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長媳 第181節
眼下一屋子大人,都被兩個小家伙的童言童語,給逗到了,個個都在笑。 “我瞧著也是,大嫂花容月貌,大哥雖然是個男人,但是也是英俊的很,生出來的孩子,自然都是一頂一的漂亮?!鼻啬顥髀氏乳_口。 眼下個個都是嘴巴甜的人,可是,誰不樂意別人說自己的孩子漂亮呢? “小姑回到了京城,跟姑爺努一把力,自然也能懷一個這么漂亮的孩子?!?/br> 無非都是些好聽的話,他們會說,白吟自然也是會說的。 果不其然,話音一落,秦念楓就通紅了一張臉。眼下一屋子其樂融融的。 劉竿曉坐在旁邊沒吭聲,從始至終白吟目光也沒落到她的身上,哪怕她送了洗三的賀禮,白吟也沒一句恭維之詞。 劉竿曉心里免不了不是滋味索性站在旁邊也沒吭聲。 直到人都走了,劉竿曉這才湊到白吟眼前問了一句。 “大嫂今日是什么意思?怎么對所有人都和顏悅色的?唯獨對我如此冷淡?” 劉竿曉性格要強,如今天下已定,功勞最大的自然是王爺,若要往下數,那自然是大哥第一,她家那個沒有臨陣脫逃,她都阿彌陀佛了。 正因為如此,她也明白,往后,王爺還是要把整個王府都交給大哥的。 二爺就是個慫包。 自然也不能同白吟兩人之間生了芥蒂。 白吟喝了一口茶水,她這才垂下了眼瞼,臉上露出幾分疲憊。 “我不知二弟妹在自己的院子里是如何說我兩個孩子的,可是啟哥兒年紀還小,二弟妹也不想啟哥兒禍從口出吧?” 白吟語氣格外平緩,一番話狠狠的砸下來,劉竿曉頭腦有些發懵,劉竿曉是個聰明的,她一想到白吟兩個孩子……啟哥兒嘴巴里面說出來的。 那還能是什么? 劉竿曉不動聲色的捏緊了手帕,她壓了壓唇角,過了半晌,她這才壓出了一個極其勉強的笑。 “不知啟哥兒究竟是跟盛哥兒說了什么?”劉竿曉自然不會承認。 白吟也是猜到了的,只不過提及也是想要敲一敲劉竿曉的竹竿,叫她知道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只能一輩子爛在心里。 白吟沒吭聲,秋樂這才張嘴。 “二夫人有所不知,啟哥兒在書塾親口跟盛哥兒說,說我家姑娘生了meimei,以后便不會喜歡盛哥兒了?!?/br> 話音一落,即便是猜到了,劉竿曉此時此刻也免不了手掌有些出汗。 從前那都是女人之間的事情,今日發生了明天道個歉便可過去。 可是如今牽扯到孩子的身上,劉竿曉可就不保證白吟會不會記這個仇了。 “真是惡毒,肯定是哪個下人瞎嚼舌根,這才讓啟哥兒聽了這話說到了盛哥兒的眼前來,大嫂放心,我回去就好好整治一番,叫那些死丫頭都給我把嘴巴縫起來!” 劉竿曉狠狠的拍了拍桌子一副氣憤的模樣仿佛真的不知此事。 白吟撇了一眼劉竿曉她這才收回了目光。 “既然如此,二弟妹要好好管教才是,夫君對盛哥兒一向疼愛,若是聽了這話,怕是要不高興了?!?/br> 白吟無非就是把秦驍印拉出來壓一壓劉竿曉,劉竿曉也只是說叫白吟放心,日后,這些話絕不會從二房傳出來。 沒有到撕破臉皮的地步,白吟自然也不會深挖到底。 但是過了今日,白吟便知道劉竿曉以后說話便會好好過過腦子。 劉竿曉在后頭也顯得坐立不安,白吟找了借口說困了,劉竿曉這才走。 直到人走遠了,秋樂這才撇了撇嘴。 “瞧瞧二夫人這心虛的模樣,鐵定是她說的?!?/br> “眼下沒出什么大事,敲一敲竹竿,叫她長長記性就是,她不畏懼我,卻畏懼夫君的?!?/br> 眼下王府的局勢眾人都是看得到的,王爺做了當今陛下的岳丈,王府的風光可不是一時的。 王府上上下下四個爺。 誰最得王爺的心? 無非就是秦驍印。 往后其他房有什么事還是要跟秦驍印這個大哥商量的,劉竿曉得罪了誰卻也不可能得罪秦驍印的。 “只聽說王爺和三位爺已經走水路準備回平城了,如今馬上就要入冬了,不知湖面上結了冰,船還好不好通行?” 秋樂本來是歡喜的,一想到這里,她卻有些憂愁了。 “若是騎馬怎么樣也要三個月,走水路一個多月,可是眼下入冬了湖面結冰,興許要等到入春的時候,才能到?!?/br> 白吟微微蹙了蹙眉頭,旁邊的meimei就開始嚎啕大哭了,王府里面每一個孩子的名字都是王爺親自取的。 meimei的自然也要等到王爺親自來取,眼下反正是最小的姐兒,大伙便一口一個meimei或者姐兒了。 “已經安排好了奶媽,姑娘若是喂不了,便叫奶媽來喂吧?!鼻飿愤@才去詢問白吟。 奶媽都是提前準備好的,白吟喂的時候少得很,所以都叫奶媽喂。 知根知底的奶媽,白吟自然也就放心揮了揮手秋樂便把meimei帶去給奶媽。 