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130節
庾慶搖頭,自己也覺得這理由說不過去。 牧傲鐵:“不是被放的,就是自己跑的?!?/br> 庾慶和南竹琢磨了一陣,南竹問庾慶:“你覺得這蟲子自己能跑掉嗎?” 庾慶抬手摸著稚嫩小胡子,沉吟道:“這廝一旦全速跑起來,一般的玄級修士想抓到它確實不容易,鑒元齋怎么會這么不小心?”他轉身看向了那座破舊的木牌樓,很是不解,“就算是逃掉的,問題是,怎么會在這里等著我們,‘大頭’總不能未卜先知,知道我們會回這里吧?” 這事確實有點費解。 不太說話的牧傲鐵又開口了,“上一次進幽角埠之前,我們在這里停過,歇了腳,進過食,你還把它給放了出來,它在這里到處飛過,還跟一只鳥干了一架,它有在這里放過風!” 啪!南竹驟然擊掌叫好,指著蟲子道:“沒錯,沒錯,老九說得沒錯,幽角埠外圍,它恐怕只熟悉這里,只記得這個地方。哈哈,老十五,它不是在這里等你,這四周太荒涼了,它恐怕是找不到地方去,沒想到剛好在這里撞上了你?!?/br> 是嗎?庾慶無語,伸手又從肩上把“大頭”給拿了下來,很想問問究竟是怎么回事,奈何這蟲子又不會說話。 南竹等了身旁的路人過,忽低聲道:“豈不是又能再賣它一次?錢的事情不就解決了?!?/br> 庾慶思索了一陣,隨手把蟲子掛在了自己胸前,搖頭道:“姓秦的早斷了我后路,事先跟我簽了契約,還有錢莊做見證人?,F在市面上只要一出現火蟋蟀,他肯定就要懷疑是我,我們太弱了,他再下手一次的話,恐怕就不僅僅是搶錢了……至少短時間內不好再這樣干,將來看看情況再說?!?/br> 言下之意是,他不排斥把“大頭”再給賣一次,但現在需小心謹慎。 南竹想想也是,那姓秦的確實不是什么善茬,小師叔來了也未必能保住他們,確實不是他們能隨意招惹的。 不管怎么樣,現在師兄弟三人看“大頭”的眼神確實不一樣了,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放屁蟲了,身價幾百萬兩呢,比他們還值錢,又都指著它再發一筆。 之后,庾慶躲在一個角落里稍作喬裝打扮,便離開了。 南竹和牧傲鐵則返程而去,商量好了,師兄弟三人在幽角埠出口一帶碰面,就是被搶的那一帶。 真可謂是從掌門到下面沒一個有出息的,苦哈哈的跑來跑去…… 幽角埠,妙青堂外,一個穿著寬袍大袖的蒙面人從大門外晃過。 蒙面人正是庾慶。 他的易容方式也簡單,和牧傲鐵換了身衣裳,衣裳顯大。 又把馬尾辮盤起。 然后就是蒙面,公然蒙面是他一貫的風格,好像蒙住了自己的臉就行。 他沒有從大門進去,只是從門外溜達而過,小心觀察著四周。 繞開,繞了一圈,轉到妙青堂后院,找準了鐵妙青居住的那個院子,趁著四周無人的時候,驟然一個翻身而入。 落地四顧,他還是頭次進鐵妙青寢居的院子,發現小院子滿是花花草草的芬芳,這女人住的地方果然就是不一樣。 就在他鬼鬼祟祟摸到一間房間門口時,突然門開一道縫,唰!一支銀霜劍鋒突兀而來,橫在了他脖子上。 門徹底打開了,持劍人不是別人,正是警惕而出的鐵妙青。 鐵妙青寒著一張臉,“擅闖私宅,何人竟敢藐視幽崖禁令?” 庾慶怕她激動失手,趕緊道:“老板娘,是我?!?/br> “……”鐵妙青一愣,這聲音她自然不陌生。 庾慶這才敢抬手,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蒙面。 “探花郎……”鐵妙青失聲,滿臉訝異,收回了手中劍,但劍還是小心橫在身前,不過眼神莫名變得有些慌亂,下意識看了看四周,有點急了,低聲催促道:“我婦道人家寡居之地,豈可私會男子,莫壞我名節,也莫毀你自身清譽,你快出去!” 不急都不行,若是外面有人看到有個男人翻了她的墻,還遲遲不出去的話,想不誤會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都難。 丈夫過世后,這個小角院里不會再讓任何男子進入,為避嫌,都是月門外說話的。 同時,臉頰上也已浮現一抹紅暈,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知探花郎突然悄悄潛入她私密寢居地是什么意思。 憑她的姿色,她自然是見過太多男人對她的心意,自認還是有些魅力的,自然也把庾慶翻寡婦墻的行為往那方面去想了。 心里甚至閃過某個念頭。 