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502節
秦傅君立刻在庾慶耳邊提醒了一聲,“是靈谷大陣加強了運轉?!?/br> 不一會兒,那種令人不適感就消失了,冥冥中的上空似出現了淡淡的霧氣,令月色都變得有些朦朧,微微清風一陣又一陣的蕩滌在山谷中。 除此之外,眾人似乎也沒感受到什么其它區別,那棵枯樹依然靜默在原地,等了好一陣都沒有任何反應。 忽然,有人指向了通往靈谷盡頭的地面,喊了聲,“快看,開花了,開花了?!?/br> 眾人目光紛紛看去,只見地面似有什么在微微蠕動,細看,竟是一株株蘭草在以眼見的速度綻放出花朵。 細弱的植株在以眼見的速度長大,長大的植株在以眼見的速度長出花苞,長出了花苞的植株在以眼見的速度綻放。 沒太久,前方月下已經是一片幽蘭花海,各色蘭花隨風微微搖曳,沁漫而來的芬芳令人心曠神怡,加上朦朧柔和的月光,感覺這靈谷的氣氛都陡然變得浪漫了。 一群人紛紛走向了花海,有人俯身感觸是真是假,有人采摘一朵輕嗅,哪怕是向真也不例外。 秦傅君回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有點意外,別人都過去了,唯有這位探花郎不去探花,反而在盯著空中看,月亮也不在那個方位,不知在看什么。 她發現這種男人果然是與眾不同。 站在山頂上仔細觀察的向蘭萱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一雙法眼略瞇,盯上了庾慶的異常反應。 在遍地幽蘭中轉悠的客人,有的想往山闕那邊走,想看看盡頭是怎么回事,立刻被守在缺口處的昆靈山弟子攔住了,說那邊有鎮守靈獸,總之就是那邊不是你們游覽的地方。 “快看,樹上?!?/br> 有眼尖的忽然喊了聲,眾人紛紛回頭。 還站在樹旁的庾慶偏頭一看就發現了異常,只見枯樹的樹枝上悄無聲息地冒出了芽苞,芽苞也正以可見的速度緩慢開放,慢慢舒展出了小小葉片,一點點擴張。 眾人又紛紛跑回了樹下,看這枯木又逢春的一幕。 這一幕著實給了賓客們巨大的震撼,今日方知天下第一靈植大派的名不虛傳,方知第一靈植大派種植方面的實力,議論紛紛,驚嘆聲一片。 陪同的眾昆靈山弟子頗感驕傲。 庾慶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些上,不時看向峽谷的上方,因為他知道那上面有什么。 他的觀字訣看出來了,所謂的靈谷大陣啟動后,峽谷上方的虛空處,冥冥中的氣流加快了流速,吹向了這邊的缺口一帶。 他不敢確定這里的幽蘭盛放和枯木逢春是不是和那處虛空吹出的風有關。 若是的話,那豈不是說昆靈山能控制上面的秘境? 他一時間也想不通,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還得找深淵下面的藤妖才行。 沒等太久,那棵枯樹已經是變得郁郁蔥蔥,綠葉滿枝冠了。 這也算是今夜宴請的壓軸大戲,欣賞過了這驚奇的一幕后,也迎來了曲終人散,在昆靈山弟子的示意下,來客集體離開了靈谷。 沒了雜亂人群后,向蘭萱飛身落在了谷中,落在了那棵枯木逢春的大樹旁,圍著轉了圈,走到了庾慶之前的某個站位后,也抬頭試著往庾慶看的角度看了看,并未發現任何異常,只好暗自揣摩著離開了。 一直陪同的桓大長老靜靜看著這一幕。 次日清晨的昆靈山似乎與往常不一樣了,安靜了許多,不見了到處走動的大量賓客,運送靈米的官兵也沒有了,到處是哨衛的狀況也解除了,山清水秀。 或者說,這才是昆靈山的常態。 庾慶和向真送人到門口,夔馗要走了,兩邊互道再見。 