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止迷戀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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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專用電梯,里面正巧是熟人。 “聞總好?!鼻貐挼奶刂龁柡?,在公司事務中,他經常和聞盈、聞盈的助理對接,彼此都很熟悉,因此并不拘謹。 “秦厭在公司嗎?”聞盈問他。 其實答案她心里很清楚。 “在的?!碧刂c頭,“秦總聽說您有事要商量,剛從外面回來,專門在辦公室等您?!?/br> 他并沒有覺得這始末有什么特殊,秦厭和聞盈既是事業上的伙伴,也是模范情侶,甚至他未必沒受“神仙愛情”的影響,聞盈和秦厭約好見面,能有什么奇怪的? 聞盈很淺地笑了一下。 “麻煩你了?!彼p輕掖了掖頸邊的絲巾,眼影上淡淡的珠光在冰冷的燈光里忽閃,她輕聲說,“確實是,很重要的事?!?/br> 她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沉入一室冰冷的寂靜。 聞盈微微頓了一下。 她聞到一股很淡的煙味,然而從前秦厭幾乎不會在辦公場所吸煙,更會注意不會引起她不適。 室內空調溫度開得很低,靠近門邊的燈全都沒打開,只有靠窗的區域零星的有一點光亮。 秦厭背對著她,只留給她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 他就站在窗邊,斜斜拈了一支煙,裊裊的煙霧在風里搖曳,有種從老電影里剪出來的蕭瑟氣息。 “來了?!彼犚婇_門聲,轉過身,并不意外她的到來,反手把煙摁滅,那剩下的半截煙就留在煙灰缸里,“坐?!?/br> 他的聲音有點啞。 聞盈輕淡的目光掃過他的面龐,頓了一下,“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最近休息得不好?” 她并沒有坐下。 秦厭和她相對站著,黑沉的眼瞳凝視著她,從他轉身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 聽見她的話,他很短促地笑了一聲。 “是休息不好?!彼芷届o地說,“工作只是一部分原因?!?/br> 聞盈靜默了一瞬。 “確實拖了很久?!彼f,“其實不該拖這么久的?!?/br> 秦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早點說清楚……彼此都安心?!彼f,“也是時候了?!?/br> 秦厭懸在身側的手慢慢收緊,指甲幾乎陷進掌心。 “是嗎?”他沒什么情緒地問,面無表情。 他仿佛在問一件與他無關的事,頓了一下,沒什么溫度地輕笑,“也好?!?/br> 這句話落下后,他們誰都沒有立刻說話。 一片很令人難以呼吸的死寂。 在冰冷的空調微風和黯淡光線里的死寂。 “我……”聞盈開口,又停下。 像是言辭籌措到終點,仍覺未盡。 秦厭只是盯著她。 “最遲明年二月,我會離職?!甭動聊艘粫赫f。 她終究沒能直截了當,但他們彼此都明白這句話后的潛臺詞。 秦厭沒有說話。 他幽黑的眼瞳始終凝視著她,蘊含的情緒像是有波瀾暗涌,在平靜下掩藏著很多激烈的翻涌。 “我知道了?!彼f,沒什么表情。 低下頭,像是為了掩飾眼底的情緒,下意識向桌面的煙盒探去,手指搭在煙盒邊緣的一瞬,又頓住。 “你抽吧?!甭動f,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很輕聲,“其實沒關系的?!?/br> 但秦厭的手很快從煙盒上挪開了。 他并沒有抽出任何一支煙。 “不用?!彼芎喍痰卣f。 不太亮的日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照進室內,外面天還陰沉沉的,也許待會又要下一場雨。 秦厭走到窗邊,望著被無數高樓大廈分割的蕭疏天際。 “聞盈,”他忽然問,風馬牛不相及,“你什么時候認識我的?” 聞盈很輕微地怔了一下。 她和他并肩站在半開的巨大落地窗前,抬起頭,疏冷的風把云輕飄飄地吹走。 她還記得很多年前的雨天,她支著傘,靜靜看他走過。 還有嘈雜的車笛,細密的雨,討人厭的熟人。 那也是個很陰沉的雨天。 她望著天空看了一會兒。 “不記得了?!彼f,很淺淡地微笑,“好像也是個雨天吧?!?/br> “不是入云居那次?”他問。 聞盈偏頭看他。 “不是?!彼f。 秦厭沒有看她。 “那入云居那一次,你應該不太開心?!彼f,“這是我的錯?!?/br> 其實他沒錯。 誰也沒錯。 聞盈想了一會兒。 “也沒有?!彼f,很平靜,“只是有一點失望?!?/br> “失望?!彼貜?,像是疑問。 聞盈很輕地笑了一下。 “那天如果不是我,也會有別人?!彼f,很坦誠,但用詞很古怪,“我不喜歡做幸運兒?!?/br> 可秦厭一下就聽懂了。 “你從來不是中獎者?!彼f,第一次偏過頭,凝視她,“不會再有別人了?!?/br> 如果聞盈拒絕,他也不會再邀請別人。 無論事情的最初和中程,最終的最終,那只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故事。 “邀請你是只有一次的突發奇想?!彼f。 因為那天遇見的是她。 聞盈望著他。 他們無言地對視,目光交纏,就像洶涌無聲的海水。 “真好?!甭動氏扰查_目光,她重新看向窗外蕭疏的天空,無聲微笑,“雖然有點晚,但聽到你這么說,我真的很開心?!?/br> “就好像……”她說,不知為什么有點晃神,過了一會兒才說下去,“就好像,過去的十年終于有了完整的句號?!?/br> 秦厭緊緊地盯著她。 過了很久,他才終于也回過頭,和她一起望著天際。 “句號?!彼袷菬o意義地重復,沉默了一會兒,話題突兀地轉移,就像關系不錯的同事或朋友,語氣輕松的閑聊,“離開秦氏后有什么打算?” 聞盈也微笑。 “大概要去s市看看?!彼f,“有個不錯的機會,雖然還在起步階段,但只要去了就有主導權?!?/br> 這是秦氏集團不能給她的。 她永遠不可能越過秦厭,無論是股權份額還是話語權,可當事業走到巔峰,這是任何人都本能追求的東西。 好聚,也要好散。 “挺好的,機會難得,而且很適合你,也符合你的性格,”秦厭說,笑了一下,“永遠不滿足于現狀,永遠追求更好?!?/br> 聞盈輕笑了一下。 他們就像真正普通的朋友,隨意地聊著以后,把離別當作尋常。 “其實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鼻貐捄鋈徽f,語氣還挺輕松的,說說笑笑,“看起來很溫順安靜的漂亮女孩子,實際上挺驕傲的?!?/br> 好像阮甜也說過類似的話。 聞盈偏頭看他,唇角微微勾起。 “怎么看出來的?”她問。 秦厭仔細想了一會兒。 “眼神?!彼f,很篤定,“無論在哪、無論在做什么都很冷靜清醒,是意志堅定、主見很強的感覺?!?/br> 聞盈很輕微地笑了一下。 “如果早點想明白就好了?!鼻貐捳f,沒頭沒尾,“可等我想明白就太遲了?!?/br> 聞盈看著他,抿唇微笑了一下。 “可是早一點或者晚一點,都不會是你了?!彼f,“總體來說,我對過去的十年其實還是挺滿意的?!?/br> 有酸澀,也有甜蜜。 既沒有辜負青春,也沒有愧對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