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為嫡 第1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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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不想做主,遂帶著哭腔道,“我年紀輕沒經歷太多這樣的事情,三叔公說怎么辦就怎么辦,我聽您老人家的?!?/br> 此時她把弱者的姿態擺得很足,而且這話說得沒毛病,沒看到許家三叔公的表情甚是滿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權威感。 只見許家三叔公沉吟半晌后道,“大郎跟他娘一樣都是橫死,按例還是入不了祖墳,這喪事也不宜大辦,畢竟沒有個子嗣也不像樣,大郎媳婦還年輕,沒有拘著你在許家守寡的道理,朝廷也不提倡這個,我們許家宗族也沒這規矩,所以這過繼一事就不提了,大郎媳婦覺得可否?” “可?!背j匾桓笨蓱z兮兮的樣子點了點頭。 她不可能過繼許家的子侄來給自己套韁繩,再說她對許家人沒有多少好感,自然也不想便宜這些人。 “不過,三叔公,婆母去了沒多久,大郎也去了,我現在沒有再嫁的打算,等典妻契約到期后,我還要為婆母和大郎守上些日子的,不然我這做媳婦的心里難安?!?/br> “該當的,這是你對你婆母的孝心,也是對大郎的一片心?!痹S家三叔公很是好說話地點了點頭,“總之你有難處盡管來找我,宗族不會不管你,只要你還沒改嫁,就還是許家的人,當然我們也不會攔著不讓你改嫁?!?/br> “謝過三叔公體諒?!背j匦辛艘欢Y。 許家三叔公看常曦禮數如此足,心里感嘆這解家不愧是望族之家,看看常氏這禮儀多好啊,只可惜這許大郎是個短命鬼,這樣漂亮的婆娘都守不住,要是他年輕個幾十歲,肯定把常氏這樣的美人看得死死的。 許大郎的舅舅舅母兩人看到這發展,心里著急得很,最后還是舅母先開口道,“那大郎的喪事如何辦?” “跟他娘葬在一塊,母子倆在下面也有個照應,至于這辦事的銀子嘛……”這是個難題。 許家三叔公看向常曦,她不拿錢出來嗎? 常曦吸了吸鼻子,一副哭腔道,“沒有拿解家的銀子來葬了大郎的理由,這樣大郎的顏面也不好看,況且我手中也沒有多少銀兩,”頓了一會兒,她看向許家三叔公,“要不把這宅子給族里吧,由族里出錢葬了大郎,這樣大郎走得也體面些,三叔公以為如何?” 反正她是沒打算要這個房子,這房子在她的眼里屬于不吉利的,況且建得也沒有多周正,再說周圍的人都太熟悉常三娥了,在這里少不得會被人指指點點,犯不著住在這里時時讓人挑刺,甚至搞不好發現她與原身的性子不同,會說她被鬼上身也未定,到時候招惹來麻煩就沒有必要了,總之,她是要跟原身的這一切做個切割的。 再者,如果不舍棄這房子,許家這三叔公就會一直找自己麻煩,那就更沒有必要,如今在她的眼里,這三瓜兩棗真不值幾個錢。 許家三叔公沒想到常曦會放棄的這么干脆,這個妮子還真讓他刮目相看,隨后想到人家在解家吃香的喝辣的,看不上許大郎留下的這丁點財產也在情理當中,在收了那丑丫頭拿來的五兩銀子時,他就打定主意要配合常氏行事。 “既然大郎媳婦如此深明大義,那我許家宗族也不能如此小氣,大郎的后事所花的銀子就由族里出了,你們沒意見吧?”他轉頭看向跟過來的族里人。 許家族里的其他人哪有什么意見? 這宅子就值不少錢,再說葬許大郎那能花幾個錢?那新寡婦不懂這價值,他們哪有不懂的? 