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
葉安瀾設想的十分周全,收到回信的葉金奎因為女兒心里有成算,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里。 *** 時間匆匆,轉眼又是兩個半月,盼星星盼月亮的謝淵等人,總算盼回了已經把海產品加工生意引上正軌的李璟和葉安瀾這對夫妻。 看到葉安瀾微微凸起的肚子,李老夫人和李夫人全都傻了眼。 她們先是震驚,再是狂喜,然后又忍不住責怪李璟怎么補告訴她們。 至于懷著身孕的兒媳婦,孕婦思慮不周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李璟笑著受了祖母和母親的這波嗔怪,然后又在第二天一早去了宮里。 被強制延長李璟假期的謝淵見了他,正打算多給他加些活計,李璟就告知他葉安瀾有孕的消息了。 謝淵:...... 謝淵一口氣哽在喉嚨里,不僅不能發出來,而且還得憋憋屈屈的同意李璟以后多顧著一些家里。 他知道李璟這一支不僅三代單傳,而且李璟的祖父和父親還都極早過世,他們對子嗣的重視程度是謝家這種人丁興旺的家族不能比的。 他默默注視了一會兒難得心虛的李璟,“師妹怎么說?她可要暫時在家養著?” 這下輪到李璟憋憋屈屈了,他搖搖頭,一臉無奈的對謝淵道:“她說自己好得很,不耽誤上朝也不耽誤當值?!?/br> 謝淵噗的一下笑出了聲,惹來李璟滿含怨念的一個眼神。 “咳,”謝淵清咳一聲收斂笑容,“補品什么的你可以多備一些?!?/br> 李璟嘆氣,“我倒是想呢,可她不愿意吃,她說她身體好得很,日常飲食營養也已經足夠豐富,而且她還天天給自己把脈,并沒有發現自己需要進補?!?/br> 他娘和祖母倒是沒少給葉安瀾送補品,他們回來這還不到一天時間呢,他娘和祖母就已經按著飯點兒給葉安瀾送過兩次補品了。 葉安瀾不肯吃,偏她又不忍心直言拒絕,于是那些東西就都便宜了他和葉安瀾身邊的丫鬟婆子。 聽到李璟這么說,謝淵一秒鐘改變態度,“那我覺得你還是由著她吧,她的醫術你我可都是深有體會的” 李璟點點頭。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由著葉安瀾把補品給其他人吃了。 想想葉安瀾把他病弱的身體都給調理的幾乎不生病了,李璟就覺得他或許還是別胡亂插手的好。 和謝淵說完,領了大筆的賞賜,李璟意氣風發的回家了。 他回來時,得到消息的葉金奎等人也已經紛紛涌到了安國公府。 男人們彼此熟識,即使李璟這個主人家不在,他們也能自個兒坐在安國公府前院的待客花廳聊的熱熱鬧鬧。 后院的女眷也都是熟面孔,不過和前院的男客們相比,女客們起碼有李老夫人婆媳可以招待一二。 她們新奇又欣喜的圍著葉安瀾,明明想要興高采烈的說點兒什么,可卻又顧忌著葉安瀾這個孕婦,說話全都盡可能的輕聲細語。 葉安瀾還真有些不習慣自己這些老部下把她當陶瓷娃娃對待,但礙于李老夫人、李夫人和她娘李氏,她又不能大大咧咧的說:“我沒那么嬌氣,你們該咋樣還咋樣就行?!?/br> 為了讓長輩們安心,葉安瀾不僅沒有號召眾人大聲說笑,而且還非常順從的任由她家三位女性長輩,沒一會兒就帶走了所有過來看她的女客。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京城早就已經因為她懷孕的消息炸開了鍋。 第472章 不受影響 那些曾經與她并肩作戰,親眼見識過這個女人是如何恐怖的將領表示,他們實在無法想象葉安瀾嬌嬌弱弱身子不便的模樣。 而那些跟葉安瀾不對付的,則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可以了。 