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layuzhaiwu.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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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結束,慎怡回去的那天專門跑到二樓,去敲還在睡覺的梁城曉的房門。 里面的人暴躁地問她干什么。 “你meimei要回去上班了,你都不起來送送?” 一分鐘后,蓬頭垢面的男人猛地拉開了房門,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神經病,語氣也很不客氣:“你自己沒手沒腳?要我八抬大轎送你回去?” 慎怡趕緊賣乖,知道自己擾人清夢不道德,擺著笑臉問他:“那你呢,你什么時候走?” 梁城曉突然變得很沉默。 他下意識地去口袋里摸煙,還真給他找出來一根,背對著慎怡點上了。 慎怡靠在門邊,看了一下被他折騰得狗窩一樣的客房,心想如果是他媽知道了,估計罵人要罵得整條巷子都知道。 “問這干什么?” “關心你啊?!?/br> 梁城曉難得沒有嘲諷她,糊弄般說了個時間:“等開學吧?!?/br> “你不回你爸媽那???” “我回去干什么?”他像是聽到什么笑話,“等著被問學習怎么樣?sci發出來沒有?” 慎怡撇下嘴,說了句好吧。 “那我走了?” “嗯?!?/br> 她走出兩步,又回頭,往他手里塞了個紅包。 梁城曉正要說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大姑娘還沒嫁人就先派紅包了,慎怡卻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 “姥爺給的!我本來想私吞的,但是看在你孤家寡人、孤苦伶仃的份上,我還給你吧?!备囝愃莆恼拢簉 iriwen. 她說完就跑下樓,梁城曉在樓梯口笑罵:“你還有理了!” 等慎怡晚上回到家,卻又收到他的一句謝謝。 “新年快樂,meimei?!?/br> 慎怡正想回,又收到他的消息,這次是一張照片。 是他和姥爺的合照,姥爺還是在做那個拿勺子吃飯的動作。 “爺爺讓你好好吃飯?!?/br> 因為有家人的陪伴,慎怡并不覺得這個年過得很難熬,可是現在又回到了只有一個人的家,她的落差感在看到這張照片后猛地涌了上來。 她憋著眼淚回:“遵命?!?/br> 學會對生活順從以后,日子就變得特別特別快。慢慢地,街上的炮仗碎片不見了,枝頭的紅梅也快消失了,新春帶來的喜慶和歡樂逐漸消散,日歷上有關于二月的數字越來越少,眼看著三月就要來到了,春天準時蒞臨。 但是月城還是很冷,少了鉆心刺骨的寒意和突降的暴雪,晴天開始變多,白晝也開始變長。 某天和云斐阿姨吃飯,她狀似不經意的提了一句,則明應該快回來了。 慎怡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假裝自己并沒有在期待。 但是即便騙得過阿姨,也騙不過自己的潛意識。 她每半個月就會收到一個國際包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寄回來的,說不期待是假的,又一次拆開來看見的不再是禮物,而是慢慢一箱進口貓糧,慎怡差點氣壞了,打電話給紀滿滿問他為什么,他卻答非所問,只說,等你收到第四個包裹的時候,應該就能見到他了。 慎怡當時沉默,半晌切了一聲。 她說我一點也不想你。 紀則明卻好像已經免疫了,只答:“但我很想你?!?/br> 自從那次她對他說了好幾遍“我討厭你”以后,這個男人就已經摸透了她的口是心非,這樣的反話,全當做情話。 慎怡問:“前男友為什么要想我?” 原本分手只是一個玩笑,一種情趣,可是在紀則明回來的前幾天,他們真的狠狠地吵了一架。 原因是慎怡突發胃部不適,到醫院里去照胃鏡了。 醫生說是胃寒涼,是生冷的東西吃多了。再加上飲食不規律、挑食,這次看似不嚴重,如果再繼續不注意下去,胃病只是遲早的事情。 她一個人去的醫院,mama正好打電話過來,把她抓了個正著。一頓苦口良心的關心和疾聲厲色的訓斥讓慎怡既委屈又傷心。 等拿著一堆藥從醫院里出來后,看到停車的位置左右兩邊全都被不規范停放的車輛給擋住了,慎怡真的離崩潰就只差一根稻草。 正是飯點,紀則明最近都是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今天也不例外。 他一聽慎怡的聲音就知道她情緒不對,問了一句吃飯沒有,她支支吾吾地顧左右而言他,心里頓時清楚了,接下來要和她聊的天、說的話,全變成了勸誡和叮囑。 因為慎怡一直沉默,他的語氣又刻意增添了幾分嚴肅。 短時間內被醫生、家人和遠在千里之外的“前男友”就同一件事情翻來覆去地說,慎怡只覺得胃更不舒服了,心情也是。 