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靈氣時代 第51節
十幾項醫美項目,總數高達三十萬的醫美貸款。 霍書梅仍然低著頭,她對這一周里已經處熟系的小娟沒什么防備,抽泣著道:“我也知道我長得不好看……但那個造型顧問說的話也太難聽了……” 小娟看了眼只顧著哭的霍書梅,沒有出聲。 能讓絕大部分普通人望而生畏的、高達三十萬的醫美貸款。 這么一大筆本不該背負的巨額負債,甚至沒能在這個傻姑娘心里面多占那么一丁點兒的位置——這傻姑娘居然還只惦記著她剛才被人嫌棄了外表。 這種蠢貨,真的是……即使是早就見慣了人類這個物種多樣性的小娟,都有些無話可說。 只能說——這個蠢姑娘算是給她提供了模仿的樣本吧。 小娟醞釀了下情緒,將協議副本還給霍書梅,又柔聲安慰了幾句把她送回宿舍,這才倒回來繼續排隊。 輪到她進入面談室后,她果然也聽見那個所謂“專業造型顧問”對她外表的諸多貶低。 小娟低著頭,生動地模仿出霍書梅那又難堪、又不甘的委屈勁兒,在協議上簽下名字。 所有學員都簽下協議后,天藝傳媒甚至都等不及讓這些學員跟今天便被送去“上崗”的小姐妹們告別,用兩輛面包車把所有人都拉去了位于文南區郊區的一家私立整容醫院。 從面包車上下來,打量了下眼前這座外觀上看著也相當正規的私人整容醫院,又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下隱隱包圍著所有“待包裝”學員的傳媒公司工作人員,小娟嘴角露出個淺淺的微笑。 “那么……開始吧?!?/br> 第55章 獵殺時刻 天藝傳媒常駐培訓中心的藝人助理,有六個人,全是年輕力壯的中青年男性,作用為盯防女學員、防止女學員逃跑,發現哪個女學員思想上產生動搖后及時通報給主管。 主管有兩人,一男一女,四十來歲年紀,看上去像是和藹的大哥大姐,負責保管所有學員被收走的身份證件,與動搖的女學員進行一對一談心洗腦。 此外,還有三名形體教師,女性,除教導學員穿高跟鞋走臺步、站形體、練習沒什么水平的“勁歌熱舞”外,也兼職對學員進行洗腦的任務,時不時在學員耳邊念叨哪個“模特”賺了多少錢、哪個“模特”用的什么名牌包住的什么豪宅。 孫麗莎等可以立即去“上崗”的學員被送走后,主管中的男性和一名形體教師也跟著離開了,剩下的九人陪同……或者說,押送霍書梅、小娟等人,來整容醫院接受醫美手術。 而這座位于文南區郊區的私人整容醫院……半個下午的時間下來,小娟也把人員構成觀察了個一清二楚:兩名動刀的“醫生”,外加六名負責cao作注射類美容的“護士”。 所謂的“主刀醫生”有沒有執業執照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那六名護士絕不是專業學過護理的職業人士——這點兒常識小娟還是有的,護士的手長期被肥皂水和消毒液浸泡,皮膚不會細膩到哪兒去。 坐在人群中聽“護士”講解術后自助護理流程的小娟,面上像其他人一樣做出副又忐忑、又期待的愚蠢表情,眼角余光掃過在場人員,將這些人的相貌、體型特征一一記下。 這群人迫不及待要將被哄騙忽悠來的年輕女孩們拆骨扒皮、吞吃入腹,甚至沒有將術后風險對女孩們進行告知,便把這十幾個糊里糊涂的年輕姑娘安排住進整容醫院樓上的“病房”,讓她們做好洗凈待宰的準備,從次日起分批接受手術。 而女孩們對這樣倉促的安排并沒有任何質疑,連主刀醫生的資質都不看、連術后可能引發的并發癥風險都不問,就乖巧順從地住進了連消毒水氣味都聞不到多少的病房,嘰嘰喳喳地互相討論起接受醫美手術后會變成什么樣。 小娟簡直都要笑了。 難怪這么破綻百出的“娛樂公司”能一批批地騙來rou豬,難怪得這種只是租了棟郊區民房裝修了下、再隨便掛個招牌的野雞整容醫院,就能騙來一個個自愿躺到手術床上任人宰割的蠢貨——好騙的人這么多,怎么能怪騙子不夠用心呢? 搖搖頭,小娟起身離開病房。 “小娟你去哪?”亢奮地與其他人討論著的霍書梅居然還能注意到她,抽空問了句。 “去廁所?!毙【昊仡^笑道。 這座整容醫院有四層,“病房”被安排在頂層,三樓是員工宿舍,二樓是所謂的手術室、注射室,一樓是接待大廳和分成幾個科的問診室。 