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2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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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看的安瀾:“……” 順著看過去的諾亞:“……” 他們都被這種渾水摸魚、指鹿為馬的精神震懾,眼睛一眨不眨地朝那個方向直勾勾地盯著,半天說不出什么話也做不出什么動作來。 幾秒鐘后,雄企鵝察覺到了異常。 它放下鰭翅轉過身來掃視一圈,緊接著鎖定了他們倆,鰭翅放下的速度瞬間變慢了。雖然企鵝臉上通常沒有什么可以被稱之為表情的東西,對方也沒有發出什么聲音,但安瀾和諾亞卻同時移開了視線,一個開始低頭檢查腳爪,一個開始假裝四處看風景。 現在是傍晚時分。 邊上都是吵吵鬧鬧的情侶。 好長時間沒有捕魚肚子很餓。 所以她真的不想打架……或者是單方面地挨打。 第238章 【修】 加布里埃爾很快習慣了在繁殖地的拍攝生活。 每天早上他都會帶著組員跋涉三公里到預定地點去搭迷你營地、架攝像機,然后等待著那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傍晚收拾東西回歸大本營。 帝企鵝進入性成熟期后拍攝計劃也進入了第二階段,影片主線其實已經完成了,現在只要拍到企鵝撫養幼崽、幼崽長大后進入海洋的畫面就可以完成一個前后呼應的循環,所以這個階段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 和一號小群的帝企鵝們相處超過四年,看著它們經歷風霜雨雪,最后只有二十幾只幸存下來,即將成為父母,加布里埃爾又是激動,又是不舍,關心都要溢出來了; 又因為其中一些企鵝沒有什么鮮明的特征,并且在求偶期走得很遠,平時也不會主動往迷你營地跑,他的這份關心眼下也只能落在幾只比較有主角相的企鵝身上。 問題在于他可能太關心了。 用阿爾瑪的話來說:“整天到晚就像巨海燕一樣在它們頭上盤旋,私底下可能還有張記錄表,里面寫滿了一號小群成員求偶失敗和【嗶——】失敗的次數?!?/br> 當然咯,有些企鵝好像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煩惱。 “是只有我一個人這么覺得還是一號和二號真的有點奇怪?”某天加布里埃爾這么問道,“它們從幾個月大開始就形影不離了吧,但是我們好像從來沒拍到過什么親密行為?!?/br> “定義‘親密行為’?!卑柆敻砂桶偷卣f。 “你明白的?!奔硬祭锇柍瘋让嬲谏涎甍Z片的兩只企鵝努嘴?,F在他仔細想想,明明這一號和二號是離營地最近也最好認的,卻從來沒被拍到過任何類似的行為。 “或許發生在晚上?!卑柆旊S口說道。 “或許是在鏡頭轉掉的時候?!本S克托也說。 “或許?!奔硬祭锇栒f,“但是一號和二號是絕對主角,而且是最好認的企鵝,如果什么都沒有,我們要在解說詞里寫什么呢?某些帝企鵝可能有嚴格的節育計劃’?” 阿爾瑪和維克托一人給了他一個假笑。 當時他們都沒擔心這個問題,尤其是半個多月后雄企鵝們開始為孵蛋做準備時二號也跟著去準備了,愈發證明了組長是在胡思亂想,此時此刻沒人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攝影師們當然不會知道,安瀾慫恿諾亞去參與“準爸爸培訓活動”只是想欣賞他出丑的樣子,還為此押上了自己接下來兩個月三分之一的漁獲。 準爸爸培訓是繁殖地的五月主題活動。 所有毫無孵蛋經驗的新手爸爸和部分有孵蛋經驗的老手爸爸會自己動手制作企鵝蛋大小的雪球,然后把它們揣在育兒袋里練習。 安瀾稱之為“真實世界雪地罰站模擬器”。 雖說他們倆今年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無中生蛋的,但是這種新鮮活動可以消解長時間掛機造成的無聊,何樂而不為。 諾亞起先堅稱自己不會去做“這么蠢的事”,并且對周圍一圈雄企鵝的行為表現出了無視,十分不屑的樣子,非常性格的樣子,但在安瀾的不斷慫恿下還是猶猶豫豫地踏出了嘗試的腳尖——然后玩得不亦樂乎。 