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解除婚約那天開始 第48節
………………這就更慘了。 在茍安的腦海里,她已經抓著自己的頭發瘋狂扭動爬行尖叫:啊啊啊啊啊被嫌棄了救命啊啊啊啊友好度沒動是不是卡住了尼瑪的他有沒有潔癖啊啊啊啊有的話完徹底犢子了友好度怕不是直接歸零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前往下一個世界! 【蕉蕉:下一個世界只有閻王老爺的桌案前?!?/br> 【蕉蕉:你是穿書女配覺醒,又不是快穿女配?!?/br> 茍安:“……” 要不還是識相點自己去跳樓算了。 在她羞恥到自己的腳指頭已經在鞋子里瘋狂摳地時,她看見賀津行的手動了動,一邊和茍聿說話,一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解鎖進入某個頁面,敲了那么零星幾下,他又面色如常的放下了手機。 他放下手機的同一時間,茍安看見自己的手機屏幕亮了下,提示有微信新消息進來。 停止了余光對賀先生的多管閑事,她伸脖子,劃開手機看了一眼—— 然后震驚地看見已經躺列了有一段日子的那個蠟筆小新頭像亮了,出現在列表聊天第一個位置。 【hjx:?】 就一個問號。 這個問號包含的內容倒是很多的,以茍安對他的了解(其實并不了解),他可能是覺得自己已經蠢到無藥可救,夾個菜都沒了準頭,把自己想吃的東西落在了他的碗里。 難為他沒有當場翻臉。 捏著手機,茍安沒有回他,而是以行動作為答案—— 她伸筷子夾了一個同樣的蝦餃放在自己的碗里,然后埋頭認真地吃了起來。 實則耳朵豎的高高的。 耳尖還可疑地泛著紅。 在她身邊,賀津行若無其事狀,還在跟隔著賀然的茍聿在聊晉山碼頭的一塊地皮,聽上去她的爸爸正在獅子大開口,在大白天的就做起了白日夢—— “安安真的很喜歡海洋動物,”茍聿說,“小時候因為不能復活滄龍跟我大發雷霆,怎么哄都哄不好?!?/br> “所以她留在了江城a大的海洋學院,這是全國最完善的海洋研究發源地?!?/br> ”對呀,原本以她的高考分,還能去更好一些的學校?!?/br> 茍聿說那么多,只是想讓賀津行墊資,在正在開發的晉山碼頭建設一座全國(甚至世界級別)最大的臨海海洋館,這位茍先生還不要臉的說,建立一座沒有動物表演的純模擬生存環境海洋生物館,那是安安小時候除了復活滄龍之外的第二個夢想,做長輩的怎么可以不滿足她。 茍安嗦著蝦餃里的湯汁,心想“那時候您的回答是安安要天上的月亮爸爸也會給的”,現在好了,自己畫的餅,扔給了賀津行來烙? 他理你才怪。 正在感慨“呵,男人”的時候,她聽見賀津行說:“也不是不能考慮?!?/br> 茍安:“?” 在茍安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的同時,她的余光看見男人一邊面朝茍聿說話,動作無比自然地拿起勺子,將那一枚被冷落了一會兒的蝦餃順勢放進了嘴里。 桌邊沒有任何人發現什么不對。 只有全程注意著賀津行、不得不順便注意坐在賀先生旁邊、鬼鬼祟祟的女兒那一系列小動作的茍聿做出了反應—— 茍聿的心理素質顯然沒有賀津行那樣堅強。 這導致他原本在說的話,說到一半直接停住,向來能說會道的茍總張了張嘴,罕見地卡殼…… 此時此刻,他臉上的表情遲疑又茫然,像是有點質疑,方才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第31章 對女主的第一次公然挑釁 蕉蕉:哎,造孽啊。 這一頓飯, 吃到最后可能只有茍安自己吃飽了。 散伙之后,江愿被茍旬的老師叫走,說是因為信用卡被停了,這家伙一個未成年在酒吧打工的事被老師知道, 現在學校叫家長去談心。 這種事當然不可能讓茍聿去, 倒不是因為丟臉, 而是因為他可能在學校就當著老師的面把茍旬摁住打一頓。 在回家的車上,又只剩下了茍安和她親愛的爸爸, 車內氣氛有點微妙—— 因為飯桌上的小插曲, 茍聿幾次欲言又止。 那個氣氛熏到茍安,在一個紅綠燈的時候, 車內已經安靜得不同尋常,她拍拍父親的肩膀:“有話就說, 大家認識那么多年了, 別整欲擒故縱這套?!?/br> 茍聿臉上寫著“既然你問了那我就說了啊”的躍躍欲試。 “安安啊, ”慈祥的老父親拖長了聲音, “你和賀津行——” “嗯?” “沒在談戀愛吧?” “……”茍安大腦空白了大概三秒,才反應過來茍聿在說什么,“你在說什么,今天這頓飯有什么魔力讓你產生了各種不必要的幻覺,除了想從賀津行那白嫖一筆巨額投資, 還想讓人家給你當女婿?” 茍聿轉過頭, 盯著女兒的雙眼很難說不復雜:“我看見了?!?/br> “看見什么了?”茍安茫然,“我碰都沒碰他?!?/br> “……”茍聿不知道女兒的腦袋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看見你給他夾菜, 用你自己的筷子……” 說著他停頓了下, 仿佛接下來的話說出來能把自己創死。 “他吃了?!?/br> 提到這件事, 茍安幾乎想要微笑起來,心想沒關系,別害怕,畢竟我當時也嚇得夠嗆。 