會把“求美者”當成囚犯一樣安排在頂層嚴防死守,很明顯……這間整容院做的都是“內部渠道”的生意。 小娟走進廁所,蹲下,脫掉腳上的鞋。 她個子很矮,矮個子穿高跟松糕鞋很合理。 “藝人助理”和“形體教師”會有意無意地搜查學員們帶的行李,甚至會查看學員們的手機,以確認學員們互相之間有沒有說過不該說的話、有沒有私自聯系過外界。 但顯然,不會有人來檢查一個矮個子學員穿的松糕鞋鞋底。 只穿著襪子踩著地面的小娟,從鞋底抽出兩把比手掌略長的、寒光閃閃的匕首。 把匕首攏進袖子里,走出廁所,沿著走廊走向樓梯。 現在才晚上八點,這么早動手不太符合小娟的習慣……但她實在有些擔心押送她們來的那伙人會覺得這幫女孩子太好管束,私下偷溜到別的地方去開小差。 他們把這座黑心整容院開在郊區,還選了個周圍沒什么民房、只有幾百米外有座洗車場的偏僻地兒……這個時段動手倒也沒太大問題。 二樓員工宿舍,最靠近樓梯間的房間里亮著燈,女主管和一名形體教師坐在靠近大門的沙發上,正說著閑話。 小娟地走到門口,女主管皺眉問道:“小娟?你不好好休息,下樓來作什么?” “姐,我……我有點緊張,有話想和你說?!毙【昵由氐?。 女主管有一瞬間的不耐煩,但她掩飾得很好,又很快換上了溫暖貼心的知心jiejie面具:“這樣啊,別站著,快進來,有什么事跟姐說?!?/br> “好的?!毙【觌S手拉上門。 形體教師發現小娟沒穿鞋,驚訝地道:“怎么了這是,再緊張也不能不穿鞋???” “我怕發出聲響,吵到別人?!毙【晷邼卣f道。 嘴上說著話,已經走到沙發前的她隨意地遞出左手,伸向形體教師。 快要夠到這個總是跟學員們灌輸金錢至上理念的形體教師時,小娟的左手手掌下移,露出森冷寒光,刺進形體教師的喉管里。 小娟是右利手,左手沒那么靈活,割破形體教師的喉管時,她很專注地盯著手掌下那片淡淡的銀芒去向。 殺死女主管就簡單得多了,她甚至都不用眼睛去確認,只憑空間記憶和手感,就能把右手手心里藏的另一把匕首精準地刺進女主管的脖子。 這兩人都是坐在沙發上的,也沒有站起來迎接小娟這個已經入套的rou豬的意思,割喉比刺穿肺部更安靜、更有效率。 唯一不太好的是……會被噴出來的血濺到。 不過不要緊,她這次不需要處理尸體。 沒去管捂著喉嚨倒下的兩人,小娟轉身倒出這個監視女孩們的房間,走出走廊,來到另一間員工宿舍門前。 房間里有人在喝酒打牌,站在門外都聽得見里面傳出來的喧嘩聲。 小娟調整了下情緒,臉上滿是驚慌失措,抬手敲門:“有人嗎?出事了!” 房門從內推開,烏煙瘴氣的房間里集聚著天藝傳媒的六名“藝人助理”,看見一身是血的小娟,開門的人和還坐在里面喝酒打牌的人都嚇了一跳:“怎么回事?” “吳主管和李老師躺在那邊,滿身都是血!”小娟驚恐地道。 六名助理大驚,連忙紛紛起身沖出門,往小娟指的方向跑。 小娟瑟瑟發抖地站在門口,最后一名助理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她略略伸手,把手掌下的匕首遞出去。 十五厘米長的匕首,大半刺進了這人的側腹部,刺穿了肺部。 這個落在其他人后面的倒霉蛋驚愕地低頭看了眼小娟,嘴巴張了張,沒能發出聲音,身體搖晃著向前栽倒。 小娟用手指擰住這人的衣領子,提了他一把,輕輕把他推回室內。 緊接著,小娟朝走出房間的那幾人追上去。 她今晚運氣不錯,這個落在倒數第二個的助理個頭沒比她高多少,一手揪住后脖領,另一只手還夠得著割喉。 一秒半的時間解決第二個人,她這次也不用控制動靜了,徑直追上第三個,從后方將匕首捅進這名大漢的背部。 跑在最前面那人進入樓梯旁的房間里時,這條走廊里能站立的,除了小娟,只剩下兩人。 這兩人一前一后沖進室內,理所當然地被割了喉的兩具尸體嚇到,倉惶后退。 最先退出走廊的助理還沒看清走廊上的情形,一道寒光就沖著他的脖子抹來。 給小娟開門的助理,也是跑在最前面的助理一扭頭就看見同伴喉管里飚出鮮血,尖叫出聲:“啊——!” 臉上、身上早就被鮮血澆了個通紅的小娟抽出匕首,把堵著門的尸體推開,一步搶進室內,一匕首扎進最后一人的胸口上。 從她敲開那扇門起,前后用時十七秒,對小娟本人威脅最大的六名“藝人助理”,就此了賬。 