而劉竿曉回去以后情緒久久不能停歇,連帶看著旁邊的啟哥兒,居然也越看越不順眼。 劉竿曉走過去從啟哥兒狗爬的字上面一掃而過,她面色微涼,說出來的話也不留情面。 “你就跟你那個爹一樣?!?/br> 啟哥兒頭腦一懵,也知道劉竿曉氣沖沖的說的不是什么好話更何況自從出生以來,啟哥兒在劉竿曉這邊聽說了他阿爹的多少壞話不言而喻…… 他爹在他的心中是這個世界上最蠢的人! 他眼眶一紅,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搖頭,鼻涕也蹭到了衣服上。 “我才不跟他一樣!我才不跟他一樣呢!” 啟哥兒哭的肝腸寸斷,劉竿曉心下微軟,她抹了抹啟哥兒的眼淚。 “以后阿娘講的話,你不要再偷偷去告訴別人了,知道了嗎?” 從前沒有這個孩子的時候,劉竿曉也是肆無忌憚的跟落梅在院子里頭說這些,從未有過一星半點傳到白吟的耳朵里頭。 眼下有了這個孩子,她還要在自己的院子里頭謹言慎行? 劉竿曉想一想便覺得頭疼,卻只見啟哥兒一雙黑不溜秋小圓眼睛就這樣落在劉竿曉的身上? “為什么不能跟別人講?阿娘說的都是見不得人的話嗎?夫子說君子坦蕩蕩!阿娘不是坦蕩人!” 啟哥兒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問為什么,夫子教了幾天,就教了這么一句話,啟哥兒早已經背的滾瓜爛熟,眼下活現活用。 本以為會受到劉竿曉的獎勵讓他多吃一塊桂花糕。 可怎么知道劉竿曉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難看。 “跟你那個不中用的阿爹一模一樣,先生就是這樣教你的?今日的晚飯不必吃了!”劉竿曉狠狠的一拍桌子。 原本止住的哭泣聲,又在此刻響了起來滔滔不絕。 直到被奶媽抱走,劉竿曉耳根子這才清凈了不少。 “姑娘,啟哥兒如今年紀小,不懂什么是非,咱們說,他自然就學,往后姑娘在院子里頭說話還是小心些,免得傳了出去,落了人的口舌,到了那個時候,旁人要說姑娘刻薄了?!?/br> 落梅拍了拍劉竿曉的后背,給劉竿曉順了順氣,劉竿曉從嘴巴里面呼出了一口濁氣,這才慢悠悠的點頭。 想不到她劉竿曉竟然還有今天?在自己的院子里頭還要謹言慎行!真是荒唐! 可即便荒唐,她也不敢再在啟哥兒面前胡言亂語一個字了。 孩子一天一個模樣,白吟出月子那一日,meimei模樣也已經大變了。 剛好到了年關,外頭天氣冷,白吟便沒有帶meimei出去,除夕夜帶著盛哥兒去王妃的松雪堂守夜。 原本鄭之若同秦念楓兩人是要啟程去京城的,如今新皇登基,根基未穩,陳虎丹便留在了京城做了個大將軍。 孫振也為御前統領。 原本如今的皇帝心驚膽戰,希望王爺留在京城,甚至愿意封王爺為攝政王。 可是王爺不肯非要來平城,勸阻無用,自然也就隨王爺了。 又因為這個事,劉竿曉倒是請安的時候在王妃面前說了不少。 劉竿曉心里面不平有三。 一是王爺不該將皇位就這樣給了玉晏之。 二是不該推了攝政王的位置。 三是不該不回京城留在平城。 王妃聽了這一番話,她神色倒是沒變化,她難道不想嗎? 可是卻也不是他們后院的女人該做的決定,打仗的人不是她們,當家的說到底還是王爺。 王爺本就是農民出身,眼下混到這個位置,他已經心滿意足,再一個年事已高,就算處理朝政力不從心了。 最最要緊的一點,是王爺對那上頭的位置沒有意思。 王妃也沒說什么,她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xue,她這才緩緩道。 “老二媳婦如此有主意,不如休書一封,叫王爺立即回了京城,把當今圣上拉下來就是?!?/br> 此話一出,劉竿曉惶恐不已,從此不再提,那日在旁邊蕭弦月同落明珠兩人也是聽得真真切切。 三個人出來之后對于此事絕口不提,唯獨蕭弦月過來探望的時候這才透露給了白吟幾分。 眼下孩子全都圍成了一堆全部都扎在王妃的院子里頭放爆竹。 王妃帶著兩個側妃還有妯娌四個人安安靜靜的坐著誰也沒吭聲。 玉晏之眼下一家都發達了,可是卻也還沒去京城,秦念楓婆家在,她也不好到娘家來過年。 鄭之若也是如此。 “信已經送到了王爺手中,一個月后,興許能到平城,眼下湖面結冰,已經改為騎馬了?!蓖蹂⑽㈤]著眼她說話倒是平靜。 蕭弦月沒吭聲,不論回不回來,對她來說都沒什么區別。 落明珠也沒吭聲,她心里卻止不住煩躁,三爺沒回來,她院子里的那些小賤人都踏實了不少,眼下三爺回來了,賤人們有了依靠,自然也是不肯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