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長媳 第107節
“夫君今日怎么回來的這樣早?” 她一邊說著,手里有些失措,她這才找到了放在旁邊椅子上的手帕,她立刻扯開,遮住臉頰上的曬傷。 秦驍印本就不喜她,娶了她,不過也只是礙于王爺。 她出身不好,也就這一張臉出眾,倘若今天這副模樣落在秦驍印的眼中。 他表面上雖不說,但是卻又不知要如何冷待她。 “今日沒什么事,你臉上怎么曬傷了?” 男人從背后微微圈住白吟的肩膀,她坐在凳子上,秦驍印身材高大,他彎下身來,騰出一只手,去扯白吟的帕子。 秦驍印是將軍,他平常要在外面cao練士兵,他從小也是這樣過來的。 無論是酷暑還是嚴冬,他對于曬傷凍傷的模樣再熟悉不過了,所以,他一眼就瞧出來了。 如此看來,是看到了。 白吟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任由秦驍印扯開了手帕。 “今日,兩位弟妹要去觀音菩薩面前求子,我便陪著他們倆一起去了,誰知那菩薩真人竟在山頂上?!?/br> “今日太陽毒辣,自然也是免不了的?!?/br> 白吟目光微動,女子在昏黃的銅鏡之中,聲音格外的平靜,男人微微彎著腰目光就看著銅鏡里面白吟的模樣。 秦驍印如此目不轉睛的神情,讓白吟反倒有些抹不開面子了,她低頭,故意不去看秦驍印直白的目光。 “你也求了?” 男人微微站直,他喉結滾動,臉上的神情讓人看不出喜怒,手帕還捏在他的手中。 聽聞這話,白吟一時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她嘴角流露出一分苦笑。 “沒有?!眱蓚€字冷漠疏離。 秦驍印眼中的神色暗了下來。他抿唇硬生生的從喉嚨里面擠出來了一個嗯字。 “孩子什么的,與我并沒有什么緣分?!?/br> 白吟又添了一句,秦驍印捏著手帕的手忍不住緊了又緊,直到手帕在手掌心揉成了一團。 秦驍印半晌沒說話,他轉過頭去,走過了簾布,這才扔下了一句。 “我不喜孩子,沒有緣分也好?!?/br> 白吟神情微頓,她扭頭去看的時候,秦驍印早就已經出去了。 秦驍印怎么會不喜歡孩子?上輩子她無所出,對于其他幾個房的孩子都格外的疼愛。 秦驍印表面上雖嚴肅,但是其實對于幾個孩子,他又何嘗不是悉心教導? 那時,她也曾見過秦驍印笑嘻嘻的面對那些孩子,一手抱一個的場景,她那時又如何不是心如刀割? 秦驍印若是不喜歡孩子,何必在外頭養了一個外室生養一個孩子? 他這番話不知道是寬慰她的,還是誆騙她的。 夜晚躺在床上,白吟一直沒睡著,哪怕是身后的秦驍印走過來,她也是沒睡著的。 但是不想再和秦驍印討論孩子的事,她閉著眼,假裝睡著了。 能夠聽到秦驍印刻意壓低腳步走進來的聲音,原以為,秦驍印會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躺在床上,然后抱著她睡覺。 可誰知,耳邊十分清脆的瓷器的聲音碰撞,唯獨只有一聲。 緊接著臉上微涼的觸感格外的清晰,男人手指上的薄繭磨的她臉頰微癢。 秦驍印呼吸近在咫尺,他動作格外的細微,哪怕就連脖子上,他也是仔仔細細的涂了膏藥。 上個藥,他足足上了一盞茶時間。 白吟險些要裝不下去的時候,旁邊的床榻微微下陷,男人這才靠了過來。 她能夠感覺到后背秦驍印心臟的跳動,振的她渾身發麻。 秦驍印何時那么體貼了? 隨后,白吟在黑暗之中微微壓了壓唇角,秦驍印只不過心血來潮恰巧被她發現了。 若是因為這一樁事,便可抵了上輩子的冷待,還有那一對母女,那她也未免太傻。 而在另一邊,劉竿曉等到了天擦黑,身邊的侍女,這才能告訴劉竿曉,說二爺今天依舊在書房,不來主屋。 落梅瞧了一眼劉竿曉,她臉上的神色并不好看。 “我去書房瞧瞧,二爺看的是什么書?”劉竿曉皮笑rou不笑,盡管二爺身邊伺候的小斯,拼了命的去攔,也沒能攔得住劉竿曉。 劉竿曉一腳踢開了門,書房里面燈火通明,有一人在書案前。 她走上前去,對面的那男人這一刻就捂著臉鉆到了桌子底下。 劉竿曉立刻吩咐人去揪了出來,可誰知,是三爺的貼身小斯松天穿著三爺的衣服,在書案之前裝模作樣誆騙劉竿曉! 劉竿曉氣紅了眼,她拿著帕子的手都在微微抖動,她一把揪著松天的衣服領子,聲音飽含怒氣。 “二爺呢?” 第99章 新娘子到嘍! 松天一哆嗦在地上跪了一個結結實實,哪怕雙膝疼痛,他也是低頭不肯吭聲。 “你倒是個忠心的?!?/br> 劉竿曉微微后退一步,她皮笑rou不笑道。 “既然如此,拖下去打,說不出二爺的下落,即便是打死也是不要緊的?!?/br> 劉竿曉后退一步,身后的婆子丫鬟立刻上前擒住了松天,哪怕是一個男人,被那么多人抓,他也是絲毫不能動彈。 直到被拉到了長凳上,一聲又一聲的悶哼聲,院子里面噤若寒蟬。 唯獨只能夠聽得到水池旁邊的哇叫,劉竿曉只覺得喉嚨也是發苦。 “姑娘,人暈了……”落梅吞咽了一口唾液,雖然說姑娘此時此刻的確是在氣頭上,她也怕一氣之下姑娘真的將人打死了。 松天雖然說只是一個奴仆,但是歸根結底,他到底是跟二爺一塊長大的,其中的情誼,自然是別人不能比擬的。 若真的打死了,恐怕姑娘同二爺之間也有了隔閡,這要傳了出去,姑娘難免也落得一個刻薄的名聲。 若是傳到了其他幾房,搞不好還要被明嘲暗諷一番。 劉竿曉煩悶的轉過頭去,她不耐煩的揮手了揮手,終究是沒讓人繼續打下去。 劉竿曉端坐在書房里面,一夜未眠,直到公雞報鳴,外頭這才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門子才剛剛被推開,二爺一張疲倦的臉龐這才袒露出來。 “夫人沒發現吧?快,我們快把衣服換回來?!?/br> 二爺身上穿著一身下人的衣服,他聲音帶著濃厚的困倦,也沒睜開眼睛,仔細看面前的人。 “你還知道回來!”劉竿曉冷笑一聲,立刻拍案而起,猛的沖到了二爺的面前。 二爺睜開眼睛,看見劉竿曉這張臉,他雙腿一軟,就順著木門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你去哪個花樓里面尋姑娘了?正經的女子你都看不看是吧?非得去尋那些骯臟下賤的?” 劉竿曉聲音拔高了幾分,她上前去一把擰住了二爺的胳膊,手上絲毫不留情。 二爺疼的嗷嗷直叫。 “夫人手下留情,我沒有去找姑娘??!” “還沒有?我嫁給你以后從未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你越來越有本事了!居然敢去離樓!” 劉竿曉也是急的沒了分寸,手上也就沒有輕重,二爺被掐的疼極了。 他到底是男人,手勁略微大一些,本能性的,他推了一把劉竿曉。 劉竿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二爺立刻起來去扶劉竿曉。 怎料劉竿曉猛的一把推開了二爺。 “你還敢推我?”劉竿曉冷哼一聲,給了二爺一個冷眼,這才扶著落梅的手離開。 二爺被劉竿曉吩咐人關在了書房。 “二爺不是喜歡讀書?你這兩日就讀個夠!軍營那邊我派人去給你告假!” 做完這一切,天空這才亮堂了不少。 白吟是最早到的,秋樂此時此刻蒙著一張面紗,白吟臉上皮膚嬌嫩,絲毫看不出昨日被曬過的痕跡。 眼下兩位夫人還沒到。秋樂小聲嘟囔。 “昨日姑娘明明都是和我一樣涂的芙蓉膏,姑娘今日皮膚細滑,而我的臉上……”秋樂嘆了一口氣。 白吟什么都沒說,她自然也能夠想得到,她今日臉上能夠恢復如初,想來都是秦驍印昨日那個藥膏的益處。 落明珠姍姍來遲,她昨日就知道臉被曬傷了,哪怕是叫了大夫過來,她臉上依舊是紅了一大片,甚至紅色變深,格外的嚇人。 劉竿曉氣了一晚上,直到走到了松雪堂門口,她這才感覺到臉上刺疼。 伺候的丫鬟落梅定睛一看,她瞪大了眼睛,方才天黑瞧不清,一下天亮看的清清楚楚,劉竿曉臉上居然起了皮屑。 已經到了門口,又哪里有不進的道理? 劉竿曉進門率先看到的就是拿著衣袖捂著臉的落明珠。目光透的空隙,她一眼就看到了落明珠臉上的深色。 對比之下,劉竿曉心情略微舒緩。 “二嫂這臉……居然同我的一樣?!?/br> 落明珠打探的目光落在劉竿曉的臉上,她嘆了一口氣,這才放下了衣袖。 劉竿曉走近了這才發現,白吟臉上居然半點曬傷也無。 兩人相視一眼,劉竿曉開口:“大嫂可真是天生麗質,即便是六月的太陽也曬不到你分毫?!?/br> 話雖然是在打趣,但是劉竿曉何曾不是談下了心里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