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有夫君人設 第20節
將軍夫人攔不住她,一直低著頭說“對不起對不起”,妙果看見她的淚水撲簌簌地掉。很快她就被阿歡強制性拉走了,一場熱鬧沒鬧起來,周圍人也就該干什么干什么了。 “……將軍是什么?”妙果小聲問沈鈺安。 看了半天戲的藺游聽了一耳朵,想加入團體搶答一下,沈鈺安看他一眼,他便訕訕地縮了回去,沈鈺安這才開口:“沒什么特別,無聊的人想出的一種無聊的官職名,要打架很厲害的人才能做這種官?!?/br> 沒讀過幾天書的妙果聽懂了這種接地氣的解釋。 藺游在旁邊覺得哪里不對,但覺得沈師兄說的好像也沒錯。 他最后拍拍腦袋轉移話題:“我不記得這里是哪位將軍的故鄉……沈師兄,你知道嗎?” 這是個蠢問題,先不說沈鈺安已經離開朝廷四年了,就算他還在京中,多半也不會記得哪個凡人的故鄉在哪里的。 所以沈鈺安用一種看傻子的包容表情問答他:“我在朝中為官時不曾聽聞,許是這幾年新晉升的將領吧?!?/br> 晚風躁動,這個小鎮的花香實在濃郁,沈鈺安腦海中不斷交替著一些畫面,支離破碎的拼不完全,他用力掐了掐眉心,分出額外的心神照看小師妹走路。 找到的客棧比不得京中,叫它民宿可能更貼切,一樓是掌柜自己家人居住,二樓空出幾間房接待客人。 妙果自然得跟沈鈺安一間房。 “掌柜,勞煩晚上做些清淡的小菜送來?!?/br> 沈鈺安難得沒個笑臉,點漆一般的眸子懶散垂著,拉著妙果上樓,藺游跟在后面小聲道:“沈師兄……明日有什么安排?是不是先商討一下好做安排……” “巡撫大人,此行是你要來青陽鎮查案,我自然是聽你的安排,”沈鈺安手肘抵著門框,面上看不出來,但已經頭痛難忍,“再者說,明日的事明日再安排也不遲?!?/br> “啪”地一聲,房門在藺游眼前冷漠關上。 他緊了緊衣領,沒好意思說其實他有點怕,能不能在夫妻兩個房里打個地鋪。 屋子里,妙果看著沈鈺安關上門,揮袖丟了個清潔術,略顯破舊的房間立刻煥然一新。 他腳步不停地繞過小屏風,自顧自解衣脫靴上床,被褥沒動,估計是還有點嫌棄,不出片刻就躺的無聲無息,像是睡去了。 他好像忘了妙果也在屋里。 “……” 師兄可能確實不舒服,他自己嘴硬說沒有,但其實來了青陽鎮以后,人就rou眼可見的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妙果左右看了看,其實她想把三姐放出來透透氣,但師兄在睡覺的話,放出來就會很奇怪,所以還是算了,明天再一起到街上逛一逛吧? 這么想著,妙果放輕腳步,挪到了靠窗的桌案旁,這一塊的木質地板鋪了顏色絢麗的地毯,她沒找到坐墊,隔著粗糙的地毯還能感覺到木板的硬度,就這樣跪坐一晚上明天肯定走不了路了。 低著頭在小荷包里掏出來一個蒲團,善解人意的三姐還附贈一床曬過的粉碎花錦被和柔軟褥子,妙果忙忙碌碌地在桌案邊搭了個柔軟的小窩,滿意地拍拍,今晚可以睡在這里啦。 她不是個愛笑的小姑娘,大多數時候都是安靜的表情,只有很偶爾的,一個人的時候,有什么讓她滿意的事情完成,她的嘴角會輕輕地彎出一個很小的弧度。 原來小師妹笑起來右邊臉上會有個小梨渦啊。 沈鈺安一動不動地想。 妙果轉個身,臉上的笑容沒收回去,就看見沈鈺安無聲無息地坐在床邊,穿著雪白羅襪的大腳踩在木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不知道多久了。 “師兄?我把您吵醒了嗎?”妙果小聲保證,“對不起,您繼續休息吧,我不會再發出動靜了?!?/br> “篤篤”兩聲,掌柜妻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客官,您的飯菜來啦,還有兩桶熱水,晚些我們就不起來燒水的啦?!?