他們不知道葉安瀾就跟懷了個假孕似的,不適現象完全可以忽略不計,聽到有人說葉安瀾懷孕了,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哦,這個女人終于也變得虛弱起來了。 這些人明里暗里的搞事情,但李璟和葉安瀾卻在葉金奎、楊小桃、文六娘、鄭豐收、長安、花良等人的鼎力相助下把安國公府和英國公府守得密不透風。 別說是讓人對葉安瀾下手了,他們派出去的人,甚至連葉安瀾身周三丈之內都無法靠近。 下毒之類的歪門邪道他們也用了,奈何每次他們下的毒,都被守著葉安瀾的女醫查出來了。 再加上葉安瀾本身就是這個時代的醫術天花板,即使那兩個葉薇送來的女醫查不出來,東西送到葉安瀾嘴邊,葉安瀾也能自個兒把毒藥準準的分辨出來。 沒有任何空子,這就很讓對葉安瀾心懷不軌的那些家伙頭禿了。 他們抓耳撓腮,寢食難安,葉安瀾卻一點兒也沒被那些針對她的陰謀影響了去。 確實,她懷孕了,不能像以前似的肆無忌憚的動武了,可她殺人的本事又不是只有和人正面交鋒這一種。 內力、刀法什么的,那都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才練出來的。 在這之前,她不也在末世好好活了那么多年? 下毒、暗器、袖箭,這些哪一樣不能殺人? 以她這具身體的天生神力,她只用一半力氣投擲出去的堅硬物品,都能隔著老遠把人打成刺猬。 可別和她說有哪個懷相不差的女人,用自己一半的力氣做點兒什么事兒,這個女人都會因為用了力氣動胎氣。 葉安瀾淡定得很,她不僅按部就班繼續跟進著她手頭上的那些事,而且還能每天抽出一些時間幫著李璟打下手。 葉金奎派人回老家的事兒她也關注了后續進展,考慮到老家已經沒有近支族人了,葉金奎打算明年擇個時間回去遷墳。 鄭豐收聽說之后,打算明年也請個長假,回老家把父母的墳給遷到京城。 蘇嬸子和蘇小禾也打算把蘇小禾親爹的墳給遷到京城,王泰則是打算只遷自己親娘的。 倒不是他還記恨自己親爹,他不遷自己親爹的墳,是因為他親爹并沒有選擇和他親娘合葬。 王泰和親爹沒啥感情,自認實在犯不著在多年之后再把親爹和后娘的墳墓刨開。 他想著,親爹既然當初選擇了和后娘葬在一起,那他也沒必要非得把對方和自己親娘捏在一起。 四家人都不打算太過高調,之前派人回老家的時候,他們就叮囑了派去的人,讓他們不要暴露主家的真實身份。 在當地那些村民的眼睛里,他們這四家人雖然日子比以前好過了,但卻依然只是略微積攢了一些家底兒的普通人。 沒人怕他們,但也沒人想要攀附他們,四家人都覺得這樣就挺好。 值得一提的是,當年與葉金奎交好的幾戶人家,雖然家家都有人員傷亡,但卻沒有一家是徹底沒人了的。 當年的老里正,在帶著全家人搬進山里的第四年壽終正寢,他家里的兒孫則是和二柱一家、虎子一家一樣,只有少數壯年男子為了謀生死在了野獸嘴里,少數婦孺因為沒醫沒藥死在了病痛之上。 跟葉金奎關系也好的寶根,這人原本也是可以全家大半成員都好好活下來的,奈何他媳婦兒各種愛作妖。 村里人得到消息都跑了,就她還為了娘家人抱著兩個孩子威脅寶根,揚言寶根要是不管她娘家人,不給她娘家人吃喝銀錢,不帶著她娘家人一起逃走,她就帶著兩個孩子一起死。 寶根沒那個本事穿過闖進村子的殺胚隊伍,去老丈人一家所在的村子救人,更別提他媳婦兒還要求他帶上足夠的吃喝、銀錢。 他又不是神仙! 好說歹說都沒用,徹底涼透了一顆心的寶根只能和爹娘一起強硬地搶走孩子,然后丟下他媳婦先跑。 當時鄭豐收和蘇小禾就在村子里,兩人還幫了一把寶根,可就算如此,他們也還是比別人家遲了一步出村。 再加上他們又沒趕上老里正他們那三家,于是只能獨自去其他地方投奔寶根的舅舅。 