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189節
就算不能讓聞馨親自去幫忙打探“石磯灣”如今的地名,就算想自己摸進文樞閣起碼也得掌握點文樞閣內部的情況,聽說是有人看守的,也肯定有人看守。 這些個,老七覺得都適合從聞馨身上打探。 庾慶也深以為然,可是聞馨身邊隨時有人跟著,他連私下聊一聊的機會都沒有,實在是不好開口…… 屋檐下,聞袤負手而立,看水珠滴答。 聞魁在旁稟報,“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個胖子和那個大塊頭,跟牛有慶就是一伙的。查了下他們外面的底細,和牛有慶一樣,都不好明確,不來硬的搞不清三人的來路。不過三人的底細布置手法看不出什么深謀遠慮,看起來都比較膚淺,一點低套路的江湖把戲而已,對付沒有隨時遠查能力的小門小戶的還行,在聞氏面前實在是不夠瞧,一查就得露餡?!?/br> 聞袤:“哦,就這點底子也敢來我聞氏找茬?” 聞魁:“老奴也奇怪。對了,經過監查,發現那胖子和大塊頭總在有意或無意地向人打探‘文樞閣’的情況?!?/br> “打探文樞閣?”聞袤沉吟了好一陣,徐徐道:“難道文樞閣內有什么他們想要的東西?” 聞魁:“不清楚。老爺,與其坐等他們現形,要不要順水推舟做個局釣一釣?” “釣?”聞袤捋須沉吟,“用什么做餌?” 聞魁躬身不語,相信對方自有明斷…… 一座雅靜庭院內,大樹上的水珠滴滴答答,比雨大多了。 樊無愁站在堂前屋檐下徘徊,弟子鄒云亭在屋內打開一扇扇窗戶透氣。 院門外,宋萍萍拎著裙子冒著細雨跑來,老遠就喊道:“師父,師兄,你們回來了?!?/br> 見她踢踢踏踏踩水跑來的豪爽樣子,樊無愁就忍不住捏了捏額頭,指著蹦上臺階的她,“淑女一點,淑女一點,跟你說多少次了,要淑女一點?!?/br> 宋萍萍的興奮勁頓時沒了,撅嘴,“練武之人,讓我怎么淑女?” “我就納悶了,這和練武有什么關系?動如脫兔,靜如處子不知道嗎?淑女指的是心態……”話沒講完的樊無愁無語了,發現這女徒弟壓根沒聽的興趣,已經奔師兄去了。 宋萍萍進屋找到了鄒云亭笑問,“師兄,這次出去好玩嗎?” “又不是出去玩?!编u云亭搖了搖頭,繼而問:“我和師父不在,那只紫云犼怎么樣了?” 說到這個,宋萍萍來了勁,“好的很!師兄,你不知道,紫云犼不吃東西的事解決了,我們給他找了個很好的飼養人員……”她嘰里呱啦,把交給了庾慶去喂養的事說了出來。 這里話剛落,外面便傳來樊無愁的呵斥聲,“簡直胡鬧!” 師兄妹兩人看去,只見師父怒沖沖指著某人大步走來。 宋萍萍縮著脖子,“又怎么了嘛?!?/br> 樊無愁手指戳著她腦門子,“你豬腦子嗎?靈寵靈寵,不懂嗎?誰養的就是誰的靈寵,你們把紫云犼交給了別人,是別人一手養大的,和聞馨還有什么關系,豈不成了別人的靈寵!我不是告誡過嗎?要讓聞馨自己一手帶大!” 師兄妹一聽,發現這事還真是弄出了不小的亂子。 宋萍萍辯解道:“我們又沒養過,你又不說清楚,我們哪知道?!?/br> 樊無愁:“還愣著干嘛,還真要等到靈寵潛移默化認別人為主不成,還不快弄回去?” 宋萍萍吐了吐舌頭,趕緊跑了。 “大家喂都不吃,唯獨那個家丁喂就吃,我怎么感覺有點蹊蹺?”鄒云亭放下了挽起的袖子,“師父,我也去看看?!?/br> 樊無愁不置可否。 沒說話,就當是答應了,鄒云亭迅速去門外拿了把雨傘,撐傘而去…… 宋萍萍沒有打傘,是在細雨下跑到了雜物院的,門口砰砰拍門,“阿慶,開門,阿慶,快點開門?!?/br> 嘎吱一聲,門開了,門后的庾慶看到她淋濕了衣服跑來的樣子,訝異而問:“怎么了?” “差點讓你撿了大便宜?!