中肯地說,這六人并不弱,其體格、體能是要強于一般成年男性的,也比普通人更具進攻性、更對同類下得去手——如果不夠心黑手狠,可吃不了強迫他人賣身這碗飯。 但很遺憾,涉黑份子和連環殺手顯然還差著些距離……他們能毫不動容地把不聽話不配合的女孩往死里打,強干、輪干也不在話下,但若論如何專業地、快速地殺死比他們更強壯的同性,他們比起小娟來可是遠遠不如。 解決掉這六人,小娟立即沖進樓梯間,快速地跑下樓。 她下午時已經將這座黑整容院的格局記在了心里,尤其是一、二樓的門窗位置。 雖然這些人擔心女孩們會逃跑,老早鎖死了一、二樓的門窗,連三樓的窗戶都無法打開,但小娟不放心。 將沒人的一樓、二樓燈光打開,小娟迅速檢查了一遍門窗。 還行,這伙人雖然在騙術上過于套路、在細節上不那么講究,但至少在限制女孩們的人身自由上還是下了功夫的……一樓的大門不僅拉下了卷閘門,內側的玻璃門上還掛了道鐵鎖。 小娟很滿意,扭頭轉身上樓。 沒人可以逃走,她就放心了。 同一時刻,福泉大酒店四樓,員工準備區。 以為可以正式“出道”、成為職業模特的孫麗莎,和與她一起被編進“走秀隊”的九名女孩,神色各異地站在掛滿各色禮服的化妝間內,聽著面前的男主管對她們訓話。 “……都懂了吧,一會兒上臺以后走得風sao點兒,不要死板板的,要風情萬種,不然老板們哪會點你們的牌、給你們買花送禮物?” 男主管依然像平時那么親切和藹,說出來的話卻讓孫麗莎一顆心直往下掉:“大家今天都是第一天來,不要求業績,能好好表演就行,誰也不準板著臉,知道了嗎?要笑,要嫵媚,要讓老板們看著舒心。要是運氣好給哪個老板看上了,買了花送了禮物,去老板們桌上要主動敬酒,要放得開一點,都聽懂了吧?” “主管,我們不是、不是來走秀表演的嗎?怎么還要敬酒的???”孫麗莎再遲鈍,聽到要陪酒也覺出不對勁兒了。 “對啊,我們確實是專業的走秀隊,不然給你們培訓是做什么的?”男主管笑瞇瞇地道,“大家都是成年人,總不會以為只是漂漂亮亮的站著錢就會從天上掉下來吧?懂點人情世故嘛,難道老板給你們買了花送了禮物,你不去陪老板們喝兩杯聯系聯系感情?” 孫麗莎又驚又氣,她是來出道當模特可不是來當陪酒小姐的,連忙看向和她一起來的其他人。 另外那九個女孩,也有人與孫麗莎一樣滿臉震驚,但更多的人卻是毫無反應——好像她們一開始就知道來秀場表演走秀還需要陪酒一樣。 “我、我不干!”感覺自己被愚弄孫麗莎出離憤怒,把男主管剛發給她的號碼牌用力摔地上,激動地道,“你們都是騙子!我才不是來坐臺的!我不干了!” “別激動嗎,莎莎,有話好好說,啊?!蹦兄鞴芩坪跻姂T了這種場面,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孫麗莎的肩膀、把嬌小的孫麗莎死死摟在懷里。 隨意地沖其他已經隱約猜到內勤、愿意順水推舟來賺快錢,又或是不敢像孫麗莎這樣直接反抗的女孩們一揮手,“你們都去換衣服,準備上臺,記得我的話啊,好好表演?!闭f著便半強迫地摟住孫麗莎,把她帶出化妝間。 “你干什么——唔!”孫麗莎掙脫不開,想開口質問,卻被蠻橫地堵住了嘴。 男主管一路將孫麗莎拖進員工準備區最里面的小房間前,重重抽了她幾耳光、把她丟進小房間里去哭,轉頭便把跟來的那名形體教師喊過來:“這個臭表子怎么回事,沒教好?” 平時沒少拉著孫麗莎和另外那九名女孩“談心”的形體教師也挺困惑的:“不應該啊,這女的挺虛榮的,什么都想要好的,又懶又貪,應該是最配合的那個才對???” 真正的“貞潔烈女”也不是沒有,培訓第三天領來參觀秀場后便有兩人表現出拒不合作態度,天藝傳媒也懶得多事,直接讓那兩人滾蛋了——東水這種大城市每天不曉得要來好多外省打工妹,她們不肯干,有的是人肯干。 孫麗莎明明來看過秀場,又虛榮心爆棚、滿心滿眼都是賺大錢買名牌,都到這時候了怎么還忽然反骨起來了? 男主管自己親自出面帶這批“模特”,對孫麗莎他也看走了眼,心里挺有有點兒憋火,罵道:“這臭表子,要滾也不說早點滾,浪費老子精力哄她那么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