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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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暴雪壓城,紀則明失約了。 慎怡猜想是和那個反悔的合同有關,心里明白這不是他愿意的,心里卻忍不住失落。 像一直憋著一口氣跑到了終點,卻發現那里什么都沒有。你自以為的盡頭其實只是個毫無意義的句號,盡管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但距離想象中的幸福,還有一段距離。 那段距離明明看得見光芒,顫抖的膝蓋和瀕臨崩潰的心情卻令人無法再繼續堅持。 紀母待她一日較一日親密,頻繁地把她帶到下午茶和飯局上,逢人就說能娶到這樣的女孩子,是她和則明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紀家親戚和紀母那邊的面孔在慎怡這里逐漸清晰明了起來,她爸媽都樂見其成,畢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多走動走動是好事。 mama還打趣她,“讓大家都不知道紀則明的老婆長什么樣。難道你是個丑媳婦嗎?” 慎怡不置可否,處理家長里短越發游刃有余的同時,也變得越來越麻木。 尤其是在面對他舅舅的時候,慎怡已經能夠做到皮笑rou不笑地奉承他,盡管心中多有怨懟,但起碼表面功夫做足了。 長輩哪能看不出她的憋屈,但喜好磨人棱角,她愿意做小伏低,他便也愿意給她點甜頭吃。 某天下班,辦公室門口突然傳來sao動,科長一邊和陳廳說說笑笑,一邊走進來。 當時只有慎怡和另一個同事在這里,他便毫不避諱地說:“那個慎怡,來一下?!?/br> “怎么了?” “今天晚上有個飯局,你和陳廳一起去坐坐?!?/br> 慎怡如芒在背,“飯局……?” “見的都是些大人物呢,你跟著去認認臉?!?/br> “領導,我這個職位去不好吧?” “你想多了,跟單位沒關系的,就是私人聚個餐?!标悘d笑著解釋,“小紀的舅舅也在呢,你要是怕生,就坐他旁邊好了?!?/br> “那更不行了,就我一個年輕人,多突兀啊?!?/br> “怕什么,”科長拍拍她的肩膀,“應懷也會跟著一起去的,我看前段時間你們還一起吃飯,關系不錯吧?真的不是什么受賄、情色交易,慎怡,這個機會其他人想要還撈不著呢?!?/br> 見她仍然面露猶豫,陳廳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說自己先走了。 科長恨鐵不成鋼,說她家里有這么好的資源就應該好好利用,又說大領導親自來邀請她,她還給臉色,多冒昧啊。 一通場面話說下來,連雨帶冰雹的,慎怡都要被教育得臉紅了,最后不情不愿地點了頭。 那天晚上當然過得不愉快。 且不說紀則明的舅舅根本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長輩,光是一群大男人的酒桌文化就讓慎怡十分不適應。在這樣的氛圍下,連她一向討厭的張應懷看起來都沒那么討厭了。 無論他是想要撩自己,還是出于別的什么目的,總之他替慎怡擋下了許多爹味十足的問題和盛滿的酒杯,她心里就是感謝他的。 但輪到舅舅那里,還是挨了幾句冷嘲熱諷的。 那大著肚子的中年男人喝醉了,被穿衣暴露的女伴扶著,還不忘朝她開炮,說她以前那么清高,現在學乖了,猜測是紀則明背地里調教過她了。 當即就有人提醒他閉嘴,但也有不懷好意的笑接二連叁地起伏。 慎怡坐在其中,一張臉煞白。 最后她是被張應懷連拖帶拽地帶出去的,她已經被這被羞辱的感覺而感到渾身僵直,理智盡失。 “我送你回去吧?!彼P心地說。 室外很冷,慎怡的外套被她自己拎在懷里,她沒有要穿衣服這個意識,因為從頭到腳都是冰的。 舅舅的話就像是寒冬臘月里兜頭直下的一盆冷水,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她長這么大,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車上張應懷問她地址,慎怡下意識地報了小區的名字,但她重重地閉上了眼,又睜開,道:“抱歉,換個地方吧?!?/br> 家里一個人都沒有,她想回爸媽那里。 她現在這樣的狀態和心情,絕對不適合一個人待著了。 張應懷說好。 他是個很會看眼色的人,見慎怡這樣的表情,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 但是下車的時候,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拉開車門叫住了欲走的慎怡。 “今晚的事情……” 他兩步并叁步地走到慎怡面前,借著路口冷冷的燈光,突然才看見她臉上干透的淚痕,張應懷愣了一下,伸手替她揩去。 慎怡的反射弧因為壞心情變得很慢,但是她還是很快偏開了頭。 她只是急需一個出口,而不是借另一個人的溫柔來療傷。 更何況,張應懷并不適合。 “你不要難過?!彼f,“以后這樣的事情,我盡量說服陳廳不要找你?!?/br> 可其實這和陳廳有什么很大的關系呢? 慎怡自暴自棄地想,如果她不是紀則明的未婚妻,不是即將嫁入紀家的兒媳,是不是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她除了謝謝什么都沒和張應懷說。 回到家里,mama和爸爸聽到開門聲都很驚訝。還是慎悅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心地大喊了一句:“jiejie回來了!” 背后一連串的“你吃飯沒有”、“怎么突然回來了”,慎怡都將其關在門外。 像是命運安排好的一樣,紀則明在這時候打來了電話。 她一邊將身體往下滑,一邊摁下接聽。 紀則明今天一直心神不寧。 做東的客戶在吃飯的時候還特地給他點了一壺安神茶,說是這邊本地的老方子,喝一杯就能睡上好覺。他笑笑,并不辯解不是因為沒睡好。 下午陪著談條款他也頻繁走神,注意力始終集中不起來。馮楷文暗地里戳了他好多次,還發短信問他是不是病了。紀則明搖搖頭,加快了談話的進度,意圖快些結束。 但晚上的會面還是推脫不掉,他左眼跳了又跳,心里擔憂焦急,害怕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手機卻并未收到慎怡的消息,他便摁捺再摁捺,一直忍到回酒店。 迫不及待地撥打了她的電話,不曾想還沒開口,就聽到了嚎啕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