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鄉癥候群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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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br> “才這么點兒就吃飽了?” “回來的時候我吃了老多東西了?!?/br> “行,那你就去洗漱去。房間還是老樣子?!?/br> “我幫你洗碗?!?/br> “去去去不要你洗?!?/br> “你說的哈,那我就上去啦?!?/br> “去吧去吧——冰箱里有酸牛奶,拿瓶上去喝啊?!?/br> “好?!?/br> 我上樓進了房間,依舊是因為奶奶按時打理一塵不染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我開始對房間的一切感到好奇,書桌下小時候爺爺給我做的那個木頭箱子里,裝著很多我兒時的玩具:陀螺啊紅白機啊卡帶啊啥的。然后我在裝著玻璃珠的一個透明罐子里,看見一枚 u 盤,它是什么時候被我遺忘在這兒的呢? 木質的 u 盤柄上,刻著的字母已經有些磨損,但是卻依稀可見:whs&zy。沒有記錯的話,這枚 u 盤里面是我和 w 的所有回憶。 很多的照片和很多的照片組成的視頻。 這么多年,也就簡簡單單的兩個文件夾而已。 兩天后,我帶著那枚 u 盤回了青江,走之前我拿了一個裝滿現金的信封給我奶奶,我說:“這里面是三萬塊錢,怎么樣,你給我一萬,我給你三萬,你孫子厲害吧?!?/br> 奶奶很開心地接下信封,毫不客氣地說:“我大孫出息了,那奶奶就收下了,我就不跟你客氣了?!?/br> 我囑咐她照顧好身體,然后坐上了去鎮上公交站的車。 那時我奶奶笑著和我揮手告別,她不知道的是,這是我最后一次回南山了。當然,這也是我們的最后一面。 第42章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終) 回到青江的第一件事我就打開了電腦,慶幸的是,那枚 u 盤還讀的出來,我盯著電腦滑動鼠標一張一張地看完,直到看到最后,然后我花了很長時間把照片里所有的我都截掉了,然后我更新了 u 盤的內容,我說過,王樺森,是你先打擾我的,我也會打擾你一次。 寒露過去沒幾天,在一個秋高氣爽的周末,我們一行人去了慧芳阿姨鄉下的家里,決定中午吃慧芳阿姨做的飯,晚上在院子里燒烤。 慧芳阿姨做菜的時候說家里沒醬油了,然后我說我去買,慧芳阿姨告訴了我小賣部的位置,不遠,出門左轉幾十米的距離就到了。 秦小朗抓住機會,蹦蹦跳跳地也要跟著我去,于是我就牽著他的小手一起去了,買好醬油準備付錢的時候我看見秦小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小賣部門口的冰柜,里面零零散散地還有雪糕在賣。 “想吃???”我問他。 秦小朗瘋狂點頭。 我從冰柜里拿了一支迷你的可愛多遞給他,說:“我們吃完再回去好不好?不然會挨mama罵哦?!?/br> “好的舅舅?!彼f。 結完賬我領著他坐在小賣部對面小廣場上的長椅上,然后把可愛多拆開遞給他。 我看著秦小朗啃咬著甜筒,不禁笑出聲來。 “小朗?!蔽液八拿?。 “什么事兒舅舅?!彼D過身看我,胡樂一嘴的巧克力。 我掏出紙巾把他的嘴巴擦干凈,然后說:“舅舅和你說件事兒好不好?” “什么事兒?” “舅舅過段時間要走一段時間?!?/br> “走?舅舅要去哪兒?” “別的地方?!?/br> “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嗎?那舅舅還回來嗎?” “會回來的?!蔽艺f?!安灰桶职謒ama,干爸干媽還有外婆說哦?!?/br> “這是秘密對嗎?” “對,我們小朗真聰明?!闭f著我捏了捏他的臉。 “行,我不會說的——舅舅,那我也有個秘密想和你說?” “哦?” “其實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吳揚舅舅?!?/br> “喲,我們小朗挺厲害的嘛,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比吳揚舅舅白,mama總說吳揚舅舅黑的像煤球一樣?!闭f著他笑了。 我也笑了,我問他:“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br> “那你可不可以再答應舅舅一件事兒?” 他想了想,然后點了點頭。 “我走了之后,你好好保護mama和外婆他們好不好?” “好,我有舅舅給我買的變身器,我會變成奧特曼保護他們的!” “真棒!”我說?!俺酝炅藛?,吃完了我們就把嘴巴擦干凈回去吧?!?/br> “好?!比缓笏怨缘匕咽掷锏陌b紙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后扯著我的手往回走。 這天的午飯上,我特別賣力地吃,特別賣力地夸慧芳阿姨的廚藝越來越好。 晚上的時候我又特別賣力地烤啊,唱啊,然后我偷偷地吐啊。 秋天真好啊。 要是一直能這樣下去就好了。 晚上我們回到青江,我把青梅酒抱在懷里,敲響了周離家的門。 “干啥啊,能喝了?”周離問我。 “狗屁,我不是要搬家了嗎,這個不好搬,不如直接放你家咯??炜梢院攘??!闭f完我進了周離家,把青梅酒放在她家的電視柜上?!芭秾α?,記得搖晃均勻?!?/br> “對了!我有事兒和你說?!彼@然有些高興。 “啥事兒???你也中彩票了?”我笑著問她。 “不是,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寫那小說?!?/br> “記得啊,怎么了?有導演要拍???”我問。 “什么啊,是后來我和你說的那個飯搭子文學,我寫了七萬多字了,然后就給那個之前那個編輯看了,結果,那個編輯說她們很喜歡這個故事,說要簽下來在她們雜志上連載呢?!?/br> “好事兒啊,新小說叫啥名字???” “《失鄉癥候群》,失去的失,故鄉的鄉?!?/br> “有那味兒了?!蔽艺f。 “而且每一個章節的名字,我都找了合適的五言律詩或者歌詞,特有意境?!彼f嗨了。 “瞧把你牛的,拿來給我掌掌眼?!?/br> “行,等著啊,我昨天剛用公司打印機把寫完的那些打印出來?!?/br> “你真會省?!?/br> 她笑我說:“弟弟你錯了,替誰省都可以,千萬別替老板省?!?/br> “你錯了,我自己就是老板?!?/br> 她白了我一眼:“瞧把你牛的?!比缓笏岩豁?nbsp;a4 紙遞給我?!澳萌タ窗?,這全是本宮自己寫的,沒有假手于人?!?/br> “抽什么風啊?!蔽倚λ??!靶?,我拿回去看可以吧?!?/br> “可以,打印出來就是要拿給你看的?!?/br> “行,那我回去啦?!?/br> “好的?!比缓笏裣肫饋硎裁礇_著我的背影喊:“連載了記得買雜志!” “知道啦?!蔽艺f。 “每一期都要買!” 我沖她比了一個 ok 的手勢。 - 王樺森所有的聯系方式在我拉黑刪除之前我全部記在了一張紙上,這張紙如今已經泛黃,好在,都在。 就那樣我在三天后的蘇州見到了他,這是一個沒有任何可能的夜晚,我們約在一家藏在巷子里的清吧里。 我把那枚 u 盤交到他手上,一口氣喝完面前的酒。 放下杯子,我看著他,我笑著說:“走了?!?/br> 然后我起身,駐唱歌手開始唱下一首歌,我怔了一會兒,確定她是在唱《蘇州河》: 我只是漁火 你是泡沫 運河上的起落 惹起了煙波 我只能漂泊 你只能破 念一首楓橋夜泊 我再不是我 一剎那的寄托 有什么結果 簾外驟雨哀悼我們脆弱 …… 從前王樺森和我說,這首歌還有粵語版,叫做《慕容雪》。 我不再去想,再次拾起腳步,終于走進了小巷的夜色里。 我的腹部一陣劇痛襲來,我的手握成拳頭死死抵著痛處,我扶著墻跌坐在地上,然后強忍著眼角的淚,在它落下來之前,我狼狽起身,狼狽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