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太子偽裝日常 第32節
楚南瑾微笑起來,“旁人不敢?!?/br> 哥哥分明是在?笑,語氣也如往日?平和,姜念蘭卻莫名打了個哆嗦,總覺得有?些瘆人。 楚南瑾研磨時,姜念蘭便抖著腿翻看小冊子。 她腦瓜子里裝的?東西少,一個姿勢擺到底,到下次卻怎么也想不出新的姿勢來,哥哥便為她尋來這本民間畫師精裝的?小人畫冊,上面有各式各樣的美人勢。 待楚南瑾磨好?墨,姜念蘭也選好了這次要擺的姿勢,抬頭卻見哥哥不是繼續端坐畫架前?,而是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姜念蘭疑惑地抬起水眸。 “這次不在宣紙上作畫?!?/br> 第43章 姜念蘭不明白, 不在宣紙上作畫,還能在哪兒? 楚南瑾沒有回?答,緊窄袖口攏至腕骨, 修長?白凈的指間夾著一只朱筆。 左右兩側窗戶掛起厚簾,不僅透不進冷氣,還遮住了?光線, 微暗的靜室內, 唯一的亮堂是小娘子細膩肌膚上的瑩白。 身上的衣物堪堪遮住一些重要部位, 姜念蘭卻不覺得冷, 反而覺得一道灼熱的視線將單薄的衣料燒了起來,燎起火勢。 可當她抬眼時,哥哥眼底平靜沉寂,好似與往日沒什么不同。 “念蘭喜歡什么花?” 姜念蘭不識得花的品種, 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桃花?!?/br> 她只認識桃花。 楚南瑾取了她鬢發上的珠釵, 三千青絲散亂在軟枕上,指間夾著的朱筆一轉,穩穩地橫在她裸露空氣中的肚臍上。 “別亂動,莫讓這筆掉了下來?!?/br> 說罷, 他踱步走向大?門, 少頃, 屋門半開,遞進來一個陶土花盆。 花盆栽種的, 正是?桃花。 饒是?姜念蘭不懂, 也知曉冬天是開不出桃花的,驚訝地張大?雙眸, 直勾勾地盯著陶土花盆。 幾簇桃花在枝頭開得妍麗,粉得像女子面上的胭脂,又恍若朝霞簇生。 楚南瑾將花盆捧在手中,渾然天成的俊美容貌,襯得那盛景時期的桃花竟遜色三分。 姜念蘭忍不住伸手,待觸到嬌嫩的花瓣,才發覺這原來是一盆仿真花。 “這仿真花做得好生逼真,就是?把?它放在我面前,我也分辨不出真假?!?/br> 光顧著說話,她卻忘了肚臍上的朱筆,上下起伏的吐息間,朱筆咕嚕嚕地滾落在地,筆墨滴落,劃開一道淺紅的印記。 楚南瑾彎腰拾起朱筆,唇角噙著清淺的笑容,“哥哥方才可是和你說過,莫要讓筆掉了?下來?!?/br> 姜念蘭自覺理虧,卻又強詞奪理道:“分明是哥哥吸引我的視線?!?/br> “無論做何事,都要專心致志,方能做出成果,讀書習字亦是這個道理?!?/br> 姜念蘭被他說得羞愧,低聲道:“那是我錯了……” “做錯了?,那便要受懲罰,哥哥不能總是?慣著你,這對你的成長毫無益處?!?/br> 姜念蘭張了?張嘴,將討饒的話吞了回去。 忐忑不安地想,不知哥哥會如?何懲罰她,是?抄書,還是?像祭酒一樣拿戒尺打板子? 楚南瑾但笑不語。轉身從案上拿過一塊墨盤,用掌心托著,撩起衣袍,在她跟前蹲下。 一陣酥癢從肚臍處傳來,姜念蘭繃直身體,瑩潤的腳趾頭緊緊蜷縮,好似一只被撫摸頭頂的貓兒,電流竄至四肢百骸,不自覺溢出一聲輕吟。 楚南瑾看了眼放置矮凳的花盆,情緒似乎完全?不受影響,眉頭因專注而緊擰著,隨后在她肚臍邊緣落下一筆。 只及半腰的上衣恰好方便他作畫,朵朵妍麗的桃花盛開在那一圈小巧的肚臍旁,仿佛霞云朵朵,瑰色攏煙。 姜念蘭全?身的注意力都濃縮到了?肚臍處,哥哥手上的朱筆、以及蘸的紅墨也都是?特殊材質制成的,和尋常筆墨不同,落在身上沒有黏膩感,也不會因為她的顫動而墨汁四溢。 而這筆落在身上奇癢無比,好似一根羽毛輕輕搔過,讓人心底泛起無止盡的漣漪。 