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3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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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雨季,降水變得格外頻繁,藍藻危機算是過去了,保育員們也沒有了非要把二代象群留在營地里的理由,從早到晚都開著鐵門。 接連數天,暴雨傾盆,軟放歸區里的池塘再度滿溢,大水卷著泥土在樹林里橫沖直撞,把李前年從老家移栽過來的兩棵桫欏泡得半死不活。 安瀾本想讓賈思麗和瓦納??讼攘晳T習慣風雨的強度,但兩頭小象一個比一個心大,別說害怕了,泥漿沒過腳面都攔不住它們作夭,于是她干脆命令象群“準備行裝”,選了個晴天踏上返程。 臨走前她還特地往卡拉象群跑了一趟,本來是想和家人道個別,順道告訴外婆樹林里已經安全了,沒想到那邊也在做長途跋涉前的準備,估計是早就觀察到了軟放歸區里的動靜。 ……姜真的還是老的辣。 安瀾搖搖頭,把精力重新放回了象群里。 因為營地喂得好,半年過去,兩只幼崽都長得敦實了不少,瓦納??说捏w弱癥狀也基本消失,這會兒眼看長輩們都態度軟和,沒人管著,兩個小的就跟第一次出去春游的小學生一樣,恨不得把每一處草叢里的每一只蜻蛉都嚇得原地飛起。 她帶隊慢悠悠走著,只見賈思麗和瓦納??思焙鸷鸬赝芭?,又興沖沖地回來,沒過多久,賈思麗就被地上小動物的洞xue吸引了注意力,一只眼睛貼在洞口,腳掌跟著刨土,揚起來的塵灰統統飛向了后方玩得比它還瘋的成年象……嗯? 安瀾狐疑地眨了眨眼睛。 毫無疑問,站在賈思麗左后方兩米處甩動鼻子的正是諾亞本亞,他大概是想被地上開得很艷的花朵吸引了注意力,試探著拿象鼻去揪,結果發現這種小花底下連著藤狀物,用力輕了拔不起來,用力重了會把花瓣揉碎,只好在那吭哧吭哧。 半分鐘后,諾亞放棄了蠻力破局,退而求其次之,只摘下了顏色最鮮亮的一朵。他站在那兀自欣賞了一會兒,似乎對自己挑的東西很滿意,于是興高采烈地轉過身來——連打了八個噴嚏。 安瀾:“……” 敢情是來這給草地澆水來了。 她嘆了口氣,路過自家伴侶時很是安撫地拍了拍他的面頰。諾亞正在和繼續打噴嚏的欲望斗爭,分明已經差不多可以被稱為陸地巨獸,這會兒卻縮成小小一坨,好像只垂頭喪氣的大狗。 與頭象互動在家族中就是被看重的訊號。 一旁的阿蒂拉看到安瀾在輕拍諾亞,三步作兩步貼了過來,萊婭也從另一側跟來湊熱鬧,明明是漫步在寬敞的草原上,忽然就變得莫名擁擠。 安瀾又嘆了口氣。 她熟練地牽了牽兩個姐妹的鼻子,心神卻在往最近幾天顯得同樣擁擠的大象電臺飄去。 隨著風波消弭,曾經充滿哀聲的電臺里吹來了春風,不少同類在呼喚親友、急于確認它們的安危;還有一些象群因為減員嚴重,有了照顧幼崽的余裕,幸存成員趕在雨季進入發情期,于是與遠處的雄性同類你來我往、上演愛情戰爭。 大象們唱得認真,安瀾聽得也很認真——算算時間快要一年了,如果沒有在旱季中折戟的話,去年離群的五頭小公象應該都已經踏上了回遷之旅,至少能給家里捎個“一切都好”的口信。 這天入夜,她都沒聽到類似的聲音。 象群回到島上后,仍然是一片沉寂。 一直數著日子數到象群安頓下來的第三周,大象電臺里才有了些讓人高興的動靜。 穿過相親廣場一樣熱鬧的各大頻道,安瀾和諾亞先后捕捉到了幾個熟悉的嗡鳴聲。 那聲音有些微弱,甚至可以說羞澀,仿佛第一次在廣場上擺攤吆喝的年輕人,與邊上的熱火朝天格格不入,盡管如此,二代象群仍然認出了它們,并且第一時間回應了它們。 