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解除婚約那天開始 第82節
第50章 滿意了嗎 哦,滿意 大鬧宴會廳后, 茍安夾著尾巴滾回自己的船艙換衣服。 ——當然沒有原女主在休息室里得到了男主饋贈的高定禮服,從此發光發熱的狗血情節。 畢竟所謂高定也就是高級定制,通常一件禮服光量身打版都得折騰個半天,制作期再等個半年, 怎么可能由男主說掏就掏出來一件出來, 還正好身線妥帖。 除非男主是變態, 早就對女主的身形了若指掌。 換上了自己的禮服,茍安在踏出船艙的前一秒還在猶豫, 到底要不要上男主面前礙眼, 于是在房間里晃來晃去,磨蹭了一會兒。 又撲到首飾盒前, 把賀津行送的項鏈當免死金牌掛了回去。 弄好了一切還是舍不得出門,直到手機亮起。 【hjx:換個衣服那么久?】 閻王老爺又在催命了, 急著把她喊回去開宰—— 可能是為了殺雞儆猴, 警告所有還想作妖的少爺與小姐們, 要鬧可以, 別弄臟了他的地毯和鋼琴。 茍安越想越離譜,也不想搭理微信,直到腦海里那只肥貓翹著尾巴,舔著爪子提醒她—— 【蕉蕉:不回去真的好嗎,陸晚還在宴會廳, 正和賀津行單獨地、排他地待在同一屋檐下?!?/br> 茍安:“哦?!?/br> 茍安面無表情地拉開了船艙的艙門, 昂首挺胸邁過門檻。 【蕉蕉:……】 【蕉蕉:你好像一條護食的狗?!?/br> 【蕉蕉:該不會有一天你也會在自己家院子角落里刨個坑,然后把賀津行小心翼翼地埋進去吧——隔壁紀家的噴嚏就喜歡這么干, 好蠢?!?/br> “隔壁紀家的噴嚏”是一條秋田犬, 蕉蕉生前最愛干的事就是翻山越嶺跑到別人家里去跟這條狗干仗, 然后掛著一爪子狗毛, 耀武揚威地叼著幾粒狗糧作為戰利品回來。 “你懂什么?!逼埌舱f,“我破壞了一個劇情點,得去看看它還能以什么姿態,發展的更離譜?!?/br> 【蕉蕉:你最好別給自己立flag?!?/br> 茍安:“別害怕,只要我不給女主下藥,這個世界就會始終保持該有的和平?!?/br> 【蕉蕉:你不會下藥嗎?】 茍安(堅定):“我不會?!?/br> …… 茍安沖回了宴會廳,但是沒能用自己的雙手親手拽開可能正相聊甚歡的男女主,因為她被討厭的人攔在門口。 記憶中茍安已經好久沒看見徐柯哭的那么慘了,鼻子和眼睛都紅腫一片,柔柔弱弱地躲在她哥身后。 徐家這位茍安依然不知道名字的蠢貨此時目光閃爍地盯著她,幾秒后,像是一只斗敗的公雞,垂下頭:“對不起,我們不該這樣?!?/br> “哪樣?”茍安茫然,“不要臉地調戲小姑娘嗎?” 這種事被堂而皇之地拿出來說,徐家這位在外面也算是呼風喚雨的二世祖臉色變了變,很有打破牙和血吞下的憋屈,半晌說:“下次不會了?!?/br> “這話你留著去跟陸晚——哦,也就是被你調戲的奧林匹斯女神說???”茍安很難控制自己不刻薄,所以在滿臉茫然的時候依然不妨礙她用詞不客氣,“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 徐柯像是被嚇壞了一般,“嗚”地哭出了聲,眼淚沖掉了她臉上的粉底液,與此同時她沒忘記瘋狂地拉拽她哥哥的衣服—— 徐家蠢貨只能磕磕巴巴地說:“能不能跟賀先生說說,請他通融一下,讓他不要趕我們下船?” 茍安:“……” 趕下船? 以前茍安一直嘲笑成年禮宴就是個大型養蠱現場—— 把江城各個年齡層的二世祖,有一個算一個,分毫不差地放到一艘船上,直到密度為天上掉下來一坨海鳥的粑粑,都能砸著幾個名流繼承者。 然后在船上,他們卷學歷,卷穿著,卷感情經歷和另一半的身份,卷外貌,卷特長,卷考下來幾張證書,卷勢力…… 能卷的通通卷一遍。 把這一年的虛偽禮貌都積攢著留著在成年禮宴這三天發揮,就連出門前,父母都不忘記耳提面命:這三天老實點,別丟人。 在這種場合,也許做出在公眾場合悄咪咪放個屁,都會被人以狼人殺的形式玩“猜猜放屁的到底是誰”玩到第二年,被懷疑者根據當前人氣實時更新…… 因為害怕這種類似破事發生造成小型社死,大家小心翼翼,生怕御前失儀。 被趕下船這種事,以前從未有過,如果真的發生了,大概是山崩地裂地丟死個人。 沒發生過也是因為以前各大家族平起平坐,雖然實際上賀家一家獨大,但賀家一直沒有年輕一輩的掌權人,而真正與父母同齡的那些叔叔,都十分寬容—— 直到賀津行出現。 這個人性格古怪,說他乖戾,但是在船上隨便抓一個侍從詢問,大概率得到答案都是一句真誠的“再也找不到比賀先生更平易近人、公平公正的主顧了”; 說他真的如同侍從嘴里那樣好……侍從所說的這幾個形容詞和“賀津行”三個字放在一起都顯得很荒謬。 他好像這輩子都不知道什么叫“粉飾太平”。 理所當然的,大家的太平日子也就隨之結束了。 “賀……小叔說要讓你們下船?”茍安眨眨眼,有點兒難以置信男人的任性程度,“這——” “茍安,你幫幫忙!”