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3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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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小象出生的時間比安瀾預料的要晚一些。 那是兩個飼養員都認為她已經足夠“安定”,既不像亞成年或者成年大象那樣難以控制,也不像萊婭那么容易受驚應激,可以承擔起“配合買主炫耀”的重任,到大街上去散散步的時候。 說是“大街”,不如說是“猛獸t臺”。 短短一周時間,安瀾已經遇到過三只獅子,兩只老虎,兩只獵豹,一只猞猁,一只黑豹,兩只獵隼,一頭亞洲象,以及大型犬若干。 考慮到這些動物的分布區域,它們中的大多數本該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碰面,然而拜金錢的威力所賜,獅子和老虎可以戴著一個款式的純金項圈,獵豹和黑豹可以趴臥在一輛豪車的前后座,亞洲象和非洲象可以在一個食槽里吃飯。 飼養同類動物的富豪之間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較不完的勁,為了攀比寵物的狀態,也為了拍到更多有爆點的視頻,他們總是會定期相互拜訪,甚至開些燃燒金錢的寵物派對。 安瀾就是這樣認識了住在附近的大象們。 最早是一頭來自印度的亞洲象,對方一見面就友善地搭了她的鼻子,但在半小時雞同鴨講的吼叫和嗡鳴之后,它就對食槽產生了莫大的興趣,估計在琢磨這是從哪里來的奇形怪狀的“親戚”。 在這頭亞洲象之后,安瀾碰見了居住在街道末尾的一頭雄性亞洲象,然后是居住在靠海獨棟別墅里的兩頭來自馬戲團的亞成年非洲象,一直到當月月底,她才有機會碰到那頭帶崽的母象。 也不知道是運氣太差還是運氣太好,在買主興致勃勃牽著她去社區東側拜訪的那天,飼養母象的人家大門敞開,門口停了兩輛車,足足六、七個獸醫和助手模樣的人正在不斷往下搬運儀器,并且個個臉色嚴肅,陣仗不是一般的大。 一看這場面,安瀾就知道是要添丁了。 她本想扭頭離開,可搭在身上能和馬籠頭媲美的繩圈一下子就被繃得筆直,帶來微微的刺痛,昭示著買主不肯輕易放棄這次社交的態度。 說實話,安瀾并不想看母象分娩:只要想到將要出生的小象,她腦海中立刻就會浮現萊婭出生的那一天,緊接著就會想起當時無比快樂,卻沒能幸福地活下去的萊斯特;除此之外,安全也是一個問題,但牽著她的人顯然沒有這個意識。 迎著繩子的拉力,她被帶進了豪宅之中,跟在后面的飼養員提心吊膽又不敢指手畫腳,只好站在兩側保駕護航,看著老板自由發揮。 兩個富豪一看就是認識的,寒暄的話都沒說幾句,就有一只陌生的手拍了拍她的體側,又拍了拍她的鼻子。有一個陌生的人在含笑說話。聽到這句話后,買主似乎有些不高興。第一反應就是掏出手機,向對方展示相冊里的照片—— 那大概是馬默雷納在確定交易時發來的資料,照片上是正帶著家族行走的卡拉,那對長得快要觸及地面的象牙在陽光下泛著迷人的光。 毫無疑問:買主是在炫耀她的血統。 安瀾像觸電一樣收回視線,正好對上了母象飼養者眼睛里一閃而過的不贊同的情緒,但他動了動嘴唇,到底還是沒說出什么反對的話。 一時間,空氣里只有買主嘰里呱啦的聲音。 她深吸一口氣,隔著鐵網看向了痛苦中的同類。 正在分娩的母象應該也長過一副漂亮的長牙,只可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其中一顆牙齒從中部崩斷,留下了殘缺但粗壯的根部,另一顆牙齒也不完整,但切面異常平滑,應該是被鋸斷的。 