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為嫡 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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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這回連個眼神都不給他,直接往正堂而去。 一到外面,沒有了驅味的熏香,那股惡臭味更濃了,顯然朱氏的尸身腐爛的程度更嚴重了。 常曦皺了皺眉頭,沒有用手捂著鼻子,這時候再臭都只能先忍著。 羅嬤嬤等人聞得臉色都變青了,實在是太臭了。 看熱鬧的人見到事情有了結果,散了大半,惟有一小撮人忍受著巨臭味仍舊舍不得離開,堅持要繼續看許家的笑話。 進了正堂,常曦分別給許家族長三叔公還有許大郎的舅舅舅母見了禮,這是禮數不可廢,她不想在這上面被人詬病,畢竟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在這一步上。 許家族長三叔公很是客氣地讓她坐下,“侄孫兒媳婦,你看你婆母這樣也得趕著出殯,讓她入土為安,是也不是?” “正是?!背j氐吐晳艘痪?,雙眼紅紅地看向這許家族長,“三叔公,您是長輩,這事您說了算,我們小輩都聽您的?!?/br> 她這話一出,許家族長頗感欣慰,這常氏看著比以前大方伶俐了許多,還是富貴人家養人啊,許大郎將她典出去,或許于她還是場造化呢。 這么一想,他也客氣了幾分,沒有太擺長輩的架子,不過該提的還是要提。 常曦沒有反駁地一一應下,這些安排跟她之前的安排是一樣的,只不過許家族長要面子,她也就不多說什么去拆穿人家,反正這三十兩銀子還是要花的,要不然回頭秦氏那邊交代不過去。 于是,等三叔公說完,她這才紅著眼睛道,“就按三叔公您說的去辦,羅嬤嬤,你跟著三叔公安排的人去辦這些喪葬需要用的東西,別馬虎了,讓婆母也好上路?!?/br> 羅嬤嬤忙應聲,她也沒想在這事上克扣什么,畢竟為死人準備喪事,該花的就得花。 “我也去,我家妹子死得慘啊,我可不能讓她到了九泉之下還受苦?!痹S大郎的舅母忙惺惺作態地說了這一番話,其實就是想去趁機撈上一筆。 羅嬤嬤撇了撇嘴,愛去就去,說得好像誰要虐待那死人似的。 許家族長三叔公嘀咕一句,“上不得臺面的東西?!?/br> 許大郎的舅舅一聲不吭,但卻是支持自家媳婦的做法,不能兩手空空地回去,而且在他看來許大郎這個外甥不中用了,日后這許家還不知道落入誰的手里,所以能撈一筆是一筆。 趕在人家鋪子關門之前把東西買好了,常曦依舊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看這樣子也是沒法給朱氏穿壽衣收斂了,許大郎的舅母趁機說給她錢她可以代常曦辦。 這正中常曦的下懷,于是直接吩咐羅嬤嬤拿錢給這舅母。 許大郎的舅母得了錢之后,也不顧那惡臭味,進去給朱氏擦身準備穿壽衣,然后在朱氏的身上發現了不少被打的痕跡,于是忙喚丈夫進來,說是外甥虐待親娘,這可不行啊。 許大郎想抵賴,可是那些傷有新有舊,新的可以說是賊人打的,舊的總不能說是賊人打的吧? 常氏又被典了出去不在家,那就只能是許大郎這個做兒子的毆打親娘,這可是大大的不孝啊。 許大郎的舅舅一把拉住許大郎說要去告他不孝,許大郎嚇得扒住門框不松手,趕緊回頭朝三叔公呼救。 許家族長三叔公是真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這下子他也不好說什么了,畢竟兒子毆打老娘,舅家出頭天經地意,要不然為什么老娘死了還要請示過舅家才能下葬?道理就在這里面。 之前這舅家是胡攪蠻纏想訛錢,沒道理站不住腳,可現在不同,人家抓到了把柄,這理虧的一方是怎么也說不過去的。 “侄孫兒媳婦,你說句話吧?!?/br> 常曦的眸子微沉,但面上卻是痛心道,“我是真沒想到大郎私下里會如此虐待婆母,如今婆母已去,舅舅若是想要拉他去報官,盡管去吧,不能讓婆母生前白遭罪,該是大郎受的就讓他受吧?!闭f完,拿帕子擦了擦眼淚,一副為朱氏鳴不平的樣子。 這話出乎眾人的意料,這常氏居然支持報官追究許大郎的不孝。 許家族長三叔公本意是想讓常曦拿錢了結此事,沒想到之前好說話的她這會兒居然糊涂了起來,怎么能讓朱家去報官告許大郎不孝,這樣的事情一出,讓許家一族的臉面往哪兒擺? “侄孫兒媳婦……”他以為常曦不知道個中的厲害,正想勸說她兩句。 常曦卻是擺手哭道,“欠債還錢天經地意,大郎非但沒還母恩,還虧待生母,這是大大的不孝啊,婆母在天之靈該有多難過絕望啊,我喚得一聲婆母,總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方才是做兒媳婦的本份?!