臨走前,夔馗從腰上摘了枚刻著獸紋的獸牙扔給了庾慶,指著獸牙道:“以后來大荒原,有機會可以來夔族,我族人見到這顆牙自會帶你來見我?!?/br> 庾慶拱手謝過。 夔馗看了眼向真,嘿了聲,“你木頭一個,用不著?!?/br> 負責送行的徐以笑道:“那我呢?” 夔馗嗤了聲,“你昆靈山財大勢大,去哪都能找到人手,想找我不需要信物,行啦,走吧?!敝苯由焓殖渡狭诵煲越o推走了,說走就走,連頭都不回了。 庾慶和向真站在山緣邊一路目送,只見下山的兩人漸漸走遠后,在山路上碰到幾個人,互相錯身而過。 那幾人庾慶一看便知是誰,秦傅君帶著南竹三人來了。 等了一陣,背著葫蘆、包袱和弓箭的南竹、牧傲鐵和百里心來了。 自己人見面沒什么好客氣的,倒是秦傅君笑著示意了一下帶來的人,“張兄,我沒食言吧?” 她自己手上也提著一個包袱,看樣子像是也要住在這里陪客。 結果也確實如此。 南竹也借著看房間為借口,一進園子就問了庾慶住在哪,然后把庾慶拉到了屋內嘀咕,“老十五,你搞什么,拿了第一也就罷了,大會結束了不離開,怎么還留下了?” 庾慶:“這邊非要挽留,我想了想,干脆就順水推舟了。你想,我們出去了也還是要摸進來,出去后還要先聯系錢五同,不然摸這么遠的路太危險了,之前已經是差點遇險。 現在大會結束了,錢五同駕車的路線和運送物品的情況有什么變化我們一概不知,運送的路途過長也更容易出事。 還有,路途太長的話,運送的時機不好把握,讓他大晚上運送東西本就容易惹來懷疑。 住在這里的話,就住在了目的地的邊上,省掉了冒險運送的那段麻煩。 另外,我們老是脅迫錢五同的話,他會不會起別的心思也是個問題?!?/br> 南竹皺眉想了想,覺得有理,但還是擔心道:“那個姓秦的女人,你之前不是說她可能懷疑上了你嗎?跟在我們身邊,只怕沒安好心,她若有心盯著,怎么行動?” 庾慶:“所以先留下看看情況再說,實在不行的話,再走錢五同那條路。我說,姓秦的另說,那個百里心擺明了是緊盯我們的,你怎么又把她給帶來了,大會已經結束了,你不讓她走人,還讓她跟著我們干什么?” 南竹呵了聲,“你還好意思說,誰讓你拿第一的?誰讓你留下的?人家怕你借‘張之辰’的名在這里搞事,非要跟著、盯著不可?!?/br> 庾慶立馬看向了門口放風的牧傲鐵,后者點了點頭,表示確實是這么回事。 這還甩不掉了,庾慶一張臉陰沉了下來。 南竹拍了下他肩膀,“五個億的獎金呢,你之前說好了給我們兩個一人一億的,不要想獨吞?!?/br> 牧傲鐵也立馬目光火熱的盯了過來。 庾慶兩手一攤,“壓根就沒給我?!?/br> 門口的牧傲鐵出聲道:“少來這套?!?/br> 南竹也黑了臉,“我說老十五,你現在的良心是不是黑透了?” “真沒騙你們,我被他們坑了……”庾慶當即把趙登紫和李澄虎找上門的事給說了遍。 過程一聽就不像是編出來了,南竹一雙手都快搓破了皮,牙都快咬碎了,“看起來都是人上人,實則全他媽是狗東西,咱們賺點錢要死要活的,他們真好,輕飄飄幾句話就全給卷去了。我說老十五,你不是很能嗎?五個億啊,這錢真就這樣白給了?你就不想出口氣?” 庾慶點頭表示認可,“你教我,這次我聽你的?!?/br> “……”南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無言以對。 “百里心來了?!遍T口的牧傲鐵提醒了一聲。 腳步聲也來了,百里心到后看了看房子,道:“有房間,我還是跟你們住一塊好了?!?/br> 擺明了就是要盯著不放。 庾慶偏頭示意南竹招待,反正這死胖子喜歡往人家身邊湊。 果然,南竹立馬湊了過去,笑臉問百里心想住哪一間,他要幫忙收拾來著。 