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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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屏息靜氣,這個演出無法終止,不由他們的意志決定,甚至不由阿花決定。她的身體聚合了愛人和母親的神魂,超越了個人喜哀怨怒,她的力量貫徹在柔軟的肢體上,像被附身的介質。丘平感嘆,小虎應該來看看這個表演,他再打磨幾千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讓人汗毛豎起。 有人踏進了門口。大家如夢初醒,齊齊看向聲音來源。是小虎,他身著皺巴巴的棉麻長袖,頭發凌亂,踩在禮拜堂的木地板上。 丘平和雷狗互看一眼,很是驚奇,隨即大家都為阿花松了口氣。小剛第一個喊了起來,喜道:“你他媽終于出現了!遲到半小時了,快跟阿花道歉去?!?/br> 小虎茫然失措,只聽門口又來了幾人,“嘩,這是干啥呢,演戲呢?”二姐夫帶著兩村民大搖大擺走向雷狗,嬉皮笑臉道:“雷家小子打扮起來還挺俊?!?/br> 雷狗道:“怎么又來了?” “嘿嘿,”二姐夫粗魯地拉著小虎,得意道:“這人是你們住客,我沒搞錯吧?我們說好的,本村人和你圣母院干活的,過路可以不交錢,住客一人交80。這人從圣母院穿進我的桃園,還想跨欄桿逃票!他說要去村里坐公車回市里,被我抓了個正著?!?/br> 小虎連忙解釋:“我說過可以付過路費,你說多少錢,兩百五百,多少錢我都掏?!?/br> “晚啦,”二姐夫滑頭地笑起來。他憋著怒氣,千方百計要找圣母院的麻煩,今兒手氣好抓住了個跨欄選手,自然要物盡其用為難雷狗。這人說要補票、說要賠錢,統統沒用,二姐夫不缺那幾百幾千的?!澳銈冋f咋辦吧?我這一路摸黑來你們這兒,可不是為了看你們扮鬼子過家家?!?/br> 他以為雷狗一定很尷尬,豈知雷狗復雜的神色里竟有一絲痛快。只見那丑八怪笑嘻嘻地走來道:“多謝了二姐夫,我們正等著這孫子呢,你把人給我們押回來了。這一路辛苦,一會兒跟我們喝杯喜酒?!?/br> “喜個啥???”二姐夫一頭霧水,目光掃視,突然瞥見圣母像前站著個幾乎半裸的大美人,腳一軟?!斑@……這……”他用見鬼的語氣說,“你們在搞什么?” 丘平親熱地抱著他的肩:“二姐夫咱在一邊看戲,舞臺讓給今天的新郎新娘?!?/br> 橙色燈光中,阿花走向了狼狽不堪的小虎。兩人在廊道中間重逢,一個皮膚亮得發光,一個垂著頭縮著肩,兩人不是平等的對手,這戲怕是要一面倒。丘平豁然明白,阿花并非被遺棄的受害者,她做的所有事,包括求著雷狗在教堂結婚,包括當眾宣布懷孕,都在死死逼迫著小虎,想要看清他們的前景。 她不相信“無論貧富,不離不棄”那些誓言,也不信任何言語,做話劇的人,只會從情景里提取真相。 這就是一場戲啊,雖然一切都是真實的。 答案昭然若揭,她也不強求,對小虎道:“你要離開?”小虎點頭。她不再說話,脫下上身最后的遮蔽物,白色的胸衣,像花圈一樣套在了小虎的身上。眼淚一串串地往下掉,慌忙著脫離她的臉。她眼睛眨了眨,轉身離去。 二姐夫的鼻血差點噴到丘平臉上。丘平唏噓得很,輕聲說:“二姐夫,這戲雖然短,值得你那破桃林的門票吧?!倍惴蜓谧】诒?,“值得,值得?!?/br> 丘平的神父生涯夭折了。他倚著圍欄,解開領口的黑絲帶,惆悵地望著月亮。雷狗道:“白忙活一場?!?/br> 丘平細想,忍不住樂出聲:“小虎要找愛情的終點,沒找到,反而找到了桃林的終點。桃林的終點是二姐夫的保安亭?!?/br> 雷狗一笑。他本來不是愛熱鬧的人,但辦這婚禮投入了不少心力,免不了庸俗地盼著有情人終成眷屬?!拔覀兊亩Y拜堂關張了,以后不會借出去辦什么婚禮葬禮?!?/br> “別啊,說不準下一對能成?!?/br> “我留著,給我自己用?!?/br> 丘平臉如桃花,笑道:“跟誰一起用?” “我自己,我死的時候在這里下葬。你給我主持吧神父?!?/br> “我肯定死在你前面,你死之前先嘣了我,我不想活了?!?/br> “貧嘴貧舌?!?/br> 丘平覺得有點冷,冰啤酒把身體內外都涼透了,他微微靠向雷狗。雷狗說:“你答應我嗎?” “答應什么?” 雷狗:“答應跟我在一起?!?/br> 丘平的臉瞬間紅了。他真恨嘎樂這體質,看起來冷靜穩重的一個人,原來身體非常敏感,稍有情緒身體便反應激烈,他感到血液在燃燒,一顆心酥酥麻麻,觸電一樣。雷狗讓他刮目相看,他以為雷狗對感情消極被動,抽一鞭走一步,哪知道他如此直白。 雷狗的眼里充滿了渴望,濃烈又磊落,以致丘平有點羞慚地別開了臉。 “我們之間搞不清楚的事兒太多,等我想想?!?/br> “意思就是不行是嗎?” 丘平艱難道,“不行?!?/br> 雷狗很是失望。丘平看著他的眼說:“我是誰?” “你是……”雷狗嘴巴干澀,聲音卡在了喉嚨里。過了一會兒,他道:“我回去睡了,晚安?!?/br> 雷狗又等了一陣,丘平閉著嘴,不說話。終究還是個死結。雷狗拍了拍丘平后背,“外面涼,不要待太久?!?/br> 雷狗前腳跨進屋里,朗言后腳走進陽臺。他聽見了這段深夜對話,驚詫得合不攏嘴?!澳憔芰死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