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沉浸式圍觀 第3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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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群知情識趣的老人家見到了薛姨媽母子頓時變得刻薄尖酸了起來,雙方對著吵了大半個晚上。 薛家的家產不僅僅是薛蟠他們這一房的,也有一小部分是屬于薛家族里面的,如今長房把家產敗光,消息傳回族里之后,族里面的人怎么不生氣?怎么不惱怒? 對著吵了大半個晚上,這些老年人都覺得頭暈目眩,連日奔波再加上今天又和榮國府的人笑談了半天說了半天的話,這個時候又怒氣上頭,使得他們覺得疲憊不堪。 其中一個老人家用拳頭捶了捶腦袋,就說:“出來個說清楚的人,把這件事前因后果給講一講,就算沒家產了,也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讓我們知道是怎么把家產給敗光的!” 這個時候也只有薛寶釵能出來把事情給講一遍。從去年發現危機到盡力支撐,薛寶釵盡量用最簡短的語言把最復雜的事給講清楚。 這一晚上大家除了夏金桂能夠休息之外,所有姓薛的都在堂上熬油點蠟的復盤這件事。 “也就是說把家常敗光有個原因:第一是大手大腳花錢,第二是識人不清,第是缺乏監管?!?/br> 薛寶釵點了點頭,如果歸咎起來那就是這個原因,而第一個原因:大手大腳花錢。才是沒落的誘因。 自古勤儉持家的古訓在此刻顯得這么有教育意義,果然前人的智慧真的能經得過各種考驗,然而發覺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遲了。 至于是誰大手大腳花錢,又是誰敗光了家產?罪魁禍首顯而易見,那就是薛蟠。 一群老人家的目光集中在薛蟠身上,每個人的眼神都很不善,而薛蟠這玩意兒還是他們的族長。 薛蟠喝酒成癮,以前還沒有發現,因為以前有錢買酒,時不時的都能喝幾口,甚至能把喝酒當成喝水。 如今家里面艱難了起來,喝酒這回事讓薛寶釵看來卻是一種比較奢侈的事情,所以就控制了薛蟠喝酒,卻沒發現薛蟠是有癮癥的。 這個時候就犯了酒癮,暴躁易怒。 當一群老人家對他怒目而視的時候,他紅著眼睛瞪了回去,嚷嚷著:“看什么看,我花點錢怎么了?錢都是我們家的,憑什么不讓我花?” 錢是你們家的,你也可以花,但是你把百萬家資給花干凈了呀。 這些老人家只能嘆口氣,薛寶釵為了避免大家等會再吵一輪,在這個時候就問:“要不然各位叔伯先去休息一番,我們已經安排好了院子。各位長輩這個時候能趕過來我心里面甚是感激。 不瞞各位叔叔伯伯,這幾天在京城,我們的日子真不好過,有些人想要謀奪咱們家的家產,幸好找了一個厚道的掌柜,他家的東家不懼怕京城的權貴,才使得咱們家的資產沒能奪去。 只是有人一直嚷嚷著要讓咱們家賤賣,還想要咱們外地的鋪子,我如今快要頂不住了。求給為長輩把事兒擔起來,我們這一房感激不盡?!?/br>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些老人家看著薛寶釵就覺得特別心疼,孩子是好孩子,無奈當不了家,有不靠譜的娘和哥哥。 于是溫言說:“放心吧,咱們也不是人家能隨便拿捏的。我們先去瞇一會兒,等明天咱們再詳細的說說這件事兒,要是那些人敢再來,也不用你再出面,我們去打發了他們?!?/br> 薛蝌就安排這些人去休息。 眼看著這屋子里面沒有外人,薛姨媽就一把抓住薛寶釵的手,非常憂愁的問:“我的兒,這可怎么辦?他們來了之后咱們豈不是沒法子接著處置產業了?” 