/br> 妙果過去開門,接過東西回來,發現剛才不理她的沈鈺安從床上挪到了她剛剛鋪好的小窩里。 他用粉色的碎花錦被把自己包起來,臉色雪白,疲憊地閉著眼:“過來坐下吃飯吧?!?/br> 一頓飯吃得妙果味同嚼蠟。 她將碗筷送到門口的托盤里,到屏風后的梳洗架認真洗漱一番。 淡淡的甜腥味兒漂浮在空氣里,妙果吸了吸鼻子,以為是講究的師兄點燃了什么熏香,擦干臉想出去問問沈鈺安今晚她睡哪里。 沈鈺安包在被子里坐著,等妙果走近,睜開眼睛看著她,黑色的眸子里霧蒙蒙的:“小師妹,頭疼?!?/br> “……”妙果沉默。 太可怕了,他是在撒嬌嗎?想不到師兄居然有如此柔軟的一面。 事實證明,比師兄疑似撒嬌更可怕的還在后面。 “……師兄,你、不是,這是什么?” 粉色的碎花錦被下探出一條銀光閃閃的長尾,排列整齊的鱗片摩擦著妙果的腳腕,由粗變細的尾巴尖很快在她纖細的小腿上勒出一圈一圈曖昧的紅痕。 “小師妹,我頭疼?!笔甲髻刚弑芏淮?,雪白的臉頰染上紅暈,胸膛起伏。 隱藏食欲的野獸偽裝得無害美麗,小腿上纏著的尾巴越發收緊了。 第23章 23.怨河(四) 妙果的小臉嚇得白刷刷的。 難怪師兄總說凡人凡人,原來他真的不是人嗎?可她沒看出哪里不對啊…… 藏起來的尾巴被發現了,沈鈺安干脆任由碎花被滑落。 他上身只剩下一件敞開胸膛的純白里衣,下身卻是一條盤起來三圈還不止的銀白色蛇尾,尾巴舒展蜿蜒出去糾纏房間里另一個活物。 馥郁的甜腥味道更濃,原來突如其來的甜腥味兒來源是他。 他這幅樣子看上去委實和人類關系不大,微微上挑的眼尾暈開桃花色,畫面妖冶又詭譎。 妙果嚇到無意識地靈力外溢,腳下爆出兩根藤蔓迅猛地朝著沈鈺安而去。 這是她還沒遇到沈鈺安之前就學會的自保方式,催生兩根藤蔓保護自己,在正式開始修煉之后,沈鈺安讓她催生出藤蔓后立刻主動絞殺,力求做到一擊斃命。 練習了個把月,現在下意識催生的藤蔓卻飛向了沈鈺安。 出乎意料地,長了蛇尾的沈鈺安被她一下纏住了脖子倒在地上,雙手抓住褐色的藤蔓阻止它勒斷頸骨,尾巴也松開了妙果,在地板上無力翻騰。 他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低沉痛苦的喘息聲驚醒了妙果,雖然此刻身體出現了奇怪的變化,但這的確就是沈鈺安無疑,空有妖形,卻無妖氣。 “師兄?” 沈鈺安看上去那樣脆弱,妙果立刻抬手揮散了藤蔓,猶豫著要不要去扶起師兄看看。 卻不想氣若游絲的沈鈺安突然發難,靈活的蛇尾勾住妙果的腰把人直接拖著摔進了自己冰冷的懷里。 他用蛇尾一圈一圈纏緊了妙果,翻身而上張口就咬住了她脆弱的咽喉,兩人在亂糟糟的被褥里滾作一團,妙果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師兄!” 他太可惡了!居然是裝的! 沈鈺安的牙齒變得尖利,直接刺進皮rou里,他舔舐著脆弱好騙的小獵物,清甜的血嘗起來味道不錯,他愉悅地應了一聲:“嗯?” 被一口咬住致命部位的感覺太可怕了,妙果在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舔舐下艱難地想要扭頭,喉管卻被不緊不慢地重新含住。 妙果不敢動了,她牙齒打顫,磕磕巴巴地喊:“您怎么了……師兄,我是妙果呀……” 小獵物香香軟軟的,說話還會發抖,真是惹妖憐愛。 沈鈺安暫時不餓,所以他只是叼住小獵物的一塊皮膚吮吸啃噬,等白嫩的皮膚留下鮮紅的印子,他才抽出空控訴她:“我說我頭疼,你為什么拿繩子綁我?” 他說著,很看不起似的哼一聲:“破繩子,很容易就斷了?!?/br> 妙果覺得脖子疼,但她的手被纏住,根本不能去摸摸看到底傷的多重,沈鈺安說完這句話又埋頭啃她,她有種活生生被進食的錯覺。 