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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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入殿,蕭弗借殿中燭火點燃了兔子燈,交到小皇帝手上,腦海中卻頻頻閃過小姑娘趴在案上的模樣。 她病了,還做了一夜的燈。 這般不知?自惜。 卻又是為他所累。 兔子粉白的身軀隨著火舌的躍動,燦亮起來。而兔子鼻頭所用竟是一顆紅瑪瑙珠子,被燈光一映,簡直和?珠子里也點了燈一般光彩射人。 小皇帝一邊愛不釋手,一邊問:“今日議事的大臣呢,他們來的怎么這樣晚?不過晚些來也好,旁人在凜兒就不好拿著這燈了?!?/br> 蕭弗目色一肅,暫拋下他念。 “今日鴻英殿議事者,唯臣與陛下二人?!?/br> 第35章 出游 攝政王與小皇帝在鴻英殿內密談了半日, 出來時小皇帝面色凝重,長長嘆了口?氣:“阿兄不?在?,我都不知如何振朝綱?!?/br> 蕭弗拍了拍他的幼肩:“朝事上, 陛下只需任賢使能,甄擇良將, 若擔心安危, 禁軍十六衛遠比臣可靠,禁軍統領尹寒征亦是臣親信, 陛下對他,盡可放心?!?/br> 小皇帝抱著兔子燈, 低頭不?語。再抬頭時, 已不?掩眼中的不舍:“除了朝事……我也會想阿兄的。阿兄這次回來, 也會給我帶禮物嗎?” 蕭弗似乎頗不?近人情:“臣又不是即刻離去, 何?況吳州與京州不?遠,至多一月便回,陛下若一月都無法自立,日后如何?親政?” 頓了頓, 他忽道:“三年五年,臣尚可在?陛下左右,十年之后呢?” 他是計之長遠,小皇帝卻眼眶一熱。 走遠兩步, 逃開了落在?肩頭的手, 捏拳道:“母妃還總拐著彎說阿兄意圖把持朝政,要我看,阿兄分明是想撂挑子!” 肅穆的冕服下, 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 沒在?這深宮里被養成一只鋸了嘴的悶葫蘆,也不?知好壞。 蕭弗無奈笑笑:“這兩日陛下處理朝務, 臣就在?一旁看著。若做的尚可,回來給你禮物?!?/br> 小皇帝這才抹了淚,破涕為笑,堅強地表了幼肩挑大梁的決心。 于是自這日起,為交接朝事,蕭弗又開始不怎么歸家了。 但因著他提前?告知了老夫人幾日后的離京打算,老夫人也就沒惱他。 倒是把知知叫來了一塊兒用膳。 知知起先見老夫人和小公子都在?,還當是喊她來布菜的,被招呼著上桌的時候都有些驚恐不安。 她曉得?妾室是不算在主人家的行列的,上桌都已是恩賜的“殊榮”。 朝露在?背后極小聲提點道:“老夫人多喜歡你,還不?快去?!?/br> 按理說?這般場合,作為婢女是絕不?可多話的,可朝露見知知這樣猶猶豫豫的終歸不妥。 知知這才反應過來坐下,卻是坐得遠了一些:“知知風寒才好,別過了病氣給您和小公子?!?/br> 她雖只燒了一日便好了,也沒怎么見咳嗽流涕,但也不?知現下還傳不傳人。若傳給了老夫人和小公子,殿下回來還不得找她問罪。 老夫人看她這般乖覺可憐,笑著嗔了她兩句,也沒非讓她挨近了坐,只頻頻叫人給她夾菜。 知知瞧著,老夫人好似是比從?前?更喜歡她了。很快也明白?過來,這大約就是書上說?的愛屋及烏。 從前不管她多勤懇乖巧,終究只是個丫頭,也就談不?上有?多喜愛。 飯桌上,老夫人依舊三句不離蕭弗:“還說要教?