薛寶釵對母親太了解了。 如果賣了產業抵了債務還剩下一些錢的話,那么大家是要按照最后的比例來分這一部分錢的。 這里面應該薛家拿大頭,薛姨媽憂愁是薛家人對于他們這一房若是有了些怨言,那么就會藏起來大部分錢,只拿出來一小部分來分。 這想法多少有點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然而這是薛姨媽一貫以來的習慣,薛寶釵也無話可說,人的性格早已形成,這個時候就是講道理可能也不會聽。 而薛寶釵已經放棄了和她講道理,這段時間門以來,也許是太忙了,也許是看清了,她和薛姨媽的交流變得冷淡了很多,她就說:“將來的事兒將來再說,走一步看一步,時間門不早了,您去睡一會兒吧?!?/br> 客院里遠道而來的薛家族人們并沒有睡,他們在船上睡的時間門已經夠久了。眼下只是覺得疲憊,并沒有覺得困,大家聚集在一個房間門里,看了看院子里面沒人便把門關起來互相商量。 在來的時候他們設想過很多場景,唯獨沒有設想到家里面居然是薛寶釵在主持家業。 一個老人家有憂心忡忡的說:“姑娘再好到底還是要嫁出去的,咱們將來怎么辦?將來總不能讓薛蟠就這么當咱家的族長,他要是當了族長,那咱們家會成什么樣子?” 一群人跟著一塊兒嘆氣,要是讓薛蟠當族長,薛家只會支離破碎最后不復存在。 早些年薛蟠也并不是這個樣子,小孩子雖然有些橫行霸道不講理,但是并沒有墮落成這模樣,現在這個樣子跟一團爛泥也差不了多少。 一群人嘆過氣之后就覺得薛蝌這孩子挺不錯的,肯定比薛蟠強多了。 所以他們便很快的通過一項決議,那就是更換族長,把京城的這件事情給辦完之后回到金陵,全體推薛蝌做族長。 至于薛蟠……老人家并不想帶他回去,怎么看怎么丟人。 先把薛蟠的事撇到一邊不說,薛蟠這人也不重要。 這一群人就商量起來如何應付賈雨村,當初賈雨村在金陵做過知府,大家對他的秉性還是了解一些的,這個人刮地皮刮的很厲害,這個時候盯上薛氏的家業也并不讓人覺得意外。 “這個人如今官越大,胃口也就越大,所以這個時候求到門上給他送禮求他高抬貴手放咱們一馬并不是什么好法子。京城一部分產業已經賣了,聽侄女的意思說是對方是買賣公道的人家,既然敢在京城里面虎口奪食,多少是有點兒身家背景的。 寶釵他們查不出來,但是榮國府肯定知道一些,明天咱們再去一趟,就打聽一下這個如春風到底是什么背景。如果背景比較硬,那么咱們就趕快賣了,賣完之后把這些帳給平一平,帶著他們一家回南邊去吧,往后踏踏實實的種地,別想那么多了。 要是背景不夠硬,那也好說,咱們就按照原先的法子在京城里面各處活動一番,螞蟻還能咬死象呢,他賈雨村在京城里還做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br> 一番商量之后大家就回去躺著了。 早上起來,薛寶釵就派人去請夏金桂。 南方的族人昨兒來的時間門比較晚,夏金貴也就沒有見他們,這個時候自然是要把人叫過來去拜見一番,人家怎么說也是長輩,過去問候一聲,人家見與不見是人家的事兒,不至于讓人說成不懂禮數。 但是夏金桂在這里橫行慣了,她已經不把薛家族長放在眼里,更何況薛家的這些族人。 宗法家族規矩多,但是要看具體是哪些宗族了,比如說夏家就不能把她們母女兩個怎么樣。 夏金桂的目的很簡單,她還想在家里面橫行霸道,她不喜歡那種被人管著的日子,自然是要在這個時候壓著薛家的族人不要對她指手畫腳。 所以下馬威這種東西在這個時候用出來就特別合適。 這個時候要把下馬威甩出來,讓他們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于是就打發寶蟾過去瞧瞧,先瞧瞧那群老東西的成色怎么樣。 寶蟾也沒有跟人家說話,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回來就跟夏金桂說:“不過是一群農夫罷了,瞧著那群人就像是天天干活干多了的,個個都曬的跟黑炭一樣。