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沉浸式圍觀 第3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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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很心動,財帛動人心富貴迷人眼,當初全家來京城就是奔著宮中去的,她覺得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條路上。 所以特意找夏金桂把事兒問了,這次走的是夏家的路子,夏家和宮里的關系密切,夏家因為生意,宮里有關系好的太監,這些人也想找個能出頭的女人做靠山呢,只要是夏家找來的女孩合適,他們保證能讓薛寶釵進宮。 薛姨媽得了夏金桂的說法就興沖沖的來找薛寶釵。 她來的時候王熙鳳正和珍大奶奶一起聊天,王熙鳳也是一肚子的煩心事兒,沒功夫管薛家,所以薛姨媽來了她知道,但是沒問那么多。 薛家那邊的事兒榮國府的人還不知道,只以為薛姨媽是來看女兒。 而王熙鳳這時候是又氣又惱,暗地里還充滿了幸災樂禍。因為賈璉這好··色下··流的玩意被尤姐調··戲了! 這事兒還要從賈璉前幾天大擺筵席感謝族人來幫忙的事上說起。本來吃完了飯,大家散了也沒什么,但是族人們散了,他和賈珍又擺了一桌開始喝。 這次也沒外人,這對堂兄弟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聽著外面的吹拉彈唱和女孩婉轉清亮的嗓音,賈珍就說起最近京中的熱鬧,不知怎么了話題就扯到了薛蟠身上,說薛蟠最近喜歡窯子里的粉頭花魁。 這些日子為了那些人盡可夫的女人一擲千金,日日在青樓和人家拜堂,銀子花的如流水一樣,大家都是花叢中的混賬,就他混的與眾不同。賈珍這樣的敗家子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再大的家業也禁不住薛蟠這么折騰”。 說到薛蟠,賈璉就跟賈珍說:“那日打發二meimei出門,我去老太太跟前回話,發現屏風后面有個小娘們sao氣的很,隔著屏風扭腰頂胯,后來打聽才知道是薛大傻子的媳婦,聽說也是金枝玉葉一樣養大的,沒想到啊……” 兩人哈哈笑了幾聲,都喝的臉紅脖子粗,賈珍舉杯和賈璉碰了一杯:“叫我說,薛大傻子降不住那匹烈馬,早晚頭上的帽子要換色?!?/br> 說完又想起來一件事,和賈璉說:“京城說大也不大,夏家的事兒我前幾年也聽過一些,他家的老爺沒得早,這對母女和夏家的人又鬧的難收場。人家說寡婦門前是非多,紛紛擾擾也有流言蜚語傳出來,不知道真假。我當年以為是夏家的族人故意傳些臟話污蔑人家的名聲,聽你這么一說,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br> 賈璉提著酒壺滿上:“真不真假不假的不管,不干咱們的事兒。我也跟你說,我們衙門里有個推官,就喜歡找那些婦人,他還掌管著推勾獄訟之事,前幾日構陷了一個浪蕩子弟,那小子前腳被抓進大牢,這推官晚上去他家夜會人家寡母,可是被他弄進大牢的這小子也是京中有名姓人家的子弟,雖然是旁支,大宗卻不好得罪。這丟人敗興的事兒都能想的出來前后因果,府尹大人知道后很惱火,最近有讓這推官滾蛋的意思。我就不知道他圖什么?自己有家有業的還干點這事兒,一旦被戳破,那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賈珍搖頭,跟賈璉說:“璉兒,你是不知道,有時候徐娘半老更有韻味??!” 