這是宗族占便宜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自然是聽族長安排?!?/br> 許家三叔公聽到這一致同意的聲音,這才心滿意足地拍案開始安排許大郎的喪事,一切按朱氏的例,買壽衣,買副薄棺材,再買些紙錢就齊活了。 許大郎的舅舅舅母的臉色都難看起來,沒了這房子住,他們還能賴在城里不走嗎? 許大郎舅舅恨鐵不成鋼地看向常曦,這個常氏忒沒用了,連家業也守不住,簡直是廢物一個。 他再不站出來爭一爭,那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于是他大聲道,“且慢?!?/br> 等到眾人看向他,他這才道,“大郎生前跟我說過,要他娘子到期歸家后為他守下去的,還說要過繼族里的一個孩子到膝下承繼香火,當然考慮到大郎媳婦還有典妻契約在身,這中間的時間就由我們夫妻為大郎守住這個家,常氏歸來后,我們自會把這個家交回給大郎媳婦?!?/br> “是啊,如果不過繼一個,他們母子倆在下面誰來給燒紙錢?”許大郎的舅母趕緊道,然后看向一眾好事者,“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人死了香火最重要,誰也不想做那沒有人燒紙錢的孤魂野鬼,我家姑子和外甥自然也是不愿的,得給他們留個香火啊……” 眾人又七嘴八舌討論起來,不過意見兩極分化,有人說朱家夫妻倆說得在理,這死了沒有香火最可怕,另一批人卻說沒有道理拿這個綁住人家年輕的媳婦啊,這人總要改嫁的,日后這過繼來的孩子怎么辦? 許大郎的舅舅朝妻子使了個眼色,隨后就見這舅母朝常曦奔去,然后朝她跪下哭道,“大郎媳婦,算我們朱家求你了,你就給大郎留個后吧,過繼一個到膝下,將來也好承繼香火,你照顧不了,我們幫你照顧便是……” 好毒的一計。 這是想用孩子來謀許大郎的家產,她與解家當初的典妻契約定下的時限是三年,有這幾年時間足夠這倆黑心夫妻把許大郎這家業換成自己的,反正打著這個旗號,他們做什么,許家宗族都不好出面去管,而她名下又有個拖油瓶,到時候等她歸來,把拖油瓶扔給自己,這對黑心夫妻就能心安理得地帶著錢回去,大義的旗號也還沒丟。 真是算盤打得叮當響,可惜,她是不會讓他們如意的。 常曦也跪下同樣哭著道,“舅舅舅母的大恩大義,我這外甥媳婦心領了,但不能這樣做啊,我不能做這虧心事啊……” 一群看客聽到這話又停下了討論,忙看向常曦,“怎么就虧心了?” 這提議是站在朱氏和許大郎的角度想的,畢竟人來這世上一遭總得留下個香火吧。 常曦趁機道,“是,沒錯,按舅舅舅母這提議,確實是給大郎留下了香火,但是,你們想過沒有?人家的孩子也是爹生娘養的,誰舍得把孩子過繼給人家?大娘,換成你,你舍得嗎?” 她一把拉住贊同聲音最大的一個好事者的手問道。 那好事者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嫗,被常曦這一拉初時還反應不過來,聽到她又追問一聲,她忙抽回自己的手,“我家又沒有人要過繼孩子,這事跟我沒關系?!钡谝粫r間就是躲了,不過看這態度是不愿意的。 “那你呢?你愿意把孩子過繼給別人嗎?” 問第二個,第二個臉色一變,這是個悍婦,“誰要過繼我的孩子,那是做夢?!?/br> 接連問了幾人,幾人都是拒絕的態度。 常曦這才總結道,“你看,大家都不想把孩子過繼給別人,我又怎能做拆散人家母子的罪人呢?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生離,這是生生要剜了人家的心啊,舅母,你也是孩子的娘,讓你把孩子抱給別人養,你又豈會愿意?