得到回應的五頭小公象欣喜若狂,不僅呼喚聲變得自信而有力,方位也陡然一轉,但在雙方距離不到三公里時,它們忽然停住腳步,在原地徘徊了足足兩天時間。 安瀾猜測哥哥們應該是在等待單身漢群體中的年長者們外出“赴約”,畢竟它們提前得到過警告,知道象群里有幼崽,貿然靠近只會挨揍,帶“人”靠近怕會被揍得更狠,磨磨蹭蹭才是應有之義。 ……過去的一年也把它們改變了許多。 兩天后,當五頭年輕公象出現在河對岸時,她確認了自己的推測,喜憂參半。 賈希姆較之離開時更加穩重,隱約還有了幾分領導者的魄力,過去它不會主動攬事,現在儼然把四個弟弟都看做責任,成了小團體的節拍器; 哈米西不再顯得憊懶,而是左顧右盼,不停地觀察著周邊的環境;尼雅雖然一如既往地貪吃,走到河邊都不忘嚼紙莎草,但也時不時在拍耳朵; 塔姆看起來變化最大,簡直像個行走的“被生活磨平棱角”表情包,盡管仍有攻擊欲,眼神沉沉,卻并沒有做出任何會讓同類誤解的舉動; 阿拉法特則展露出了古怪的謹小慎微,在河邊猶猶豫豫地伸出前腿,像貓沾水一樣觸了觸,腳掌還沒浸濕就又抬了起來,眼神瞥向前方的兄弟。 總而言之——小分隊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 安瀾看它們不太敢靠近,就讓亞賈伊拉和贊塔帶著小象,自己去跟許久沒見的哥哥們打招呼。稍晚一些,諾亞也來了。七頭出身營地的非洲象于是并排站著,舒舒服服地嚼了會兒草葉。 太陽落山前,亞賈伊拉匆匆過來打了個招呼,賈思麗一貫膽大,也在河邊探頭探腦,但以賈希姆為首的年輕公象們只是老老實實地站著,偶爾打量兩眼,并沒有流露出想和它認識的意思。 這種敬而遠之的態度讓安瀾有點想笑—— 毫無疑問,男孩子們不是在旅途中自己挨過揍,就是看前輩們挨過揍,才把“別靠近幼崽”記在了心里,哪怕好奇也一步都不敢越雷池。 但她高昂的情緒沒能維持很久。 在表達完彼此的思念之情后,賈希姆,這頭一向扮演大哥角色的年長公象,就說出了這次它哪怕不確定家族情況也要帶隊回來問候的原因。 根據它的說法,單身漢群體在不久前于北方經歷了兩次死里逃生,每一次,它都聽到了大型硬殼果子爆裂般的聲響,然后就嗅到了血的氣味。 這事第一次發生時,整個單身漢群體都被嚇得跑動起來,年輕的公象們更是四處躲避,第二天傍晚,勉強振作起來的它才把兄弟們呼喚到一起,讓它們不至于被動地流落成獨行俠。 賈希姆的低吼聲斷斷續續,似乎自己也在思考該組織語言,不確定怎樣說才能讓他們理解;與此同時,它的情緒也十分低落,顯見是受到了同類死去的影響,說不定還被喚醒了兒時的記憶。 那個瞬間,安瀾也想到了小公象們害怕的原因。 她不會忘記,也沒有一天曾忘記過,這些今日已經融入了荒野的小象在被營地拯救時幾乎都是孤兒,是偷獵和人象沖突的產物,多年過去,也不過只有寥寥幾個幸運兒被確定了出生的族群。 賈希姆帶回來的故事讓人害怕,也讓人唏噓,最糟糕的是:它從頭到尾都沒提出有更多兩腳獸在同類死去的地方調查,算算公象群體的腳程,再對對位置,合法獵殺區竟然又南下了五公里。 為什么呢? 是因為旱季損失太大,原區域不好蹲點了嗎? 還是因為前來購買狩獵許可的人類看厭了在那塊區域活動的象群,希望到更接近濕地深處的地方來尋找大體型、大重量的長牙象? 安瀾無法得知這一變化發生的原因。 她能做的只有謝過賈希姆特意帶回來的消息,安慰了這個仍然在心神不寧的兄長,并勸它盡早想辦法說服老象,以小團體的形式更換遷徙路線。 無論如何,出去闖蕩還是有用的,過去一年給它們刻下了傷疤,但也讓它們更加適應環境,對生存有了更多思考,甚至到了可以未雨綢繆、發出提醒的地步,這樣一來,在為期兩周的短暫團聚過后,安瀾也能更放心地把它們再次送走。 