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真地看向千玨塵，后者忍不住一只手撫摸著她的臉，說道：“這或許是他等了很久，才等到的，所以他在你肚子里才只會笑，不會哭！”

    千玨塵說著，目光滑向她肚皮，接著說道：“他將來一定會是個乖孩子的！”

    “你又知道？！”這話聽著，總覺得別有深意。

    戰舞眼珠轉了轉，小心地湊近他，問道：“他該不會是過奈何橋的時候，忘了喝孟婆湯吧？”

    千玨塵低頭看她，笑著打趣道：“或許吧！”

    夫妻二人此時說著話，肚子里倒是沒有半點動靜。戰舞狐疑著也看了自己的肚皮，說道：“不過我總覺得，他似乎并不是一直在我的肚子里，好像只是偶爾才會出現?！?/br>
    為了證明自己這個相反，她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說道：“你看，他現在就沒有任何反應！”

    千玨塵鳳眸微凝，道：“可能只是睡著了！畢竟……他還沒有成形！”

    他學著戰舞的語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雖然這么說，但戰舞還是覺得這件事有點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她親生經歷，恐怕怎么而已不會相信世上會有這種事！

    千玨塵沐浴之后，戰舞還沒有睡意，想起今天福子說的話，她又陷入了沉思。

    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千玨塵動作自然地將她摟進懷里，問道：“夫人想說什么？”

    戰舞也不掙脫，蹙著眉頭道：“在想佘霄月！”

    她抬頭看千玨塵絲毫不意外，接著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嗯！”千玨塵鳳眸眨了下，回應道。

    果然！戰舞有些激動，她猛地掙開千玨塵，直起上半身看他，道：“那她是不是不是人？”

    “嗯？”千玨塵想笑，但見她問得這么認真，又不好意思笑出來，正色道：“她是不是人，完全取決于她自己想不想做人！”

    戰舞拍了下他胸口，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算了，我大概也能猜到！”

    她說著，忽然轉口又說道：“所以這就是你這些年一直沒有真正動她的原因？”

    千玨塵鳳眸瀲滟，泛著灼灼光華看著她，道：“是也不是！我若是真想殺她，這些原因根本算不得什么?！?/br>
    “那是因為什么？”戰舞真心好奇！

    既然不是因為佘霄月的母家，難道是害怕百姓們的流言蜚語？但是以她對千玨塵的了解，這一點幾乎也可以忽略了！

    千玨塵勾唇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說道：“夫人這么聰明，應該能想到的！”

    見他不想再多說，戰舞自然也就不再多問，只是重新躺回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說道：“閻老這一沒，爺爺的舊疾沒人給醫治了，我想著，這幾日送他去絕品那里住些日子。順便，我再跟他探討一下你的情況，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說起這個，千玨塵臉色凝重起來，他說道：“不行！我會派人把老將軍送過去，但是你不能去！”

    “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說實話，我待在玉都反而比外邊更危險，而且還容易讓你分心。再有，我此次出去，還有別的事情呢！”

    千玨塵默了片刻，道：“老將軍的舊疾，東方不行嗎？”

    “只怕不行！東方略是有些醫術，但是爺爺的傷已經傷及肺腑，而且都是舊傷，東方略沒有那么多精力去顧及，而且他還要看著唐曜，忙不過來，我還是把爺爺送去絕品谷吧！”

    知道千玨塵一定不會同意她去，所以戰舞又解釋道：“閻老說過，爺爺的傷已經不能再往后拖了，所以我得盡快送他去。而且只有我親自送他，他才會真的去，旁人我不放心！”

    “當然，我不是不放心你的人，我是不放心他老人家！”戰舞撇撇嘴，她是擔心別人去送的話，老爺子說不定半路就跑回來了！

    雖說是借著戰舞的身子重生，但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的性格跟原主戰舞竟越來越像。潛移默化一般，在不知不覺中，她保留下了白洛溪的聰慧，但某些時候，又感覺自己很像戰舞。

    可就在她覺得自己就是戰舞的時候，又往往會做出一些戰舞和白洛溪都不會做的事。

    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后背發麻，有一種被人支配的恐懼！

    第332章 你給我尥一個我看看

    千玨塵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卻還是不放心道：“選妃的事，我讓東方去做，你什么時候走，我同你一起！”