穿著衣服也不是綾羅綢緞,看著倒像是棉?!?/br> 京城這種浮華地界,自然是先敬羅衣后敬人。 夏金桂立即在腦子里面勾畫出了一副點頭哈腰老實巴交長得又特別挫的人。這群人和那些喜歡打秋風的窮親戚,那些路邊上靠販賣一些小東西掙點錢財糊口的小老百姓重疊在一起。 夏金桂就覺得這年月沒有錢辦不成的事兒。 就跟寶蟾說:“不用去,等回頭給他們點東西就行了,要是誰敢多說,你也不用跟他客氣,一巴掌抽上去,再讓咱們的人去嚇唬嚇唬,跟他們說咱夏家也不是好惹的?!?/br> 寶蟾響亮的答應了一聲就準備這么辦,但是夏金桂身邊的幾個陪房媳婦兒卻覺得這事不能這么辦,悄悄的勸夏金桂還是過去看看,畢竟禮多人不怪。 其中一個說:“這些人在他們處理家業的時候跑過來可見是有些本事的,一般人聽說了那么多債務又聽說了事兒這么棘手,都躲著不來,能來的自然不可小瞧。 都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您還是過去問候一聲,過去說幾句好聽話罷了,又不會缺塊rou少點銀子?!?/br> 夏金桂不去:“我知道怎么辦,不用你們多說?!?/br> 這幾個媳婦兒互相對視一眼就知道勸不動,也沒有再勸,畢竟夏金桂是視別人如糞土,尊自己如菩薩。說的多了沒什么好處,反而惹得她生氣,到時候被罵一頓還是輕的,重了說不定又要受懲罰,于是就都閉嘴不言。 薛寶釵的事情特別多,也沒有去催促夏金桂,夏金桂不去薛姨媽也不管,其他族人都是一些大老爺們,更不會計較這個,于是大家吃了早飯就開始商量著今日的事情。 薛寶釵就跟大家說明,眼下要賣的就是當鋪了。 當鋪生意不像是布匹生意,那些庫存的布匹大概一看,用手一摸,都能知道是什么等級什么成色該給多少錢,當鋪里面的那些東西有一些還真的需要高人過去瞧瞧才行。 同時又需要跟著帳本一件一件的去核對,在核對的過程當中又相當于是盤了一次庫存,這中間門有很多東西找不到,也有很多東西不知道是什么,名字對不上,大小體積也對不上,像這樣的爛賬多的是,讓人頭疼至極。 所以一天下來也核對不了多少,當鋪的交接也變得緩慢了許多。 大家說了半天,這一些族人發現薛寶釵做事很有條理,所以在處理交易這一塊,他們幾乎是不用插手。 這些人互相商量了一下,就跟薛寶釵說:“你盡管去放手大膽的處置產業,其他的不要管,我們這幾天去拜訪那些老關系,再去咱們金陵的會所,各行業的會館,這些地方需要我們去拜訪一番?!?/br> 來京城先拜碼頭,薛蟠以前沒去拜過碼頭,薛蝌年紀小也不知道該怎么去,他也不認識外邊的那些人,更不知道該找誰去拉關系,所以這些老人家就準備帶著薛蝌過去。 這些族人的到來讓薛寶釵松了一口氣,哪怕是在處理產業這一塊沒幫上什么忙,但是這些人能把邊邊角角的事情處理好,也能讓薛寶釵整個人輕松了很多。 既然處理產業這一塊沒什么大的問題,那么有一件事薛寶釵是必須要跟這些族人說清楚的。 “……那位賈大人番幾次的來我們家,每次都揚言說要取了我哥哥的性命,我每次都沒有按照人家的要求把家業交出去,就算是恐嚇我,這幾次下來也會羞惱成怒了,我只怕到時候他們狗急跳墻,真的逮住了我哥哥……” 這些族人們都沒有說話,心里面都想著就薛蟠那德性,交出去讓人家明正典刑了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這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便跟薛寶釵說:“侄女,跟你說句實話,咱們能騰挪的地方非常有限,這年頭咱們只能用人情辦事兒,不敢跟律法作對。 當年的事情咱們都知道,若是真的逃脫不了,我們也希望你能看得開,別執著?!?/br> 這句話非常委婉的告訴了薛寶釵,他們不救,也勸薛寶釵別救。 