她之前明顯感覺到庾慶和其他男人不一樣,明顯對自己沒什么興趣,覺得可能是大才子眼界高,可能是看不上自己。并不是說她自己有什么齷齪想法,但私下還是忍不住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 此時庾慶翻墻來見,又感覺到了自己的魅力,心緒有些恍惚之余,同時又驚又惱,對方以這種方式來見,實在是太過無禮,這探花郎把她當成了什么樣的女人? 庾慶嘴上豎了豎手指,“老板娘莫叫,這般無禮實屬無奈,遇上點麻煩,借我點錢,我立馬就走?!?/br> 借錢?鐵妙青愣怔,對方當時給她兩百萬的時候,她也估摸庾慶身上還有不少的錢,怎么會反過來找她借錢,當即疑問道:“出什么事了?” 正這時,外面突然穿來孫瓶的喚聲,“小姐?!?/br> 聽腳步聲,明顯朝這邊來了。 庾慶還好,鐵妙青卻是差點嚇了個魂飛魄散,這要是被人看到她在私下寢居之地跟一個男人私會,那還得了?哪怕這個男人是探花郎,哪怕看見的人是孫瓶,她不想要這誤會。 她壓根沒多想,第一反應便是一把抓了庾慶胳膊,趕緊的,直接順手將庾慶推進了自己的房間,緊急給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然后迅速把門一關,快速將劍歸鞘,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在了臺階上。 幾乎是前后腳的事,她劍剛歸鞘,孫瓶的人影便出現在了月門外。 見小姐在,孫瓶立刻走了過來,近前后,發現鐵妙青的臉色明顯不對,疑問:“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事實上是,鐵妙青推了庾慶進房間,這轉身之后心神稍定她就后悔了,那是自己的寢居臥房。 然后悔也沒用了,再拉出來也來不及了,也越發不敢讓人發現了,這要是讓人發現自己臥室里藏了個男人,那她真的是百口莫辯了,哪怕解釋的對象是孫瓶。 故而,臉色不好看,正心驚rou跳著,生怕庾慶在屋內發出任何動靜。 當然,她也有理由解釋,“心情不好,練劍發xiele一下。對了,瓶娘,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妙青堂是經營不下去了,伙計也沒了,已經關了門,但兩人也不好坐等,還是得有人出去在幽角埠走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機會,鐵妙青因姿色所累,不好拋頭露面,只能是看家護院,讓孫瓶外出奔波。 第169章 曖昧 孫瓶凝視了一下她的神色,目光下意識四處打量了一下,這才指了指空中,回道:“看到有人在收購‘雪玉參’,價錢還不錯,想到我們鋪里正好有一株,我們也正要逐步處理掉鋪里的東西,特回來取?!?/br> 鐵妙青連忙點頭,“好,瓶娘,你拿去處理便可,不用知會我?!?/br> 孫瓶嗯了聲,復又問:“小姐,你真沒事?” 鐵妙青強顏歡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四處奔波辛苦了?!?/br> “那我去了?!?/br> “好,小心點?!?/br> 孫瓶轉身而去之際,目光還是掃了眼屋檐下,那里隱約有個踩了泥的腳印。 她目光還注意到了墻邊擺放花花草草的盆子似被人踩翻了兩只,實在是太明顯了,想看不到都難。 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 待其背影消失在了月門外,鐵妙青才一手捂著胸口松了口氣,差點沒嚇死她。 一轉身,面對上了房門,想到屋里藏的男人,耳根子有些發燙,不知自己該不該進去。 而此時的庾慶正在其屋內東張西望。 窗明幾凈,梳妝臺上一塵不染,擺放的皆是女人用品。十字衣架上張著女人的裙裳,墻角擺著一排女人的鞋。幾張大柜,一摞箱子,錦榻絲被。朱紅的圓桌和板凳,桌上瓷瓶里有插花。陳設繁瑣卻也收拾的利落,一應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屋內透著淡淡的幽香,雅致。 他還好,他沒什么緊張的,只是有些納悶,孫瓶發現了就發現了,解釋清楚怎么回事不就行了,干嘛讓他躲屋里來,還不讓出聲,這不是越描越黑嗎?這他娘的真要是被發現了的話,自己怕是跳進河里都洗不清了。