    “真的不用了，到時候戰爺爺會跟著一起去，有他在，不會有事的！”戰舞知道他下一秒要說什么，搶先說道：“還有、費管家得留下，赫月不在，你身邊還需要人，只有夜梟也不行！”

    “你不用擔心我?！逼鋵嵆艘箺n赫月，他的那些暗衛也一個個不容小覷。只不過即便如此，還是不能夠放心戰舞。

    所以今夜里前半宿，兩個人就一直在試圖著互相說服對方，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戰舞睡到很晚才起來。

    她醒來之后，就發現杏雨和云香寸步不離跟著，像是生怕她飛走了一般。不用問，這肯定是千玨塵交代的。

    梳洗過后，她坐在花廳里吃早膳，順便問了句：“珞珞呢？”

    杏雨一邊幫她布菜一邊回道：“今日有位新來的先生，正在書房里教郡主讀書！”

    “這么快來了？”她記得剛跟千玨塵說了沒多久，“新來的先生是誰？”

    杏雨想了想，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聽費管家說，好像是什么大學士？”

    “噗！”戰舞一口粥差點沒噴出去，云香趕緊拿了帕子過來要給她，同時說道：“夫人這么激動做什么？”

    戰舞撇開她，瞪向杏雨，道：“你確定是大學士？”

    她這么一問，杏雨也不敢回答了，支支吾吾道：“好、好像是吧？奴婢也不知道！”

    一個少傅請來給戰珞珞當老師也就罷了，這怎么還把大學士請來了？這歷代的大學士，那可都是輔佐皇上的最高官員，要是讓千明睿知道，他的首輔大學士被千玨塵請來給自家五歲的娃兒授課，估計會氣得半死吧！

    左右放心不下，戰舞這飯也吃不下去了，起身往后院戰珞珞的專屬書房走去。杏雨云香身后緊跟著。

    這還沒進院子，戰舞就看到墻頭上花斑蟒身形一閃，就往下溜。她哼了聲，道：“這回還知道找個放風的了！”

    說著，她瞬間腳步如飛，幾乎剎那間人已經進了院子。饒是花斑蟒速度再快，它仍是沒有快過戰舞。但覺尾巴一痛，它疼得張大了嘴巴，蛇頭高昂著回過來，一臉委屈地看向戰舞。

    后者二話不說，抓住它的七寸隔著院墻就給扔了出去。

    戰舞片刻沒停，提足往書房走去。

    不過在上臺階的時候，她耳朵一豎，居然聽到里邊傳出了郎朗的讀書聲。她腳步微頓，心道：難道是自己誤會了什么？

    又細細聽了一會兒，是讀書聲沒錯，好像讀的還是《三字經》，莫非戰珞珞這小丫頭果真學乖了！

    但很快地，她就又感覺不對勁。

    就聽戰珞珞的奶聲頗有些興奮地喊道：“子不學，斷機杼……駕！竇燕山，有義方，吁……”

    戰舞：“？？？”這什么cao作！

    她不假思索推門而入，只見書房里，戰珞珞正騎在一個中年男子身上，手里還拿著一根教鞭。那男子規矩地趴在地上，臉上盡是討好，還時不時鼓勵道：“對對，郡主背的真棒！”

    戰珞珞被夸贊卻一點也不高興，小手在那人后腰上拍了一下，雙腿一夾道：“你別說話，馬兒不是你這么說話的，而且它們高興的時候也會尥蹶子。誒，你給我尥一個我看看！”

    “啊、??？”那中年男子為難道。

    看到這里，戰舞嘴角狠狠一抽，氣得一拍門框，怒聲吼道：“戰珞珞！”

    乍一聽到她的聲音，戰珞珞嚇得一聲大叫，從那男子身上滾了下去，口中直呼：“哎喲，媽呀！”

    那位大學士嚇得趕緊轉身去扶，卑微的模樣簡直比在皇上面前還要過分！

    戰舞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她幾步走過去，看著二人，說道：“你就是新來的先生？你真是朝廷的首輔大學士？”

    何遠帆聞言，趕緊將戰珞珞扶好之后，索性也沒起身，直接跪在地上轉了個圈面向戰舞，恭聲說道：“微臣何遠帆，見過千歲夫人！”

    戰舞好生無奈，道：“你起來！你可是首輔大學士，用得著對我行如此大禮嗎？還有，殿下讓你來是管教郡主的，你就這么慣著她？”

