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四個前任后我死遁失敗了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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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晏適時用身體擋住了沈照寒的視線,她神情平淡:“走吧,我餓了?!?/br> 等到兩人走出長春宮外,沈照寒握住了牧晏的手,她的手竟然意外的寒涼,他握得更緊了一些。 “晏晏,不要相信她說的話?!鄙蛘蘸穆曇舻统梁寐?,卻又帶了些難以察覺的委屈。 牧晏沒有聽出他的委屈,她強忍著抽離的沖動,嗓音低?。骸八阅阒浪龑ξ艺f了什么?” “晏晏,你要信我?!鄙蛘蘸氚阉нM懷中,低下頭卻不期然看到牧晏眼中的恐懼害怕,比以往在東宮時更甚。 沈照寒身體猛然僵住,一時竟不敢再抱她。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名為害怕的情緒。 陽光如金屑。 男人俊美的面容隱在陽光中看不清表情,可眼角的淚痣卻如同一滴血淚。 “沈照寒,你跟明瑤打什么啞謎我不想管,也沒那個能力去管。既然你不愿意說我不逼你。你以后做好你的皇帝,我做好我的貴妃,我們倆就這樣吧?!蹦陵逃X得很累了,她剛才說餓也并非是假話。 她不過是個普通人,也沒那個能力去扭轉什么。 牧晏轉身就要離開,但剛一轉身,眼前整個世界晃來晃去,她身子一軟差點栽到了地上。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來,沈照寒穩穩地攬住了她的纖細的腰肢,扶住了她。 “朕背你回去?!?/br> 說著他已經蹲了下來。 “這不合適吧,你是皇帝,倒是候御史臺的文臣參我一本,說我冒犯圣人?!蹦陵掏撕笠徊降?。 “朕允許你冒犯朕?!?/br> 他側著頭看他,陽光落在他本來幽深的眼底,如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是牧晏看不懂的溫柔。 牧晏沒再拒絕,往男人背上一趴。 沈照寒穩穩地背著她,往慶毓宮方向走去。 牧晏不由得想到夢里的種種場景,如若不是真的真真切切去夢一遭,她也不會有任何的實感,說不定還會置身事外去看待這一切。 可等到她真正去夢里走一遭時,親眼見過那些孩童凄厲的慘叫,每一聲都好像敲中的牧晏的魂靈,讓她戰栗顫抖,難以逃離。 她沒有辦法再去置身事外,認為這一切只是虛構的世界。 那些孩童的痛苦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讓她恐懼。 以至于牧晏一出噩夢就狂吐不止,幾乎被夢中的場景折磨得死去活來。 她沒有辦法抽離自我,也沒有辦法再漠不關心高高掛起。 “沈照寒,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宋福子和明瑤都說你很喜歡我?!蹦陵屉p手環著他的脖頸,輕聲問。 沈照寒沒有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牧晏并沒有真的想要沈照寒回答什么情話。 “沈照寒,我要你發個誓?!彼曇綦m是疲憊卻難得堅定。 “什么誓言?”沈照寒問她。 “我要你發誓,以后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要做個好君主。哪怕以后我死了,你也要好好守護你的國家和子民。如果沒有做到,就讓我沉淪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蹦陵桃蛔忠痪溧嵵卣f道。 她向來沒什么大志向,更沒有什么無私偉大的理想。 她做事向來只求心安。 原文中活埋童男童女的凄慘景象昨夜剛在噩夢里重溫,孩童們凄慘可憐的哭聲仿佛還在耳畔回蕩。 雖然這件事是沈照寒所為,可歸根結底還是因她而起。 牧晏遲早有一日會跳下城墻死在沈照寒面前,哪怕現在的沈照寒遠沒有原文中的癲狂瘋魔,但牧晏不敢賭。 那些活生生的人命,牧晏承受不起。 沈照寒聽了她的話靜默許久,也沒有問她為何如此。 他無論如何也是說不出,讓牧晏永墜阿鼻地獄的那些話。 牧晏咬了咬牙,聲音擲地有聲;‘皇天在上,信女牧晏與夫沈照寒夫妻一體,若日后夫沈照寒作惡殺生,信女牧晏愿代夫受罰,死后沉淪阿鼻地獄,受割鼻挖眼之刑,永世不得超生?!?/br> 牧晏并不知道這句毒誓管不管用。 她已經盡力了。 盡力用那百分之九十五的愛 ,去困住這只從地獄逃逸到世間的惡鬼。 第13章 春祭 牧晏再次被噩夢驚醒時,外頭已是深夜。 沈照寒本就睡眠淺,在牧晏驚醒的同時,他也睜開了眼。 他把她攬入懷中,察覺到牧晏的冷汗竟浸濕了單薄的寢衣,關切詢問:“晏晏,怎么了?” 牧晏睡覺時畏光,故而寢殿里黑漆漆的,一根蠟燭都未點燃。 可她依舊能感受到沈照寒灼灼的目光。 