彼纹计监洁炝艘痪?,并一把推開了他,直接闖了進去。 也沒別的,找到紫龍,連同鐵籠子一起拎上了,另一手提了紫龍專門吃的糧袋。 庾慶錯愕,“宋姑娘,您這是干嘛?” “不勞煩你了,馨兒自己養?!彼纹计既酉略捑湍弥鴸|西走了。 庾慶無語,愣是沒搞懂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和聞馨接觸的交集點,就這樣沒了? 兩手拎著東西的宋萍萍在路上遇見了打傘而來的師兄。 見她那個淋雨拿東西的樣子,鄒云亭立馬攔住伸手,“來,我幫你拿到玉園去?!?/br> “不用?!彼纹计剂ⅠR躲開,目光深處略帶警惕意味,“玉園是女人住的地方,師兄,你去不好?!闭f罷繞開就走,寧愿自己淋雨,也不假手。 打著傘的鄒云亭無言以對,忽回頭問道:“師妹,你說的那個養靈寵的家丁在哪?” 宋萍萍回頭給了句,“往前走,有門的院子便是?!?/br> 鄒云亭目送她消失在了進內院的門口,才轉身繼續前行,到了有院門的地方才停步,稍作打量,上了臺階敲門。 很快門開,門后的庾慶一見是他,當場愣住,腦海里閃過那座家廟里的不堪一幕,沒想到這位會主動找上門。 鄒云亭上下打量了一下庾慶,重點關注了一下庾慶臉上未消的淤青,問:“你就是那個牛慶什么的?” 庾慶恭敬道:“小的牛有慶,尊駕是鄒公子吧,不知有何吩咐?” 獲悉沒找錯,鄒云亭直接走了進去,院子里打著傘四處走了走,看了看,連庾慶的臥室也沒放過。 庾慶只好冒著細雨陪著他逛。 傘在手中慢慢收起后,順手杵在了地上,鄒云亭面向屋檐外,“聽說那只靈寵紫龍,誰喂東西都不吃,唯獨你喂才吃,是不是有這回事?” 庾慶不解,“別人喂東西不吃,有這回事嗎?” 鄒云亭哦了聲,“你不知道?” 庾慶搖頭,“小的確實不知道?!?/br> 并非虛言,他還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才把紫龍交給了他養,沒人跟他說過。 鄒云亭伸了只手去接屋檐下的水滴,“不知道沒關系,說吧,你用了什么辦法才讓紫龍進食的,教教我,我不會虧待你?!?/br> 從聽到有人能喂食紫龍,他就來了興趣,他如果學會了,是可以去玉園搭把手的。 庾慶被警告過不能喂食其它的東西,哪敢說出真相,“小的就是直接喂食給它吃,它就吃了,不會什么辦法?!?/br> 咚!鄒云亭手中傘柄陡然后撞。 措手不及的庾慶捂住腹部,面泛苦楚地跌撞在了墻上。 他一口氣還沒緩過來,驟然轉身的鄒云亭已經一把將他腦袋摁在了墻上,隨時要摁爆似的,冷冷道:“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說一遍?!?/br> 第240章 反擊 庾慶著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對方下手沒怎么客氣,沒運功下殺手已算是高抬貴手。 毫無防備之下,庾慶感覺腸子都差點被對方那一下給摟斷了。 因痛苦所致,對方的話聽在他耳朵里帶著回音,回音在腦海里嗡隆隆的那種,眼神有點無力,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白。 他劇烈喘息一陣,才緩過了氣來,這時才感覺到了腦袋被擠壓在墻上、臉皮磨蹭在墻上的痛。 清醒后,跟隨痛苦而來的,是心底涌起的巨大憤怒。 沒想到這么個人物,好歹是修行中人,而這里又是聞府,兩人無冤無仇,這家伙居然會對自己這么個家丁突然動手,未免欺人太甚。 “不想說?”