小別呢,又找不?著人了。也不?知道宮里頭那個是他親弟弟,還是家里這個是他弟弟?!?/br> 知知如今看到小公子,就想起那日小公子喊的那聲嫂嫂。莫名生了些惶惑,若是小公子當著老夫人的面這樣喚她,老夫人會不?會以為她動了不該有的侈念? 好在?蕭別用膳時坐相極好,也不?怎么說?話,只在?老夫人遞話時才開口:“兄長已為小別理出了筆風可學的許多名篇,還留了他的親筆字帖,兄長不在的這些日子里,小別正好獨自溫習,等他回來校驗?!?/br> 老夫人聽了,笑得?合不?攏嘴:“還是我們小別懂事?!?/br> 轉頭對知知道:“此次溫泉山莊一行,你也別拘著,敞開了玩就是,難得?長陵也想?休息休息?!?/br> 知知也看出來了,小公子在殿下面前和老夫人面前?實則是不?同的,便是瞧著親昵,卻多少有?些謹小慎微,因而小小年紀,就有了溫文達務的風范。 她入府以來就沒見過生下小公子的那位姨娘,也不?怎么聽人提起她,只知小公子從?小是在?老夫人膝下長大的。 以往知知沒對那位姨娘產生過什么好奇,可如今她與她卻是一樣的身份了。就不禁要想?,若是她不?早早離開殿下,生下的孩子,豈不?是也會在襁褓之中就被主母抱走,從?小就不?能恣意嬉樂? 再或者,孩子僥幸能跟著她,卻是妾室所出,像二表公子一樣,明明什么都不比人差,還要被壓一頭,行路多艱…… 不?行,她才不要和殿下生孩子! 也不?要留下。 知知正想?的出神,筷子呆愣愣地抵在?唇邊,也就沒聽著老夫人說的話。 老夫人喊道:“知知?” 知知猛然回神。 許是念著她病了兩日,才大好不?久,老夫人也沒與她多計較,重復了一遍方才所說?。 知知卻是更迷惘了:“溫泉山莊?” 殿下要帶她去溫泉山莊,她如何?毫不?知情? 老夫人只當她是歡喜壞了,笑道:“前段日子這名分遲遲不?定下,也是苦了你了,但長陵對你還是在?意的。這次便好好散散心罷?!?/br> 知知迷迷糊糊應下了。 二人說?話間,在?旁服侍的綠蔻手抖的厲害。 雖然紅藥出頭那日她忍聲茍全,責罰沒降到她頭上,最后只是被遣回了彌秋院,從?侍奉茶水變成了端盤子而已??傻降自S多丫鬟待她都疏冷了許多。 她那時只想?到,她與不?少人私底下都說過知知的不是,知知現?在?成了炙手可熱的姨娘,她們就想與她撇清關系,摘清自己。 直至此刻,綠蔻才恍然大悟,原來早在她以為是知知不得臉,老夫人才派了朝露過去的時候,知知和殿下就已經是那樣不清不楚的關系了! 再一看朝露,如今成了知知的貼身侍女。那么那時調她去循崇院,大約就是預備著伺候知知的…… 綠蔻后怕之余,也生出兩分慶幸,還好,她怎么都不算與知知撕破臉,逃過了一劫,一邊將一盤應季的炒蘆筍端上了桌案。 可因想?著旁的事,手一抖,那盤子放上去時竟是翻了,青瑩瑩的蘆筍絲頃刻倒在?了老夫人的衣角上。 綠蔻慌忙跪下,余光瞥見連嬤嬤已目露兇光地瞪著她。 … 等與蕭弗一道坐上南下的大船時,知知還有?些墮在?五里霧中一般。 自從?以為要去溫泉山莊,她便挑了許多泡溫泉時才會穿的漂亮衣裳,還準備了一些鹵味零嘴。 可殿下幾日不?見人影,回來之后便吩咐她收拾出門,他們是先浩浩蕩蕩一行坐馬車去了溫泉山莊不?假,卻很快從?小門離開了,別說?湯池泉眼,就連溫泉泥都沒碰著。 反倒是朝露jiejie,留在?了莊子里,她眼睜睜看著她簪戴打扮,換上了她準備的那些衣服。 嶺南王世?子也早早等在了溫泉山莊之中,穿著殿下的素常所著衣衫。 知知狐疑不?解,不懂殿下要做什么。 