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種田指南 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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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松的生活割成了兩半。 白日,他往返于烏斯藏各地,為即將組成的小商隊百般謀劃。 烏斯藏少有自己的商隊,他們多是將貨物賣給往來行商,可想而知,貨品買進賣出,價格有天壤之別。 根據鐘離珺口述,起碼高長松的酒價格就差五倍有余。 這數字高長松聽后都大驚,他本以為自己賣得夠貴,哪想得會如此,即便是路途遙遠、多有耗損,親自去一趟也能掙得盆滿缽滿。 高長松一直準備帶meimei們入唐,那畢竟是這年代數一數二的國際化大都市,在長安會享有更好的資源。這可不是對他,而是對仨妹。 他想自己三個meimei并非池中物,高老莊不若當作老家、當作大本營,這都是極好的,可論了解各國風情、感受大都的文化內涵還是要去長安,或者去那類似宋京城的大安也不錯。 倘若一切順利,高長松也會在長安城內置辦產業、作坊,將一部分重心挪移到此,高老莊的這些也不用擔心,向西銷售給絲綢之路上的那些國家也好,來自唐的糧食酒、瓷器、布匹等在西方各國都是緊俏貨。 組商隊一開始不大順利,高長松不識烏斯藏本地的氏族,與他相交的多是寒門、商戶。商戶做的生意困于一隅,既沒有遠超唐國的拿得出手的技術,也沒有足夠的膽量,在這點上,實在給不了高長松幫助。 好在趙德斌對此很熱衷,他做貨郎多年又積攢了些人脈,有弄來新奇貨的路子。 他準備帶去唐國的貨物多且雜,甲心、銀圈、銀獸、盤子、梳、鎖、毛氈、錦袍、金冠等等,應有盡有。 高長松看過他準備的貨物,確實,很有烏斯藏特色。 倘若說烏斯藏與唐有何大不相同,那定然是他們的崇佛之風。 烏斯藏可是實打實的佛國,這里的寺廟與唐那些碧瓦白墻的寺廟不同,許多廟宇頗有異域風情。這股風情延伸至金銀器雕刻上,高長松仔細打量銀盤,實在不知這在后世到底該被稱之為阿拉伯風還是其他,鏤空花雕煞是好看,這是不同于青瓷白瓷的美。 還有毛氈,那是從草原上收來的,草原人民做的毛氈溫暖又結實,就是模樣比較樸實,未染過色,他展示給高長松看還有另一重原因,是要借高長松手下的作坊印染。 高長松沒有不答應的,相信他要與趙德斌打很長一段時間的交道。 …… 夜晚,高長松未曾疏懶,日日苦練劍法。 鐘離珺在時,他危機感不是很強,時常叫苦,可等人走后,只剩自己一個,面對等級高于自己的豬八戒,危機感越發強烈。 豬八戒是滿足于當下的生活了,可誰知他以后會如何? 修煉至能壓著八戒打的地步才是當務之急。 雙重壓力下,高長松跟以往大不相同,氣質沉穩了許多。 家中除他外還有一人,難得勤勉,那就是年紀尚小的高翠蘭。 說年紀尚小,按現代的歲數,她也是一名光榮的小學生了,美中不足的是,還是低年級。 低年級的小學生高翠蘭成日里沒心沒肺,既沒有像二娘那樣鉆研學問,也沒有像大娘一般幫襯家里。 她活得還是很無憂無慮的。 這跟高長松穿越來的時間點有關,高老太跟高太公死時她雖然記事了,卻還在不能理解生死的年紀。 在此之前,家中也沒什么事需年紀尚小的高翠蘭幫襯。 等到高長松來了,速速鳥槍換大炮,書也讀上了,仙也修上了,每日不說別的,蛋奶rou都是有的。 高翠蘭的修行天賦也好,基本上沒遇見什么瓶頸,他人為掌握符箓道法,日日參悟經書及一應道教典籍,她卻不用,大體上是師父教哪她就讀哪,對她來說道教的經文跟四書五經一樣,高長松讓她學,她也就學了,說有多上心多主動,好像也無。 可她到底知道,在這年代學習是很可貴的,與她同齡的小姐妹已承擔家務,哪怕不用生火做飯也要帶家中弟妹,至于那些小子,能夠趁著冬閑時去學堂學兩個字已經是很了不得了,家人也無錢買書,相較之下,她家中的經文、書觸手可及,她說給小伙伴聽過幾次,對方都露出了羨慕不已的眼神。 