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1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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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限于帝企鵝的發音方式,安瀾絞盡腦汁也只找出了少數幾個可以被大致模仿的詞匯,從學會這些詞開始,諾亞就從一只講文明樹新風的好企鵝變成了一只祖安企鵝。 無奈他的攻擊沒有半點作用。 虎鯨家族都沒有在意,而且與其說沒有在意,不如說還起到了反向作用。當它們聽到有企鵝在模仿虎鯨的語言時,就連年紀最大的祖母鯨都一副喜出望外、兩眼放光的樣子,整天都浮在表層水域里圍著企鵝打轉…… 那架勢跟養貓貓狗狗也沒有差別。 安瀾起先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她很快發現這根本不是錯覺,虎鯨是真的在把他們倆當某種好玩的小東西飼養,就跟當年被莫阿娜養過的鮣魚和被其他虎鯨養過的海豚一樣。 飼養,飼養,歸根結底是要飼。 光這一個投喂的事就把安瀾和諾亞折騰得死去活來。 倒不是說他們倆不愿意被投喂——都是從鸚鵡世界過來的,投喂這件事早就已經習慣了,不吃白不吃嘛,自己去捕魚還要耗費體力,有人愿意偶爾代勞一下也沒什么不好。 而且投喂在海獸這里還挺常見。 大概是因為食物資源豐富,野生動物攝影師在寒冷水域活動時常常有被投喂的事情發生,發生在南極的報道也屢見不鮮,這里從虎鯨到海豹甚至到企鵝好像都秉持著一個同樣的觀點:兩腳獸是不會自己捕食的笨蛋,不投喂就會餓死。 所以不,問題不是這個。 問題是什么呢? 問題是這群虎鯨以前肯定沒做過類似的事,還是第一次嘗試建立跨種族的“關系”,年輕的虎鯨也好,年長的虎鯨也罷,自始至終從它們嘴巴里掏出來的食物都是那么“樸、實、無、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企鵝能吃的類型。 眾所周知,南極c型虎鯨專吃犬牙南極魚,它們自己吃著好,就想著要分享。犬牙南極魚體長通常在一米到兩米左右,極端個體可以長到兩米以上,豎起來可以藐視直立行走的帝企鵝,而后者吃東西……主要靠吞。 關鍵安瀾還知道這種魚特別好吃。 她以前吃過不少犬牙南極魚,至今還記得那肥美到流油的細膩口感。這可是在人類世界里都被當做美食高價販售的好貨,捕撈都要受到嚴格控制,眼下就這么被擺在眼前,看得著卻吃不著,實在是種精神折磨。 偏偏年輕虎鯨還不懂什么叫放棄。 當初在冰面上和兩只企鵝“看對眼”的那頭虎鯨總是叼著魚拼命往前湊,一個勁地在他們眼前晃蕩,有時候還會把魚頂在腦袋上玩點花活,或者叼著魚尾巴展示自己的戰利品,兩米長的魚就這么隨著動作被半掄起來,有一次還險些把邊上經過的一只小企鵝拍暈在水里。 安瀾回避了一次,回避了兩次,最后忍無可忍,直接浮出水面裝死。 得不到回應的年輕虎鯨半是疑惑半是失落,無奈地嚶嚶嗚嗚起來,好像一只淋了雨又被踢了一腳的大狗。眼見怎么展示都沒有效果,它只能自己把魚撕開吃了,邊吃還邊拿圓滾滾的小眼睛看向兩只帝企鵝。血花在海面上綻開,本來就在逃竄的企鵝們頓時游得更快了。 恰在這時攝制組有了動作。 那位看著很精神的女性攝影師穿著潛水服從船舷小心翼翼地滑入水中,用正確的接近方式接近了玩耍中的虎鯨群,手里扛著攝像機。年輕虎鯨剛才感覺到的失落被一掃而空,它興沖沖地靠近了兩腳獸,張開嘴巴,用力抖了一下,從嗓子眼里摳出來半條沒吃完的魚尾巴就準備往攝影師臉上貼—— 然后被當場躲過。 攝影師虛虛地推了一把,表示自己完全沒有吃的意思。 年輕虎鯨接二連三地遭到拒絕,這回它已經不是失落了,而是干脆生起了悶氣,把魚尾巴一叼就哼哼唧唧地游遠了。 它離開后不久,其他虎鯨也慢慢地踏上了行程。 散開有一會兒的帝企鵝小群到這時才重新聚合在一起。 經過這段時間的追蹤拍攝,它們對身后的船只和潛水員已經非常熟悉,膽子大的還會經常湊過去看熱鬧,甚至嘗試互動。安瀾還是人類時曾讀到過著名紀錄電影《帝企鵝日記》的拍攝經歷,據說當時攝影組也和聚居地的一對企鵝夫婦成為了“好友”,這對帝企鵝每天都會走到鏡頭旁邊去看他們拍攝,時不時還要啄啄這里,拍拍那里,最近時就站在離人類不到一米遠的地方。 