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為嫡 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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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見她誤會了,忙上前攔住她的去路,低聲道,“不是,你聽我說,常娘子沒事,她只是睡著了……” 東籬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只是睡著了?這些臭男人的話都不可信。 第165章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更) 看到東籬準備再度推開他,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歧意,于是又再度擋在東籬的面前,“不是,是常娘子給九爺守夜,在床沿睡著了,我讓你給她披件外衣,省得她著涼了,這樣一來就照顧不了九爺,四夫人那兒怕是不好交代?!?/br> 東籬一聽,這才放下心來,隨后不滿地瞥了眼周南,“話都說不清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九爺身邊當差的?” 若她是解晉,肯定不要這樣蠢笨的長隨。 周南被她這一擠兌,哪里還能說出反駁的話來?這確實是自己語焉不祥的鍋。 東籬轉身回去拿了件披風,然后繞過周南,急忙進去給常曦披上披風,看這情形,她也不好喚醒常曦,再者也不知道周圍有沒有秦氏的眼線,萬一她不小心壞了常娘子的事那就糟了,秦氏真計較起來誰也吃不了兜著走。 急匆匆地進去,又急匆匆地出來,當然更不敢多看熟睡的解晉一眼,省得被別人誤會她有別的企圖那就糟了。 她轉身又回耳房睡覺,常娘子跟解九爺的事情輪不到她多管,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周南看著東籬這施施然又回去睡覺的行為,就只能自己叫苦連天了,誰叫他自找苦吃非要躲起來呢? 清晨陽光從窗欞照射進來時,常曦緩緩睜開眼睛,當即發現自己睡在解晉屋里的羅漢床上,而身上蓋的是自己新做的披風,她先是懵了一下,隨后就想起昨晚她居然趴在解晉的床沿睡著了,瞬間整個人就不好了。 估計還是解晉醒來抱自己到羅漢床上睡的。 “醒了?” 聽到解晉的聲音,常曦這才從自厭中回過神來,努力一如往常那般道,“本想坐一會兒就回去的,哪知居然睡過去了,許是昨日從別院回府累著了?!?/br> 解晉看了看她剛睡醒的紅撲撲的臉蛋,就像那多汁的蘋果讓人想要咬一口,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趕緊移開目光,非禮勿視。 當然,他也識趣地沒多提昨晚那一茬事,省得她尷尬,“我讓周南去布早膳了,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待會兒若是不合口味,就讓廚娘重新做?!?/br> “我不挑食的?!背j赝瑯右膊幌胩崞鹱蛲砟且徊?,于是順著話題道,“我先回去梳洗了再過來?!?/br> 解晉沒有阻攔,他知道她現在肯定不想面對自己。 常曦逃也般地回到耳房,這才感覺好了些許,看到東籬已經打好了洗臉水,一臉忐忑地站在那兒準備侍候她,她窩了一肚子的火終究還是沒有發泄出來。 事后發火那是無能的表現,她這人一向又不愛搞遷怒,更何況東籬沒有做錯什么,昨晚她過去探望解晉情況的時候,并沒有喚醒東籬交代一聲,東籬并不知情,說來還是她的鍋。 東籬看到常曦神色如常,這才放心下來,于是更加仔細地侍候常曦梳妝。 主仆倆正忙的時候,云朵過來報道了。 常曦看了眼這個原本守門口的二等丫鬟,只見她規矩地行了一禮,然后就站在那兒等吩咐,眼睛沒敢東張西望,反正給人的感覺就是規矩得很。 “鐘嬤嬤跟你說了嗎?” 聽到常曦問,云朵趕緊道,“說了,鐘嬤嬤說升我為一等丫鬟,對了,還派了個叫紫葉的二等丫鬟過來?!?/br> 說話還挺條理清晰的,常曦對這個侍女還是挺滿意的,不過以前接觸得少,以后可以再多觀察,遂道:“如果不認字,私下里抽時間跟東籬學一學?!?/br> 云朵一聽就笑了,她知道常娘子喜歡認字的侍女,早就私下里找東籬學過,但如今連三百千都沒有學全就是了,只能說她資質有限。 東籬笑著把這事說了出來,常曦聽后果然高興,想要上進的女孩都不會差到哪里去,遂對云朵的感觀更好了些。 “有不會的多問問東籬,別怕?!背j剌p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就越過她往門口走去。 常曦隨和的態度,讓云朵這會兒很是放松,自己搏對了,看到耳房有些凌亂,而東籬此時侍候常曦也出去了,于是她立即給自己找活開始收拾起來。 果然,常曦再返回解晉的屋里,看到他已經坐在八仙桌前等她,周南在一旁侍候,而桌子上擺了豐盛的早膳。 看到她進來,解晉朝對面擺手道,“坐吧?!?/br> 常曦也不客氣地坐下來,先看了看這五花八門的膳食,解晉的傷口還沒有好全,體內的毒素也未清完,不適合吃油炸和甜膩的食物,于是她把桌上這些食物直接讓人撤走,留下一些平和清淡的來食用。 解晉心知她此舉是為了他,這讓他早上起床帶來的低氣壓瞬間蕩清,不過他還是努力壓住翹起來的唇角道,“你無須如此,我不吃便是了?!?/br> “這樣看著會影響食欲?!背j匦Φ?,她相信解晉是有著非常強悍的自制力的,但她該表現的還是要表現,自有人會把這一切傳進秦氏的耳中。 周南笑瞇瞇地給自家主子布菜,然后看到主子配合地吃了起來,這會兒他倒是希望常娘子真能與主子修成正果了,這有女人和沒女人還真是不一樣。 常曦自然不知道周南心中所想,她既優雅又快速地用著早膳,每一盤都動過,沿襲著自己一向不喜歡讓人看穿喜好的習慣。 解晉自然看得出來她雨露均沾的夾菜方式,一邊喝粥一邊多看了她幾眼,她這作派很像世家教育繼承人的結果,與她的出身并不相符,他忍不住又開始探究了起來。 常曦對這探究的目光視而不見,反正她不說,他探究一輩子也不會有結果的。 用完了早膳沒多時,沈大夫就來了,顯然是要給解晉診脈的。 解晉看了眼他,依舊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拿書看,并沒有怎么搭理他。 “常娘子好啊?!鄙虼蠓蚋慌缘某j氐篮?。 常曦也笑著回應了一句,心下明白沈大夫此舉,好歹受過他的照顧,于是她上前直接抽走了解晉手里的書,拉著他的手放在床沿上擺著的脈枕上。 解晉不滿地看了她一眼,但并未阻止她的舉動。 “沈大夫,請?!?/br> 沈大夫聞言,滿意地看了眼常曦,對于解晉這種并不太配合的病患,他是深惡痛絕,好在現在找到了他的克星。 診了脈之后再度調了下方子,這才交給周南去執藥。 正在這時,外頭有吵鬧聲傳來,解晉滿臉不悅地喝了一聲,“何人喧嘩?” 周南知道主子并不喜歡吵吵嚷嚷的聲音,于是趕緊出去看一看,哪知道突然有人闖了進來,而他卻來不及擋住。 “姐夫,姐夫,不好了……”施碧池一邊哭一邊跑了進來,更是想要沖到解晉的床前。 還沒有走的沈大夫趕緊攔住,此時他擰著眉,這個女子怎么如此無禮? 常曦沒有往前沖,只是在一旁看著施碧池的表演,看看她是找了什么借口闖進這里的? 后院可是離前院有很長一段距離的,有什么事只能找解晉解決?而不是找更近的當家主母秦氏? 這么一想,施碧池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解晉此時臉上已經掩飾不住厭惡之色,“施三姑娘,還請自重?!?/br> 一句話,讓施碧池的臉色又青又紅,她知道自己今日這舉動失禮了,但解晉如此不給她面子,這讓她情何以堪? 不過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只能一邊抹淚一邊道,“姐夫見諒,我是一時情急才過來求救的,四meimei貪玩不小心掉進水里,如今撈了上來卻一直昏迷不醒,我六神無主不知道找誰求救,只好來找姐夫你,還請姐夫救救四meimei……”此時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如果四meimei……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成了……” “活不成了那就去死吧?!苯鈺x有些煩躁地打斷她的話。 真那么擔心庶妹的安危,就不會舍近求遠地前來求救,估計這么一圈下來,施碧英的身體早就涼透了,而她還有心情哭訴,那就說明施碧英的情況并沒有糟糕到死的程度。 這話一出,施碧池哭聲一窒,頓時打起嗝來。 “姐……姐夫……嗝,你怎么……能這么……嗝……說……” 這越說打的嗝就越厲害,根本就不利于她的形象,于是施碧池不說話了,而是一邊打嗝一邊含淚控訴地看向解晉,指責他是不解風情的一塊木頭。 偏偏解晉不吃她這一套,直接吩咐一邊的沈大夫,“你過去一趟看看施四姑娘是個什么情況?”沈大夫點了下頭,提起藥箱就走了,解晉的目光又看向一旁不動地方的施碧池,“你不是擔心你meimei嗎?