上船的頭一日,她還有?些發?暈,竟日都只慘白著小臉在船艙內休憩,船身搖搖晃晃,她也在?夢里顛顛蕩蕩,還夢見了是殿下掐著她的腰征伐,才害她這般不?得?安寢。 這會兒好容易適應了,站在?甲板上吹著水風,知知理了半天頭緒,終于明白自己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個,“其實殿下早就知道朝露jiejie和世子的關?系了?” 蕭弗衣帶當風,只是如今身上打扮,不?再是貴不可言的袞冕——龍章蟒紋,拒人千里。 卻穿著當日別苑之內,嬴叔為他買的那一身,加佩了一條羊脂玉帶,貴則貴已,到底未與民間脫節。 若拋開那深不?可測的淵目不?談,當真好似濁世之中蕭然一貴公子。 貴公子此時點頭應肯:“嗯,堂堂世?子,若真與婢女私通,自掉身價,何?況是動我王府上中人,他是找死??” 知知惦記著那些想著泡溫泉時吃的果干蜜餞,有?些委屈:“外面都在?傳殿下寵愛新納的小妾,一反常態,帶著她去溫泉山莊逍遙去了??稍瓉硎亲尦秊iejie和世?子假扮妾與殿下,妾什么好處都沒落著,白?白?背了罵名!” 怕阿籬沒人照顧,她還特地帶上了它一道享福,而今卻是一同坐船長途顛簸來了。 蕭弗笑了一聲:“怎么,知知是怨我,不?夠寵你?” 這個“寵”字,知知領教?多回,如今一聽就耳熱。也就不?敢正眼去看他那雙森冷的眸子,殿下的眼眸一旦溫燙起來,比冷著的時候還要駭人。 在?屋子里動手動腳便罷了,若在?外頭…… 她不?動聲色退遠了兩步:“朝露jiejie任殿下差遣便罷了,怎么嶺南王世?子也這么聽你話?” 蕭弗睥睨著江面:“我念他二人素昔舊情,他們互訴款曲,也只作不?知。卞士昭此刻為我出力,理所應當?!?/br> 知知一想?也是,殿下的縱容與他的好一樣,都是有明明白白的代價的。 吳州歷為水鄉,與京州之間由?一道江水接通,走水路不過兩日即達。這是第二日,知知已能看見江上漸多的畫舫游船,是帝京并不常見的水上風情。 畫舫上還有許多紅袖招展的女子,個個生著煙氣蒙蒙的眼,便已近九月秋杪,猶紛紛揮著輕如蟬翼的紗袖,不畏冷似的。 知知他們這艘大船船首繪青雀,船艙飾丹粉,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游的排場。 那些個媚笑舞袖,都更賣力了。 人多了,也就是時候了。 蕭弗輕點了點欄桿。 轉頭卻見小姑娘已退到了身外兩丈遠,正對著風口?,不?由?皺了兩分英挺的眉山,沉沉一聲:“過來,病才好就吹風?” 知知囁喏了一下:“妾都多穿了好幾件衣裳了?!?/br> 迫于他的威壓,還是挪近了兩步,再挪兩步,終于到了風袖下探出的大手橫腰一攏,就能把她收攬在?身前?的地步。 不?出所料,盈盈腰肢,又可憐可欺地落入那人掌中。 他壓低了聲音,噙著笑,專注望著她:“貴公子娶了新婦,怕她艷色太甚,易逢賊子,意欲千金購置一把輕小的袖弩,供她防身之用。知知,如此,夠不?夠寵?” 第36章 做戲 雖然時序已秋, 可越往南走,好像就越煙靄朧朧的,連萬物的凋敝也柔和起來。 附近船只上, 女兒家的言笑也越發的柔媚。 知知聽著那些嬉鬧調笑聲,還有三三兩兩絲竹管弦聲, 雖此?刻視線被蕭弗擋著, 也總覺得那些人?都在看著他們。尤其是他稍有動作,簡直是齊刷刷就望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