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幸福了，哥”，“打臺球去不去？”

    楊成擦完汗，毛巾擰成麻花，稀淋淋的都是水。

    “有事?！?/br>
    李梅擰開外星人電解質水，一口干。他不容易出汗，差不多的運動量，臉不紅氣不喘，教練看見總忍不住加練他。

    “我抖音團購了券，我們打臺球，你帶女朋友玩玩驚悚switch唄?！?/br>
    女朋友最近在準備競賽，他都聊不上兩句，咋約啊。

    “嘿嘿，楊成饞你女朋友了！”

    “滾滾滾！說話文明點！”

    “真說不準，我看他把學校論壇那小視頻來回看了幾遍還下載了?！?/br>
    “確實有先見之明，我上次鏈接都打不開了，估計被人舉報了?！?/br>
    李梅沒搭理這些有的沒的，時不時地看微信。他發了兩天消息了，東暖暖一條不帶回的。

    “也是人家長得好看，王明你到處打啵和小狗撒尿一樣勤，都沒刷著你小視頻?！?/br>
    “滾！下次不發你片了?！?/br>
    李梅后知后覺：“什么小視頻？”

    “不會吧不會吧，你倆在椰見打啵視頻在十大掛了都快三天，你不知道？”

    “十大是啥？”李梅估算時間，直覺東暖暖沒消息和這有關。

    “就一學校論壇，熱度高的會上論壇十大，我發你鏈接吧，視頻也發你”，“這視頻還是我女朋友發我的?！?/br>
    “你好，我找下東暖暖?！?/br>
    李梅叫了下窗口睡覺的人，他在教室巡視了兩圈，真沒看見人。

    “我們這節體育課，東暖暖估計在器材室收拾東西還沒回來吧?！?/br>
    “謝謝！”

    李梅沒聽完，就趕去器材室。

    器材室門被鎖了，我坐在軟墊上，無聊地發呆。

    手機被mama沒收了。

    生活費也被克扣了。

    事發突然，我剛給男朋友買了幾箱電解質水，剩下的錢就夠吃吃食堂。

    難吃的嘞，感覺菜都一個味。

    “蛋撻，面包，雞爪，奶茶...”

    我聽到肚子的哀鳴，零食也被克扣了，其實也不是很想回教室寫試卷，在這里還可以安靜地發發呆，沒有同學對我投擲打量的眼神和細碎的八卦聲。

    “這么久沒見了，估計要被分手了呢?！?/br>
    我有點失落，耷拉著腦袋，默默地掉眼淚。

    最近開心的事實在不多。

    “沒有分手?！?/br>
    器材室的門被打開了又關上。

    旁邊的軟墊凹陷，李梅湊近幫我擦眼淚。

    他好像從來沒問我為啥這么愛哭，我也不用解釋什么是淚失禁體質，聽起來這樣中二的詞匯。

    “對不起?！?/br>
    他的聲音少見的低落，像被雨淋濕的狗狗。

    “道歉的時候應該給一個熱辣的啵啵，才顯得有誠意呢?！?/br>
    我的聲音也是低沉如喪家之犬，聽起來有點滑稽。

    “啵！”，“啵！”，“啵！”

    但沒關系，我有一個事事有回音的男朋友。

    “沒有物質的愛情就是一盤散沙，”

    “風一吹就散了，所以？”

    “我的生活費和零食被mama克扣，我最近不能和你約飯了?！?/br>
    李梅忍俊不禁地輕笑，很好聽。

    “我剛剛開門就聽到你在數零食，像報菜名，我在聽順便跟著點了外賣，所以開門慢了一點?！?/br>
    我真的心動了。

    我拉過他的腦袋，毛茸茸的，擼了兩把，然后舔舔他的嘴唇，含著好像果凍，吸一吸又有誘人的水果香，我忍不住先咬了兩口，再探進舌頭。

    我有點頭暈，手軟地推他沒推動，去掐他伸進衣服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氣，終于掙開了。

    他的眼神很朦朧，嘴上還在道歉，又摸了兩把，才慢慢地把手拿出來。

    外賣電話到了，他接著電話，準備去拿，又回頭叫我不許跑，還意猶未盡地把器材室的門給帶上了。

    真是萬無一失。

    我有些無言，嘴巴，脖子，鎖骨好多地方濕乎乎，我扯出他放的手帕紙，慢慢地擦。真的好像小狗，好喜歡舔來舔去。

    幾份外賣還有好大的幾個購物袋。

    跑腿李梅閃亮登場，真的來得超快。

    “這有個就近的取餐點，下次你想吃啥和我說，我來得超快?！?/br>
    他一邊打開外賣，我一邊上嘴咔哧咔哧，嘴上含糊著嘟囔：“我超愛你！”

    “再說一次?！?/br>
    他的聲音少見地冷硬，我奇怪地探頭看他，他又很平常地說：“算了，快吃吧?！?/br>
    我扯了扯他冒紅的耳垂，繼續埋頭苦吃。

    很快吃到五分飽，又忍不住和他撒嬌：“我感覺我最近都瘦了”，“mama一點都不心疼我”，“食堂的菜真的好難吃哦，我都吃不飽，吃完了又感覺肚子空落落的，但沒錢買零食?！?/br>
    李梅慢慢地干飯，像在認真聽我說話的樣子。他沒有插話給我奇怪的承諾，但我感覺他聽得很認真。

    “而且我手機被沒收了，我都好久沒聽歌了”，“好想念我亂七八糟的歌單啊”，“好想念美味的吃播哦”，“我最近只能食之無味的睡覺?！?/br>
    “我也很想念你?！?/br>
    他聽我發牢sao，臉上流露出難過的神情，明明表情沒變，但我能看見，他的難過像小河流嘩啦啦地淌。

    近乎告白的思念，自然地說出口，我翻閱腦袋，好像想不到其他比較難過的事情來沖刷這份思念。

    但我看到他那難過的小河流止住了，他想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