所以,這事他不地道啊,我又怎能做?” 許大郎的舅母沒想到常曦會用這種方式否定自己的提議,她正想要再說什么的時候,就又聽到殺千刀的年輕外甥媳婦道,“不地道是其一,其二就是我又豈能讓這過繼的孩子占據舅舅舅母幾年時間呢?你們也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庭,若是因這孩子拖累了舅舅舅母,那就是我的不是,婆母和大郎在黃泉之下會指責我的,不能如此自私啊,所以還請舅舅舅母莫要再提了,大郎死時肯定會改變主意的,我太了解他了,他常說要事舅舅如親父,哪里舍得讓舅舅為他辛苦?” 這大義都讓她占完了,許大郎的舅舅舅母這下子臉色都黑了,他們若是表示不介意辛苦和拖累什么的,這年輕的娘們指不定還有什么招數要出呢? 許大郎的舅母朝丈夫暗暗搖頭,這事辦不成了,這常氏不好拿捏,之前的那個想法是錯覺。 許家三叔公一直沒有發話,畢竟他是族長,有些事不能做得太偏,若是常氏表示要過繼族里的孩子守住家業,他也不好說什么,畢竟這合乎族里的規定,好在這常氏不想要拖油瓶,那就再好不過了。 “大郎媳婦快起來,大郎的喪事還要辦,你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病倒了?!?/br> 常曦感激地看了這許家三叔公一眼,這才順勢起身,真不習慣跪來跪去的,“我聽三叔公的?!?/br> 許家三叔公捋了捋胡須,很滿意這回答。 朱家的人都趕緊圍到朱家舅舅舅母的身邊,看這樣子,他們是真不能賴在這里不走了,頓時心里都有幾分不舍,這里的日子比在鄉下好過不少。 朱家表妹厚著臉皮上前拉住常曦的手,“表嫂,要不你帶我進解家吧?” 第200章 你的愛太膚淺了(三更) 常曦看了眼這朱家姑娘貪婪的眼睛,就這樣的貨色,當解家是收垃圾的嗎? 上回朱氏喪事時見這小姑娘還不是這樣的,看來這段時間她在這里好的沒學,壞的倒是學了一大筐,日后怕是再難糾正回來了。 不過這跟她沒關系,她又沒義務代朱氏夫婦教孩子,什么樣的父母自然就有什么樣的孩子。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后冷臉道,“表妹,你表哥剛去,說這個不合適?!?/br> 朱家表妹一聽,臉色就黑了,哼了一聲,“不帶就不帶,拿表哥說什么事?!?/br> 其他看客紛紛指責小姑娘厚臉皮,這表哥還沒有下葬呢,常氏哪來的心情為她謀劃,做人也不會體諒人,也不怪常氏讓她碰個軟釘子,然后就是指責朱氏夫婦不會教孩子,話題更是歪到了這姑娘的品行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詆毀不斷,總之這周圍的老娘們都看不上這姑娘的作派。 許大郎的舅舅舅母兩人狠狠瞪視那些說閑話的老娘們,舅母更是沖上前去要撕爛她們的嘴,讓她們損自家閨女。 朱家表妹卻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后推開人群跑了出去。 常曦只是冷眼看著沒管,腦子蠢成那樣,神仙都難救。 許家三叔公看不上朱家的人,但這群人是許大郎的舅家,也不好趕人走,于是只好睜只眼閉只眼,先把許大郎葬了再說,總之沒有名義,他們占不去許家的財產。 接下來進入喪事的環節,常曦盡管惡心死許大郎,但也惟有捺著性子按流程走,總之得把這事給支應過去,不能因此壞了名聲。 另一邊廂的解家,解晉正在與原皓商談,等他談完了命人打開書房的時候,看到周南候在外面,于是皺眉道,“出了什么事?” 周南看了眼老神在在半點也不想回避的原皓,沒有第一時間說。 解晉不甚在意地道,“但說無妨?!?