?!?/br> “是啊,原來深藏不露呢,連向蘭萱也不是大長老的對手?!?/br> 搜查弟子中不時有人抬頭看向上空,與身邊人嘀咕兩句。 山中不時有拳頭般大的彩色蜂蟲飛過,或圍繞他們繞圈飛舞,倒不曾有過攻擊。 反倒是他們,一時忍不住就會抓上一只仔細查看,甚至還給弄死了查看。 越往前搜查,這彩色蜂蟲的數量似乎也越來越多了,不知是巢在附近,還是從遠處飛來的,反正他們也沒發現什么蜂巢。 高空上,桓玉山如蒼鷹般懸浮俯視,嚴密觀察著下方的動靜,他偶爾也會發現從身邊飛過的彩色蜂蟲,也抓了查看過,有點奇怪這蜂蟲居然能飛到這么高,撞擊和掙扎力道也不小。 天坑外面,偶爾也有五彩蜂飛過,然這些五彩蜂對這座天坑似乎有所顧忌,只敢在坑外飛來飛去,卻無一只愿意深入,庾慶等人并不知曉。 但他們對這五彩蜂早有防范,從天坑外的百里心身上就能知道。 百里心將數塊尸毛草連成了一塊毯子覆蓋在自己的身上,身陷在惡臭堆里,那臭味哪怕是蒙著口鼻也能讓人很是不適,百里心卻以極大的意志強忍了,味道同樣也令五彩蜂繞開了。 本來南竹憐香惜玉是要代勞的,但百里心認為庾慶說的對,自己這個大箭師的視力確實比大家強太多,更適合負責觀察。在她的堅持下,南竹也沒辦法,只能是同意。 臨近傍晚時分,神樹上,兩名赤著上身的男人,一個拿出了地圖在地上攤開,一個則拿出了一把草籽往地圖上捻落。 旁觀的向真不解,詢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赤腳徘徊在旁的花衣男子告知,“一粒草籽代表一人,眼前代表了那些闖入者每個人所在的位置?!?/br> 一名赤身男子停止撒落草籽后,道:“大王,目前已知的人數就這些?!?/br> 花衣男子盯著地圖頷首,“有了大致的數目做對比就行,免得出現太多的遺漏?!?/br> 向真面色凝重,知道這邊摸清人數是為了明天的獵殺做準備,盡管他對這些是是非非不感興趣,但心情多少還是有些沉重…… 夕陽落下,漂浮在高空上的桓玉山還能看到紅彤彤的夕陽,腳下的大地卻已經沉浸在了黑暗中,他也看不清了下面的情況,不得不俯沖落地了。 他把昆靈山弟子皆召集了過來,詢問搜查情況。 眾弟子們并未發現向蘭萱的蹤跡,只抓到了幾個大業司的人員,也正是之前在桓玉山突襲下逃跑的幸存者中的。 桓玉山一聲令下,就地審訊,負責審訊的正是秦傅君。 桓玉山自己并未參與,而是憂心忡忡地看著夜空盡頭的最后一抹光亮,不集中力量去找那個阿士衡,只顧著追殺向蘭萱,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對不對。 問題是天大地大的,沒有任何線索的去找阿士衡比找向蘭萱更渺茫。 然目前看來,能成為大業司的大行走沒那么簡單,他們連影子都沒找到。 小半個時辰后,秦傅君帶來了審訊結果。 被抓的人當中有個別知情者開口了,證實了庾慶幾人確實是從大業司的手上跑掉了,逃跑過程也說的清清楚楚,扔了個向真做人質,把大業司的人給忽悠了,就在大業司人員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了。 曲長老聽后忍不住搖頭一聲,“這探花郎真夠油滑的?!?/br> 秦傅君問:“二位長老,大業司這幾人怎么處置?” 桓玉山瞥了她一眼,“留著也是累贅?!?/br> 秦傅君懂了,默了默后,拱手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