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姨娘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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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禮?!崩羁祵幉患膊恍斓?。 她仍是今日外出那身裝扮,正氣定神閑地端坐在主位上,端著茶盞細細呷飲。 “哎,是!”金姨娘笑盈盈應答。 她的視線緩緩向上移,無繡花緗色羅裙映入她眼底時,她不禁愣了下。 待看清主位上少女的真容,她宛如遭晴天霹靂。 這……不就是今日隆福寺外那小狐媚子?金姨娘瞪大了眼,怛然失色。 她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立在主位旁的裴翊之,又轉頭看向方才接待她的首領太監小祿子。 得到了確信的答案,金姨娘霎時汗流浹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隨即,她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公主殿下恕罪,今日是民婦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公主殿下?!?/br> 邊說著,她邊要磕頭謝罪。 小祿子與芷蘭佩蘭等人也不知今日發生何事,見她這般陣仗不由地眼皮子一跳。 “快拉住她?!崩羁祵幏愿赖?。 小祿子這才上前去攔住不斷磕頭的金姨娘。 “雖說君臣尊卑有別,但你是駙馬生母……” 話音未落,她瞥了眼身側鐵青著臉的高大男人。 他不僅是她的駙馬,更是為國盡忠、碧血丹心的將士,李康寧也愿意給他的生母留幾分顏面。 “今日冒犯之事本公主不與你計較,只是姨娘日后須得謹言慎行,不可信口雌黃?!?/br> 金姨娘連聲道,“是是是!民婦省得了!謝公主殿下!” 裴翊之亦拱手作揖,“公主寬宏大量,微臣不勝感激?!?/br> 李康寧將手中的汝瓷茶盞擱在案上,不動聲色地睨了男人一眼。 裴翊之沒有錯過她那俏皮的眼神,只覺可愛至極,心口一陣微癢。 “小祿子方才說姨娘有事求見,是什么事?”李康寧問。 這會子金姨娘也不敢再提什么裴翊之“偷養外室”的事了。 遲疑片刻后,她才道:“啟稟公主,民婦是有事相求,懇切公主派人去找一找淮安侯世子罷?世子已經半個月沒了蹤影了……” 裴翊之聞言微怔。 他自迎娶公主后便每日在公主府與京郊衛所之間往來,并不知兄長失蹤有半個月之久了。 李康寧很是鎮定,“哦?怎么會是姨娘過來說這事?淮安侯呢?” 她倒是很清楚裴禹瑾身在何處,甚至還去瞧過一眼呢。 她成婚的次日,母后便告知她將要處置那與她定親后還敢拈花惹草的裴禹瑾。 但這事卻不會擺在明面上,而是由北鎮撫司秘密進行。 金姨娘卻不知該怎么應答公主的問題才好—— 她平素連淮安侯都見不上一面,世子失蹤的消息還是蔣管事告訴她的…… 良久后,她才支支吾吾道:“是侯爺命民婦前來求公主的,侯爺自個兒也親自外出尋找世子了?!?/br> “這事兒本公主也做不了主,你讓淮安侯親自去求見圣上罷?!?/br> 李康寧毫無負擔地把鍋甩給自家父皇了。 淮安侯若敢去求父皇,早在半個月前就去了。 他不敢把這事兒鬧大,無非就是清楚把他兒子抓走的極可能是宮里的人。 李康寧又道:“姨娘可還有什么別的事?無事的話,本公主要歇下了?!?/br> 金姨娘訕笑,“公主與世子好歹定親一年多,世子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還請公主看在過往的情分上,幫忙派人找一找世子罷?” 裴翊之劍眉緊蹙,“母親休要胡言……” “你閉嘴!”金姨娘劈頭蓋臉打斷他的話。 李康寧滿腹狐疑,不懂這金姨娘為何對裴禹瑾如此上心,偏偏對她自己生的裴翊之卻這般不慈。 旋即她才緩緩道:“本公主與裴世子并無任何情分,姨娘所求之事,本公主無能為力,姨娘還是回去罷?!?/br> 說罷,李康寧便起身回了她在公主府內的正院晴雪院。 沐浴更衣完畢,她坐在梳妝臺前由佩蘭芷蘭擦拭方才洗過的頭發。 “我總覺得你那姨娘怪怪的,也太關心你大哥了?!?/br> 她看著身旁同樣剛沐浴過仍渾身散發著熱氣的男人說。 裴翊之卻已習以為常,“我常年養在別院,與母親鮮少見面,而嫡母早亡,大哥幼年失恃,我母親也就對大哥更上心些?!?/br> 當今圣上虛設后宮,并無妃妾,李康寧也不太懂妻妾嫡庶之間的彎彎繞繞,竟有些被他說服了。 為人父母的對待孩子或許都會有些偏頗,好比她的母后在三個孩子里就最疼愛她。 可,裴禹瑾又不是金姨娘生的?李康寧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她抬眼透過梳妝臺上的西洋鏡看向身后的男人,卻被男人墨眸中洶涌的熾熱燙得心尖微顫…… 待佩蘭芷蘭等人退下,裴翊之當即便輕輕松松打橫將她抱起。 雄渾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李康寧羞赧得小臉快滴出血來。 * 與此同時,皇城北安門外的北鎮撫司內。 喬愷淵在指揮使的帶領下,下了一層又一層的階梯,才終于抵達一處隱秘潮濕的地牢。 在此被關押半個月的裴禹瑾雖身上完好無損,卻變得瘦骨嶙峋,面如土色。 見來了人,他恍惚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是舅父?您來救我了是不是?” 喬愷淵卻沒有應他,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