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從屋頂上掉下去的事,被發現后,那叫一個慘吶,屁股腫的兩條腿都沒辦法走路了。 嘎吱,門開,鐵妙青迅速閃身進來了,又迅速關門。 待她一轉身,直接和庾慶的目光對上了,四眼相對,皆相視無語。 皆在剎那間明白了現在的情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環境很重要,導致氣氛也有些怪怪的,本來心中皆無瑕的二人,突然間都有些心跳加速,皆感受到了一股異樣情愫縈繞在心頭,容易讓人產生邪念。 鐵妙青的臉頰是真的紅了,對比鬢邊的那支白花,整個人越發顯得嬌艷。 她本就姿色非凡,再添這撩人神態,神仙怕是也要動心,當場就把庾慶給搞緊張了。 庾慶嘴上平常雖是條好漢,但孤男寡女的事還真沒經歷過,他不想自己顯得沒用、沒經驗,故作鎮定,反而指責道:“老板娘,你搞什么呀,你把我藏你寢室來,這要是被孫瓶發現了,我解釋的清嗎?” 鐵妙青也是醉了,被說的那是一臉的迷醉羞紅,神情不堪。 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干出這種往自己臥室里藏野男人的事來,在那慌忙擺手,幾步到了庾慶跟前,慌了手腳的示意,就差親自上手去捂庾慶的嘴了,近乎哀求,“你小聲點,瓶娘還沒走?!?/br> “我先溜出去躲著?!扁讘c立馬往外跑,就要開門悄悄溜出去。 鐵妙青又被他嚇慌了手腳,慌忙過去拉住了他胳膊,再次哀求,“先不要出去,等等,等瓶娘走了再出去?!?/br> 從她房間出去被孫瓶發現了的話,加上之前對孫瓶的隱瞞,那真是說不清了。 人既然已經進來了,也就沒必要再節外生枝了,沒必要讓人誤會。 庾慶回頭看看這間臥室,再看看鐵妙青的行為,做夢都不敢想,他也是醉了,點頭道:“你先放手,別拉拉扯扯?!?/br> 鐵妙青一張臉瞬間紅的不像樣,趕緊縮回了手。 她也發現自己今天的行為確實有點不像話了,故意找話化解尷尬,小聲問:“你之前說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庾慶低聲嘆道:“倒霉,一出幽角埠,還沒走出多遠,便遭遇了搶劫,四百多萬兩銀子沒了,我們三人身上被搶了個精光,還是賣了坐騎才有錢返回這里?!?/br> “怎么會這樣?”鐵妙青驚訝,畢竟是幾百萬被搶。 庾慶:“我哪知道?!?/br> 并未告訴對方自己猜測的真相。 實在是出山以來吃虧吃太多了,萬一這女人之后真跟了秦訣,有可能會把他給賣了,他不得不防,不得不留一手。 想到這女人以后可能會跟秦訣,想起了之前對兩位師兄說的豪言壯語,誰要是能拿下這女人氣死秦訣,他賞一萬兩。 這念頭一起,心思頓時不對了,身處這環境中,邪念滋生。 鐵妙青略沉吟,“會不會是秦訣干的?” 庾慶意外,“你懷疑是他干的?” 鐵妙青:“如果你那些錢都來自秦訣,他那種人不會讓人白占便宜,是有可能在背后干出這種事的。幽角埠外面是經常有搶劫的,可若非目標明確了,若非知道你們的底細,沒有必勝的把握一般沒人敢隨便見人就搶?!?/br> “無憑無據不好說?!扁讘c說著說著竟貼近了她說話,“實在沒了辦法,這里只覺得你最可靠,所以特來找你借點路資?!?/br> 兩人本就靠的近,他再這么靠近了些,俯身之下,感覺快貼在了鐵妙青的耳邊說話。 鐵妙青完全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噴薄在自己的臉頰和耳朵上,甚至感覺自己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男人的身體如火,搞的自己感覺都有些發熱,臉頰發燙,整個人頓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動都不敢動,低聲道:“說借就見外了,本就是你借給我的錢,你要多少?” 庾慶頭回這么近距離在她鬢邊欣賞她的樣子,那風情,那體香,實在是撩人,努力保持理智道:“一碼歸一碼,說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你給我十萬兩吧,我寫借條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