這讓高翠蘭從練字到背經文都一絲不茍,從來不打折扣,畢竟,學習的機會很難得,除了她們家人外,高老莊上再也沒有誰家請人教女子讀書了。 她很有靈性,教她讀書的先生夸她聰明,看過她修煉的道士贊她日進千里,長此以往,高翠蘭很難接受自己的失敗,這也是為什么,她見自己練劍不成、凝不出劍氣時會那么不爽。 不爽歸不爽,高翠蘭本耍賴似的想:大不了不練了,我會的已十分之多,差這一門又何妨。 然而她有些好勝心,如此阿q精神的想法沒安慰她幾天,高翠蘭就受不住了,她一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模樣,對自己說:不就是劍,他人能修得,我怎么就不行了? 又拿起她的小木劍,趁夜色而起。 葉瀾指導高長松她也知道,每日偷偷躲在草叢中去看,她可不想讓高長松知道,跑掉的也是她,跑回的也是她,給人發現了,可實在是太沒面子啦! 當然,就這么一只小團子,隱蔽力能有多強?其實葉跟高長松都發現她了,只是看破不說破,大家一同裝傻罷了。 * 她練劍第一個瞞不過高香蘭。 高香蘭鍛體全靠吃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若不是高長松配套設施跟得上,什么聚靈陣、藥浴都準備齊全,她還不知道會被搓磨成什么樣。 眼下因時常泡藥浴,雖“皮糙rou厚”、非靈器很難留下傷痕,可外觀看來她還是盤靚條順一小姑娘,皮膚白凈,光澤宛若玉石。 高香蘭感念兄長的付出。練習更加刻苦,要不然高長松強令她一日要休息多少個時辰,指不定她能練到什么時候。 高香蘭起得早,睡得晚,冥想后的她一身輕松,在寒冷的初春換上一身方便行動的粗布短褐,聞雞起舞。 她練得并非劍招,而是基礎的劈砍。扎馬步、空揮、劈砍等一個不落。 她練了一小輪,就見高翠蘭拿著把小木劍噠噠噠地跑了出來,高香蘭看后挺驚訝的,這時間高香蘭一般不是在跟周公見面嗎?哪怕起來了,也會選擇類似休憩的冥想。 她拳腳功夫也就那樣,比起練武,更像是活動活動,鍛煉身體。 高翠蘭還未抽長身量,她半長不短的頭發扎成倆羊角小辮,俏生生地立在頭上,開口就說:“大娘,可曾帶我練劍?” 她是知道的,若不找半個行家,自己瞎練,難免動作變形,比起高長松,還是找高香蘭更能安撫住她的小心靈,誰叫她是當著高長松面跑掉的呢? 高香蘭聽后大驚,嚯,她竟然主動要修行了,這是太陽從西邊起來了嗎? 話雖如此,她也本著能練一日就練一日的想法,不做多言,只對她說:“我也并非是行家,可種種武器,大多萬變不離其宗,幫你打個基礎還是沒問題的?!?/br> 以體修來看,她勉強算登堂入室,指導個小娃娃,還不是很簡單的。 高翠蘭答應了。 高香蘭說:“你先不用劍,扎馬步即可,切記支撐住,不可變形,就先扎半個時辰?!彼终f,“半個時辰后開始空揮,倒是我與你一起?!?/br> 高翠蘭的小貓臉立刻垮了下來,這也太累人了吧! 可自己說出口的話,若是不做…… 她看高香蘭目光炯炯盯著自己,心說自己若跑了,大娘不得把她捉回來?她就是這種人! 又想到自己學劍不通的挫敗感,只能垂頭喪氣,扎起馬步,高香蘭的聲音接踵而至:“蹲得低點,背挺直!” 高翠蘭:知道了知道了! * 早餐時高翠蘭擺出氣吞山河的架勢,風卷殘云。 高長松都看愣了,她看向高香蘭,后者給他做口型:練久了,餓了。 高長松啞然失笑,想這樣也不錯,倘若她身手練好了,未來就能從站樁法師進階成為戰斗法師,遠近攻擊皆可,這不是很妙? 這讓他不由將視線投向正打著哈欠夾菜的高玉蘭,也不知是否為高長松的心理錯覺,總覺得她最近日日苦讀,臉頰都熬枯了,不那么豐盈。 哎,不成,讀書最好,整日整日讀書卻有損身體,她還那么小,必須得活動活動,否則不說別的,馬上長途跋涉從烏斯藏去長安,對身體就是個不小的負擔。 于是高長松說:“想必你們也知道,過些時日,我們就要去長安了,長安跟烏斯藏不同,修道者甚多,或許到時能給你們找到不錯的師父,不然還能去靈寶派多學學,跟我窩在這一隅,是學不到什么的?!?/br> 這話說得頗為落寞,讓人不免想安撫他一番,哪里知道話還沒開口,就聽高長松說:“路上長途跋涉,對你們的身體也是考驗,二娘,最近你便跟大娘三娘一起練拳腳功夫?!?