怎么還不跟著去?” 施碧池從來沒有被解晉如此懟過,頓時又羞又惱,不過到底還沒有失去理智,她給解晉福了福,嬌嗔地瞥了解晉一眼,然后提起裙擺就去追沈大夫。 呵,惺惺作態,常曦看著施碧池的背影得出這么個結論,收回目光再看向解晉的時候,她調侃了一句,“這一大早的解九爺艷福不淺啊?!?/br> “胡說八道?!苯鈺x立即否認。 第166章 很好,又是給施碧池挖坑的一天(二更) 常曦看了眼解晉陰沉的臉色,這才沒有再打趣,依解晉的聰明,此刻應該能看得出來施碧池對他的用意,只是有些男人對于小姨子的示愛會沾沾自喜,就不知解晉此刻是否如此了? 她并沒有武斷地從解晉的言行去判斷他內心的想法,有些悶sao的男人是不能光看外表的,而依她看,解晉這種人就有點悶sao。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哪會看不出來解晉對她態度的轉變? 從當初的無視到現在的感興趣,再加上共患難的革命友誼,解晉的態度變化都有脈可循的,如今更是借著秦氏想方設法地與她親近,她也是看在眼里的,美男子主動靠近,傻子才會推開,她也是個正常女人,秀色可餐的人誰不喜歡? 況且搞搞曖昧無傷大雅,就當是生活的調劑品也是不錯的,更何況她看得出來解晉一直都有自我克制,所以她更加無所顧忌。 解晉知道常曦一直在看他,于是直接朝周南道,“這施家姐妹已經不適合再留在解府小住了,你去告訴母親一聲,讓她安排人送施家姐妹回去?!?/br> 再留施碧池住下去,誰知道她還會再干出什么事來? 以前看她在施氏的身邊打轉,他沒有過多理會,一個后宅小姑娘跟他有何相干?所以他一直沒有將施碧池看在眼里。 后來施氏死了,施碧池還要再來解府小住,他看秦氏似乎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所以也未加阻止,就當是留在府里討秦氏喜歡的阿貓阿狗罷了。 可如今,施碧池有了別的心思,那就另當別論了,他對“姐夫和小姨子”的戲碼不感興趣,這種惡俗的事情光是想想就夠惡心的。 只是這么一想,他似乎發現了一些當年忽略的事情,施碧池對他起心思應該不是現在的事情,或許早在施氏還活著時就有了,畢竟有些細節是經不起考究的,雁過留痕,只要稍加細思不難發現端倪。 他的神色瞬間冷酷起來。 常曦一直都在觀察解晉神色的變化,如今看到他抿緊唇掩不住周身冷意的樣子,她頓時有了幾分興趣,誰說男人都是粗心大意的?只要他開始正視某個人或者某件東西,那他自然能看到平日忽略的細節。 施碧池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還沒有高明到能抹去一切痕跡,雖然她是天生的陰謀家,但年齡就是她的限制,這個非時間不可解。 于是她坐在一邊好整以暇地道,“只怕解九爺你要失望了,施三姑娘你還真整不走?!?/br> 解晉聞言,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向她。 常曦抵擋住美色的誘惑,繼續用涼涼的語氣道,“你以為施四姑娘為何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這個時候落水?” 解晉雖然直到現在眼里才看到施碧池這個人,但他對施碧池是不了解的。 她依舊笑著道,“施三姑娘的能耐你還沒有真正領教過,解九爺,莫說你,只怕她的嫡姐九少夫人施氏也從未看清楚過這個庶妹?!?/br> 解晉不喜歡她稱呼施氏是九少夫人,他試著解釋,“當年同意娶施氏是有原因的……” 哪知常曦擺手道,“什么樣的原因都跟我沒關系,”她直視他不悅的眼睛,“我只對九少夫人施氏的死因感興趣?!?/br> 她對過往前塵并不感興趣,對于現在的她來說,搞搞曖昧是她對他們關系的注解,至于其他,抱歉,自由才是她最向往的。 “你懷疑?” “噓!” 常曦豎起食指在唇邊,隨后魅惑般地笑了笑,現在沒有證據,說破就沒有意思了,現階段,她是不會打草驚蛇的。 解晉對施氏雖然沒有男女之情,但好歹也是他看著長大的meimei,打小他就知道她的病癥是胎里帶來的。 那一年,廢太子壞了事,施家全族都遭了禍,蔡家只來得及把自家女婿施六老爺給摘了出來,罷了官貶回鄉里撿了條命,而蔡氏正懷著施氏,因為受驚早產生下了孩子,一出生這個孩子就是胎里不足之癥,弱得很,所以常年不能斷藥。 他還記得沈老大夫當時給施氏診過脈,說過她活不過二十歲,所以他從來沒想過施氏的死會另有隱情。 可當年的施碧池才多大?她怎么敢謀害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