鄒云亭質問一句后,淡淡提醒道:“在聞氏,就你這么個低等家丁,我就算殺了你,也沒人會說什么?!?/br> 庾慶強抑憤怒,卑微道:“我說,但……皺公子,您這樣我沒辦法說?!?/br> 鄒云亭面露鄙夷,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意味很明顯,不過倒是撒手放開了。 誰知庾慶給他的不是說法,而是拳頭! 鄒云亭剛放手,庾慶的拳頭便如炮般轟了出去。 他打一個家丁沒用內力,而庾慶卻是灌注了一身修為的全力一拳轟出。 鄒云亭做夢也沒想到,他剛襲擊了人家,人家反手就偷襲了回來,沒想到報復來的如此之快。 他修為比庾慶其實還更高,是高武境界,但同樣是毫無防備,同樣是措手不及,距離太近了,緊急抬手格擋也晚了些許。 不管修為能不能比過人家,也不管偷襲能不能成功,但庾慶就是敢對他下手,換個人庾慶都未必敢這樣做。 砰!鄒云亭整個人當場被轟飛了出去。 噗!凌空噴出一口血,整個人飛過小院子,砸落在對面的屋檐下,撞在了對面的墻角才撞停。 爆發出來的庾慶一臉陰寒,一手揉著腹部,人也閃了出來,落地站在了鄒云亭跟前。 鄒云亭明顯被一拳給打懵了,五臟六腑翻江倒海般,人沒緩過來,趴在地上用力搖頭,剛要翻身而起,庾慶一腳狠踢在了他的肋部。 咔嚓! 清晰的肋骨斷裂聲傳出。 砰!砰!砰…… 庾慶一腳又一腳狠踢、狠踹。 他火大得很,那么大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居然還敢對他動手,他沒去找麻煩已經算是謹慎三思了,他高抬貴手了,對方居然還敢找上門來襲擊他,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再加上這位的師妹把小狗子給要走了,他以后可能很難再見到聞馨了,越發火大。 “咳咳……”鄒云亭咳嗽著嗆血,已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嗆血含糊其辭著揮手,“住手……有人知道我來了,我死了,你也脫不了身?!?/br> “還敢威脅我?”庾慶樂了,猛然俯身,照他腦袋上就是砰砰幾拳狂砸,邊打邊罵,“那是我該cao心的嗎?那是你cao心的,老子不吃這一套!” 鼻梁、眉骨、眼角、顴骨等許多位置都被打的爆裂的鄒云亭,已無俊雅公子哥的形象,隨時要斷氣似的無力翻著白眼。 庾慶也不好直接把他給打死了,發泄的差不多了也就罷手了。 好一會兒后,暈暈乎乎偶爾還嗆口血的鄒云亭終于慢悠悠緩過了神來,他有點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有點迷茫的眼神對準了居高臨下的庾慶后,喘息道:“你是修士,你是什么人?” 他無法想象,居然有人敢在聞家這樣對自己動手。 庾慶俯身揪住他發髻,一把將他整個人給扯了起來,摁在墻上,“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惹不起的人。你說,如果你和聞氏二房主母通jian的事爆了出來,青蓮山和聞氏會是什么反應?” 聞聽此言,還有點暈暈乎乎的鄒云亭似乎瞬間清醒了過來,瞳孔驟縮,劇烈掙扎,又被庾慶給摁在墻上無法擺脫,導致咳出一口血來。 庾慶揪著他頭發提醒,“想滅口嗎?你不會以為我只是一個人吧?我告訴你,我若在聞氏出了任何意外,青蓮山和聞氏的千年聲譽便要盡葬于你手,你問問他們會不會給你活路?!?/br> 說罷一把將他推了出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