受了這種創傷,它本來應該對人類格外排斥才對,但安瀾冷眼看著,無論是飼養員還是獸醫都站得非常近,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距離感,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它要么受過長時間的撫養,要么受過非常妥帖的救助。 這么說來,兩個買主倒有些不同了。 安瀾在社區里也見過稍微懷著點善心的家伙,他們又想飼養珍稀動物,又不想從野外綁架,就砸錢給馬戲團或者快要倒閉的救助中心,從那里接手一些脾氣還算溫和的個體。 這樣做價格實惠,途徑相對“正當”,無論買主懷著炫耀財富的目的,做善事求福報的目的,還是單純想改變動物命運的目的,都可以實現。再進一步的話,砸錢把原本的飼養員一起聘走,就連安全都得到了保障。 對于這一部分人,安瀾不會一桿子打死。 野化放歸也好,得到贊助繼續留在保護中心也好,對大象而言都是更優的選項,但如果前任飼養者真的無以為繼,被購走對它們對買主而言都是一個不那么糟糕的選項,至少一方可以活下去,另一方也不會動歪腦筋。 如果所有想養大象、也有財力養大象的人都做出這樣的選擇,她和萊婭就不會流落到這一片大陸上,卡拉家族也不會遭受劫難。 想到這里,安瀾疲倦地扇了扇耳朵。 發現她情緒不佳,飼養員們立刻警惕了起來,事已至此,他們也只能祈禱鐵網里頭不要發生什么意外,讓小象可以保持安定的狀態,以免因為受驚開始四處沖撞。 結果倒好——怕什么,來什么。 野外如同瓜熟蒂落的事情,在圈養環境里發展成了一場小型劫難:母象在草坪上轉了無數個圈都沒法把小象推出來,又急又痛,開始埋著頭高聲吼叫,而獸醫們起初還在討論要不要用針劑輔助,最后干脆戴上手套,靠近了母象的尾部。 安瀾知道動物園里還有大象因為活動量不足導致排便困難,需要飼養員字面意義上地“出手處理”,所以看到這個掏幼崽的舉動也沒覺得太過離奇,就是有點感同身受的撕裂痛,然而母象從頭到尾都表現得相當馴順。 經過獸醫和飼養員的不懈努力,一團灰白色的東西終于從產道里滑了出來,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小象頂著濕漉漉的殘余物眨了眨眼睛,終于得以窺見天光,露出了全部的身體。 一瞬間,院子充滿了歡呼聲。 可憐的新生兒先是被摔懵,又被叫懵,嚇得在地上劃起了船,但它很快發現自己沒有站起來的力氣,劃腿的頻率越來越低,最后干脆癱在地上王外噴氣,無論如何都不愿意再動一下了。 安瀾伸長脖子,想看看飼養員和母象會怎么把它從地上薅起來,可買主似乎是已經拍夠了小象誕生的戲碼,竟然選在這個時候收起手機和主人家道別,以至于她只能從大象電臺捕捉信息。 好消息是:幼崽誕生之后,母象唱的歌對她來說更加簡單易懂,基本都是曾經見到過的情景; 問題在于:這頭母象似乎也不是什么天賦型選手,她每天收聽到的節目與其說是“大象育兒電臺”,倒不如說是“小象求生電臺”。 分娩一天后,母象抱怨的內容是新生兒不會喝奶,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地方,找到了地方又弄了自己滿臉,最后還是兩腳獸來解決了問題。 分娩一周后,母象抱怨的內容是新生兒太過笨拙,差點把自己浸死在草坪中央的小型泥塘里,難道不知道它伸出腿就是要來救命的嗎? 分娩一個月后,母象抱怨的內容是新生兒總是同它不太親近,不知道為什么老往遠離它的地方逃跑,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差點不小心踩到。 安瀾聽著聽著,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有這樣一個老媽,而且還不像她一樣,能夠得到可靠外婆、姨媽和看護員的幫助,這頭小公象真的能順利長大嗎?