牧晏覺得喉嚨干澀,她吞了吞口水,艱難道:“ 我不想住在慶毓宮了,這幾日我總被夢魘纏身,不得安寧?!?/br> 她這話說完又試探性地補充一句:“我這幾日反復夢到一位華服婦人吊死在梅樹上,七竅流血很是可怕?!?/br> 沈照寒沒有立刻回答。 沈照寒和牧晏在凝滯的黑暗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你夢到的人應該是我母后?!鄙蛘蘸曇羝届o,好像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牧晏沒想到他如此坦誠,她還被他攬在懷里,感受著他胸膛冰冷的溫度,情緒逐漸平靜下來。 “ 那你為何在慶毓宮種滿梅花,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要替先皇后報仇嗎?” 沈照寒低頭看她一眼,輕撫她的臉頰,輕笑道:“為何要替她報仇?她自縊于梅樹是她咎由自取。在慶毓宮種滿梅樹不是因為晏晏你喜歡嗎?” 牧晏推了推他,覺得莫名其妙:“我何時說過我喜歡梅花?莫不是你記錯了,亦或是明瑤喜歡……還有你為何如此說自己的母后?” 沈照寒憶起那年的秋夜,把牧晏攬的更緊了些,低聲道:“晏晏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嗎?” 牧晏想了想,有些羞赧,沒有回答他的話。 她當然記得,當時她一心勾引沈照寒,無所不用其極。 第一次脫得只剩一件合歡襟躺在龍床上結果睡著了。 第二次她把自己灌醉,準備裝可憐勾引沈照寒,結果喝太多,牧晏第二早醒來除了覺得渾身酸痛,其余什么都不記得。 但好歹那次事情成了,她便也不在乎那些細節,不記得也沒什么。 “晏晏那次跟朕說過,晏晏十八歲時第一次出門遠游去了江南,在冬日的江南只見到一樹紅梅,自此就記在了心中。朕便以為晏晏是喜愛梅花的?!鄙蛘蘸曇裘烀?,沒什么情緒,卻讓牧晏又出了一身冷汗。 這事的確是發生過的,只不過發生在她沒死之前。 再者原身進宮時剛剛十八,哪里來的機會去什么江南遠游! 天爺啊,她究竟做了什么混賬事,又在喝醉后說了什么混賬話。 不會把自己是穿越來的這種事情都交代給沈照寒了吧?。?! “我喝醉了瞎說的,這你怎么都會相信呢,你可千萬別當真,無論我說了什么?!?nbsp;牧晏此刻分外慶幸自己有晚上有一點光都睡不好的毛病,此刻才好把她一臉的慌亂心虛遮掩得很好。 “我以為……酒后吐真言?!鄙蛘蘸]有就打算這么輕易放過她。 牧晏簡直要哭了,她連忙打斷他:“那你讓不讓我搬走,我已經做了好幾日噩夢,再這么下去我也要去梅樹上吊一吊了。再有你為何說你母后咎由自取,她又做了什么?” 沈照寒想起自己母后死時的慘狀,一時不知如何對牧晏說。 他母后是個貞烈的女子,卻也格外愚蠢。 她竟然妄想通過自縊求得父皇一絲心軟,去放自己母族一條生路。 只可惜自古帝王向來忌憚權臣,她即便吊死換來的依舊是余氏一族連誅九族,連襁褓幼孩都未放過。 沈照寒那時雖為太子但年紀尚小,無法參與朝政。 更何況他應該感謝父皇提前為他拔除了余氏,雖然沒了母族支持弒父之路艱難了一些,但也總好過被他人轄制,做任何事情都束手束腳。 某種程度上沈照寒甚至是理解先帝的。 可這話顯然是不能對牧晏說的,沈照寒略去了他自己的想法,如實把當年的事情復述一遍。 “你父皇可真可怕?!?nbsp;牧晏驚訝于帝王的詭譎心腸,不免想到現在把她抱在懷里這位可是弒父上位的,只怕比先帝心思更重。 “明日朕帶你去皇覺寺拜拜佛?!鄙蛘蘸讣馓羝鹚I緞般的長發。 “你還信這個?” 牧晏不免又想到夢中掛滿招魂幡的九重宮,心里有些發毛。 她下意識想拒絕,但瞬間又想到了前幾天收到了那張小紙條。 那個敵國皇子叫她在皇覺寺相見。 “為了你,朕不得不信?!鄙蛘蘸涿顏砹诉@一句,不等牧晏發問,他說道:“睡吧,時候不早了?!?/br> 牧晏沒聽懂他那句“為了她不得不信”,她想問清楚卻又怕問出些自己難以承受的事情,她郁悶地躺下,嘆了口氣。 “你若是不想睡,朕不介意和你做些什么消磨時間?!鄙蛘蘸牭搅怂膰@息,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好聽又性感。 “別別別,我現在就睡?!?nbsp;牧晏連忙用被子把頭蒙起,生怕男人真想跟她做些什么。 …… 天剛蒙蒙亮,薄薄的云層甚至還墜著幾顆星星。 牧晏早早就被景兒喊了起來,意識模糊地任由景兒梳洗打扮。 “這么早起來做什么?”牧晏打了個哈欠,就算是去拜佛也不至于起這么早吧。 “娘娘,今日可是春祭日,是為天下百姓祈福的大日子。陛下登基一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舉辦春祭。按理來說妃嬪不得參與春祭,但皇上特意點名娘娘跟著一起,這可是皇后才有的殊榮?!?/br> 景兒在牧晏盤好的發髻上簪了最后一支龍鳳嵌綠寶石金釵,又輕輕在牧晏眉心點了一點朱砂。 “為何在我眉心點朱砂呀?”牧晏望著銅鏡里珠光寶氣,嬌艷欲滴的美人,忍不住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