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好似的舔了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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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康寧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 肩寬腰窄的健壯男子身著青玉色錦袍,正大馬金刀、氣勢洶洶地坐在她的床榻邊。 “裴翊之,你怎么沒去衛所?”她揉了揉眼,不解地問。 聽聞少女軟糯微沙的嗓音,男人正襟危坐的身體繃得更緊了一些。 “回公主,今日是休沐日?!?/br> 他一字一頓緩慢地說,又勾起一抹他認為是“溫潤”的笑。 他雖五官生得劍眉星目,俊美無儔,但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周身縈繞著沉穩冷峻的氣勢。 平日若是冷著臉可十分能唬人,嬰孩見了都要被他嚇著。 偏偏這會子他勾著一抹僵硬的笑,看起來十分滑稽。 李康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干什么呀!” “寧寧不喜歡我這樣?”裴翊之情緒有些低落。 李康寧聞言眨了眨眼,莫名心底一軟。 若他身后長了尾巴,估計這會子就是沮喪地耷拉著了。 “你按尋常樣子即可,別笑得這般刻意嘛……” 李康寧有些無奈。 她隱約猜到他大清早折騰這些的緣由,卻不太明白,他對自己這滿腔難以宣泄的熱情到底從何而來。 李康寧又不傻,早在熱河的接風宴初次見面,她就知道眼前男人心悅自己了…… 裴翊之將她攬入懷中,附在她耳畔低聲問,“那,我尋常的樣子,寧寧喜歡嗎?” “……”李康寧語塞,略略紅了臉。 喜歡嗎?好像不討厭。她想。 男人薄唇已貼了?上來,討好似的舔了舔她的臉頰。 心尖微微一顫,李康寧輕咬下唇不語。 片刻后,男人又試探著問:“公主賜微臣一個物件,讓微臣隨身佩戴可好?待微臣再上戰場,也有公主之物庇護微臣?!?/br> 一想到昨日那顧三身上的硨磲珠串有可能是公主所賜,他整顆心仿佛泡入陳醋里,酸澀難言。 李康寧怔了下,再次想起他明年中旬興許又該再上戰場了…… 她的預知夢里,平額戰爭結束后,新任的額魯特部首領霍集只是表面歸順大周,俯首稱臣。 待大軍撤出天山南北,他便在邊境羅剎國的攛掇下再度掀起叛亂。 夢里的裴翊之就是二度參與平額戰爭之際,戰死漠西。 她曾明里暗里向父皇提醒那新首領霍集的狼子野心。 父皇并非是忌諱與妻女談論軍國大事的君主。聽了她的話,經過考量后便令主帥喬愷淵“護送”霍集一家入京,并扣留在京城。 但戰爭的事瞬息萬變,就算沒有霍集,說不準還有另一個莫集、張集…… 夢里,為二平額魯特,父皇不惜將各地精銳盡數調撥前往,連她的兄長皇太子也以身作則親赴西北坐鎮。 屆時真要開戰,她不會也不能扣下自己這驍勇善戰的駙馬。 哪怕知道他很可能是去送死…… 見懷中少女臉色陣青陣白,裴翊之只覺心間抽著疼,宛如針扎。 “公主若不愿也無妨?!彼恼Z氣故作輕松。 “???”李康寧這才緩過神來。 她的聲音愈發軟了幾分,“沒有不愿,你想要什么,自己取便是?!?/br> 裴翊之沉吟片刻,道:“不若公主賜微臣一個香囊罷?” 李康寧隨了其母康皇后,體豐怯熱,還格外容易招惹蚊蟲。 一年四季都會在腰間系只半個巴掌大的小香囊,里面裝著艾葉、薄荷、白芷等驅蚊蟲的草藥。 “可,我待會給你挑一個?!崩羁祵庮D了頓,“不,挑十個給你?!?/br> 裴翊之墨眸倏地一亮,甚至受寵若驚—— 那顧三在腰間掛硨磲珠串又如何?他能掛與公主一樣的香囊。 李康寧又戳了戳他結實粗壯的手臂,“趁著你今日休沐,咱們微服出府罷?我想跟你一同到城東隆福寺逛逛?!?/br> 裴翊之喜不自勝,哪有不應的道理? 在佩蘭芷蘭的伺候下,李康寧換上一身無繡花的緗色羅裙,頭挽單螺髻,只斜插著兩支素銀簪子。 若忽略她那張昳麗明艷的小臉,瞧著倒真有幾分像平民百姓家小娘子。 小夫妻倆乘著特意偽裝過的車馬一路來到城東的隆福寺前。 裴翊之率先跳下了馬車,隨即雙臂穿過少女的腋下將她一把抱了下來。 “呀!你做什么?我自己會下!” 李康寧頭一回在人前與男子這般親密,震驚又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裴翊之只覺她可愛到了極點,著實想親一親她…… 李康寧視線又落在他腰間系的嫩青色香囊上,忍俊不禁。 他身形頎長,體格魁梧,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如鶴立雞群。 偏生腰間掛著個小巧精致的女式香囊,上頭還繡著花花草草。 李康寧也想不通,這男人怎么好意思系著個香囊招搖過市的? 小夫妻倆才剛邁進隆福寺的大門,便有個潑辣的婦人迎了上來。 “裴翊之,你最近可見著你大哥了?”金姨娘劈頭蓋臉地問。 大約半個月前,淮安侯府世子裴禹瑾莫名在自家府中憑空消失了。 淮安侯憂心忡忡、寢食難安,可礙著公主不久前剛下嫁侯府,也不敢大動干戈,只好將消息先壓了下來,暗地里命府中奴仆在京城內外搜尋。 金姨娘實在放心不下,只好前來寺廟好生拜一拜,讓佛祖保佑她的世子平安歸來。 “沒有?!迸狁粗畡γ嘉Ⅴ?,“大哥怎么了?” 金姨娘一見著他這張酷似喬家老爺的俊臉就心煩氣躁。 若不是他如今生得牛高馬大的,她興許就會同許多年前一樣,拎著荊條抽他泄憤。 旋即她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后衣著素凈的女子上。 不知為何,金姨娘下意識認定這過分美艷卻著裝樸素的少女不是那位金尊玉貴、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公主下嫁那日她雖也到場了,但也只是遠遠地瞧著,并沒有看清華麗鳳冠垂珠之下公主的真容。 金姨娘眼珠子轉了轉,之前她精心準備的美人兒倒是用不上了。 隨即她便冷嘲熱諷:“喲,哪來的狐媚子,你知道你纏著的男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