她坐在駕駛座上嘗試了很久,都沒辦法從這個車位中脫身。副駕駛上開著免提的手機還源源不斷地傳來男人低沉又冷厲的聲音,她感覺喉嚨里有什么東西在上涌,像一瓶被丟入了泡騰片的碳酸飲料,滋滋滋地要冒出泡來。 很輕微的一聲響,慎怡被撞得心跳都漏一拍,車身被摩擦的聲音近在耳邊,堆積已久的煩躁和傷感奪眶而出。 “你能不能別說了?”她語氣生硬,“為什么連你也這樣?難道生病是我自己愿意的嗎?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好,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一個勁地責備我?” 別人是這樣,你也和別人一樣。 慎怡頭腦發燙,渾身一陣冷一陣熱,已經分不清理智和魔鬼,只一個勁地說著說出來以后會讓自己覺得舒爽的話:“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分手好了。這樣你就不用每天都擔心我有沒有吃飯,也不用承受我的健康問題,紀則明,我覺得好累?!?/br>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下車去迎上那正好回來的、怒氣沖沖的車主。 單位那邊慎怡請了兩天假,晚上草草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吃完藥她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驚醒了,因為夢里她夢到紀則明拿著三米長的大棒子在追著她打,問她為什么和他分手,憑什么和他分手。 后悔和懊惱瞬間涌上心頭,慎怡翻出手機,特別害怕打開微信就看到一大堆來詢問她是不是分手了的信息。 但消息欄里只顯示出幾條家人和朋友的關心。 紀則明的消息是昨天下午發的,經歷了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以后,被壓在了下面。 慎怡點開看了。 他說:“對不起慎怡。我嘴巴笨笨的,總是惹你生氣。你好好保重身體,分手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br> 慎怡看得兩眼一黑。 別人看似完美的答案,對她來說卻不是什么好事。 他們以前不是沒吵過架,她也不是沒說過氣話,如果紀則明真的不放在心上,或者說妥協了,他會當做從來沒聽過。 “等我回來再說”這句話,于慎怡來說,就等于“看我回來怎么收拾你”。 她不敢回復任何讓他有揣測空間的文字,只發了一個[發抖]的表情包。 出門覓食之前她特地看了一下日歷,心里淺淺松了一口氣。距離上次紀則明和她說的時間,離他回來至少還有三四天。雖然遲早都要面對,但有這三四天做緩沖,慎怡也能有時間想想辦法。 他以前面對她的無理取鬧和作天作地,始終都保持著包容和寬恕的態度。有的時候做得太過了,他也只會嘆口氣,自己說服自己。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們的關系岌岌可危,已經不能夠隨便揮霍、消耗了。 慎怡覺得自己沖動說那些話真的有病,但是想到昨天賠給車主的錢,又覺得自己真不容易。 抱著未散的忐忑心情,她步行去了家附近的超市,買了一點新鮮食材,打算做一點簡單清淡的家常菜來養一下胃,路過路邊的早餐店,又提了一袋小籠包出來。 她起得太早了,很多店鋪都還沒有開門,整座城市和尚未撥開云霧的太陽一樣,勃勃生機都藏在沉睡里。 慎怡難得在工作日擁有這樣的閑暇時光,休息日的清晨都被她用來睡覺了,掰著手指以年為單位數一數,竟然發現自己上一次漫步在初升的晨曦里已經是讀高中上早讀的時候了。 懷舊的心情令她變得柔軟又緩慢,一步步輕快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但是最近還是天冷,再加上沒吃早飯,沒多久慎怡就感覺到胃里傳來一陣又一陣隱隱約約的抽痛。 好在超市和早餐店離家都不遠,她加快了步伐,想要快點回去。 等走到小區門口對面的馬路時,絞痛徹底遍布全身,慎怡額上都冒出了薄薄的一層冷汗,手腳冰涼地在做深呼吸。 她看到一片陽光落在腳下的空地,便順勢蹲了下來,打算曬一會兒,等稍微不那么疼了再回去。 慎怡蹲在地上,連手機都不想玩了,垂著眼在看地上零星的幾片落葉。 她想,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一眨眼就冬去春來,一眨眼又是一年。 算算日子,她也要二十七歲了。 慎怡一想到這個就有些頭疼,伸出手想要撿片樹葉玩玩,不去思考這些人生問題。 結果手剛伸出去,影子里就有一個腳印踩住了自己的手臂。 她抬頭看去。 只一眼,下一秒,馬上又低下了頭。 只是心臟卻怦怦直跳,幾乎要竄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