帝企鵝也的確需要一點膽量。 特別是當夏季馬上要過去、冬季馬上要到來的時候。 進入四月之后大部分活躍在南極海域的適齡帝企鵝都開始追隨本能朝繁殖地靠近,它們跋涉過幾十公里的冰面,前去尋找自己今年的繁殖伴侶,幸運的可能會找到去年的老相識,運氣不佳的則會另尋新偶,這個過程被諾亞戲稱為“相親大會”。 相親大會和小企鵝沒有半點瓜葛—— 或者說有那么一點瓜葛。 帝企鵝應對天敵的方式非常單一:警報響起后朝浮冰奔逃,同時祈禱自己沒有成為被追蹤的那一個,“死道友不死貧道”。 數量多的時候災難降臨到某個個體頭上的幾率比較小,數量少的時候這個幾率就會成倍增長。因為適齡帝企鵝都回到了陸地上,還停留在捕食區的只剩下尚未到達性成熟期的亞成年,活躍個體數量驟降,帶來了巨大的生存壓力。 生活在同一片捕食區的亞成年小群不得不向彼此靠攏以換取生機,然而這種聚集在分擔壓力的同時也給掠食者行了方便,最多的時候一大群幾百只小企鵝邊上同時圍繞著六只豹海豹,隨時隨地都有紅霧在海水中綻開。 安瀾發現自己在本能地觀察形勢。 每次下潛時她都會特別留意所處的位置和下潛的時間,盡量避免靠近大群邊緣,同時和諾亞相互照應,時刻準備著在緊要關頭豁出去為彼此搭把手。但即使已經注意得不能再注意,這件事的主動權歸根結底也不掌握在她手中,危險總會在進食時忽然出現。 那是四月中旬的某個下午,帝企鵝們同時下潛、在一個魚群中穿梭,其中幾只走得比較遠,潛到了剛剛凍結起來的海冰深處,因為位置優勢,它們也最早看到了從浮冰外側朝這里靠近的掠食者,并且在第一時間發出了警報。 聽到警報時安瀾正追在一條大魚背后,她果斷放棄目標,扭頭就跑。 在這個角度她能清晰地看到那個正在迅速靠近的巨大陰影,這只體型可觀的豹海豹在大群中央繞了一小圈,搜索著合適的獵物,忽然,它眼神一定,劃動鰭狀肢直勾勾地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游來,原本就兇悍的外觀在海水中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要命! 安瀾用盡全力朝海面沖刺。 同時在加速逃跑的還是附近的十幾只小企鵝,大家爭先恐后,都使出了所有力氣,誰也不敢落在最后,誰也不想成為今天的天選倒霉蛋。 然而就是有這么寸。 才剛剛游到表層海域,安瀾就感覺有個警報器在腦袋后面瘋狂地鳴叫著。 掠食者來得太快,來得太致命,她幾乎能感覺到有什么鋒利的東西擦著腳爪咬合而過,帶來一波混亂的擾動的水流。不必回頭,那張恐怖的能張到160°的大嘴的圖像就出現在了腦海中,或許就是下一次沖刺,下一次撕咬,這臺殺戮機器就能取得戰果! 正在這時,游在側面的諾亞忽然放慢了一點速度。 同時有兩只獵物出現在近處,其中一只似乎因為“體力不濟”落得更近,這頭年輕的豹海豹非常短暫地遲疑了一下,就是這片刻的停滯給獵物掙出了方寸生機。 千鈞一發之際,安瀾終于躍出了水面。 進入初冬后氣溫降得很快,曾經完全消失的海冰在不斷恢復,只是目前恢復的大部分區域都處于黏糊糊的海綿一樣的狀態,根本沒法落腳,她必須找到一塊足夠結實的地方支撐體重,最好還是連成一片凍得比較厚的那種,否則隨時可能被豹海豹從底下撞碎。 運氣眷顧了她。 前方的碎冰似乎足夠厚實 ,至少能讓帝企鵝脫離海水。 但運氣是也有限的。 這種類型的碎冰頂多只能擾亂掠食者的視線一小會兒,只要它用力探頭就能撥開。 安瀾狼狽地在碎冰堆中穩住身形,一邊撲騰著鰭翅繼續往前走,一邊尋找更好的出路,大概命運也不想讓她在這里停下腳步,就在冰堆外的海面上,有一個非常鮮亮、非常堅實的東西停在那里—— 一艘橘黃色的充氣橡皮艇。 第235章 【補更】 這艘大馬力沖鋒艇上載著一名探險隊員和六名游客,半小時前他們從遠處停泊著的極地抗冰郵輪上下來,準備踩著南極旅游季的尾巴進行一些自由觀光和攝影。 因為今天天氣很冷,原定同組出行的一對老夫妻干脆留在了郵輪上,另外還有一名游客不慎在餐廳崴了腳,沖鋒艇就沒有坐滿。 帶隊的探險隊員很是為他們感到可惜。 誰也沒想到今天運氣會這么好,沖鋒艇剛剛開到浮冰區外面就碰到了一大群正在不斷上浮下潛覓食的帝企鵝,這不比拍點呆站在巖石上的小動物驚險刺激多了。 游客們顯然也頗有同感。 