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解除婚約那天開始 第106節
只露出一個腦門的人腦門紅的像是猴屁股,她碎碎念了兩句,唐辛酒湊近了她聽了,然后大笑:“老師,她說這破學分她可以不要!” 建立在茍安的窘迫上,教室里的笑聲幾乎可以掀翻屋頂。 等正式上課了,唐辛酒才小聲的問:“你們什么時候……” “今早?!?/br> “今早?看來是有人在確定婚約關系后第一時間跑出來官宣咯?看來是怕你回過神來之后會后悔,您要不啊哈哈哈哈檢討一下自己是什么個形象??!” “……” …… 課間休息的時候,茍安的手機充好了電。 一把抓起手機找了個走廊角落蹲住,破天荒頭一次撥通了通訊錄里的某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多聲才被接起,對面那邊“嗯”了聲,剛開口說了句“我”,就被她氣吞山河地吼了回去—— “你在干什么!那些新聞又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這下子人盡皆知了!他們都笑話我!” 對面安靜了三秒。 可能是她聲音實在太大,也可能現在的手機隔音屬實太差,稍微把貼著耳朵的手機拿開了一些,賀津行不意外地看見整整一個會議室的人包括劉秘書在內,臉上都是難以控制的裂開。 非常有禮貌地打了個手勢表示“抱歉”,盡管不太有誠意,明明是社死,男人臉上的淡定還是讓大家心生敬佩。 “休息十分鐘?!辟R津行說。 大家福至心靈,紛紛低頭忙碌整理資料,幾個臉皮薄的主管開始互相詢問要不要咖啡。 而電話這邊,茍安聽出來這句話并不是對她說的,窒息了三秒,她聲音壓低了些,問:“你在忙?” 這小小聲是完全無濟于事的找補。 賀津行很難不笑出聲,笑意爬上眼底:“在開會?!?/br> “……你不早說?” “剛才想說,”男人好脾氣道,“你急著罵我,沒給我開口的機會?!?/br> 回答他的是長久的沉默,大概是在艱難地試圖消化“又丟人現眼一次”后還是無法原諒自己,小姑娘只覺得熱氣沸騰的煙都從腦門冒出來。 “那你忙?!彼е蟛垩勒f,“晚上再說?!?/br> “哦,”賀津行問,“那晚上要不要——” 一起吃飯。 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無情掛上。 “……” 生平頭一回連“再見”都沒撈著一個就被掛了電話,有點兒茫然地盯著跳回桌面的手機,幾秒后,他意識到,現在他的手機可再也不是時時刻刻不會亮起也不會有人打電話來的狀態…… 他應該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玩喝酒游戲時,有那么一個人可以通知她,我要玩游戲了,暫時不要發信息來。 會議的時候,也應該把手機調回靜音模式。 回頭看了眼會議室惶恐的眾人,實則人均眼中寫著八卦,賀津行直接把手機塞回了口袋。 第65章 抱歉啊 茍安,原本是我的未婚妻。 整個下午茍安都在被同學們圍追堵截, “賀氏第一夫人”這幾個字她聽到耳朵起繭,就連擤鼻涕都被大驚小怪“作為賀氏第一夫人您能不能文雅一些”,白眼都快翻得眼睛脫框。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了社交地位的平步青云—— 大概就是一打開微信朋友圈, 發現自己的朋友圈點贊突然“ 999”, 而她今天壓根沒發朋友圈。 不明所以打開看了眼, 發現是很多人在點贊她的過往信息,連那種毫無營養的半夜發圈“好想吃舒芙蕾”都新增了十幾個點贊。 茍安忍不住發了一條純文字朋友圈—— 【禮貌發問, 請問你們擱這考古我的朋友圈, 最過分的連五年前抱怨生理痛的都要點個贊,是為了什么?】 【嬌羞土撥鼠:看看賀總喜歡什么樣的?】 【酒酒:看看賀總喜歡什么樣的?】 【zzz:看看賀總喜歡什么樣的?】 …… 以上排隊, 瞬間排了上百號,有一個算一個, 她朋友圈里連ve珠寶銷售這樣的都出現了, 眾人樂此不疲。 這些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下課之后茍安走出教室, 發現走廊上很多人在圍觀她, 茍安突然感同身受,動物園里熊貓館的熊貓日子可能不如想象中那么快樂。 