他卻并不急著將她嚼吧嚼吧撕碎吞下,雖然言行少了人類智慧,只剩下狡猾的蛇類本能,但看上去還勉強能溝通。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師兄……我幫您拆開發冠好不好,拆開就不會頭疼了……”妙果這么哄他,有些害怕他再一口下來自己脖子就漏風了。 他是人形的時候她都打不過他,他變成半蛇她更不可能打得過他,只能先讓他離她遠點,放開了就把人先捆起來,看看有什么辦法讓師兄恢復正常。 沈鈺安用看似清醒,實則混沌的腦袋思考片刻,同意了小獵物的建議。他懶洋洋地躺回被褥里,把小獵物卷到自己精悍有力的腰腹上跨坐著,開恩似的道:“拆什么?拆吧?!?/br> “……”妙果的手從他腹部結實薄韌的肌rou上默默挪開,覺得實在是冒犯師兄了,如此境況,她絕不可能趴在他身上去給他拆頭發。 轉了轉聰明的小腦瓜,又輕言細語地哄他:“您放開我好不好,我夠不到您的頭發呀?!?/br> 為了讓他放心,她還特地加了一句保證:“我不去別處的,您松開些好嗎?” 沈鈺安可能覺得煩了,“嘖”了一聲,撐著地坐起來,后半部分的蛇尾拱起,將跟著后仰的妙果顛得貼回他的胸膛上。 妙果的手被迫撐在他肩膀,頭一回居高臨下地和他對視,這樣的姿勢妙果就能碰到他的頭了。 “……”失算了,他不傻啊。 兩人面對面了片刻,距離呼吸可聞,他把頭埋在妙果僵硬的脖子里,鼻尖在她跳動的脈搏抵著:“這下好了吧?” 結實的雙臂代替蛇尾禁錮了妙果的腰,尾巴尖蠢蠢欲動地又要纏上她的小腿…… 妙果的手比腦子快,她一只手按住了不老實的尾尖,一只手抱住了沈鈺安的頭,緊張地咽了一下不存在的口水:“好了,我幫您拆,您不要亂動,會影響我……” 獸化的師兄哼笑一聲,尾巴尖沒再搗亂。 她心跳如鼓,兩只手都用上,摸索著拆掉了他的發冠,墨色長發傾瀉而下,妙果用手順了順他的頭發,貼著發根輕輕按摩他的頭,小心翼翼地問:“好些了嗎?” 小獵物暖乎乎地抱著他,動作聲音都很輕,好像是在愛著他。 沈鈺安腦海中快要炸裂的疼痛被輕輕安撫,他閉上眼,把頭靠在妙果懷里,臉上異樣的紅暈散去,臉色越發白。 “我真的好疼?!?/br> 他這樣小聲地嘟囔,對小獵物的幫助感到滿意,于是叮囑妙果:“下一次我叫你,你還要過來這樣對我,我不會吃掉你的?!?/br> 妙果有心哄他放松警惕,重新催生的藤蔓無聲無息蟄伏尋找時機:“好?!?/br> 她輕聲背誦起他教過的清心咒,聽得他食欲降低昏昏欲睡:“你在念什么?” “師兄教我的清心咒,聽這個就不會頭疼了?!?/br> 他覺得有用,頭真的不是很疼了,“你真好,你師兄也一定是個好人?!?/br>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青陽鎮的古怪導致沈鈺安發生了獸化,還是他本身有什么秘密?要是他變不回去了,要不要先帶著三姐跟沈鈺安躲到深山老林去? 妙果想著事情,嘴上還認真回答腦子暫時不好使的師兄:“是呀,我師兄是個很厲害,很好的人?!?/br> 沈鈺安沒再說話,他睡著了。 妙果還不敢輕舉妄動,等了半個時辰,發現抱著自己不撒手的低溫身體越來越熱,她試探的去掰他的雙臂,成功拉開。 謹慎起見,她還是用藤蔓將他綁起來了,仔細觀察。 沈鈺安倒在凌亂的小窩里,蛇尾不見了,兩條屬于人類男子的長腿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甚至他的羅襪都好好穿在腳上。 妙果松了口氣,太好了,還能變回來,不用把師兄一直綁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