    何遠帆忙解釋道：“夫人誤會了，微臣這么做，正是在教郡主讀書。就像郡主說的，讀書也要講究勞逸結合，所以一邊玩一邊讀，反而會記得更牢！不得不說，這個法子對郡主很是有效！”

    戰舞聽不下去了，她擺了擺手打斷了何遠帆，道：“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明天起不用來了！”

    何遠帆臉色一變，慌張道：“夫人這是什么意思？可是微臣哪里做得不對？”

    當然不對！這明顯的一個迂腐怪，被戰珞珞那丫頭耍了都還不自知。就這書讀到他這份兒上，已經讀傻了。也不知道就這樣是怎么給千明睿出謀劃策的！還是說，這個人其實是在裝傻！

    想到這個，戰舞忽然面色一冷，她垂眸看向何遠帆，又問：“真的是殿下讓你來的嗎？”

    “回夫人，是的！”何遠帆恭聲回道。

    這個千玨塵，到底什么用意？不過不管他什么用意，這貨絕對不能留在府里，更不能讓他教珞珞！

    她厲目一瞪，道：“你走吧，殿下那邊我自會跟他說的，這件事與你無關，他不會怪你的！”

    “可這……”何遠帆還想說什么，被戰舞直接忽視，往里邊走去。

    既是如此，何遠帆也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來，他站起身來很快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人剛走不久，費一水就進來了。

    趕在戰舞還沒老的及教訓戰珞珞時，費一水佝僂著背走了過來，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夫人，殿下讓老奴跟您說一聲，不用害怕，這個何遠帆不敢做什么！”

    戰舞扭頭看他，道：“所以、讓他來，真的只是為了試探？”

    “夫人英明！”費一水直言道：“這個何遠帆一直以來明面上都是支持殿下的，但其實、他是個城府極深之人，私下里，卻是皇上的人！”

    第333章 相公，人家也害怕

    “果然是千明睿的人！”

    “是?！辟M一水還想說什么，戰舞忽然一臉壞笑，看著他道：“那你們殿下想不想除掉這個人呢？”

    “額，這……”其實何遠帆這個人聰明是聰明，但千明睿身邊聰明人并不多，而且這個何遠帆到底也幫千明睿解決了不少朝政上的問題。若不是因為這個，千玨塵估計早就對他下手了！

    只不過最近受千明睿的指使，他開始有些蠢蠢欲動，不安分了。之所以讓他來府里教授戰珞珞讀書，一是試探，二是警告！

    因此，要是真的除掉的話，費一水也不好多說。畢竟殿下現在什么都聽夫人的。這么一想，他恭聲說道：“夫人要是想除、就除！”

    戰舞嘴角一抽，總覺得這老管家這反應別別扭扭的，怎么聽都覺得像是她在故意找事。于是打消了心里念頭，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當我沒說！”

    說著，她轉身看向戰珞珞，說道：“你們都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跟小珞珞聊一聊！”

    “是！”下人們紛紛退出，順便把門一關。

    戰珞珞一臉警惕地嘟著小嘴巴，看著她步步逼近，使勁擰著小眉頭說道：“娘親，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能生氣哦，要是讓弟弟看到你這么兇的樣子，他該不出來啦！”

    “……”還挺會威脅她！不過想到肚子里的小家伙，戰舞還是莫名地有些發憷。她臉色緩了緩，這才說道：“娘親打算這兩天太爺爺去絕品爺爺那兒，你是跟我去還是……”

    “珞珞要去！”不等她說完，戰珞珞就蹦跳了過來，一把抱住她的大腿，眨巴著大眼睛道：“珞珞好久都沒有出門了，我要去我要去！”

    其實把她留在玉都，戰舞確實也有些不放心。因為千玨塵不能每時每刻地將她帶在身邊，而這小丫頭的性子又十分頑皮，戰舞很擔心她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戰珞珞會闖出什么禍來。

    相反的，如果把她帶去絕品谷，說不定還會有什么意外收獲。就算要禍禍，那也得是禍禍絕品去！

    但是……她低頭看去，佯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道：“但是，我們得約法三章！”

    “嗯嗯！”戰珞珞點點頭，根本連聽都不聽是哪三章，便應道：“珞珞答應娘親絕對不闖禍，不亂跑，不給娘親惹麻煩！”

    這都門兒清了！戰舞笑著捏著她小臉，忽然蹲下身，將她摟進懷里，意味深長道：“不過吧，你也知道的，絕品爺爺之前在咱們不語山可是拿了不少好東西，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