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出身賤奴,上位手段很毒 第38節
“其實皇帝說的也沒錯,方才見你下去瞧余美人尸首的時候,哀家便覺得不妥。你懷著皇嗣呢,如何見得那種場面,聽皇帝的話,你先回去?!?/br> 太后雖是同廖羽檸說話,可眼神則是一直望著孟嫻湘跪著的方向。 廖羽檸搖著她的胳膊撒嬌,說不肯離開,身子晃動間,她額上金線流蘇懸著的翡翠玉石也跟著擺動,上面戴著的展翅的鳳凰羽翼越跟著晃起來,華貴中顯著權力。 “罷了罷了,那你且就在我身邊站著,不許往前去了,懷著孩子不宜見尸體的?!?/br> “知道了,那我不上前去了,我……” 沒等她說完,趙君珩便一臉不耐走下臺階,站在孟嫻湘身前眸色憐惜的看她,輕聲道:“把頭抬起來?!?/br> 她聽言,抬起一雙猩紅的眼。 她的眼睛似會說話,簡直道盡了委屈。 “別怕,有朕在?!彼曇舨淮?,卻有種叫人格外安心的力量。 跪她身邊的章玉妍聽得很清楚,長睫掩蓋下的雙眼微微轉動,生了羨慕。她真的好羨慕孟嫻湘能得趙君珩如此偏愛,可她從侍寢后沒像孟嫻湘一樣被晉位時,她就明白自己相比孟嫻湘在趙君珩心里的差距了。 所以,她便只能選擇別的路。 趙君珩看過尸體后,回頭對孟嫻湘再道:“你說吧,把今夜所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br> “是?!泵蠇瓜嫖宋亲?,深深吸氣,一字一字認真地回:“嬪妾今夜至聽說余美人遇害之前,從未見過她?!?/br> “你說謊!”高高的臺階上,廖羽檸高聲大喊。 “你若沒見過她,桃香為何指認你為兇手?” 孟嫻湘做出被嚇一跳的反應,抿著唇想哭卻不敢哭,像一只被掐住脖子動彈不得的兔子,看的趙君珩心口發疼。 “皇上,她分明就是說謊的,皇……” 廖羽檸余下還未說出口的話,皆被趙君珩冷冽的眼神給堵了回去,雖然離得有些遠看不太清楚他具體神色,可他渾身泛冷的氣勢已經蔓上臺階如同一個耳光打在了廖羽檸的臉上。 她愣住,臉頰發紅,覺得受了委屈,抬臉面向太后作勢要哭。 太后何嘗不是皺眉,認為趙君珩對孟嫻湘未免寵愛太過,她都有些后悔當時讓孟嫻湘通過殿選了,當時覺得孟嫻湘很識大體是個乖巧的,沒想到一進宮就鬧了那么一出,連累的廖羽檸被罰禁閉。 這么些年了,除了當年那個……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趙君珩這樣喜歡過一個女人。 不過一次侍寢,就連升孟嫻湘兩級位分,就是先帝后宮里妃嬪無數也從未見過那個女人有過如此殊榮。不過男人嘛,總是有那么幾個女人會被放在心尖上的,她能容忍趙君珩寵愛孟嫻湘,只是孟嫻湘不該擋她侄女的道。 下面,趙君珩繼續詢問孟嫻湘。 “還有呢,你接著說?!?/br> 孟嫻湘仰頭看他,在他的眼神安慰下繼續開口:“臣妾是聽章貴人說宜嬪娘娘吐血了,這才急急忙忙出了凝月宮的,從凝月宮到宜嬪娘娘的安合宮的確要經過東御花園,可是今夜天色太黑了,出來的時候也沒再叫上別人,嬪妾與素蘭都有些害怕,又見章貴人遲遲沒有跟上,所以停在御花園外面,想等一等章貴人?!?/br> “同時又看見皇上沐心殿里的奉茶宮女經過,便想著奉茶宮女是從皇上這兒離開的,知道的消息也一定比嬪妾多,便叫素蘭追過去詢問。當時,嬪妾只看見御花園里有一道白色的光閃過,緊接著便聽見桃香叫喊說余美人沒了?!?/br> “后來,便是巡夜的侍衛圍了上來并叫人去通報皇上?!?/br> “嬪妾自始至終連御花園都沒進去過,更沒見到余美人和桃香,實在不知桃香為何要咬住嬪妾說是嬪妾害了余美人?!?