怎么看都非常危險的樣子??! 她盼著能和新生兒見個面,但接下來一個月里買主都沒有安排拜訪,直到分娩日后六周,她才在一次集體出門時看到了這名同類的身影。 汽車的目的地是海濱——附近也沒什么其他地方能讓獅子和獵豹敞開了跑——因為路線經過社區一角,買主便在中途停了停,和許久未見的“共同愛好者”寒暄。 待在籠子里的安瀾看不到前車里獵豹幼崽的動向,只能看到萊婭和母獅的動向,前者表現出了一貫的畏縮,拉著她的鼻子才能保持鎮定;后者則表現得較為煩躁,不耐煩地刨著擋板。 忽然,大貓抖了抖耳朵,目光鎖定了一點。 安瀾曾經無數次看到過它這種被什么東西吸引了注意力、并且還有點想玩的樣子,于是狐疑地跟著望去,然后驚訝地發現圍網底下有半根樹枝,每隔幾秒鐘,它都會上下搖晃一下,仿佛對面有個人正在試圖撬開蓋了一層遮擋的護網。 在一頭小象和一只母獅虎視眈眈的視線里,泥土不斷地被掘動,遮擋物掀起的區域也越來越大,在那后方,先是探出來一根細小柔軟的象鼻,緊接著是一雙狡黠的眼睛——出生六周的小象左搖右晃,硬是把半個腦袋擠出了圍網。 仿佛是,不對,應該就是第一次看到街上的景象,它好奇又震驚地瞪大了雙眼,然后微微偏轉,對上了改造貨車鐵籠里的四只眼睛。 對視半分鐘后,小象若無其事地又把腦袋縮了回去,被撬開一個邊角的圍網失去支撐,遮擋布和鐵絲網相互敲擊,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 在那一刻,安瀾慶幸自己沒有長眉毛。 否則的話……它們現在應該已經飛到籠子頂上了。 第415章 這頭小象指定有什么問題! 安瀾一直等到踩上沙灘還在想著剛才看到的離奇畫面,雖說非洲象智力超群、“通人性”,而且非常善于模仿,但在成年母象和飼養者都會主動避開鐵網的情況下,這么一丁點大的小家伙自己學會用樹枝掘地,怎么看都是童話故事里的劇情。 那么,有沒有可能是“非科學”的力量呢? 掰著手指頭算算,她離開斑鬣狗世界已經有兩年多了,當時諾亞的身體狀況就算不上很好,再加上一個人待著沒有意思,怎么看都不像能繼續生活很長時間的樣子……這頭小象不會就是她臉黑如炭、總是能精準抽到下下簽的靈魂伴侶吧…… 想到這里,安瀾鮮見地有點后悔—— 當時應該把暗號搬出來確定一下身份的。 因為怕大聲叫嚷會嚇到第一次出門的萊婭,兩個買主又正好聊完了天,前車要炸穿街道的轟鳴聲已經響起來了,所以干脆什么都沒做,錯過了一次潛在的相認機會。 要是新生兒明天就能加入大象頻道該多好啊……可母象“不靠譜”成那樣,活著就很不容易了,認字、學生存知識什么的估計都得往后靠,別說“發彩信”了,短期內連用吼叫聲“發發短信”也沒得指望,還是老老實實等會面吧。 吊著根胡蘿卜,卻不能吃。 海風有點苦,安瀾覺得自己心里也有點苦。 好在“你永遠可以相信一個常年沖熱度的猛寵博主”,拍完“沙灘放風特輯”后不到一周,買主就閑日常無聊,帶著她直奔新生小象養育場。 那天出門的時機不太巧,正逢水車在路上沖洗街道,走到目的地時安瀾的腿和鼻子下端還是濕的,本來還在心里自嘲了幾句落湯雞,結果進去一看,竟然有人弄得比她還要濕—— 象舍中央的水塘里站著兩個飼養員,其中一個抓著鏟子,彎腰弓背,恨不得往泥岸里刨個深坑,另一個則抓著袋粉末,一邊淌水,一邊往岸邊傾倒,偶爾還會皺皺鼻子打個噴嚏。 母象海莉老神在在地杵在草坪上,和飼養員比起來,它簡直像個邪惡的監工,每隔幾分鐘就會卷一卷鼻子,扇一扇耳朵,然后探出前腿踩一踩塘岸,仿佛在為這片新開辟的人工泥灘做驗收。 眼前的畫面太離譜,以至于安瀾一下子忘掉了來之前想好的碰頭方案,只覺得刻在dna里的泥灘維護技能正在瘋狂發亮,腳掌好像也不由自主地踏了起來。 為了防止自己越看越心癢,她趕緊轉開了目光。