而她自己,則是開始了不定期的等待。 旱季的藍藻致死和雨季的獵場下壓很快就展現出了它們對本區域非洲象分布的影響,往年這個時候她在島上看到大象都是以家族為單位活動,但今年,獨行者,尤其是雌性獨行者,卻格外多。 這些母象大多表現得十分瞻前顧后、戰戰兢兢,好像在防備著什么看不見的隱患,異常疲憊、頻繁走神、乃至失魂落魄都是常態,但最讓人害怕的是部分會長時間站在樹林里緊緊盯著象群的個體——它們對幼崽的著迷讓人毛骨悚然。 在開闊水域附近活動的象群對這些獨行者的到來表達了不滿,多數象群采取嚴厲的防守態度,一旦有獨行者靠近,就會組織年長成員進行驅逐。 安瀾冷眼看著,發現這些母象盡管屢屢遭到驅趕,卻屢敗屢戰,今天被驅離這個區域,明天必定出現在另一個區域,靠近另一群大象,只有少數不在河邊停留,喝完水就繼續南下,似乎有著明確的目的地(多半是有血緣關系的象群)。 的確,母象對家族的需求度更高,蓋因它們需要家族的力量來庇護后代、抵御掠食者的進攻和雄性同類的冒犯,一旦脫離原生象群,本能就會推動它們在關系較近或距離較近的象群邊上徘徊,謀求被接納、被庇護的機會。 這種接納是單向的,做決定的是頭象,被觀察者沒有說話的權利,只能不斷地展示、討好。并且接納實際上完全不在象群的天性當中,滿打滿算,愿意接納的象群也不過十中一二—— 當然包括安瀾治下的二代象群。 二代象群本就是重組象群,接納是它們的習慣;退一萬步說,她經歷的世界太多,太明白強盛家族的重要性,不談抵御掠食者、驅逐同類吧,哪怕從最功利的角度講,在受到偷獵者覬覦時,大型象群中某個成員被殺死的概率也要遠遠小于小型象群中某個成員被殺死的概率,且大型象群更容易在災難之后緩過勁來、慢慢復原。 旱季和雨季的危機都不小,能逃出來的個體至少身體素質和求生能力都絕佳,安瀾絕對不甘心放過這個未來數年可能僅此一次的撿漏擴員機會。 事實上,她有種預感——主線任務里的第二個金色傳說就要來了。 第448章 象之歌(54) 雨季一個平凡的清晨,象群去往河邊喝水。 剛下過幾場雨,天空被雨水洗得碧藍,沿途大樹上站著一只非洲魚鷹,當象群走過時,它恰巧選定了狩獵目標,騰起掠向水面,于是那振動著翅膀的矯健身影就完美地融入了天空里。 安瀾駐足觀賞了一會兒這只大鳥身上漂亮的黑色、白色與紅棕色,小象們卻急著去淺水處嬉戲,連連用腦袋輕撞她的后腿。 賈思路現在自認為是大孩子了,根本“不屑于”掏路上的狐獴洞,象群一抵達水源地,它就跑到岸邊去吸水吐水,跟個拿著吸管玩飲料的孩子似的。葦草叢里的小魚不知道橫禍正在飛來,一眨眼就被泡泡漩渦卷得暈頭轉向。 瓦納??丝磈iejie玩水玩出了新花樣,也想加入,可腿還沒邁幾步,就被泥灘邊上三只為糞球打成一團的蜣螂吸引了注意力,怎么都挪不動道了。 孩子們玩自己的,成年象們也在忙自己的。 河灣里的蓮花最近開得很好,不少大象都喜歡在太陽沒那么曬的時候涉水轉悠一圈,拔點根莖來甜嘴。借著它們喝水、覓食的機會,安瀾正可以好好觀察觀察逗留在尼格米島的流浪者群體。 此類母象一共有七頭,其中兩頭似乎從前屬于一個家族,嗅著氣味相近,平時也一直同進同出,存在血緣關系的可能性非常大;另外五頭就沒這么好的運氣,總是孑然一身、踽踽獨行。 最早被安瀾排除掉的是姐妹花。 小團體不容易產生歸屬感,環境越是陌生,它們就會把彼此抓得越緊,成為對方一切行動的最高優先級。即使二代象群對它們敞開懷抱、敞開心扉,它們也很難做到沒有隔閡地融入。 在斑鬣狗氏族里,她還不用考慮那么多。 