鳖D了頓,她抹了抹淚道,“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惟有選擇為婆母盡孝,舅舅,大郎你且拉去吧?!?/br> 這話說得大義凜然,好兒媳婦的形象加了分,當然好媳婦的形象就減了分,可許大郎不對在前,先典賣妻子再對老娘不盡孝道,于是也沒有多少人說常曦做得不對,當然一些誹議之聲還是有的。 這些雜聲常曦當做聽不到,反正于她不痛不癢。 這下子輪到許大郎的舅舅犯難了,這是拉去見官告不孝呢,還是不拉去呢,他的目的是要錢,可不是給死去的妹子討公道,沒想到許大郎的婆娘如此狠心,寧可讓許大郎坐牢也不愿出錢了事。 許大郎的舅母這下子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這戲沒法唱下去了,于是湊到常曦的跟前想勸說她兩句,哪知那丑丫頭又站出來擋住她的路,她想要私下勸說常曦也不得。 許大郎的舅舅一不做二不休,常氏婦道人家不知道不孝的罪名有多大,他不信許家族長會不知道? 一旦許大郎的頭上被扣上不孝的罪名,許家人走出去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哼,外甥媳婦的話我聽到了,這就拉大郎去給我妹子討個公道?!闭f完,不顧許大郎的喊叫求饒,他一個勁地拉人就走。 常曦低頭佯裝哭泣,最后還是許家族長三叔公看不下去了,喊停了許大郎舅舅的動作,狠狠地瞪了眼不爭氣的許大郎,最后恨聲道,“你要多少銀子才肯罷休?” 第136章 自作孽不可活(二更) 看到許家族長愿意拿錢了事,許大郎的舅舅這才暗松了一口氣,不過面上卻是兇惡地道,“我妹子不能白遭虐待,沒有五兩銀子別想了結此事?!?/br> “五兩銀子?你怎么不去搶?”許家族長瞪大眼道,這朱家真是獅子大開口,也不看看朱氏一個老嫗值五兩銀子嗎? “對,沒有五兩銀子免談?!痹S大郎的舅舅很是硬氣回了一句。 他賭這許家老頭一來不舍族里名聲受損,二來也不舍許大郎這房產。 雖然許大郎把家產敗得差不多了,但這房子的地契和房契,他妹子生前抓得死死的,許大郎這才沒把這房子給賣了換錢去賭。 許大郎注定無后,而且也不知道哪天會不會步上朱氏的后塵也橫死了事,就憑一個常氏,哪能守住這房產?到時候這還不是許家族里的嚢中物? 所以許家老頭也不會逐許大郎出族,那就只能拿錢了事。 算定了許家族長的心態,許大郎的舅舅穩坐釣魚臺,不怕對方不上鉤。 常曦不吭聲,在一旁佯裝悲傷,一副許家族長如何決定她都沒意見的樣子。 她是希望許大郎的舅舅真能告他不孝的,依《大宇律》,許大郎犯的是毆打至親罪,這樣是可以處以極刑的,只可惜,這個舅家只想要錢,推波助瀾也沒有用。 最后許家族長敵不過許大郎的舅舅,拿了五兩銀子出來了結此事。 許大郎的舅舅這才放開許大郎,咬了咬銀子,確定是真的之后,就揣到懷里,然后朝自家婆娘喝道,“還不去給妹子穿壽衣?” 看到丈夫成功拿到錢,這一趟總算沒白來,許大郎的舅母也不顧這是喪事,高高興興地進去給朱氏穿上壽衣準備入棺下葬。 許大郎耷拉著腦袋縮在墻角處,既不敢靠近三叔公,也不敢靠近舅舅,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倆都不是善茬,靠近哪一個都會有危險。 常曦見狀,趁人不注意輕蔑地罵了聲,“活該?!?/br> 天氣炎熱,朱氏只會停棺一晚,明天就要正式下葬。 常曦做為兒媳婦得披麻戴孝,盡管膈應,但做戲還是得做全套,不過她仍舊是一副虛軟無力的狀態,許家族長三叔公也就沒有讓她跪著給婆母守靈,而是讓她繼續坐著。 而許大郎這個親兒子,卻被押著跪在臨時布置出來的靈堂上。 跪得時間長了,許大郎一副叫苦連天的樣子,但許家族長留下來看著他的人看他想偷偷起來,就一棍子打到他的腿上,痛得他呲牙裂嘴的,這才沒敢再搞什么小動作。 看熱鬧的人早就散了,區氏本來也想趁機離開的,她可不想整夜守在這里,畢竟靈堂上陰森森的,她心里發毛。 可是常曦去拉住她,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道,“嫂子,你留下陪陪我,可好?” 這話讓她如何拒絕? 她還想著日后去解府找常曦打秋風呢,所以拒絕的話到了唇邊又咽了回去,她只能硬著頭皮留在這里陪著常曦。 她一晚上心事重重的,趁著許大郎跪著打磕睡,其他人也一副要醒不醒的樣子,她上前給朱氏燒了紙錢,雙手合拾默念著,“你有冤就找那個害死你的人報仇,可別來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跟我沒關系,我給你多燒點紙錢,你到了那邊也不缺錢花……” 偏是怕什么來什么,靈堂上一股風吹來,然后朱氏的鬼影似乎從帳幔上飄出來,“區氏,還我命來——” 冤魂索命,區氏嚇得腳軟,更是怕得尿了褲子,忙揮手道,“不是我,不是我,你別找我索命,找殺你的那人索命才是……” “區氏,不是你散布流言,賊人如何殺了我去?