/br> “嬪妾所言句句屬實,望皇上明察?!?/br> 她極力隱忍的淚還是落了下來,落在趙君珩的心上,使得他心肝兒都顫了。 他想,他是不是要時時刻刻將她帶在身邊,她才不會受到傷害? 而后,只聽太后發問:“你這番說辭有人證嗎,有人看見你一直站在御花園外沒進去嗎?” 孟嫻湘在心底冷笑,即便有人證怕也只能是余美人慘死化冤的魂了。 她沒有人證,可她卻有辦法自證。 正要開口,身后有人高喊:“有,嬪妾能夠證明孟美人說的都是實話?!?/br> 回頭一瞧,竟是莊芊芊! 第59章 別怕,朕在這 莊芊芊提著燈籠,從夜色中出來。 步子極快,身后的宮女紅豆得小跑著才能追上她。 到了跟前,將手里的燈籠往后一遞塞入紅豆手里,便朝著趙君珩及上面幾位行禮:“嬪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太后。如嬪妾所說,嬪妾的確看見了孟美人一直站在御花園外,直至聽見桃香喊叫聲響起,她都未曾進去過?!?/br> 最疑惑的,當屬孟嫻湘。 她抬頭望著站在身側的莊芊芊,只看見她冷傲的下顎。 上一回,莊芊芊還說要與她沒完,今兒怎么會幫她?別說孟嫻湘不太信她真的瞧見了,即便她是真看見也應該不會幫自己作證的。 她到底是怎么突然轉性了? “皇上,嬪妾也是聽說宜嬪娘娘出事了才趕著要去安合宮的,可嬪妾那兒離安合宮最近的一條路便是經過凝月宮,從東御花園過去。嬪妾到的時候,的確看見素蘭去追尋奉茶宮女,而孟美人留在原地,在御花園外等著?!?/br> 一直未開口的皇后,終于出了聲問她:“既是如此,你為何不現身,也未聽孟美人說當時看到了你,你是躲在何處嗎?” “回皇后娘娘,非要說嬪妾是躲的話,也算吧……畢竟大家也都知道嬪妾和孟美人之間鬧過不少矛盾,因此嬪妾不想與她碰上,免得惹是非。也正是因為嬪妾與孟美人有過不和,所以嬪妾也沒有必要幫她做偽證?!?/br> 她說的有理有據的,語氣亦是不急不緩泰然自若。 孟嫻湘再次疑惑,難不成她真的看到了? 上面廖羽檸試圖接話,但被太后攔下,只聽太后接了莊芊芊的話又問:“那你既說自己與孟美人不和,又為何突然要幫她做證?” 莊芊芊微微垂首,眸子一轉撞上孟嫻湘的雙眼。 瞬時間,兩人又同時將目光給移了開,回回對視互相之間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不自然。 抬起頭,莊芊芊回了太后的話。 “早上,嬪妾在鳳棲宮受了教導,皇后娘娘教導嬪妾等應該與后宮姐妹一條心,嬪妾自該謹記娘娘教誨。何況,余美人與嬪妾同住一宮,雖說這幾日與嬪妾她拌了嘴,可即便是親姐妹也難免偶爾吵幾句,情分總歸還是在的,嬪妾也實在不忍心看她慘死,也希望皇上皇后及太后娘娘能夠抓出兇手為余美人報仇?!?/br> 這番話倒是聽得孟嫻湘刮目相看。 她詫異,莊芊芊被下毒差點死了一回后,怎么就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呢? 這些話,可不像是她那個脾氣能夠說得出來的。 然最愛聽她這番話的,當屬皇后。 皇后眼角余光瞥向右身前的太后,她與太后表面上和氣,實則太后壓根對她不滿,總是明里暗里的挑刺嫌她無能,又總諷她生不了嫡皇子,早就想讓廖家女進宮再廢了她的后位,奪了她的鳳椅了。 因此,莊芊芊這些贊揚她掌管后宮有力的話,的確是她受用的。 “既如此,那便證明孟美人是無辜的?!壁w君珩彎腰朝孟嫻湘身后,輕聲又道:“起來吧,你受委屈了?!?/br> 孟嫻湘淚花閃爍,才剛將手伸出去便聽一聲呵斥從上面廖羽檸口中響起。 “不可以!” 孟嫻湘嚇得一顫,將手縮了回來。 瑩潤的淚珠從她眼角再次落下,滑過柔嫩紅唇,流進頸間,綻放著一股破碎的美感,趙君珩看著只覺得又憐又愛。 他將身子俯的更低,抓起她的手腕輕輕帶著她站起來。 “別怕,朕在這?!?/br> 孟嫻湘凝望他的眼神,如同溺在海水里的人抓到了可漂浮的木樁,貪戀著劫后余生的空氣不愿意松手。 “皇上,您怎么能就憑莊美人幾句話就相信了孟美人?” 廖羽檸真是不甘心,撒開太后的手便跑著從臺階上下來,嚇得太后忙指揮人過去追她,別讓她摔著。下去后,廖羽檸停在幾人跟前,毒辣的眼神在莊芊芊及孟嫻湘臉上一一掃過。 “皇上,即便莊美人能證明孟美人的清白,那又怎樣?” “何為那又怎樣?”趙君珩將孟嫻湘拉到自己身后,會有又沖于忠海再道:“派人將廖昭儀送回宮去?!?/br> “嬪妾不要回去,皇上您怎么總趕嬪妾走?嬪妾要看著兇手被懲治才安心?!?/br> 趙君珩的眼眸涼如冰,一個字也沒說卻叫人從頭冷到底。 他就平靜的看著廖羽檸,盯得她心里發怵。 許久,他才挑了眉尾開口:“廖昭儀,你太僭越了??磥黼捱€是不應解了你的禁,你就應該好好待在沉熙宮里,也更有利于你安胎?!?/br> “來人!” “不是…嬪妾錯了皇上,可嬪妾也是心急,即便莊美人能夠證明余美人的清白,可她也無法證明她自己的清白。誰知道她莊美人是不是就藏在御花園里,其實動手殺人的也是她,不過天太黑,所以桃香看錯了而已呢?!?/br> 趙君珩不接她的話,只道:“把她帶走!” “皇上,嬪妾不走,嬪妾……” “你要抗旨?” “……不,不敢?!?/br> “帶走!”趙君珩耐性到頭,轉身不愿再看她。 她行事的確僭越,便是太后也沒話可說的,輕輕吩咐自己身邊的宮女跟著廖羽檸一同回去,多顧著點她肚子的孩子。 “皇帝,廖昭儀雖說言語過激了些,卻也是有幾分道理的。莊美人還了孟美人清白是好,可終究問題還是沒有解決,殺害余美人的兇手到底又是誰,桃香又是否真的是看錯了人呢?” 桃香的反應倒是也快,立馬跪上前來伏在地上道:“興、興許是看錯了也不一定,當時主子的鐲子掉了,奴婢帶著燈籠回去找,找到后回去便看見有人與主子在推搡,反正推主子的人是個女子,見奴婢來了,那女子便逃了,去的方向正是看見孟美人的方向?!?/br> “所以,所以奴婢便以為是孟美人推了我家主子?!?/br> “可、可眼下莊美人既看見了孟美人的確沒進過御花園,便說明應該是另有其人的?!?/br> “應該?”趙君珩黑著臉,拔高音量怒道:“方才侍衛來稟報時說,你是清清楚楚看到了的確就是孟美人推了你家主子,這會兒又道是不定了?” “你既是沒看清、說不準,就敢這般誣陷他人?” 第60章 朕今夜陪著你 “奴、奴婢當時是被嚇壞了,看見孟美人站在御花園外就以為是她……奴婢有罪,奴婢不該隨口攀誣美人,可奴婢的確看見是有人推了主子的。莊美人既然當時也在,那便也逃脫不了嫌疑,奴婢…奴婢現下也不知道了?!?/br> 桃香的話處處針對著莊芊芊,明示暗示著說莊芊芊可能就是真兇。 莊芊芊一直壓抑收斂的脾氣蹭的一下,終究還是冒出來了。 “你既說你不知道,那就閉上你的嘴,竟還想著將我拉下水,我就有那么蠢?如果是我做的,而當時又無一人看見我,我大可一走了之何必再來到這里蹚渾水,白白的叫人懷疑,我圖什么?” 孟嫻湘聽著,輕輕點頭。 這話的確說的好,要真是莊芊芊做的,她早就逃之夭夭了,反正沒人看見她,何必冒如此大的風險來這兒,而且還是為了給一個與她不和的人作證,著實是沒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