庾慶則示意了牧傲鐵跟他離去。 兩人到了園子里的僻靜角落后,庾慶低聲道:“大會結束了還不肯走,這女人絕對有問題,你怎么看?” 牧傲鐵:“目前甩不掉的,她捏著我們的短,要甩也要等離開了昆靈山再說?!?/br> 庾慶:“那就不甩,把她一起帶進那里面去,進去了就不要再給她出來的機會?!?/br> 他偏頭示意了一下靈谷那邊。 牧傲鐵會意,略驚,“老七怕是不會答應?!?/br> 庾慶:“到了這個時候再縱容老七就說不過去了,他不答應,那就不要讓他知道,你我配合好了,幫他做決定,事后要打要罵讓他找我?!?/br> 第637章 起霧了 “沒走?住下了?” 徘徊在山緣邊樹下的向蘭萱驟然回頭問。 隨從道:“是的,問過了,是萬里秋的那個女弟子秦傅君留的客,說是要盡地主之誼,說比試期間比試者不好到處亂跑,如今大會結束了,要帶探花郎他們看看昆靈山的風光?!?/br> 向蘭萱皺眉:“看來這女人還在對流星殿的事追查不放?!?/br> 隨從:“是的,應該是為這事?!?/br> “就怕是引狼入室?!毕蛱m萱嗤了聲,來回踱步一陣后,又叮囑道:“安排人過去監視。記住,要盯緊了,之前昆靈山那么多人圍追堵截都抓不到他,可見那家伙不是一般的油滑,是不容易盯的,需周密安排?!?/br> “是?!彪S從領命而去。 日過正午,昆靈山宗門大殿上的琉璃瓦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難得露面的桓大長老不疾不徐地來到,進入了殿內后,發現殿內就掌門趙登紫一人,一看就是私下有話說的樣子。 私下也沒過多客套,互相給禮后,桓大長老問:“怎么了?” 趙登紫:“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了,那位向大行走之前在丁寅區盯的人就是那位探花郎?!?/br> 桓大長老:“怎講?” 趙登紫:“那位探花郎住地附近的人手全部換成了大業司的人,借用了我們昆靈山的服飾,皆喬裝成了昆靈山弟子。萬長老的那個關門弟子,也就是秦傅君秦師妹,如今正跟那位探花郎混在一起,向大行走要求秦師妹每日上報探花郎的動向,一旦發現任何異常也要及時告知她?!?/br> 桓大長老驚疑不定,“這幫家伙滯留在我昆靈山到底想干什么?” 趙登紫:“搞不清楚,只怕只有當事人才清楚。有一點已經查證過了,那位探花郎原本是不想留下的,是秦師妹再三挽留,非要盡什么地主之誼,才讓人留了下來。等我發現已經晚了,招待幾個客人的事,她畢竟是能做主的,也沒想到能讓那位向大行走如此鄭重對待,大業司一插手,我們也不好逐客了?!?/br> 桓大長老沉聲道:“那丫頭搞什么鬼?” 趙登紫:“恐怕還是想追查流星殿的事?!?/br> “胡鬧,不是早已做出定論,不是早已翻篇了嗎?她因何敢對抗宗門決定?” 桓大長老很憤怒。 對此,趙登紫則沒吭聲,他也不好將此事上升到對抗宗門決定的高度,更不好說自己也曾出爾反爾示意過秦傅君可以暗查。 此時的秦傅君也感覺到自己卷入了不該卷入的事,大業司的介入,讓她監視庾慶等人的一舉一動,她再感覺不到不對那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尤其是發現周圍的昆靈山弟子皆換成了陌生面孔,且對自己的輩分毫無敬意,更是令她暗暗感受到了一場山雨欲來。 接下來的日子一天又一天過,白天里,秦傅君帶著客人們游山玩水,而一到晚上客人們則很奇怪,早早就閉門關窗沉浸在了黑暗中,說是日常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