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目光落點處是這戶人家象舍的食槽,被起名為“曼蘇爾”的小象,也就是此行要試探的目標,眼下正舒舒服服地側躺在食槽邊上,半個腦袋埋進了草墊,邊上還擺著半個沒吃完的蜜瓜。 安瀾:“……” 有一說一,她的揍人雷達已經在嘯了。 大概是盯得太狠了一點,剛才還優哉游哉的小象忽然抬起腦袋,四下張望。它起得隨意,腦袋上還頂著兩根草桿,陽光往下一打,又短又粗的頭毛就被蒙上了一層柔光,活像個灰色的燈泡,中間還貼著一對瞪得越來越大的眼睛。 ……這可能性不說九成也有七成。 安瀾又好氣又好笑地拍了拍燈桿,想著干脆把“接頭暗號”打出去,只是沒拍兩下就被買主抓住了鼻子。這一小段節拍也已經很足夠了。才聽了幾秒鐘,對方就從小象變成了小魚,還是一條上了岸的魚,不得不在食槽邊艱難地彈動。 看得出來,他是想恢復“腳踏實地”的姿勢,可惜非洲象在柔韌性這一塊上跟許多動物都有壁,躺下去容易,站起來麻煩,更別提干凈利落、儀態優美地站起來了。 曼蘇爾,應該稱他為諾亞,在那里艱難地劃船,安瀾就好整以暇地站在鐵網外頭看,看著他好不容易前腳踩到地面,好不容易找到借力點,好不容易站直身體,抖落一身細細碎碎、半黃半綠的草葉,但嘴邊還掛著有點干了的蜜瓜籽。 飼養員察覺到異動,抬頭一看,差點沒給笑死。 他把鏟子遞給同伴,自己把手浸到塘水里攪了會兒,緊接著就爬上草坪,摘掉橡膠手套塞進兜里,看樣子是想爬上草坪去給小象擦擦嘴巴。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 諾亞這家伙其實也就在灰狼世界最初的時候有過那么幾分形象,卻不知道怎么的挺有形象包袱,每個世界都想弄個“絕艷的初見”。 絕艷不絕艷安瀾很難評價,但怎么說呢? 應該還挺絕望的。 至少他最后走過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寫著崩潰,腦袋垂著,耳朵僵著,腳掌拖著,鼻子有氣無力地卷著,等被飼養員推進專門隔出來的緩沖區,還在回避地左顧右盼,要不然就猛眨眼睛,既可憐,又可愛,讓安瀾心滿意足地看了好一會兒。 盡管沒有受過系統的“怎樣做一頭非洲象”教學,但刻在本能里的反應不會丟失,在她走近之后,諾亞的鼻子就抬了起來,先是試探性地嗅了嗅她身上的氣味——并把這個味道牢牢記住——然后便微微蜷曲,做了一個要搭的示意。 安瀾對象鼻的cao作精更勝一籌,而且體型更大,鼻子更長、更有力,因此就成了托在底下的那個,平穩地等著對方。 剛出生不久的小象真的很細瘦,象鼻搭上來也只有很輕的重量,有點溫暖,有點干燥,而且還在不斷移動,半是好奇,半是掌控不住,于是她順勢將鼻子卷籠,心情大好地纏了半圈。 能夠碰面真是太好了。 諾亞的出現就像陰云底下的亮色一樣,讓她連日來繃緊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雖然他們都還小,還不能發揮什么壓倒性的力量,甚至有一個都還只是新生兒,還需要邁過許多道坎才能確定立住,但她總算不是在單打獨斗,也不需要把那段糟糕的經歷獨自埋藏起來消化。 知道了這一點,安瀾在被買主抓著牽引繩拉回去的時候都沒跟他計較,反而是回憶著剛才從視線里傳達也接收到的喜悅與理解。 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么時間。 他們居住的象舍之間隔著數百米,不是面對面,不能在地上寫寫畫畫傳達信息;有攝像頭跟著,也無法用叫聲配上密碼進行交流……果然只能走上其他大象的老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