教室外,她的保鏢一身黑衣已經如同雕像一樣站在那,她踮起腳拍拍他的肩膀,“從今天開始你的任務即將變得更加艱巨, 因為我變成了保護動物?!?/br> 當然是開玩笑的, 她難得幽默。 然而保鏢先生大概完全不懂她的幽默,低下頭看了她一會兒后, 顯得有些犟地抿唇, 拒不合作一般擰開了自己的臉。 茍安:“?” 盯著面前這張漂亮的臉蛋, 茍大小姐茫然地眨眨眼, 過了片刻表情逐漸古怪。 茍安:“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夜朗有些驚訝地轉回了頭—— 為茍安第一次將他當做一個有心情的人類,向他提問私人問題; 也為她能夠第一時間發現他心情不好。 保鏢先生并不知道,因為過于熟悉,他的情緒大多情況下對于茍大小姐來說都像是一張白紙,晴天和雨天都寫在上面。 但心情不好的原因,他也說不清,只是從下午開始沒來由的心情低落,他根本不知道原由。 他動了動唇,正想找個借口敷衍過去,這時候唐辛酒救了他。 背著書包一陣風似的卷過來抱著茍安的胳膊,唐辛酒把她拖到了自己的車上。 “下周就是校慶了,一年到頭唯一一次系學生會聯合校學生會的活動……想想辦法啊,校學生會的可煩死人了,就會指揮人!” 茍安有印象,她在的是系學生會宣傳部。 上一年校慶,校學生會干的蠢事是讓各系院每個系出八張海報,四張用來貼校內,四張用來貼別的高校外聯…… 然后一共只給了兩天時間。 那會兒茍安還是大一的干事,凡事親力親為,差點沒忙吐。 “這次指揮我們什么了?” “這次指揮咱們的是甜品臺?!碧菩辆普f,“上周賀老爺子過壽,你家那個甜品臺不是做得很好嗎,所以賀然惦記上了?!?/br> 茍安蹙眉,在學生會兩年了頭一次冒出“怎么給這種人當學生會會長”的念頭。 百十個人這種規模的大型甜品臺已經夠忙活一陣了,a大光院系都十幾個,那得多大的甜品臺才裝得下? 當他們海洋生物學院的是新東方分校? “甜品臺是什么?我加入的難道不是宣傳部?當初申請入部的時候他們告訴我只需要畫一下海報貼一貼通知——” “確實很離譜,但現在是系學生會榮辱與共?!?/br> “別榮辱與共了,幾萬人的甜品臺,你告訴我怎么做?就躺平任辱吧,問就是做不來,不會做?!?/br> “買現成的,買現成的??!” 兩人說話的時候已經到了市中心,茍氏旗下某家酒店附近,遠遠的就聞到黃油的香味充數著整條街,這熟悉的味道讓茍大小姐下意識停止腳步,回頭看了眼。 身后的保鏢先生投來不明所以的一瞥。 售賣蝴蝶酥的西點烘焙門口已經排起了大隊,這家依附茍氏旗下五星級酒店的烘焙店制作的蝴蝶酥已經算是江城的網紅伴手禮,每天下午三點半限時限量限購供應,許多人早早就來店門口排隊等待,晚來一點兒也許就會撲個空。 ——好吃是真的好吃,就是這個東西引起了茍大小姐一些不堪回首的回憶。 她二話不說拎著唐辛酒的胳膊往回走,唐辛酒嚷嚷著來都來了,哪怕校慶不能讓大家人均免費來一個,現在排隊買一個總不過分! 十分鐘后。 茍安拎著幾個紅色的紙袋從隊伍中擠出來,想不通在家里打個電話就能得到的東西為什么非要在寒風中排隊—— 臭著臉,一個紙袋塞給唐辛酒,另一個紙袋扔給了夜朗。 夜朗:“?” 茍安:“?” 夜朗接過了紙袋,面無表情:“不愛吃甜?!?/br> 茍安:“?” 茍安:“裝什么裝?” 夜朗被罵的非常茫然,他確實不愛吃甜的,并沒有裝。 …… 茍安回到家時已經接近傍晚。 認真想了一萬個方案,好像也接不下校學生會給布置的任務,于是茍大小姐想著跟賀然商量一下解決辦法,順便問問他是不是腦子有病這樣異想天開,誰家正經學校校慶還弄甜品臺,又不是結婚宴請。 到了賀宅,作為賀津行的新晉準未婚妻,茍安自然受到了歡迎—— 除卻賀然的親媽顯得有點尷尬, 其實她不是很喜歡茍安,以前總覺得自己的兒子配她綽綽有余,茍家的女兒家庭背景很好,但她這個人優雅不足,活潑有余。 但往常逢年過節,茍安進屋,如果老爺子不在,小姑娘都會第一個跟她打招呼,然而今天卻沒有…… 微笑又機械地按照順序對每一個長輩問好,輪到她時,是一個不前不后的順序,生疏得不行。 茍安坐了一會兒沒等到賀然,就準備先離開,結果人剛走到玄關,就聽見外面摩托車排氣管巨響,頭上帶著當年那個茍安送他的x15安全頭盔,少年跨坐在摩托車上,歪腦袋看她。 茍安站在賀家的院子里,兩人一個簡單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