賈璉跟賈珍的口味不一樣。 賈珍的愛好更驚悚一些,賈璉的愛好頂多是白天那啥,偶爾埋怨妻妾放不開罷了。 賈珍看賈璉沒聽進去,就說:“我知道你與我不同,哥哥今兒帶你見識一番,免得你沒見識?!?/br> 賈璉是真的沒法想象半老徐娘會有想什么樣的韻味。 哪知賈珍已經讓請尤老娘和尤二姐了。 賈璉一下子嚇的酒醒了一半! 這可真的驚悚! “別,慢著,別去……” 賈璉喊人呢,但是這里伺候的奴才是寧國府的人,哪里聽賈璉的,下人一溜煙的出去了。 賈璉一頭汗,用手一抹,覺得這哥哥瘋了! 賈珍斜著眼看他:“瞧你嚇得!不過是請來一起喝酒罷了,你想成什么了?” 喝酒也不能讓尤老娘來陪酒??! “這成何體統!”哥哥你做個人吧! 賈珍不在乎:“你看你,放心吧,我和她老人家也是喝過酒的?!?/br> 賈璉就想勸勸他,你這有點太過分了??! 還沒開口,門被一腳踹開了。 賈璉轉頭一看,尤姐在門口站著! 尤姐冷笑了一聲,盯著賈璉:“二爺要喝酒?” 說著走過來,直接一提裙子,大馬金刀的坐在他們兄弟中間。一手摟一個,對賈璉賈珍說:“二爺新來的,也別客氣,把你汗巾子解開,也讓我看看你那家伙?!?/br> 賈璉真沒見過這樣的人,目瞪口呆。 尤姐不管,直接一手推開了賈珍,摟著賈璉的脖子,另外一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二爺,好久沒來了,我也惦記您呢,既然來了也別客氣,讓我看看二爺是不是銀槍蠟樣頭,脫??!” 最后兩字很大聲,嚇的賈璉一哆嗦。 這會尤姐像個惡霸,賈璉像個小媳婦。 小媳婦委屈的喊:“放開!放開手!” 尤姐也確實放開了,她一把推開賈璉,就開始撕扯他,嘴里說著:“二爺,別害羞,門開著呢,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br> 門被踹開了,是真的開著呢。 賈璉他要臉,手忙腳亂的推開尤姐爬起來,顧不得自己的外衣被扯下來,捂著腰帶跑出去了。 他衣服都沒穿,回來跟個受驚的小媳婦一樣,一開始王熙鳳當他是喝多了,畢竟以前就有把衣服脫在前院的事兒,讓人問了一聲,興兒替賈璉隱瞞,王熙鳳也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今天為了這件衣裳珍大奶奶特意來了一趟,把衣服送回來了。 王熙鳳得知了前因后果也驚呆了,賈璉這廝居然遇到對手了,哈~~~ 珍大奶奶還特意解釋了一下:“放心,是姐兒嚇唬他呢,沒真把他怎么樣?!?/br> 這語氣有點不對勁~ 王熙鳳的心情有點復雜,所以一時半會不知道說啥。 珍大奶奶倒是說:“姐兒是個烈性兒的,不像她那jiejie早和我們大爺還有蓉兒不干不凈了。我看著就心疼姐兒,想著要不然打發她嫁了吧,免得在我們家遭罪?!?/br> 王熙鳳這時候也收拾好心情了,冷笑著說:“我勸你思,別一心軟又做出什么讓人家笑話的事兒。你以前對她們母女個不是挺好的嗎?人家念你的情了嗎?如今老毛病又犯了,怪不得人家看不起你,你就不能做一件硬氣的事兒!” 珍大奶奶嘆口氣,“唉,也不是每個人都不講良心,咱們也認識這么多年了,我們家的事兒你不是不知道。我一輩子跟著我們大爺也就這樣了,姐兒不想和我們大爺同流合污,我給她搭個梯子,她愿意踩著梯子遠走高飛,就遠遠的走了吧,別管她娘和她jiejie了,有的時候好好的人都是被這些沒良心的給拖累死了。 我跟你說,這對母女可不是好東西,姐兒是嘴毒了些,人卻是個好人,也有一顆好心。但是碰上這對母女……我悄悄跟你說,我們大爺一直想把姐兒弄到手里,我那繼母和二姐兒沒少給我們大爺牽線搭橋。去年過年的時候,那老東西把閨女哄到我們爺的房里,姐兒又砸又罵,鬧的都知道了,我們大爺讓她走了?!?/br> 還有這事兒呢。 