制造雪球這一步是他們共同完成的。 邊上其他帝企鵝有走到雪坡附近去刨一塊下來調整外形的,還有直接在雪地上從零開始推雪球的,安瀾和諾亞商量了一番,覺得最近的雪坡都有點遠,不如直接開堆,還能搞一場“誰的雪球更圓”比賽。 喙真的沒有手那么好用。 安瀾低頭在地上跟鏟車似的鏟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堆出來一個總體棱角分明局部坑坑洼洼的“企鵝蛋”,而諾亞則堆出了一個絕對不是蛋的東西,那玩意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有點像一整坨拍落在地壓扁了的冰淇淋球。 兩個聰明人陷入了沉思。 最糟糕的是,因為他們盯著那兩個“企鵝蛋”看的時間太長,引起了附近其他幾對夫妻的注意,十分鐘后,至少六只企鵝圍了一圈在那里看熱鬧。 其中一只雄企鵝在離開前友好地啄了啄諾亞的肩膀,另一只雄企鵝——小怪獸——則非常驕矜地提起育兒袋,任憑一個橢圓形的雪球從兩只腳爪中間滾落在地。 安瀾為諾亞感到非常驕傲,因為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嫉妒,沒有當場跳起來啄人家腦殼,也沒有把雪球糊在它臉上。 但是——因為他們是堅強的人類,他們才不會認輸。 經過了半天的刻苦練習,諾亞終于趕在太陽落山前成功制造出了一個相對正常的雪球蛋,在贏得比賽的同時也為自己贏得了接下來持續了整整五天的死亡尷尬時間。 事實證明孵蛋是項技術活。 諾亞在怎么把雪球完好無損地塞進育兒袋這關就卡住了。 企鵝蛋出生后必須馬上被放到溫暖的地方,假如在轉移過程中或者在孵化過程中觸碰到冰面,哪怕只是短短的幾秒鐘,都可能導致孵化失敗。常規流程是雌企鵝和雄企鵝貼近,雙方合力用嘴巴把蛋撥到雄企鵝的爪面上,然后后者提起育兒袋,身體后仰,順勢把蛋滾進去收好。 安瀾就看著諾亞在那里痛苦面具。 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他攏共試了十二次,不是跟她在交接的過程中嘴巴打架把蛋凍死,就是在抬起爪面收納的過程中把蛋滾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最后好不容易成功放進去了一次,又因為覺得育兒袋里塞東西有點古怪,直接給她表現了一個原地飛升,又是撲騰又是跳,弄了半天沒弄出來,干脆撲倒在地把雪球壓得粉碎。 安瀾:“……” 得虧他們倆沒崽。 眼前這玩意不比笨蛋老爸笨多了。 因為搞了一下午活動,這天晚上他們都困得很早,就沒花時間去看星星,諾亞把睡前說小話的時間全拿來給自己辯解,堅稱不是他的悟性問題,是雪球太松散。再說了,不也有很多雄企鵝在練習中吃癟嗎? 這話——安瀾倒沒法反駁。 有些雄企鵝在相親時說自己去年養活過幼崽,但用雪球一試就顯得當初好像是在說大話,今天一天聚居地里笑話百出,她甚至看到一只雄企鵝明明揣著蛋,可是蛋的下半部分都貼在雪地上,雌企鵝低頭看了一會兒,又看了一會兒,緩緩站直了身體。 安瀾覺得那一瞬間這只雌企鵝肯定是在思考鵝生,并質疑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為什么會攤上這樣的繁衍合作伙伴。但是配對都配好了,現在也沒法忽然更換配偶,接下來幾天它只能更加勤快地盯著雄企鵝練習,直到后者能完全把雪球收進育兒袋為止。 ……看來當男mama也需要天分。 模擬孵蛋活動開始五六天后,聚居地里就陸陸續續開始有雌企鵝產蛋了。 估計是有某種信息素或者類似因素的影響,第一只產蛋的帝企鵝和最后一只產蛋的帝企鵝之間只有不到五天的時間差,而后者也正好趕上了最后一批次出發前往外海捕魚的小群的尾巴。安瀾和諾亞離開得比較早,跟的是第一批次,其他求偶失敗的單身企鵝也大多在這個批次里。 因為入冬的時間還不算特別長,從聚居地走到海岸線的路上只遇到了一次暴風雪。又因為畢竟入冬有一段時間了,大部分地區的冰面凍得很結實,沒有什么從海里來的危險,以雌企鵝為主的大部隊順利趕到了海邊。 此時捕食區里的豹海豹還沒就位,下水捕魚相對比較安全。 每只雌企鵝都在不斷地下潛、上浮、再下潛,抓緊這段安全時期補充繁育對身體造成的虧損,它們知道再過一周,不,再過幾天,附近海域就會遍布掠食者的身影。 