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443節
百里心揮手往房間里一指,“人呢?大晚上的偷偷摸摸跑哪去了?你千萬別說大晚上跑出去游山玩水去了?!?/br> 南竹瞪眼道:“去附近走走,散散步,怎么了,不行嗎?” 百里心:“你糊弄我沒關系,最好也能把別人糊弄過去。外面的動靜出來后,我看你神色不正常,你老實告訴我,他們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外面昆靈山的動靜是不是和他們有關?你及早告訴我,有什么事還能一起想辦法幫他們!” 南竹繼續嘴硬,“你想多了吧?山下走走而已,怎么可能弄出這么大的動靜?!?/br> 百里心:“我告訴你,我們現在是綁在一起的,出了事誰也跑不了,我不會害你們,只會幫忙你們,你還不明白嗎?” 南竹倒是愿意和她成為貼己人,但雙方畢竟還有距離,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對外人道的。 正這時,樓下突然傳來喊聲,“朱兄,你們在嗎?” 南竹和百里心一怔,聽出了是柯燃的聲音,不知這家伙突然跑來干什么,當即暫時擱置爭執,雙雙下了樓,只見柯燃站在門外向里張望。 見人出現了,柯燃笑著拱了拱手,“朱兄,百里妹子?!?/br> 下樓的兩人拱手回禮,南竹上前便問:“柯兄有事?” 柯燃朝外面努了努嘴,“看到沒有,昆靈山這興師動眾的動靜,也不知出了什么事?!?/br> 南竹故作輕松道:“誰知道呢,人家門派的事,咱們管不著,也不好多問?!?/br> “那倒也是?!笨氯键c了點頭,一副我就是過來問問你們知不知道的樣子,旋即又貌似隨口問了句,“咦,張兄和竇兄呢?” 這個問題才是他此來的關鍵,他在另一棟小樓內,時常關注著這邊的動靜,和百里心的反應是一樣的,見到外面出現那么大的動靜,卻又發現庾慶和牧傲鐵不但沒出來看熱鬧,甚至連面都沒有露一下,隱隱感覺不對,當即跑了過來探聽虛實。 南竹呵呵道:“那兩個家伙在靜心修煉中,剛上去喊他們,還讓我們不要打擾?!?/br> 說著還小心地瞥了眼百里心,生怕她會亂說,幸好百里心面無表情在那,一聲不吭,并未捅破他。 柯燃“哦”了聲,笑道:“能沉下心來保持修煉狀態是好事?!?/br> 見對方把自己攔在門外,沒有讓自己進去久坐的意思,他隨便客套了兩句后也就離開了,只是夜幕下偶爾回頭看來的眼神頗顯意味深長。 沒了外人,百里心又低聲問了句,“他們究竟去哪了?” 南竹嘆道:“真的是山下散步去了?!?/br> 百里心無語,又無法強迫其開口,只能是陪著干等。 沒等太久,昆靈山弟子武天上山了,告誡眾人,門派內部出了點事情,勒令山上的參會者不得亂跑,暫時一律約束在山上,而山下已經派人戒嚴了,對擅闖者是不會客氣的,鬧出了什么誤會的話,對大家都不好。 南竹自然要問出了什么事,武天只說不便告知,話交代到位就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忙的樣子。 山下戒嚴了,老九和老十五怎么回來? 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南竹等的內心越焦慮,也沒了心思去貪圖百里心的女色,堂內徘徊不定。 百里心則抱臂倚靠在門框上,靜靜看著外面的夜色。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屋內的二人忽然齊齊抬頭看向了屋頂,因為聽到樓上傳來了走動的腳步聲。 二人相視一眼,旋即齊齊跑去了樓上,推開庾慶的房門,只見扭頭看來的庾慶一臉錯愕,意外百里心的直接闖入。 南竹回頭又跑去了牧傲鐵的房間,推門一看,只見牧傲鐵也完好回來了,見這兩個家伙居然悄無聲息的突破山下的戒嚴平安回來了,頓時如釋重負。 “你們去哪了?” 輪不到南竹詢問情況,百里心已經對庾慶展開了一場拷問…… 地靈和夜靈兒的死,震驚了整個昆靈山的高層,賊子竟如此猖狂,竟視天下第一靈植大派的防御如無物,想殺就殺,想跑就跑,還是在戒備森嚴的朝陽大會的舉辦期間,這讓屹立千年的大派臉面往哪放? 是可忍孰不可忍,昆靈山宗門當即令達全派上下,連同昆靈山外圍的駐軍也一起協調了,務必要將兇手給拿??! 然兇手如同泥牛入海,似乎徹底消失不見了。 整個昆靈山上下忙碌了一夜,窮盡了所有手段,未再見兇手的蹤跡。 