寶根的舅舅是山里的獵戶,住的地方有些遠,再加上后面寶根的媳婦兒也死皮賴臉跟上來了。 跟上來了還不算,她還不停地撒潑,非要讓寶根“順路”去救她的娘家人。 別人安安靜靜的逃命都還來不及,她倒好,一嗓子接一嗓子的,一副生怕惹不來亂兵、流民、匪寇的架勢。 寶根跟她說不通,趕她走、讓她滾回娘家她不為所動,說休了她,她就說自己給寶根生了倆孩子,寶根憑什么休了她,總之就是既說不通道理,又根本就甩不脫。 沒辦法,寶根只能在她鬧累了,睡著了的時候,偷偷丟下她,自己帶著爹娘和孩子走掉了。 至于他媳婦兒,寶根覺得自己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他帶著爹娘和孩子往舅舅家去,結果走了沒多遠就被其他流民追上了。 那些人是因為寶根媳婦兒撒潑大罵的聲音,注意到一直小心避開人群的寶根他們的,他們帶著背簍,身邊還有兩個一看就沒缺過吃食的孩子,可不是就成了對方眼里的肥羊。 寶根有葉金奎臨走之前給他留下防身的袖箭、毒藥、木棍,還有他爹順手從他們家里帶出來的一把柴刀,出其不意之下,父子倆一口氣干掉了三個盯上他們的流民,可他爹卻也因此被人砍傷了。 他爹傷的很重,剩下的兩個流民剛一跑走,他爹就撐不住倒了下去。 寶根只能先給他爹包扎流血的大腿,然后再讓他娘攙著他爹,他則是又背東西又帶孩子,一家子一刻都不敢停,摸黑繼續朝著他舅舅家的方向走。 然而最終,他們到底還是被腳程快了他們一倍不止的流民給追上了。 第473章 故人近況 之前逃走的兩個流民,帶回了另外五個流民做幫手,這七人氣勢洶洶朝著他們追殺而來。 寶根聽到動靜就要抄家伙過去阻攔,可他爹他娘哪里舍得自己從小疼到大的獨子去送死? 他正想把孩子和東西交給二老,二老就已經彼此攙扶著,轉身往來路跑回去了。 一邊跑,他爹娘還一邊頭也不回的喊著讓他帶孩子走。 背著背簍,且還抱著倆孩子的寶根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爹娘倒在了追來的流民腳下。 倒下之前,瘸著腿的寶根爹還用藏在寶根娘身后的柴刀殺掉了倆流民。 然后二老就被砍了,雖然被砍了,但倒地的時候他們還活著,并沒有立刻失去意識。 為了盡可能給兒孫爭取時間,二老死死抱住了身邊流民的腿。 正打算越過他們去追寶根三人的壯漢被二老從身后抱住雙腿,只能回過頭先解決已經成了血人的二老。 聽到爹娘從高到低不停重復著“快跑”,寶根眼淚嘩嘩的流,但為了不浪費自己爹娘拼了性命為他和兩個孩子爭取到的活命機會,他只能使出渾身氣力,抱著兩個孩子拼命地往遠處、往山里逃。 仗著山林和夜色遮掩,寶根成功帶著兩個孩子逃掉了。 之后數年,他先是在自己舅舅一家的幫助下找回了爹娘的尸骨,然后又帶著兩個孩子在山里又當爹又當娘的。 一直到天下太平,寶根這才帶著兩個孩子回他們原來居住的村子。 他和他舅舅、表哥們不一樣,他不是獵戶,即使他舅舅和表哥都不藏私,教了他不少本事,他依然還是獵不到什么大的獵物。 這些年他除了吃老本,就一直靠開荒種地和挖陷阱逮小動物生活,偏偏山里的田地又都收獲不了多少糧食,所以父子三人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 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寶根就想下山去了,他覺得,在山下,他能做的事肯定比在山上多。 葉金奎派回去尋訪故友的管事抵達村子時,村子有一大半的地方都還依然保留著以前的破敗房子,只有少數在戰后返回故土的村民,辛辛苦苦或是重建或是修葺了自家以前的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