徐柯揉著裙子邊緣,看著都哭懵了,“我們都不知道賀先生為什么發那么大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小姐的事,但他只字未提……只說他心情不好,我哥上不得臺面,你的裙子弄臟了,我們撞在槍口上——裙子的事我們都可以賠償!你幫幫忙勸勸他,我們不能下船!這個時候被趕下去我媽和我爸會打死我們的!” 她說話都顛三倒四,期間哽咽數次。 但茍安聽到“我們撞在槍口上”時,已經一頭黑線,心想那個人還真是什么離譜的話都敢說??? 她猶豫了下,隨后發現自己想不通有什么幫眼前這兩人的理由—— 首先他們真的很討人厭。 其次他們真的很活該。 片刻猶豫也是因為他們哭的太慘了。 茍安一捋順這個邏輯,就立刻做出了決定:“你們為什么覺得我能說服賀先生……雖然叫他小叔,但是我和賀然已經不是那種關系了,現在大家充其量只是隔壁鄰居?!?/br> ………………是的,必要的時候,他可以就是隔壁鄰居。 茍安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認真點點頭,強調:“真的只是隔壁鄰居?!?/br> 徐家兄妹臉瞬間煞白。 這時候,有安保人員出來提醒這兩位兄妹,接他們下船的快艇已經在船下等著了,請他們現在就動身。 行李稍后會有專人送到他們府上,無需擔憂財物損失。 保安態度恭敬又禮貌,做出“請”的手勢時,茍安在一瞬間懵圈后強忍住了才沒樂出聲:看來今晚要被扔進海里喂鯊魚的幸運名額并沒有落在她的頭上。 唇角隱晦地勾了勾,她臉上小心翼翼:“那我先進去了,隔壁鄰居還等著我去道歉,畢竟那架被弄臟的鋼琴很貴——” 大概是被提醒了酒的事,徐柯突然抬起頭,用腫的像燈泡似的雙眼瞪向她! 茍安瞬間收聲,不敢得意,瀕死之人力大無窮的道理她都懂…… 卻只見徐家蠢貨攔住了meimei,讓她沒能沖上來攻擊她,轉身安撫了meimei幾句后他獨自轉身回到宴會廳酒水吧,在酒水吧小弟目瞪口呆中搶了他的活兒,瞪著那雙微泛紅的雙眼,以最快的速度,調了一杯酒紅色的調酒。 他端著酒,回到茍安身邊,把酒水遞給她:“給,算是賠禮道歉那杯紅酒?!?/br> 茍安:“?” 徐家蠢貨沖她笑了笑:“我妹不該用你的酒潑你……你保鏢沒事吧?” “……死不了?!?/br> 剛才兵荒馬亂,誰還有空管保鏢怎么樣——確實一杯紅酒又不是濃硫酸,自己回去換個衣服就行,能有什么事? “真的很抱歉,對于今天發生的一切?!毙旒掖镭涋糁磺椴辉傅膍eimei的頭,強行向著茍安彎腰,“以后不會這樣了,請你收下這杯調酒作為補償?!?/br> 茍安一頭霧水這兄妹在最后關頭突然有禮貌,條件反射接過了那杯酒。 ……當然其實沒準備喝,她其實不太愛喝調酒。 …… 徐家兄妹在眾人震驚的圍觀中轟轟烈烈下了船,他們的父母全程隱身,到最后也不知道跟下船了沒有。 茍安舉著徐家蠢貨給的那杯調酒回到宴會廳,看了看這特殊的漸變色澤挺好看,也就沒立刻放下,拿在手里當裝飾—— 反正大部分人手里都捏著個酒杯。 她的目光一直在宴會廳游弋,不意外的發現那架被弄臟的古董斯坦威已經第一時間被圍了起來,維修師小組全部就位…… 做這行的大多數愛琴之人,所以他們邊清理琴鍵,檢查滲水,一邊心疼的罵罵咧咧。 在鋼琴的附近,站著兩個人,女的一身白裙,腰桿挺直纖細,舉手投足都是美如畫的無死角,男的一身休閑裝靠著欄桿,眼神渙散,像是下一秒就會睡著—— 是陸晚和賀津行。 此時原著女主毫發無損,唯獨就是有些酒精上頭,一張白皙漂亮的臉蛋俏生生,泛著醉酒后的粉。 她目光也有些朦朧,手中舉著一杯淡黃色的酒杯,對著賀津行方向舉了舉:“謝謝賀先生及時出手,這杯酒——” 話還沒落,旁邊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接走了她遞給賀津行的酒。 “陸小姐看上去不勝酒力?!?/br> 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陸晚有些迷糊地轉過頭,就看見一張放大的笑臉湊在旁邊。 已經換好了新衣服的茍安神不知鬼不覺不住知道打從哪里鉆了出來,此時妝容完整,舉止得體,語言也相當溫柔地收繳了陸晚手中的酒。 不動聲色地隨手放到一旁,茍大小姐順勢且強勢地,把自己手中的酒塞到賀津行手里—— 原本靠著欄桿游神的人此時已經回過神來,微微愣怔,難得有點反應不過來,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紅色液體。 “夜朗,帶陸小姐去休息?!逼埌埠吧砗蟮谋gS。 半晌沒見人動彈,一回頭看見保鏢先生滿臉警惕地望著她——換做以前,她可能會以為夜朗在防備她動手腳欺負陸晚從而勃然大怒,但現在她懂了,他只是怕她又在說反話,然后找他的茬。 很有一朝被蛇咬的打工人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