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十二 yehu a 4.co m
又過了一日,整隊拔營。 顯然他們一開始并不知道耶律措會虜個女人回去,因而她只能騎馬。 她騎的是耶律措的馬,被他圈在懷里,裹在披風里。 真是新奇啊,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想。 她七歲開始學騎馬,而這樣子騎馬,她還是第一次。 或者說,成為被某個男人擁有的女人,她還是第一次。 她一邊扮演著小白兔的角色,一邊留意路上所有的地形和風景。 她的《通遠秘記》,只在商人中秘密流傳,里面除了記載了行商的法門,各地土產和吏治之外,還有一份秘密地圖,記錄了許多只有商人才知道的小路。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hua2. 這些小路地處偏僻,隱秘而危險,能夠避開官府盤查抽稅,省卻了許多麻煩。 這幾年邊境緊張,所以關于北境的部分,只有官方地圖可查,因此她的書里也只放了官方的地圖。 這回被捉,倒給了姜明槿查探地行的便利。 她每到一處,就問耶律措這是什么地方。 耶律措或許是趕路無趣,也愿意簡單答幾句。有時候是個地名,有時候也會多說幾句,告訴她這里離雁鳴山有多遠。 大概是想絕了她逃跑的念頭。 其實不用他提醒,她也知道自己現下已經決難逃走了。 這是她完全不熟悉的北境腹地,而她只要離開耶律措半步,恐怕就會被述律魯和那些目光不軌的野蠻人撕成碎片。 這鬼地方可真冷啊,才十一月,就已經下起這樣的雪。要是還在廣陵,掌府的秦嬤嬤肯定要叫人備鍋子吃酒的,只怕還要叫她托人去尋上好的鹿rou回來烤。 白雪落在荒蕪的沙地上,給黃色蓋上一層白。 “你在想什么?”頭頂傳來她漸漸熟悉的聲音。 “你漢話說得不錯,哪兒學的?”她隨意撿了句話問他。 “你們漢人步步緊逼,不學不行?!?/br> “怎么不說你們年年犯邊,又挾邊市向朝廷索要糧食布匹和銀子?” “索要?”他的聲音充滿壓抑的慍怒,“你怎么不說你們’朝廷’定的價碼,要我們拿了多少馬匹皮草去換?” “你還好意思說馬匹?”姜明槿脾氣也上來了,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隊伍,“你們騎的是什么馬?屈官馬市上的又是什么馬?” “你先去問問你們茶馬司的人出的什么價錢吧?!币纱肜湫Φ?,“價錢是你們定的,不許議,屈官馬市也只許讓拿了敕書的部族去,” “當真是只有拿了敕書的人去?”姜明槿打斷了他的話,“遼東那么大,金州,登萊…”她突然自覺失言,趕緊閉嘴不提。 一個游女,是不該知道這么多的。 “你一個游女,知道馬市便罷了,如何曉得敕書?還知道金州和登萊的交易?”耶律措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失誤,“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做過商人家的女家客。那個大人是做貂皮和東珠生意的?!?/br> 金州和登萊地處遼東半島沿海,常與女真和高麗人做生意,貂皮,人參和東珠是特產。 “這么說,你去得地方還不少?” “我年紀大了,跟過的人多,自然去的地方多?!?/br> 耶律措不置可否的笑。 跟過的男人多?就憑她夜里的表現,騙誰呢。 “既然年紀大了,怎么還不嫁人?” “正打算走完這趟,回去就嫁與恩客做小呢?!?/br> “是么?”耶律措忽而抱緊了她,低下頭來貼著她的耳邊說話,“你的恩客,到底是哪天的哪個?” 姜明槿不妨他突然問這個,慌忙在腦中盤算合適的人選,又聽得他問:“與我交手的那個少年劍客?他分明是聽你的差遣,護著你的保鏢。你身后站著個少年人,與你面相有幾分相似,難道你的恩客收了一對姐弟?” 姜明槿渾身一僵,沒想到他竟然在短短的時間里看得這么細致。 “木槿,”他又說,“那天你還走到陣前來與我搭話,而那伙人竟然讓你一個女人上前來。所以說,你到底是誰?” 地面在這一刻輕微的震動起來,耶律措神色一凜,放過了她,轉而用她聽不懂的話沖身后喝了一聲。 身后的馬匹立刻重整隊,一點雜亂的聲音都沒有。 如果知道北境的軍隊都是這樣整肅有序的隊伍,不曉得當今圣上會不會后悔當年御駕親征。 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個十二騎的隊伍,耶律措手臂一松,低下頭吻她的頭發,“我的人到了。木槿,忘了你的恩客吧,如今你只能嫁我了?!?/br> 這十二人一樣的打扮,一樣的馬匹,只有身上佩的武器不同。有的配劍,有的帶刀,還有的背上戴著長弓。 “你的什么人?”她問。 “明王十二騎?!?/br> “明王?難道你信佛?” 耶律措哈哈大笑,“你的恩客可真沒見識啊?!?/br> 他貼著她的耳朵,聲音詭異而危險,“當然是背景十二部人人懼怕的…血鬼明王?!?/br> 血面具,暗紅錦衣… “血鬼明王…是你?” “我的木槿,果然聰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