/br> 高玉蘭宛若晴天霹靂,人都傻了。 天吶,不是吧! 筷子尖中的小菜落在案上,她都沒有反應,多有震驚可想而知。 高玉蘭是少有的,將學習當作興趣愛好的小娘子,即便如此,她也不是事事都愛的,譬如活動拳腳,那是她的一生之敵。 高長松讓她們天天跑跑跳跳,這高玉蘭逃不掉,可額外的鍛煉,她不會多做一分一秒,偶爾她看高翠蘭在外遛貓逗狗捉螞蚱,都會嘆她真有精力,自己玩不來這個。 鍛煉,是她的痛苦根源。 …… 大約三月上半旬,商隊就組建得差不多了,官府憑證、駱駝馬匹、各色貨物以及長工一應俱全。 按趙德斌的意思,他們會同附近粟特聚落的商隊一同走,這群粟特人比較有經驗,一可以起到向導之用,二是有了他們,休憩便能去粟特人的聚落落腳。 當然了,去粟特聚落補給物資,難免要被宰上一筆,可這總比露宿荒郊野外來得強。絲綢之路沿線的補給點,幾乎都被粟特聚落壟斷了,此外只有些官方驛站。 精怪方面,豬八戒等人留守高老莊養豬場,委托凈塵時不時來看看,確保他們沒有整出點有的沒的,至于烏云等友人,那都是友人帳的常駐客,實在不行還能收進寶貝球里,也不是很擔心。 編外的白仙得帶上,不知是否為高長松的錯覺,總覺得他有點吸渣體質,若不帶著跑,被其他妖魔纏上,那可是要命的。 準備差不多后,高長松跟趙德斌等商戶還去了趟附近粟特人的聚落,粟特人的薩寶康合府邀請他們吃飯。 別吐槽粟特人怎么會取個如此漢化的名字,實際上大部分粟特人在進入大唐的過境后,都會改漢姓。 比較常見的是昭武九姓,其姓氏以安、康為主體,包括曹、安、史、康、石、羅、白、米、何。 一些粟特人,是在中國歷史上留有一席之地的,比方說安祿山、史思明、康進德、曹令忠、米芾等都是粟特人。 而薩寶,這個詞的意思比較多,一開始只粟特商隊的商主,也就是隊長,隨著時代發展,演化出了多種含義,包括聚落的首領以及由唐任命的祆祠官員,都稱為薩寶。 這次高長松他們要見的,是未來個把月要與他們同行的商隊首領。 烏斯藏內有粟特人聚落,本地人除了進行商業貿易,不怎么去他們那,其中一個原因是,粟特人的聚落里建了祆寺。 這祆寺在烏斯藏人心中,跟唐道教大為不同,一些佛教虔誠者,是不愿意接觸到這另類信仰的。 高長松的態度比較開放,他甚至對粟特人的風俗略有些好奇。 趙德斌在高長松耳邊嘀嘀咕咕:“這聚落的人不多,都是往返與長安與西域的興生胡,聽說大唐內的粟特人多為坐商,在那做小生意,跟唐人一樣需要服徭役?!?/br> 粟特人的聚落儼然是城中之城,外界以白石磚壘成墻,隔絕外界,高長松本以為墻內的城邦會與唐不同,儼然一個小小的阿拉伯世界,誰知除了那些隨處可見的駝峰高聳的駱駝,其余一應建筑,與烏斯藏與唐并沒有區別。 深目高鼻的粟特人著袍戴冠,也只有西化的五官特征,才讓他們看上去像別國之人了。 趙德斌作為向導是很稱職的,他雖不知高長松在想什么,說得卻都是人想聽的,就譬如現在他道:“你甭看他們長相如此,大部分興生胡說漢話就如同你我,他們中有學問的可以說好幾國語言,能說的越多,就越有可能被雇傭,涼州官府甚至會給予粟特人官職?!?/br> 高長松想了下,決定用“絲路上的猶太人”來定義他們。 康合府在城邦內獨享一座富麗堂皇的庭院,他的生活正如同后世唐人對胡商人奢靡生活的描述,哪怕是裝瓜果的盆上都鑲嵌著寶石。 相較唐人,胡人確實更愛金銀的器皿,這讓康合府看起來像是通話中的阿拉伯富商。 此人年四十又五,在這時代已是能做爺爺的年紀,人看上去頗為壯實,蜷曲的胡子遮擋住他面孔的一部分,剩下一部分飽經風沙摧殘,皮膚看上去有些粗糙。 宴席上的食物是平日里都能吃到的,這也是唐民族融合的證明,除了胡餅、白切羊rou與葡萄酒外,高長松吃到了“畢羅”,這是一種波斯傳來的食物,其實也是餅——餡餅。 就是這個餡,比較有想法,某種意義上也是財富的象征吧…… 高長松吃到的第一種餡料還好,是rou餡的,跟酥脆的餅皮正合適,而第二種是某種果醬,說實在的,他覺得不大好吃,餅皮是咸的,果醬是甜的,估計還在其中添加了蜜,怎么吃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