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解除婚約那天開始 第63節
賀然哽了個半天,雖然知道這話和賀津行說壓根沒用,但還是頭腦一熱脫口而出:“萬一茍安真的看上他了呢!” 本以為還會被冷言冷語地嘲諷兩句,卻沒想到面前的男人緩緩蹙起眉。 但很快他的眉又舒展開,恢復了一開始的淡然。 只是之前臉上帶著的溫和消失不見,男人深黑色眸深不見底,語氣也變莫名冷硬了些:“真看上了,那也是他們的事?!?/br> 賀然啞口無言。 無語凝噎了半天,還是覺得不服氣。 “誰都可以,為什么是賀淵啊,你和爺爺安排賀淵都沒告訴我!” “……有通知你的義務?” 像是完全不在意面前的人嘲諷掀起的唇角,現在賀然已經陷入了難以自拔的不安中—— “前兩年暑假的時候他才一米七四都不到,”賀然茫然,“他要維持這個身高我倒是沒什么好擔心的,畢竟怎么樣說一米七四好像都稍微矮了一點點——但這才多久,現在他多高了,一米八二有沒有?感覺只比我矮一點點……” 侄子碎碎念得像孩子被狼叼走的祥林嫂。 賀津行頭疼地“嗯”了聲。 目光不可控制地又滑向了碎碎念的高大少年身后的兩人—— 不遠處對此渾然不覺地、今日剛認識的兩人中,用兩年時間出乎所有人意料往上竄了八厘米的小男生,把自己蛋糕上的一枚馬卡龍遞到了面前矮上許多的jiejie唇邊,她張口咬住。 “畢竟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料事如神?!?/br> 賀津行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所以,廢話少說兩句,別抱怨?!?/br> 作者有話說: 賀津行;你以為我不驚訝他兩年長了八厘米這件事? 第40章 江城的人就是這么閑 看哪? 茍安為了沖冠一怒為藍顏, 怒懟徐柯的視頻很快就傳遍了各大社交媒體平臺和微信群—— 討厭她的人罵她“果然是潑婦”; 喜歡她的人嘲她“哈哈哈哈你是不是跟酒干上了演什么狗血八點檔”。 唐辛酒膽子小,在某個賀淵與他人攀談的空檔扯著茍安問:“為了一個今天才認識,明天就回國外,這輩子不一定真的能再見著的人出氣, 值得嗎?” “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 ”茍安說, “這場鬧劇的重點本來就不在賀淵本人,她沖著我來的?!?/br> 語氣大義凜然, 唐辛酒默然幾秒, 給她比了兩個大拇指。 這邊,茍安一邊說著發現周圍的人在對著手機傻笑, 一邊笑還從手機屏幕抬頭看她,她心不在焉地打開手機看了眼。 不怎么意外地發現賀然把她剛才的壯舉都發朋友圈了。 配字酸出天際—— 【歷史總是在瘋狂重演, 好兇喲, 害怕?!?/br> 點開視頻, 正好是她搖晃香檳, 滿臉寫著“去死吧”把木塞砸到徐柯臉上,后者嬌弱驚恐尖叫捂著臉,然后就是她變本加厲把半瓶酒噴到徐家千金身上。 茍安:“……” 從第三角度看自己,確實挺妙的。 有種不顧一切發瘋的美(不是)。 下面共同好友評論也很離譜—— 【周彥祖:沃特瑪笑死,潑酒:輪船定番!】 【嬌羞土撥鼠:在旁邊的我一臉茫然加驚恐, 好像呆逼, 能不能給打個馬賽克啊就這么發出來了沒素質!】 【路人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人乙:完了完了完了然哥你這下崗有點快啊,火速被弟弟取代!】 【路人丙:所以被茍安護在身后那個小卷毛是誰啊, 好氣啊這周有個比賽人在維也納, 錯過這場大戲?。ㄎ孀炜?jpg)】 最絕的是, 在茍安面無表情地在下面留言“給老娘刪了”這一條發出去的同時, 有個蠟筆小新頭像的人給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贊。 茍安腦殼一陣疼,明知道是那個人,還是難以接受現實地點進去看了眼,【hjx】行不改名更名坐不改姓—— 這人怎么那么閑! 然后茍安回賀然的那條評論迅速得到了無數的回復,“正主出現了”“我tm笑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敢作敢當啊大小姐刪什么刪不許刪”迅速刷屏,短時間內被“哈哈哈哈”了三十幾條…… 還好沒人罵她欺負人,相比起陸晚,徐柯的人緣居然比她還差。 再各種“哈哈哈哈”里,茍安看見了一條“……”的回復,這個無語的留言過于給人心電感應,她特地看了眼頭像,又是那個令人破防的吃面包的野原新之助。 