/br> 周南這才道,“許大郎死了,常娘子去許家奔喪了?!?/br> 這話一出,不但解晉猛地坐直身子,就連原皓也瞬間繃直身體看向周南,雖然都知道常曦是有丈夫的,但一直沒有將這個人看在眼里,總之懦夫一個,誰看得起他??? 要他死也是輕輕一抬手的事情,所以從來都是當這個人不存在。 可是,當這個人真的不存在了,那就又是另一碼事了。 “她的心情如何?”解晉最先想確認的是這個,那個掛上她名字的男人死了,死了就死了,要不死,他總有一天也會讓他消失的,只是擔心她的情緒。 雖然早就知道常曦不在乎許大郎,但女人的情感是細膩的,她或許未必會樂意看到他死去。 思及此,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周南在心里斟酌著用詞,“常娘子看起來很是悲傷?!?/br> 聞言,解晉緊緊地抿著唇,一旁的原皓也陷入了沉思,不過他還是暗地里看了眼解晉,這表明常氏對亡夫還是有幾分感情的,解晉如果介意放她自由,自己是不是有機會出手? 一想到這里,他的心頓時火熱起來,覺得許大郎這個窩嚢廢真是死得其所。 他很快就放松了身體,這會兒心情很好,但礙于解晉,他不敢表現出自己的好心情。 而后院的秦氏也收到了消息,頓時錯愕地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常氏居然成了寡婦,真是始料未及,再聽到那死因,她頓時無語了。 好半晌,她這才道,“短短時間內接連死了婆母和丈夫,看來這常氏是不祥人啊?!?/br> 鐘嬤嬤聽到了也裝做沒聽到,這話讓人如何接? 就朱氏和許大郎那作派,死也不足惜,再說這人各有命,焉能怪到常氏的身上? 秦氏這是看常氏不順眼了,所以就在雞蛋里挑骨頭,換做以前,她是肯定不會這么說的。 秦氏也不在乎鐘嬤嬤應和不應和這話,她那天雖然沒見丈夫解四老爺,但丈夫派身邊的長隨來傳話,她還是讓人進來把話說了,沒想到丈夫說服了公爹婆母,居然同意打開大門讓常曦出府。 這讓她瞬間不爽和無語至極,于是并沒有當場就同意,一直抻著,就是不表態,可現在看到常氏這命格如此不好,她心里不由得怵了起來,還是趕緊把這瘟神送走為妙,省得被她給克著。 “你讓東籬給她收拾好東西,等她辦完了許大郎的喪事,就讓她滾蛋吧?!?/br> “到時候開大門給她走?” “開?!?/br> 秦氏咬牙切齒地道,只要這個女人趕緊走,她什么條件都會答應。 鐘嬤嬤得令了,這才趕緊出去給東籬傳話。 本來想進去的解旭無意中聽到母親的話,他頓時怔在原地,一時間消化不了這段信息,看到鐘嬤嬤出來,他忙朝一旁的壁角閃身躲開,沒與鐘嬤嬤打照面。 等鐘嬤嬤走遠了,他這才從壁角走出來,回頭看了看屋里的母親,他沒有走進去,而是轉身離開。 常氏要離開解府了嗎? 他的腦海里滿是這句話,隨后想到的是她成了寡婦,她的丈夫死了,所以九哥也不要她了嗎? 一想到她跟九哥的關系就要結束了,他的心突然狂喜起來,這是不是代表著他也有靠近她的機會? 不過想到她對待自己的冷淡,他的心又不由得往下沉,不過很快他就告訴自己,這是因為九哥,對,一定是,因為她還是九哥的典妻,這才對自己冷淡的。 年輕人的愛戀來時如山呼海嘯般,他無暇去想母親對常氏的厭惡,更不去想自己是否有資格保護她,是否能給她幸福的生活? 他只知道自己從未為任何人跳動的心一想到她,就會跳得歡快。 他回到了前院,不自覺就走到了九哥的院子,怔了好一會兒,他堅定地踏進去,讓人通報后,他就等在廊下,直到周南傳他進去,他這才走進府里最嚴密的地方,九哥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