王熙鳳就說:“她們到底圖什么?” “圖什么?圖錦衣玉食唄!吃不了苦還想過好日子,不就靠著一身rou皮來換。要不然哪有不勞而獲的道理?!?/br> 王熙鳳問:“現在怎么辦?” “現在?現在尤姐不死心,還想帶走她老娘和jiejie。我就跟她說,‘你愿意帶走她們,她們愿意跟你走嗎?你們走了以后吃什么用什么’?她要是個男孩還能出去掙錢,個女人沒點家業,出去不到天就要討飯。 姐兒一直想著她親爹也給她們留下了幾畝薄田,回去之后從族人那里要回來,吃糠咽菜荊釵布裙也能過下去,只是她母親和jiejie不愿意罷了。 她娘還覺得如今二姐兒不上不下是我卡著不給個妾的名分。她們也不想想,正經后院的妾有幾個被叫出去陪著爺們們胡鬧的,文花她們都說過,只在后院伺候,要是往前院叫,寧肯一頭碰死也不去?!?/br> 王熙鳳點點頭,要是哪一天賈璉那混賬把平兒叫出去陪客了,她能和賈璉干起來。 她就勸珍大奶奶別做好人了:“你忘了前幾年你被氣的犯了胃病躺在床上挺尸的事兒了?我們個還去看你呢,你那時候哭的眼睛都腫了,這才幾年,又覺得人家可憐了!人家可憐過你嗎?就你這個軟柿子樣子,誰都能拿捏你,連你們家的那些婆子媳婦們都覺得你好欺負!”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薛姨媽來了的消息送到王熙鳳跟前,王熙鳳正和珍大奶奶說話,就問:“來干什么?拜見老太太?” 豐兒回答:“要見寶姑娘?!?/br> “沒說見老太太?” “沒說,我想著應該會去見見?!蹦挠衼砹瞬蝗グ菀娨幌轮魅说牡览?。 王熙鳳低頭一想,反正婆婆邢夫人在老太太跟前,自己也就不去陪著了,便點了點頭,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珍大奶奶因為薛姨媽來訪打斷了話題,也不聊自家的事兒了,就問:“桂哥兒他娘最近干嘛呢?這幾天沒見她了?!?/br> 王熙鳳就說:“她沒事兒,早上帶著長生去園子溜達,下午檢查桂哥兒學了什么。這會兒說不定正在園子里面領著倆小子玩兒呢,走吧,一塊兒去看看?!?/br> 長生和荂哥兒跟著云芳玩了一上午,如今已經困了,云芳就讓人抱著他們到了怡紅院。 看到兩個弟弟躺下來睡午覺,巧兒盯了一會兒也覺得有些困,就一翻身也躺下來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兒……睡覺還需要理由嗎?小孩子一直都是想睡就睡。 云芳看著幾個人睡著了,就和蘑菇在蘑菇的臥室里說話。跟著的人大部分都出去了,只留下來少部分的人在巧兒的臥室里面看著幾個孩子。 云芳把前幾個月塞到這里的賬本翻出來看了看。她覺得女兒年紀不小了,自己干的活也能分給她一點,慢慢的引導著她學點本事。有本事的人辦什么事兒都容易,就是將來她自己弄幾個店鋪掙點零花錢也是可以的。 所以云芳就和女兒說話:“我考考你:我如果要做布匹生意,而且做的比較大,你說要注意哪些方面?” 蘑菇忍不住皺眉:“咱們家不是有布匹生意嗎?” 蘑菇說的就是云芳陪嫁的那個鋪子,走的就是一個薄利多銷的路子。生意還算不錯,收入也比較穩定,在蘑菇看來靠著這個店鋪養活一家人也差不多了。雖不至于大富大貴,日子過得不夠奢華,但是也算是小康人家,家資殷實。 就這種收入,放到京城也是能比得過大部分人了。 云芳暫時沒有說實話,自古以來鹽鐵官營。鹽稅和皇糧國稅是國家的,歷朝歷代都是如此。 皇帝能夠撈的也僅在于茶稅和絲稅這一塊。 茶稅還好,種茶對地形要求特別高,一般是在山上,相對而言這種地形種糧就有點麻煩?;实鄢檫@些茶稅作為宗室和皇家的開銷官員不會說什么。 可是絲稅就比較難辦,一般來說,絲稅包含絲棉麻這些材質,納稅的時候很難界定,皇帝強勢了,這稅就進了內帑。