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解除婚約那天開始 第33節
賀然瞥了他兩眼,看他似乎沒有提起昨天夜未央的事的意思,可能是已經不生氣了吧。 這會兒便大松了一口氣,樂呵呵接了鑰匙,正想告辭,忽然目光一瞬,瞥到了男人手腕上的一道紅痕—— 他有些詫異地停頓了下。 緊接著用詢問的目光望著他的小叔。 后者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手腕,這會兒抓痕都有些紅腫凸起了,小姑娘下手真狠。 男人抬手扯了下領結,又欲蓋彌彰似的扯了扯衣袖遮住紅痕,淡道:“看什么,上班路上撿了只野貓?!?/br> 賀然又不是傻子。 他甚至覺得自己將要有小嬸嬸了—— 臉上露出曖昧的神情,他雙手插兜,少見用調侃的語氣同他這位其實年齡沒差多少的長輩說話:“在哪啊,我能見見不,晚上好跟爺爺匯報……就說今天居然撞見小叔日行一善,咱們賀氏越發的有人情味了?” “不能?!?/br> 賀津行不假思索便拒絕。 “貓崽子今天心情不太好,兇得很,會撓死你?!?/br> 作者有話說: 上章很重要,千萬別跳定 第23章 你也滾 “對對對,我造謠?!?/br> 茍安吃過早餐坐在賀津行的辦公室發了一會兒呆, 沒過多久,劉秘書神通廣大,把她昨晚弄丟的手機找來了。 手機充上電開機,先看見的就是賀然打的幾十個未接來電…… 想到昨晚這哥們抓著陸晚頭也不回地逃難, 把“夫妻(嘔)本是同林鳥, 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做得標準到標點符號, 茍安扯了扯唇角,在心里罵了聲“傻逼”。 微信里, 跳過賀然, 給所有給她留言的親朋好友報了平安,忙忙碌碌了一陣子她才放下手機, 耐著性子坐著,等著賀津行回來就把礙事的她清走。 結果男人回來之后看都沒看她一眼, 坐回辦公桌后就繼續處理他的工作。 …………………………哈嘍? 這里還有一個人。 如果可以的話, 請把我扔出去。 茍安幾次欲言又止, 卻還是沒敢”不識抬舉”, 于是傻坐在賀氏大樓最高層的沙發上玩了一上午手機…… 三個小時后,辦公桌后的男人終于扣上了電腦。 “啪”地一聲,沙發上坐著的人已經ptsd,此時抬起頭,顯得迷糊又茫然地望著他。 “走吧, ”賀津行完全沒露出“你怎么還在這”的表情, 理所當然道,“送你回家?!?/br> “……” “不走嗎?” “……走?!?/br> 我“走”是沒毛病。 您這幅也要一起的架勢是怎么回事??? 惡毒女配向來都是不太聰明的——茍安并不知道她自己有多膚淺——膚淺在這里的意思并不算特別貶義, 特指是她在想什么基本都寫在臉上。 對于她滿臉的抗拒, 賀津行并未表現出對她不識抬舉的不悅, 松了領帶,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午休時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不用吃飯?” “當然不是?!?/br> 撒謊的。 當然是。 畢竟閻王老爺負責被人供著吃香火就好了。 坐回因為過于嶄新所以散發著皮革氣息的車后座,茍安還是忍不住瘋狂用余光打量身邊的人。 身邊的男人好像早上忙了一上午很累,全程一個字沒說,大概半小時的車程,原本他是靠在車門上放空,等茍安第十五次偷看他時,發現后者已經瞌眼陷入了淺眠…… 或者是單純的閉目養神。 高挺的鼻梁在半降的車窗外射入的陽光下顯得近乎透明,他半張臉融進了陽光里,眉頭只是習慣性因為刺眼的陽光微蹙,唇角的放松顯示了他的安然。 茍安有些恍惚,這才遲鈍地想起雖然差了一個輩分,但其實賀津行并沒有比賀然大太多歲,厚著臉皮說,大家都是二十來歲同齡人。 他打瞌睡的時候,頭也會輕微晃動,一點一點的。 到了最后茍安連手機都不玩了,雖然開了打字靜音但是好像怕指尖敲擊屏幕的聲音也會把他驚醒—— 等車駛入小區,狗膽包天地用一根手指戳了戳男人的手肘。 賀津行立刻睜開眼。 這個人的情緒真的很穩定,剛醒來時候不會發脾氣也不會不耐煩,只是漆黑的瞳眸比往日瞳色更深,沒有焦距地望向她。 “小叔,到家了?!逼埌草p飄飄的,為今天早上一系列的事做了個總結,“今早的事,謝謝你?!?