她忍不住想,這次來行宮,哥哥到底專門打造了多少新鮮玩意兒? “要專心?!?/br> 楚南瑾用筆柄抵了下她的鼻子,水汪汪的眼眸立刻浮起水霧。 “凝神屏息,做到心神合一,方能事半功倍?!?/br> 姜念蘭聽得迷迷糊糊,只覺得哥哥說的話高深莫測,只要照著他說的去?做,她總能變成一個聰明好學的小娘子。 “我不想別的了?!?/br> 她低下眸,才發現簇簇桃花不僅開在了肚臍旁,叢叢蜿蜒向上,枝頭正伸向其他秘地,那處泛著薄粉的肌膚染著nongnong的艷色,而哥哥提起朱筆,為桃花開枝散葉…… 不知過了?多久,姜念蘭眼底倒映著浮動的水色幔帳,神思卻怎么也專注不起來了?,她好似一朵綻放的桃花,整個身體都泛著粉色,腳趾頭蜷縮太久,有些痙攣,無力地垂落雙臂,恍惚間卻瞧見哥哥的神色。 她想開口控訴他也不專心,卻發覺喉嚨干澀,是?陣陣顫麻后的虛弱無力,導致她無法出聲說話,而她身上的衣物早就不像先前那般整齊,不知凌亂成何樣?。 雪白長?衫沾滿了?朱墨,一片狼籍,楚南瑾眸色清潤,卻有暗影波動,藏著不可見人的滔天巨浪。 “念蘭很乖?!?/br> 見小娘子沒了說話的力氣,在她后腦勺添了?個軟枕,讓她舒舒服服地躺下,而后回?到畫架前端坐。 卻久久落不下筆。 —— 冬日天暗得早,不過酉時,天色已經完全黑寂了下來。 行宮多假山湖泊,一方好山水養出的生靈不少,姜念蘭不知從哪兒逮了?只小貓兒,玩得樂乎,那小貓也親近她,翻著肚皮在她身上打呼嚕。 玩累了?,一人?一貓躺在冰涼的竹椅上就睡了。 楚南瑾穿著件玉色長?袍,身前是?摞成一沓的竹簡,將一顆飽滿剔透的玉摸在手上,慵懶地支頤把?玩,目光卻穿過支窗,落在竹椅的一人一貓上。 白日乖巧地任他作畫,一到天黑就撐不住睡覺的小娘子蜷縮成一團,安靜乖軟,比她懷里那只匍匐的小貓還要可愛幾分。 忽然就很想吻住她那張香甜的小嘴,卻終究沒忍心吵醒。把?玩著美玉,想起了?一些過往。 從前,那些想巴結他的朝臣最愛往東宮送貓,道他溫和親善,應是?十?分喜愛這些有靈的生物,自以為地揣度。他回?回?微笑收下,轉身卻將這些礙眼的東西扔給了宮人?。 東宮有過許多品種的貓,一個個腮圓眼亮,旁人?看見愛不釋手,就連常守也會抱在懷中賞玩。 他卻十分厭惡這不知分寸,時常爬到人?身上的生物,他不喜旁人?近他的身,就算是?一只貓也不行。 眼前的小娘子算是?例外,他看得順眼,也稍微體會到了旁人戲貓時的心情。 他不知對他的這位皇妹到底是何感情,興許是?養得趁手,也不嫌麻煩,便一直養在了?身邊,偶然的逗弄無傷大雅,讓他心情不錯,卻漸漸生了?獨占心。 這并不是一個好兆頭。 門外的腳步打斷思緒,楚南瑾將美玉攥在手里,嘴角的笑容冷了?幾分,大?步跨過去?,拉下竹椅前的簾帳,將聲音隔絕在外。 大?梵女推開屋門,瞧見眉眼溫和的郎君正專注地往一塊玉上刻字。 她孤身前來,站在門口靜靜看了?一會兒,方才出聲道:“太子殿下?!?/br> 楚南瑾停下手上動作,抬起頭,“何娘子不是還有兩日出關,今夜現身于此,可是?有何要緊事?” “我聽聞一件事,迫切地想和太子聊聊,停留時間不久,便長?話短說?!?/br> “愿聞其詳?!?/br> “過問殿下的私事,是我逾矩。這簾帳后頭的,可是?永樂公主,太子殿下的皇妹?” 楚南瑾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并不隱瞞,“是?,她睡著了?,還請何娘子說話小聲,莫驚醒了?她?!?/br> “殿下是否沒聽清我方才說的?永樂公主,是?你的皇妹?!焙文镒訁柹?,“公主的房間在另一頭,你雖是?她的兄長?,但?男女授受不親,公主不該出現在殿下的房里。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墻,東宮之事我已有所耳聞,還請殿下規束行為,莫要逾越?!?