戶部的長官強勢了,這稅就進了國庫。然而雖然絲綢販賣成了規模,在江南一帶已經有了商業氛圍,然而很難擴大,因為大家都是靠家庭作坊來生產的。 換句話說,無論是天南地北,沒有買賣的地方可以種棉花自己織布,不一定要出去買賣,自家只要有材料就有布,誰家的媳婦不會紡紗織布??! 最重要的是一旦資本對棉麻市場造成極大的沖擊,那就是動搖社會環境的大事。殺傷力在前年就已經顯現出來了,云芳不過是買斷了兩年的絲綢而已,不少大商人紛紛破產,很多江南大地主也元氣大傷。 而皇帝想要規范絲棉商貿,讓云芳再次出手干預,云芳一直猶豫不決。 皇帝的目的自然不為了賺錢,賺錢是順帶,他要整合全國的紡織資源,目的還是要理順江南的商業,殺一遍官員治標不治本,想要治本就要讓江南的大地主完蛋,江南土地兼并很嚴重,大商人也有很多,多到地主和商人組團進京對吏部剛剛委任的江南官員行賄。 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送禮,到了絲毫不掩飾的地步。 云芳也可以不用賺錢給皇帝干活,刷刷好感也值了。但是這事兒太麻煩,稍有不慎就是動搖國本。 所以雙方隔空交流之后,決定先小范圍低烈度的用一家商行撬動江南的絲稅,從而規范這個行業,引導新的秩序。 云芳想讓女兒參與進來,并非是讓女兒知道所有事情的全貌,而是知道一家商行該怎么從無到有的建立,又該怎么運作,在運作的過程中遇到事情又要怎么解決? 所以云芳就壓低聲音說:“我這一段時間也沒什么事,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賺點錢。反正我對買賣布料這一行多少知道一些,再加上你二舅舅認識這一行的主官,想著不如還做這一行兒的生意。你年紀也不小了,到時候給我打個下手,我忙的時候你幫我處理一點事情。反正又不用出門,你整日除了打拳就是讀書,日子過得也太單調乏味了,正好給你找個事做?!?/br> 蘑菇一聽立即摟著云芳的脖子問:“做衣食住行生意的人家多了去了,布料買賣早就是大商行吃rou小商行喝湯。mama這時候想插手只怕不容易,那些先進的會打壓后進的,想弄些好處虎口奪食,只能找一頭病虎取而代之,要不然吃不到好處……是不是要打薛姑姑家的主意?” “怎么這么說?” “薛姑姑他們家的生意不好,您瞧瞧如今薛姑姑身上可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嗎?我聽說早些時間她出手倒是挺闊綽的,如今渾身上下都是些舊衣服不說,以前經常用的那些華麗富貴的配飾已經不見了?!?/br> 云芳也知道薛家的生意不好,具體壞到了什么程度沒有關注過,聽女兒這么說心里面已經認定了幾分,但是嘴上卻說:“說不定你薛姑姑不喜歡那些富貴裝飾呢?” “那她喜歡什么?若是喜歡讀書,經常買一些新書也行??!如果喜歡收集那些好的筆墨紙硯,那就經常派人打聽,看見有喜歡的,哪怕是一擲千金買下來,也能稱一句千金難買心頭好。 可是她喜歡的東西沒有買過,不喜歡的那些東西又漸漸不見了。要說她現在是住在咱們家,早晚是要搬走的,所以貴重物件先拿走倒也說得過去。 可是她身邊的那些人慢慢的愁眉苦臉起來,早些年我記得她家的下人個個氣昂昂的,現如今和咱們家那些婆子打牌都不敢大手大腳花錢了,每一局也就是花幾個大錢過過癮,甚至有些人還想坐莊抽水,帶著咱們家的人夜里聚賭。 一個家族窮的時候可不是一處窮,而是處處窮。他們這樣的皇商人家最不應該的就是露窮,所以薛家遇到麻煩了?!?/br> “她們居然夜里還敢賭!”云芳立即皺眉。 “mama你也別生氣,賭鬼也就是那幾家罷了,又不是人人都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