流星殿內,一個清瘦儒雅上了年紀的男人位居燈火輝煌的首位,正是法駕親臨的昆靈山掌門趙登紫,昆靈山各地的搜捕消息也因此在不斷向這個地方傳遞而來。 長老萬里秋陪同在旁,論輩分他比掌門還要大一輩,年紀也要大不少。 秦傅君束手站在邊上,神情有些黯然萎靡,她因指揮抓捕不利,已經撤換下了,已經改由了她的師兄出馬主持流星殿這邊的抓捕人手。 又聽過一通暫無任何發現的通報后,趙登紫看向了外面的天色,忽出聲道:“天已經亮了,萬長老,你覺得抓住兇手的機會還大嗎?” 萬里秋默了默,事情上報給了宗門,該怎么決斷已經是宗門的事,對他來說,抓住的機會大不大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掌門的想法,稍作揣摩后,回道:“到現在都沒有再發現兇手的蹤跡,機會怕是渺茫了?!?/br> 趙登紫平靜道:“兇手為何會跑到流星殿這邊來行兇,你覺得兇手會是什么人?” 萬里秋立馬否認兇手行兇是因為流星殿的原因,“兇手應該不是沖流星殿來的,應該是路過,只是地靈恰好在這邊,若不是地靈及時發現了,還不知兇手會在宗門干出什么事來?!?/br> 話里的意思是,流星殿這邊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趙登紫瞥了他一眼,略頷首道:“也許吧?!?/br> 萬里秋繼續道:“至于兇手是什么人,目前還找不到線索,無法下定論?!?/br> 趙登紫:“這個時候出事,兇手會不會在那群參賽人員當中?” 萬里秋:“掌門的假設是外人趁機混了進來,在我看來,可能性卻不大。首先憑對方的本事,不需要拐彎抹角混進來,其次能在眾弟子的眼皮子底下殺了夜靈兒和地靈,還能不讓人發現,這哪是一般修為的人能做到的,沒相當實力的人也沒這么大的膽子,兇手起碼是個上玄高手!” 趙登紫思慮著微微頷首,表示了贊同,又徐徐道:“這樣說來,兇手可能已經離開了昆靈山,大會期間,再折騰下去的意義已經不大了。有線索可以繼續暗查下去,目前,還是善后處理吧?!?/br> 萬里秋懂他的意思,目前對全派來說,朝陽大會是蓋過一切的事情,會有一些大人物來,整個修行界都在盯著,非必要的話,適可而止,當即略欠身道:“掌門言之有理?!?/br> 趙登紫沒有再說什么,就此邁步而去,出了殿宇,率隨行乘展翅的大禽而去。 天亮了,昆靈山一夜的躁動似乎也消停了下來。 送行的萬里秋一聲輕嘆,回頭看了眼自己的關門弟子,“掌門說了善后,你去把夜靈兒和地靈安葬了吧?!?/br> “是?!鼻馗稻ㄎㄖZ諾去了。 招呼了幾名同門抬上了兩具靈獸遺體下山安置時,途中遇到了一名相熟的女弟子,其人打量了一下她,忽將她拉住了說悄悄話,“知道出了事讓你難過,但像你氣質這么高雅的人,不能不修邊幅??!” 話畢還悄悄指了下她的胸部,又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然后就表示有事先走了,徑直上山而去。 秦傅君對她的離開沒任何反應,低頭在那已經傻眼了。 按照人家的指點,她發現自己胸部稍往腋下偏的位置竟然有一只手掌印,而且還是一只泥手印,不是天亮了還真不容易注意,問題是哪來的泥手??? 抬起自己雙手看了看,很干凈,連灰都看不到,怎么會在胸前留下泥手??? 她了解自己的掌型,看手印大小,不是自己的手印,關鍵是自己的胸部怎么會留下別人的手??? 第565章 印象 事情經不起回想,因為與此有關可聯想的事情并不多,她很快想到了昨晚差點被人撞倒的一幕,依稀記得對方扶了自己一把,除了這個自己并沒有與其他人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 只是,對方是扶了自己的胸嗎? 當時的情況下,她確實沒在意這個,瞬間的事,壓根就沒有往男女有別上去想。 別說她了,就連留下這個手印的人也沒有往那方面去想,也沒意識到自己扶了別人什么部位,人在沒那個心思的時候,金子放眼前也就是一塊鐵疙瘩。 然此時看著自己胸部的手掌印,秦傅君之前沒在意的事情突然變得歷歷在目,突然感受特別清晰,清晰回想起了對方扶住自己的情形,尤其是對方一把撈住自己胸部的剎那感,此時似乎還能感受到來自對方手掌的溫度。 未有過男女之事的她,臉頰唰一下紅了,紅的發燙,暗暗咬唇又咬牙。 她還記得自己與對方四目對視的情形,也不知道對方的手抓了自己這里后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當時若無其事的樣子,對方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想到這,她一臉的情何以堪,羞憤難耐,甚至有恨不得找棵樹一頭撞死的感覺。 