從看到帝企鵝開始他們的竊竊私語聲就沒斷過,各種各樣的拍攝工具更是舉得老高,其中一個游客還因為太激動差點把相機甩到海里,好在有根安全繩掛在手腕上,要不然可是損失慘重。 此時此刻探險隊員和游客都不知道今天還有更驚險刺激的事情在等著他們。 約莫三分鐘后,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股sao動。 離浮冰很近的地方竄出來四只帝企鵝,有的踩在了碎冰堆上,有的剛出來就又落回了水中,撲騰著朝岸邊游去。片刻,又有十幾只帝企鵝從不同方位浮出水面。 “有東西來了!”探險隊員神色一緊。 他舉著望遠鏡盯住混亂中心,游客們也在示意之下把相機對準了那片區域,兩記心跳的功夫,一只帝企鵝從偏離五六米遠的地方竄出水面,非常狼狽地攀在了碎冰堆上。 幾乎和它同時間浮出水面的是一只油光水滑的銀灰色海豹,脖子很長,嘴巴張得像什么恐怖電影里截出來的畫面,探頭就朝前方咬去。 “誒——!” 一陣細微的驚呼聲在船上響起。 大家都是生活在文明社會里的人,看到眼前即將發生的殺戮,看到流出來的血液和各種臟器,聽到動物的哀鳴,在覺得刺激的同時果然還是會有點于心不忍,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把狩獵場景忠實地記錄下來。 然而他們料想中的畫面沒有發生。 不知是怎么做到的,這只帝企鵝用力向前一竄,險而又險地避開了一次攻擊,還把好幾塊碎冰推到了身后豹海豹的腦門上。 正當大家都在為生命的頑強感慨時,探險隊員忽然叫了一聲“小心!”,旋即把待在最邊上的一個游客朝后一拉,在船舷上方留出了半米多的間隙。 三件事同時發生了—— 被往后拉的大學生游客艱難地在后方穩住了身形,順便還壓破了背包里的零食包裝袋,“噼啪”響了一聲; 離他最近的兩名乘客因為聽到叫聲下意識地后仰抱頭躲閃,其中一個忘了自己還抓著手機,“咣當”一下把手機敲在了腦門上; 一只帝企鵝飛到了橡皮艇里。 一只帝企鵝,從海水里炮彈般發射起來,輕而易舉地翻過了船舷邊緣,直勾勾地沖進了人群中的空隙,鰭翅張得像船槳,肚皮和艇身接觸,彈了一下,彈了兩下,彈了三下,然后恬不知恥、堂而皇之地站了起來。 探險隊員目瞪口呆。 有那么五秒鐘,整個沖鋒艇都陷入了寂靜。 人們不是沒讀過企鵝或者海豹上船躲避天敵的新聞,隨著海獸觀光業的興旺發達,這種事發生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可是視頻里都是阿德利企鵝、帽帶企鵝、巴布亞企鵝……而跳上這艘船的卻是只帝企鵝。 說實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沖鋒艇中了魚雷。 這種詭異的念頭大約出現了十幾秒鐘,就被近距離接觸野生動物的興奮感壓過了。 大家都知道在南極沒有許可不能主動接觸野生動物,但并沒有規定說當野生動物主動靠近人類時必須要驅趕,這只帝企鵝為了躲避危險跳上了賊船,自然難逃被圍觀一通的命運。 就跟按了暫停的影片重新播放一樣,從探險隊員到游客都在采取行為,為了避免嚇到對方,他們沒有發出聲音,也沒有做活動幅度大的動作,但每個人都在不自覺地向前傾斜,試圖把這只企鵝看得更仔細一點,拍得更清晰一點。 人人都在看企鵝,企鵝卻沒在看他們。 這只帝企鵝從跳上船的第一時間起就走到了船舷邊上,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不遠處的碎冰堆,鰭翅也不動,尾巴也不動,看起來非常焦慮。 “那個是家人嗎?”有游客小聲問,“帝企鵝也有小團體嗎?我還以為它們都是搭伙過日子的塑料同伴情?!?/br> “可能是害怕了?!绷硪粋€游客說。 他們想想都覺得很有道理。 船上的帝企鵝剛剛才逃離豹口,站在堅實的地面上自己覺得安全了,回頭看看混亂中心的狀況也不是沒可能,說不定它是在為豹海豹的動向而憂心忡忡,這么盯著只是在警惕對方扭頭往這游。 不過這也把他們的視線重新帶回了碎冰堆上。 那里的追逐還在繼續,一個跑一個追,浮冰不牢固,企鵝跑到有的地方時會因為碎冰排開忽然陷下去,跑到有的地方時卻會得到堅實的支撐,讓追擊在后的豹海豹被阻攔幾秒鐘,它掙扎得很用力,不管情況再危急都沒有放棄。 在某個時間節點上,豹海豹沒有再度鉆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