但還是故作鎮定地說,“我只是看到小叔一直被你纏著說話,都沒空吃東西,就忍不住想孝敬他,你懂嗎?就像團圓飯時mama總會坐在外婆的身邊替她夾菜一樣……如果不這樣做,外婆就會因為我們這些不長眼睛的小輩不停地輪番說祝福話而一口飯都吃不著?!?/br> “孝敬?” “他是長輩,而且他受傷了,”茍安指了指自己手腕的位置,撒謊不眨眼,“孝敬他不是應該的嗎?” 茍聿覺得這個說法很牽強,但是他好像又有點勉強接受了,接下來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像是放下了什么心底的大石頭,儼然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爸爸一本正經犯難的樣子真的很有趣,難怪mama總是很喜歡逗他。 “怎么了,”茍安說,“不是和賀家的聯姻關系還在嗎,賀津行也是單身,適婚年齡,憑什么他就不可以為大義獻身?” “因為我接受不了讓江城的這個,”茍聿指了指朝天的方向,“改口叫我爸爸?!?/br> 茍安已經開始笑了。 “別笑,笑什么,嚴肅點?!逼堩裁鏌o表情,“想想都覺得有點嚇人,那是賀津行,你不覺得他看上去就是那種好像跟誰關系都不錯實則根本誰都沒辦法親近的人嗎……比如我今天提出要在晉山碼頭造個海洋館,你mama當時其實在桌對面發微信問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連你mama都聽不下去了,賀津行卻還是微笑著說‘不是不能考慮‘?!?/br> 茍安笑到靠著門,肩膀都在抖。 “這個男人畫餅畫的那么自然,以后肯定是個感情上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還能騙得你這樣的小姑娘要為他要死要活的類型……”茍聿覺得自己身為男人很了解男人,越說越確信,“誰嫁給他都不會幸福的,你不能當那個倒霉蛋?!?/br> 茍安坐直了,憋著笑,假裝嚴肅地點點頭:“好的,諒我也不敢?!?/br> 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唇角瘋狂上揚。 茍聿點點頭:“對的,諒你也不敢?!?/br> …… 這是國慶的最后一天假期,在賀家再掏出一個像話的家伙給她當未婚夫之前,茍安暫時恢復了自由身。 賀津行在飯桌上承諾可以讓茍安自己選,這句話大家都聽見了,精明如他卻忘記加一個期限—— 茍安準備用實力證明給他看什么叫“優柔寡斷”,也許等八十歲的時候,她還在挑三揀四,只不過內容變成了雙人墓碑上,她的照片旁邊到底要貼賀家哪位老頭的照片。 心情一下子陽光燦爛,茍安讓茍聿把她送到了cw商業中心,經常買的珠寶品牌ve上了新的系列,她想給自己挑一套新的首飾,應對下周江城各世家聯合舉辦的成年禮宴會。 雖然主角不是她,但是也能見到所有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二世祖們,這些人平時閑著不干正經事,就知道說三道四…… 也許那天如果不小心戴了個去年用過的首飾,第二天“茍家家道中落”的消息就要傳出來—— 她和賀然剛解除婚約,這種仿佛茍家依附賀家生存、一有風吹草動就會不行的謠言真的大可不必。 所以排面要裝點好。 拿著茍聿遞過來的卡,茍安下了車,正要擁抱自己的自由,就看見在她身后,另一個沉默的身影從那輛討厭的奧迪a6上下來了。 他理所當然地走到了她的身后,像門神一樣站穩。 茍安斜眼望著他:“你為什么還不走?” 因為茍聿給了錢,挺大一筆,這對于暫時失去了穩定工作的夜朗來說還是有點重要的。 但不用開口他就知道這個答案根本不會打動面前的人,她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仇人。 夜朗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她了,但是親眼看過她在酒樓上躥下跳、肆無忌憚撩撥所有人的那個樣子…… 算了。 夜朗再一次對自己說。 少點好奇心,就能少被她罵兩句。 在保鏢先生做天人戰爭發呆時,那副呆逼兮兮的模樣讓茍安多看了他兩眼,看他的表情,大概是在為什么事為難。 茍安不知道這會兒他在為難什么—— 如果是夢里的茍大小姐,這個時候可能已經很關心地湊上去問:夜朗你為什么心情不好?我給你買喜歡的蝴蝶酥好啦,你不要心情不好。 但茍安現在懶得揣測他的想法。 管他去死。 她面無表情地轉身進了商場,自己逛自己的,哪怕身后跟著這個人惹眼到每一個路過的人都會好奇或者驚艷地打量著他…… 然后又自然地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全程她都昂首挺胸,一副“隨便你們看”的驕傲小孔雀模樣。 茍安逛了一會兒,買珠寶之前光看衣服和鞋就已經累了,走路腿發軟,這時她聽見身后的人說:“我幫你拿?!?/br> 說的是她手里那些購物袋。 “不要?!彼麛嗑芙^,“走開?!?/br> “走不開?!币估收f,“看著你是我的工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