抬頭精準地在宴會廳某個角落找到了賀津行,在各位叔叔和阿姨輩的都趁著這個名流開大會的場合瘋狂社交、企圖在浪費掉的時間里得到一點兒有用的商業價值,這位大佬正靠在窗邊某個位置躲懶,整個人顯得懶洋洋的—— 他面前站著個穿晚禮服的女人,不知道是哪位勇士覺得自己能夠搶走女主的男人,從背影看好像她似乎正與男人相聊甚歡。 賀津行沒像別人一樣裝模作樣端著酒,取而代之握在他手里的是他的手機,黑色的手機沒有花里胡哨的手機殼也沒有招財進寶的掛件,無聊生硬得就像他本人。 ……鬼知道他怎么能夠做到一邊看似溫文爾雅與別人對話,一邊敷衍到能在朋友圈點贊和回復。 在與面前的人交談的過程中,他偶爾低下頭撇一眼手機,再抬頭時,臉上的笑容就變得真誠三分。 很難不去猜他老人家在開心什么。 人一旦羞恥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沒有了畏懼之心—— 茍安頭腦發漲,點開了那個頭像。 【茍住別怕我能贏:不許笑?。。。?!】 這是她與賀津行微信私聊最具有情緒的一句話。 原本她以為他不會回復。 沒想到男人似乎極其擅長一心二用,幾乎是她發送成功的同一瞬間,他垂眼注意到了亮起來的手機屏幕,在說的話停頓了下…… 再看了一眼,他抬手懶洋洋地示意談話暫停,然后沒什么表情地光明正大閱讀起了手機信息。 十秒后。 【hjx:自己干的事,沖我發什么脾氣?】 茍安捧著手機無語凝噎,賀家掌權人好像生氣了。 這點意識讓她理智回來了一點,正想乖乖給長輩打字解釋她沒有發脾氣,只是感嘆號多了一點,在這主要表達情緒激動—— 那邊又跳出來幾行字。 【hjx:潑了酒還不解氣?】 【hjx:那要趕她下船嗎?】 茍安:“……” 不確定是不是嘲諷,再看看。 【hjx:做得到哦?!?/br> 【hjx:畢竟是我的船,可以偶爾任性一下?!?/br>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人的語氣助詞莫名其妙總帶著一股認真地殺氣騰騰的味道,就像古代的昏君說:沒問題,可以烽火戲諸侯,戲一下也不會死。 居然不是在嘲諷。 茍安有點震驚。 賀家的長輩最近因為賀然的事屬實對她有點有求必應了,連帶著賀津行都受到影響,整個人和顏悅色,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以至于有時候茍安都覺得自己有兩個爹地—— 上一次聽到類似的對話還是茍聿收回信用卡時,聽說茍安買了條十二萬的小禮服,沒多大反應只是微笑著說:可以買啊,怎么不行,爸爸努力賺錢就是給安安用的。 語氣如出一轍。 給人一種“你多離譜都行”的錯覺。 茍安曉得什么是見好就收,給賀津行發了個貓咪翻滾抱住另一只頭上標著“大佬”標志的貓咪大腿的表情包,然后默默收起了手機。 不敢再去看賀津行這會兒看到了她的表情包是個什么反應,她轉身繞到甜品臺吃了點東西,再繞回來的時候發現跟她微信隔空交流甚歡的男人已經變成一個人靠在窗邊了。 此時他仿佛自己獨立成了一個小世界,周圍立起誰也不能靠近的屏障,而他正聚精會神地望著窗外海面上月亮的倒影發呆,那一縷之前在甲板上吹落的額發軟軟地掃在眉間沒再處理…… 英俊的側顏無敵。 原本站在他面前搭話的那位女士不知道怎么樣被三言兩語打發離開。 …… 臨近晚宴開始,討厭的人連滾帶爬地去換衣服和妝造,作為勝利者,茍安只提前了二十分鐘跟賀淵說,她去補個妝。 賀淵看似想要陪她,茍安拒絕了。 結果就是從休息室出來,被人堵了個正著——還不是別人,是今晚跟她一句話沒講的茍旬。 此時茍旬身上穿著白襯衫。深藍色的西裝,很少穿正裝的小屁孩這么一打扮終于有了成熟的氣息,如果不是在吵架,茍安應該能勉強夸他兩句,挺好看。 但是現在她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經過,連眼神兒都沒發生改變。 還是茍旬伸手捉住了她的胳膊肘。 少年跟著賀然他們一樣天天泡在籃球場,手上溫度總是偏高,茍安微微蹙眉,停下腳步回頭:“有事嗎?” 聲音冷漠又疏遠。 茍旬瞳孔沒來由地縮聚了下,微微垂首看著做出隨時要走的人,又拉扯了她一下,有點像平時他們吵架的時候,他想道歉又說不出口時固有的動作。 “你今晚和那個賀淵跳開場舞?” 他聲音有點低沉,聽上去大概是心情不太好。 “不然呢?”茍安挑眉,“和你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