/br> 何娘子自詡已看破紅塵萬物,但?她卻從未看透過太子,日復一日地覆著一張假面,旁人?早已欲蓋彌彰,太子卻能面面俱到。她已不知曉他的行徑哪些是本意,哪些是?違心,若是?換一名女子,她可以聽之任之,只保自身清凈,但是姜念蘭不行。 但?對于太子和公主之間的關系,她只認為是?稍微親近了?些,堪堪勝過普通的兄妹之情,太子有自己的謀劃和抱負,只要她掐滅這個苗頭,太子會和皇妹保持應有的距離。 此事本不必她親自來問,可她心底忐忑不安,若不來親自旁側敲擊太子,她只會徹夜難眠。 卻見太子默不作聲地摩挲著手上玉石,不知在想著什么。 正在此時,忽然起了?一陣狂風,將案上的書簡吹動得“嘩嘩”作響,一封竹簡不堪驟風,無聲地滾落在大梵女腳邊,竹封脫落,露出里面的畫紙。 “這畫上的人是……” 何娘子正欲拾起畫紙,楚南瑾神色終于有了波動,快她一步,畫紙落入他手中,封存竹簡,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何娘子猛地抬頭,發現桌案上還有許多相同封口的竹簡,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一塊,她心底涌上一股不安,卻不知這股不安從何而起。 楚南瑾轉過身,冷淡道:“一會兒孤便會讓人?將念蘭送回?,何娘子不必cao心,你閉關事重,早日出關為念蘭解夢,便早日了卻皇上的心病?!?/br> 何娘子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好,還請殿下記住我說的話?!?/br> 何娘子走后不久,江公公走了?進來,問:“方才何娘子吩咐奴婢來接公主回?房,不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被冷睨了?一眼,立刻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楚南瑾撩起簾帳,竹椅上的小娘子仍睡得深沉,一點兒也沒被外頭的動靜打?擾。她懷里的小貓倒是醒了,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望他。 忽然不屑地笑了?笑,“皇妹又如何?!彪S即將貓扔到一旁,一手攬過姜念蘭的腰肢,將她抱回?榻上睡。 —— 雖在皇城外,楚南瑾要處理的公務仍不見少,堆積成山的奏疏,疏漏一日,第?二日便又壘起一沓。 撿了?只小貓后,姜念蘭膽子大?了?許多,常常帶著小貓在院子里玩耍,楚南瑾忙于政務,陪不了?她的時候,小貓就是她最好的玩伴。 她晌午睡了?個覺,醒來卻不見了?小貓,急得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卻沒找到,本想讓哥哥和她一起找,但?見哥哥忙得不可開交,便獨自順著泥巴上的貓爪印尋去。 她給小貓取了個名字叫球球,球球很聰明,已經識得自己的名字了?。 不知走了?多遠,球球的爪印消失,她大聲喚著球球的名字,放緩腳步,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才發覺自己走到了?一條陌生的回?廊,廊上飄著一股腥膻的惡臭氣。 姜念蘭捂著鼻子,那陣惡臭仍縈繞在鼻尖,令人?作嘔,尋找臭味的來源,她才發現回廊兩側晾滿了男子鞋襪。 那股令人難以忍受的腥膻氣,便是?從鞋襪中傳來。 球球的爪印便是在這里消失的,她猶豫了?一會兒,覺得一個力量小,還是?先回?去?,再?讓哥哥派人?一起來找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