/br> 賀津行像是還沒完全從瞌睡中清醒過來,所以回答她的還是一個簡單的單音節。 “嗯?!?/br> 毫無攻擊性的樣子。 白色勞斯萊斯輕車熟路地停下了茍家門口,茍安彎腰下車的時候聽見身后的男人叫了她的名字,她扶著車門,奇怪地回頭。 “下次有事的話,可以叫我,不要再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狽?!?/br> “?” 茍安呆了幾秒。 然后發出一個更呆的疑惑。 “但我沒有你的電話,怎么叫?” 賀津行愣了愣,隨后揉著鼻梁低聲笑起來。 茍安的臉在飛快的升溫,反應過來對方可能只是客套一下…… 來自長輩的關愛什么的。 淦。 “那怎么辦,忘帶名片了?!?/br> 他帶著笑意緩緩道,是那種矯揉造作、興味濃郁的遺憾語氣。 好的,再見。 賀津行頭頂上的友好度閃爍著跳到”27”這個數字的過程中,茍安的一張臉漲紅成番茄,她爬下車落荒而逃。 …… 家里人已經都在家了,午餐剛剛要做好,阿德端著一煲冬瓜排骨湯正要擺桌。 此時茍安換上了新的衣服和鞋子,臉蛋也干干凈凈的,全然沒了今天早上從齋普區落荒而逃的狼狽。 永遠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件事,關于她一顆真心喂了黑心眼保鏢的黑歷史—— 永久封?。▁)。 【蕉蕉:確實真的好慘?!?/br> 茍安:閉上你的貓嘴。 “安安吶,你回來啦,來看弟弟是不是又長高啦?” 江愿的聲音永遠聽上去那么柔軟,此時正站在沙發,盛情邀請茍安一塊兒來對她的兒子評頭論足(?)。 茍安的弟弟茍旬今年十八歲,留著一頭刺猬頭,一米八幾的個子又壯又長,正是討人嫌的青春躁動年紀。 此時少年正坐在沙發上打游戲,身上穿著一件純白的短袖t恤和黑色的運動短褲,因為完美遺傳了父母的優點,長得倒是挺好看的…… 可惜智商直接跳出茍家可商定范圍外,是個蠢蛋。 此時聽見茍安的腳步聲,沒禮貌的小孩也就掀了掀眼皮子,“嘁”了一聲。 正好回應了茍安同時翻起的白眼。 茍旬在江城最好的高中讀書,長期住校,所以之前基本都沒有回家。 前幾年不學無術導致成績穩定墊底,聽說這一次開學考試進步飛速,往前竄了幾十名—— 對此,茍安只是覺得見怪不怪,畢竟一般這種重點高中都會有大概一到兩個班分配給腦干缺失卻很有錢的二世祖們,茍旬的進步名次大概也就是從“只填了名字的空白卷”變成“填完名字后還填了幾個選擇題并且狗屎運不錯選對了”的進步空間。 但父母非常滿意,江愿對著科科掛紅的成績單甚至感動的就要落淚。 “mama,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前兩天對著我考第一的成績單哭是一種很冒犯的行為,你對子女的要求就這點嗎?早說我就不那么用力學習了?!逼埌苍谏嘲l上坐下來,撿了一顆葡萄,“別哭了好嗎?” 全程她把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的茍旬當成空氣。 他們姐弟向來不太對付,大多數情況下見面就吵架。 茍旬剛結束一盤游戲,掀起眼皮子冷漠地撩了她一眼,“昨晚夜不歸宿的人有什么資格對我說三道四,你才多大,就學會蹦迪完不回家了?” 開麥狗叫的少年頭頂上并沒有“我看見他的愛意潮起潮落”,看來系統的三觀很正,顯然是綠晉江出品,骨科什么的當然不可以,應該純純就是個為了討人嫌的存在。 他的話讓茍安咀嚼葡萄的動作一頓,突然想到了網上活躍的“帶節奏黨”,三言兩語用離譜的字眼概括一下事實,聽上去就完全變成了另一回事。 “我昨晚夜不歸宿你沿街拿著喇叭喊我名字找我了怎么的?”茍安問,“怨氣那么大?” 茍旬又“嘁”了一聲,翻了個身,開啟下一局游戲。 “都少說兩句?!逼堩材弥璞瓘目蛷d經過,“茍旬,你不能用這種語氣跟jiejie說話,昨晚夜未央出了大亂子,你jiejie沒事已經是萬幸?!?/br> 茍旬聞言,打游戲的手頓了頓,扭過頭看了茍安一眼。 看她完好無損、一臉嘲諷地坐在那,他又慢吞吞收回目光。 江愿坐到茍旬身邊,伸手拍拍他:“說說成績怎么進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