她可以肯定自己胸部的泥手印就是那名昆靈山弟子留下的,因為她清楚記得對方臉上也有泥巴,也不知是哪位同門。 泥巴?她忽然一愣,腦海中晃過的那張泥巴糊臉的畫面,令其陡然從羞憤中醒過神來。 那張泥巴臉,令她剎那間聯想到了什么。 突然沖撞了自己,和地靈一起跳下的山崖,地靈死了,那人卻不見了,難道不值得懷疑嗎?泥巴糊住了臉,讓人看不清真容。 臉上那么多泥,能是無意中搞的? 她突然驚悚意識到,那個泥巴臉的出現可能沒那么簡單,地靈的死可能也不是師父他們想的那樣。 她猛然抬頭往山上和山下各看了一眼,閃身飄向了山下,在臺階上追上了抬遺體的人,叮囑了兩句,讓他們先去cao持,她則先緊急趕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換了件衣裳后,她又急匆匆回到了流星殿,只見師父正在與自己大師兄甘舉談話,也顧不上打擾,直接上前稟報道:“師尊,兇手可能不是什么上玄高手?!?/br> 此話一出,萬里秋和甘舉皆怔住。 萬里秋自然要問,“何出此言?” 秦傅君道:“昨天追捕人群中曾出現過一個滿臉泥污的本派弟子,突兀沖撞過我,當時大家都沒有多想,現在想來,疑點頗多。 首先,大家走走停停都在見令行事,驟停之下收不住腳沖撞到人,這本就很可疑。 其次,這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計謀,他以此向我賠禮道歉,喊著要‘將功贖罪’,趁機靠近了地靈。 最后,他和地靈一起跳下了山崖,結果地靈出事了,他卻消失不見了,這難道不可疑嗎? 當時大家都沒有往這方面去想,誰也沒想到賊人敢明目張膽的混進我們當中,都誤以為是自己人,如今想來這賊人不是一般的膽大,簡直是猖狂!” 說到這一句時,她腦中又閃過了自己胸口的手掌印,忍不住又咬了咬唇,懷疑那賊人很有可能是故意非禮她的。 萬里秋疑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兇手混進了你們當中,跳下山崖時趁機殺了地靈?” 秦傅君頷首,“是!所以弟子懷疑根本不是什么上玄高手殺了地靈,弟子懷疑對方沒有能力直接擊殺地靈,所以才喬裝混入我們當中伺機行兇。師尊,從事發時機來看,掌門的懷疑可能是對的,兇手可能真的是朝陽大會的參會人員,弟子建議對所有的參會人員進行核查,當晚不在住地的人就有嫌疑!” 萬里秋聞言眉頭一皺,不滿之意溢于言表。 一旁的甘舉道:“師妹,你懷疑對方沒有能力直接擊殺地靈,卻懷疑這個沒有能力的人敢混入圍剿人馬當中擊殺地靈,你不覺得你的猜測顯得違和嗎?” 秦傅君被這話堵的愣了愣,旋即辯解道:“師兄,正因為沒有直接擊殺的能力,所以才要混入我們當中,好借機靠近地靈,我懷疑地靈不是被高手擊殺,而是被偷襲斃命的?!?/br> 甘舉平靜道:“照你這樣說,這兇手的膽子還真夠大的,但這只是你的猜測?!?/br> 秦傅君有點急了,“師兄,這不僅僅是猜測,那人與地靈跳下山崖前,曾對后面的人做出過一個止步的手勢,當時確實誤導了我們止步,這才讓我們沒有看到兇手是誰。 還有地靈尸體碎成了三段,散落的距離比較遠,說明地靈很有可能是在空中被人斬殺了,一同跳下去的人嫌疑很大。再則,那名弟子為何要以泥污涂臉?事后為何不見蹤跡,人去哪了?” 甘舉嘆道:“我來跟你解釋人去了哪里,當時他與地靈跳下山崖后,地靈被高手斬殺了,而他也被高手給挾持走了?!?/br> 秦傅君皺眉道:“師兄,你這才是猜測?!?/br> 甘舉抬手捂了捂額頭,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好言道:“我接手搜查事宜,問過眾人搜查情況后,立馬懷疑上了你說的那位,第一件事就是確認他是誰,下落在哪。人已經找到了,是黃楓坪那邊的弟子,名叫蔡邊山,已經被兇手滅口了,被擰斷了脖子?!?/br> 秦傅君瞪大了眼,“死了?也就是說他自己并未承認自己是那個和地靈一起跳下去的人,那你……” 甘舉抬手打斷她的話,“你的隨行見到尸體后,說應該就是他,他的臉上有泥污。其喪命地點離那座事發地的山崖還有相當遠的距離,你不會認為兇手為了故布疑陣,會特意抓個人跑那么遠去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