氏族在乎的是加入,而不是融入——只要新來者能夠明確自己的定位,服從高位成員,在狩獵和戰斗中有力出力,關系好不好根本不重要。倒不如說,政治聯盟的存在本身就決定了各派系成員的關系最多也就只能達到友好的地步。 但是象群……象群就不行。 象群是以血緣關系為基礎、以家族為形式活動的群體,而不是由政治聯盟組成的等級森嚴的王朝,新成員能否與舊成員建立感情紐帶是至關重要的一環,既影響到它們自己的心理健康,也關系到它們會否不遺余力地去保護更弱小的族人。 因此,盡管安瀾還挺喜歡這對除了憂郁沒其他毛病的姐妹花,為了長遠的利益考慮,她也只能把它們劃掉,祈愿剩下五頭母象中會有優質選項。 將仇恨轉化為攻擊欲、無法控制脾氣的,優先排除——不僅要排除,還應當最大限度地把它趕出二代象群的活動范圍。 安瀾把這項任務交給了亞賈伊拉、贊塔和阿蒂拉,嚴令它們輪流放哨,一旦發現這頭母象的蹤跡,就要采取強硬措施,逼迫它退出可能危害到小象生命安全的區域,不管是不是在水源地邊。 一直躲在樹林里陰惻惻地注視著幼崽的,不用多說,第二個排除——她可沒忘記自己小時候就差點成為這類母象的腳下亡魂,要不是長輩們介入及時,成年大象們光靠推搡都能把她擠死。 因為瘋子的行為模式很難預測,需要更強的觀察力、決斷力乃至戰斗力,安瀾就把這項任務挪給了諾亞,交代他務必不能讓這頭母象接近。 而精神狀態相對低落、看起來恍若游魂的,或者是創傷后遺癥嚴重、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反應過激的,暫時被她排進了“留待觀察”的隊列——假如實在沒得選,也不是不能想辦法磨一磨、做一點適應訓練,說不定緩過來之后又是兩頭好象。 不過……要是有ffer能實打實地發出去,被放進waiting list上的申請人也只得排著隊了。還別說:在這五頭母象中,真有一個更好的選擇。 第五頭母象是在雨季中期來到尼格米島的。 安瀾還記得它在樹林邊緣現身的那天,那極為優越的體型,那飽經風霜的姿態,那從中部斷折、切面側還有裂痕的象牙,那遍布傷疤的軀體,在被納入視野的第一瞬間,就讓她給這頭母象貼上了一個“好戰”、“仿若阿倫西亞”的標簽。 時候諾亞告訴安瀾,當時他也想起了母親海莉。 那頭兩枚象牙都不復存在、有一枚還斷得跟這頭母象相差無幾的年長者在散養區混得風生水起,據說它現在有了一位處得像歡喜冤家一樣的新鄰居,雖然每天一碰面就要跟人家吵架,但要是保育員把鄰居遷走隔開了,它第二天一定會鬧得更加厲害,還會用拒絕食物的方式來表達抗議。 當然了——這是他們倆的第一印象。 等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后,安瀾和諾亞都必須承認:這頭母象既不像阿倫西亞那樣好戰,也不像海莉那樣隨性,事實上,它行動起來相當一板一眼,甚至可以說是乏味、沉悶,對萬事萬物的反應都能和小象啟蒙時長輩們的諄諄教導對上,放在人類世界里絕對可以被叫一聲“老古板”。 這還得了? 古板意味著難以親近,將來說不定還會對她的領導方式心生反感,安瀾思來想去,也只好先把它放在“留待觀察”的小組里——直到上周。 因為小河漲水,那段時間有不少鱷魚零零散散地游過河灣,導致各大象群里肩負著看護員任務的母象們都格外警惕,恨不得把眼睛黏在河面上。 為了減輕姐妹們的壓力,安瀾也在做這項工作,她看得仔細,不肯放過一條鱷魚,所以當一條差不多三米長的鱷魚靠近河岸時,她完整目睹了對方被斷牙母象迅速驅離的全過程。 說實話——那動作未免也太流暢了。 鱷魚對一頭成年的非洲象又有什么威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