安瀾和諾亞仍然照應著彼此,在非常近的距離共同狩獵。 眼下他們也只有彼此。 繁殖地聚集是帝企鵝一生中的轉折點,原本它們以出生時的小團體為單位活動,團體中雌性和雄性的比例是很協調的,但進入繁殖季節,首先要經歷一次群居,然后是前后腳的別離,原先的小群幾乎注定會被拆散,形成某一性別占據絕對上風的新的小群。 比起家族,安瀾認為小企鵝外出闖蕩時的關系更像是同一批次的畢業生,它們要面對的是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的別離,和父母的別離,和孩子的別離,和配偶的別離,和同伴的別離,帝企鵝能夠參與的永遠是其他帝企鵝部分的人生,這也使得它們的氏族關系事實上并不緊密。 等到所有雌企鵝都抵達捕食區后,安瀾才看到后出發的圓圓和胖胖的身影,于是兩鵝小分隊就變成了四鵝小分隊。它們兩個都非常瘦削,身體有點干癟,游泳也沒有之前那么迅捷了,好在企鵝的體重下得快上的也快,經過兩個月的不斷補充,它們又變成了和名字匹配的樣子。 踏上回家之路時是八月。 此時冰架上的氣溫已經非常低,帝企鵝們需要穿越二十公里路回到聚居地,隨時隨地都有被暴風雪吞滅的危險,即使不下雪的時候風的速度也足以把地面上的雪粉吹成遮蔽視線的迷霧。安瀾緊緊跟隨著前方的同類,并敦促諾亞跟在她身后,現在他們最不需要的就是在旅程中走散。 忽然,帝企鵝大群里出現了一陣sao動。 走在前面的雌企鵝忽然停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 在那里,有一個朦朧的身影。 第239章 一只孤零零的帝企鵝。 這是安瀾在風雪中看到的東西。 它從不斷行進中的大群里脫出,像被什么東西蠱惑了一樣,緩慢但是堅定地朝著遠離既定路線的方向走去,從羽毛根根分明的狀態逐漸變成輪廓模糊的黑色斑塊。 緊跟在這只企鵝背后的還有十幾名成員,旋即是更多成員,原本兩三只為一排、多的地方十幾只為一排的長隊頓時被分成兩股,讓處于后方的企鵝陷入了困惑當中。 不過這種震驚和困惑持續的時間很短。 企鵝有獨特的認路方式,科學家們認為那是一種對磁場的感知,而表現在身體上就是“冥冥之中的召喚”,不需要跟著隊伍都能獨自確定方向。 一些企鵝及時調頭回轉,但打頭的那只企鵝卻仍然在向遠方行進,無論同伴怎樣呼喚都沒有做出任何反饋,徑直走向矗立在地平線盡頭的龐大冰山。 安瀾感到一陣顫抖從脊背上滑過。 這是完全無法解釋的行為。 如果說企鵝大群就像一班又一班列車,這趟列車一生都只會在捕食區和聚居地之間來回行駛,除了生存環境被破壞導致的被迫遷徙,它們本不應該走到外面的任何地方去。 前方是冰山,沒有海洋提供食物,沒有同伴提供溫暖,離群索居者的命運幾乎是注定了的,可它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自尋死路嗎? 因為即將到來的忍饑挨餓時光而感到壓力? 還是說在海中捕魚時受到了什么細菌的感染? 帝企鵝們沉默著。 就像看到瘋子的人類一樣,它們會為同類做出的怪異舉動感到困惑和恐慌,也會為即將發生的死亡感到沉郁和悲傷,無論這只企鵝出于什么原因決定離開,結局都不會改變——聚居地里將有一只幼崽默默死去。 而注定要死去的幼崽已經太多太多了。 原本能活著從海里上岸的帝企鵝數量就比交配季節剛結束時下海的帝企鵝數量少了一小半,回家的路上還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不斷減少。 掉進冰洞被海豹襲擊,墜下雪坑爬不上來被同伴拋棄,哪怕是最常見的暴風雪在每次來襲時都會拋下幾具尸體。 成年企鵝有厚厚的皮毛和脂肪層組成防寒機制,也有抱團取暖這個途徑做殺手锏,但大群里不是每只企鵝都處于良好的健康狀況當中。 疾病會使它們虛弱,舊傷也會。 安瀾親眼看見一只雌企鵝倒在暴風雪到來后的頭一個小時里,事后再去看時才發現它的死因:這只企鵝曾在海中受到過海豹的襲擊,背上有一處巨大的傷口,皮毛完全掀開,裸露的rou變成了紅褐色。 以往她只能在笨蛋父母外出覓食時不斷祈禱,希望它們能度過一重又一重死劫平安回歸,現在輪到她自己走這條路,才知道能一次次回到家人身邊的企鵝有多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