薛寶釵沒有說話,因為這個答復在薛寶釵的意料之中。 看薛寶釵沒有糾結于這個回答,也沒有對這個回答表現出什么歇斯底里或者不贊成,這些人都松了一口氣,便紛紛站起來各自忙活去了。 而薛姨媽這個時候還得意于薛寶釵打發走了這些人,沒讓這些人粘手處理家業的事情。 在薛姨媽看來,只要這些人不插手處理家業,到時候怎么分錢分多少錢是他們母女說了算的。 本來薛姨媽還想著若是賣了家產資不抵賬怎么辦?可從目前來看多多少少還會有些剩余。所以自然也就對剩下的這點錢看得比較緊。 看著還有幾分沾沾自喜的薛姨媽,薛寶釵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再次和薛姨媽商量。 “媽,等這件事兒處理完了,咱們就走吧?;亟鹆耆?,我爹還葬在那兒呢,我舅舅也葬在那兒。金陵才是咱們的根,京城雖好到底不是家,不如歸去?!?/br> 薛姨媽并不想走,這個時候反而跟女兒商量:“我知道你的意思,可能是被這一次的事情給嚇住了,但是做生意有賺有賠,哪有穩賺不賠的買賣。賠了不要緊,咱們東山再起就行了,這一次還能剩點錢,我想著咱們在京城里再開一家店,做點小生意,慢慢的把生意給做大了再回金陵去?!?/br> “金陵也能做生意,金陵也很繁華,金陵又是咱們的老家,不比在千里之外做生意更穩妥一些?”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這件事兒咱們現在不用商量,咱們先把眼下的事情處理好,走一步看一步吧?!?/br> 知道她不想走,薛寶釵再次嘆了一口氣。 應該說薛家的人來的正是時候。 要是再晚兩天,薛寶釵又要遇到麻煩了。 現如今薛寶釵已經把京城的布料鋪子給賣了出去,接下來要賣的就是當鋪。 自古想經營店鋪,都要有兩把刷子才行。想把這個生意做好很難,但是人家想給他們搗亂卻非常簡單。 賈雨村最近有些麻煩,他兒子出去的時候被人打了悶棍斷了條腿。賈雨村最近得罪的人太多,片刻之間門不知道是誰下的手。當他這份郁悶還沒有排遣出來的時候,緊接著就有人在朝堂上參了他一本。 最近一段時間門參他的人特別多,從他的個人習性一直說他藐視上官,從他老婆是奴婢出身一直說他jian柔成性……這一段時間門罵他的詞兒可謂是層出不窮,沒有一次是重樣的。賈雨村不在心上,只要皇帝還要用他,隨便這些人罵。 然而這次有人參他了一本,說他藐視上官,就因為他的轎子和人家轎子路上遇到的時候沒有給人家讓路。 這本就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事情,以前他老婆用他的轎子都沒給上官讓路,最后也是沒事,頂多是被人家說幾句,算不上是一個能拿來打擊他的理由,更不會被放到朝堂上堂而皇之的討論。 然而這一篇還真沒翻過去,多少人有證據的事兒參他都沒動他分毫,反而因為這件小事讓皇帝對著他罵了半天。 這本來就是一個信號,賈雨村也很聰明,知道皇帝已經忍他忍到極限了,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賈雨村也知道自己在京城里面已經到了癲狂的地步,但是那句話怎么說?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他在心里面一方面覺得這是皇帝要用自己,用句不太妥當且不尊重皇帝的話來說,那就是皇帝有求于自己,所以他自然是要拿一拿架子,多弄點好處,要不然對不起自己擔驚受怕頂著那么多吐沫做事兒付出的精力。 另外心里面又想著自己如此反復橫跳,哪怕是位高權重仍然不能主宰自己的前途,如一夜小舟在風雨中飄搖,靠了這個又要去靠那個,似乎永遠沒個盡頭,所以也有一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