是你這賊人有份害死我,還命來——” 區氏看到朱氏的冤魂就要朝她飄來,她不敢站在原地,忙往后退,后面不知道絆到什么摔到地上,可她已經沒有心神去看這障礙物,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別過來,朱氏,你別過來,我真沒殺你,我就是拿了你藏起來的銀子罷了,你的命不是我殺的——啊——” 感覺到朱氏的鬼魂朝她撲來,她忙伸手去擋,嚇得鬼吼鬼叫地把什么都抖了出來,這個時候她已經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嘴里喊著朱氏饒命啊這樣的話。 留守在靈堂上的人都早已清醒了過來,都沒想到朱氏的死還有這區氏的手筆在內,頓時看得目瞪口呆。 許大郎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覺得怕別人說他這個兒子不作為,他急忙起來顧不上膝蓋的酸痛,一個健步沖上去抓住區氏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惡狠狠地道,“是你偷了我家的錢?是也不是?” 區氏只是一個勁兒地道,“是,是我拿的,可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許大郎一想到不見了二百兩銀子,頓時心疼得直滴血,拖著區氏就要去報官。 “對,報官,把銀子追回來?!?/br> 許大郎的舅舅舅母都一致贊同這話,他們想著追回來這二百兩銀子,少說也能分得一百兩吧。 一百兩啊,這是多大一筆錢,別說這輩子無憂了,下輩子也無憂了,夫妻倆一對視,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心里這會兒已是樂開了花。 常曦卻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看著區氏,搖頭嘆息一聲,只說了句,“自作孽不可活?!?/br> 眼角瞄到羅嬤嬤悄然進來,朝她點了點頭,她這才微微閉眼,一副沒眼看的樣子。 一群人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就拉著區氏要去報官。 趙大見自家婆娘昨晚沒有回來,早就擔心不已,一大早就又看到區氏被許大郎以及他那高大的舅舅拉著往外走,他心里大叫一聲不好,正想轉身回屋,哪知被許大郎一眼看到,立即朝他舅舅道,“舅舅,這人就是區氏的丈夫趙大,別讓他跑了?!?/br> 許大郎的舅舅聞言,立即松開區氏,沖上去一把抓住想要逃的趙大,“哪里去?害了我妹子,就要償命?!?/br>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什么時候害你妹子了?”趙大厲聲道。 “你婆娘都承認了,你還想抵賴?” “她承認了什么你抓她好了,關我什么事?” 趙大死口不認。 許大郎的舅舅就說要抓他去見官。 “去就去,誰怕誰???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壁w大嘴硬道。 這會兒早起的鄰居都看到了這一幕,沒想到昨晚靈堂上還有那么精彩的一幕,紛紛感嘆錯過了真可惜,然后就是唾棄區氏做出這樣的事情間接害死了朱氏。 一想到能追回二百兩銀子,許大郎舅甥倆都猶如打了雞血般押著趙大和區氏去見官,后面跟著一眾好事者。 常曦沒有跟過去看熱鬧,而是依舊坐在靈堂上,反正一切盡在掌握中,她不用去看就知道結果如何。 果然,公堂上,區氏精神有些錯亂,在胡言亂語中承認了她偷錢的事情,但不承認殺人,而趙大推說不知道有這事,把所有的罪行都甩給了區氏,讓區氏一人去承擔。 隨后衙差到趙大家搜尋,卻是如何也找不到那二百兩銀子,而趙大卻是一口咬定他不知情,更是見都沒見過這筆錢。 “這是區氏一人所為,就只有她才知道錢藏在哪里,大人,草民真是不知情?!彼钱斖ズ霸?,“況且這婆娘犯了七出之罪,草民要休妻?!?/br> 區氏聞言,有片刻的清醒,眼珠子轉了轉,結果看到趙大給她使的眼色,她瞬間又沉默了下來,隨后眼珠子又渾濁了起來,整個人都不清醒了。 最后,她的偷盜罪名成立,因金額頗大,被判了重罰,而趙大卻逃過刑罰,被釋放回家。 許大郎舅甥倆都不免頗為失望,畢竟這二百兩銀子是真找不回來了,看區氏這個樣子,也逼問不出什么來,所以只能纏著趙大要銀子。 趙大煩不勝煩,直說他不知道區氏藏在哪里,并且還打開家門,“你們進來搜,搜到就歸你們,那婆娘如此品行,我實不知情……” “好你個一句不知情就推脫了?趙大,還銀子來?!痹S大郎現在眼里只有錢,早已不記得他與趙大昔日稱兄道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