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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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病情惡化得很快。 第二天早上,安瀾發現狼崽的嘴巴邊上有點白沫,渾身上下燙得像一個火爐,眼睛里都是血絲,后腿每隔一段時間就抽搐一次。 她推測這道傷口造成的感染可能已經侵襲了腦部,到了這份上,哪怕獸醫介入也多半是無力回天。 仿佛要證明這個論斷似的,到了中午,幼崽突然開始劇烈抽搐,然后又突然變成僵直狀態,前腿保持著一個扭曲的姿勢,尾巴硬得如同鐵棍。 母狼王當即炸起了背毛。 幼崽表現極度異常,這回不僅是四頭大狼,整個狼群連同最孤僻的黑狼都聚在一起,彼此舔著鼻頭和臉頰,用尾巴拍打身體,時不時低聲嗚咽,用種種信號傳達著安慰和支持。 但它們都沒有走到狼崽身邊太近的地方。 所有灰狼都明白,在幼崽長到一歲之前,母親對它們的關愛幾乎是無限的,現在它的性命看起來岌岌可危,很難說阿爾法狼會做出什么激烈的舉動。 在一片不詳的沉默中,狼崽的抽搐頻率漸漸升高,每次抽搐的時間也越來越長,而且每次結束時都會伴隨著高高低低的尖叫。 它看起來實在是太怪異了。 這種程度的行為異常顯然已經超過了狼的接受范圍,狼群sao動著,惶惑不安,膽小鬼更是在每一聲哀嚎出現時都跟著小小嗥叫一聲,尾巴死死地夾在后腿中間。 所有灰狼都看向了它們的阿爾法。 安瀾立刻意識到有什么熟悉的事要發生了。 母狼王眼睛里閃著兇光,當公狼王走過去輕輕嗅聞狼崽的時候,更是從喉嚨里擠出了一連串的咆哮聲,但奇怪的是,它沒有阻止公狼王露出牙刀。 兩頭阿爾法短暫地對視。 安瀾不清楚它們在這短短的對視中傳遞了什么信息,正如她不明白那日禿斑受傷時狼群中傳遞了什么信息一樣,但她能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當小狼再一次癲癇發作時,公狼王飛快地做了一次切割,了結了它的生命。 氣氛緊繃的狼群幾乎是立刻放松了下來,但在那股緊張不安消失后,悲傷成了主旋律,大狼們三三兩兩地離開,母狼王舔了舔這只雄性幼崽的尸體,然后去和另外三只幼崽躺在了一起。 最后只剩下安瀾還站在旁邊。 她先是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家庭成員在關注自己,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撥開了狼崽的毛發。 隨著背毛一點一點被挪動,那道很小的傷口就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中,緊跟而來的還有一股非常難聞的氣味。原本結痂的傷口現在又在流膿,底下腫得像一個乒乓球。 小狼死于感染。 狼群并不是沒有發現這個傷口,母狼在發現之后還仔仔細細地為它舔了一會兒,只是看它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就沒當作一回事。 誰會把小傷口當作一回事呢? 狼崽打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每頭狼小時候都經歷過,通過這種方式它們才能鍛煉出基本的戰斗技巧。一道被刮出來的小口子算什么?城市里小狗打架都不止這點能耐。更何況野狼還有著值得稱道的自愈能力。 退一萬步說,就算知道是感染了,又能怎么辦呢? 即使在獸醫的看護下,細菌感染也可能要去一只小動物的生病,在野外環境中被感染,要是自身免疫力捱不過去,基本就和等死沒有什么兩樣。 運氣……不站在幼崽那邊。 這么一道小傷口就奪走了它的生命。 幼崽死亡對野生動物來說不是什么新鮮事,安瀾上輩子和沙烏列夫婦一起養的小鳥也死了不少,但每次看到都會覺得慘痛,都會覺得唏噓。 她是這樣,其他大狼也是這樣。 一個月失去兩名成員對狼群來說是個難以承受的巨大打擊,從這天起,狼群減少了玩?;顒?,每頭大狼都或多或少變得有些郁郁。 倒是群體嗥叫的次數有所上升。 在這個艱難時刻,狼群需要知道彼此的存在,它們需要繃緊那根弦,從某種看不見的敵人那里保護自己的家族。 情緒累積是可怕的。 因為累積起來的情緒需要一個突破口去發泄。 當這個看不見的敵人變成看得見的敵人時,死寂的毒氣就很容易被點燃,發展成一場無法輕易被停止的燎原野火。 小狼死去后兩周,領地沖突爆發了。 第141章 穿越過來小半年,安瀾已經摸透了家族活動范圍。 整片領地以一條西北-東南走向的河流為中軸,包括河流及三條分流所在的河谷、河谷之上的幾個坡面、北側較為荒蕪的高地以及東側連成大片的廣袤森林。 生活在領地中的鹿和北美野牛很少因為季節變換而向北或向南遷徙,狼群又占據了河谷這種便利地形,狩獵機會和成功率比起其他同類來說都算是可觀的了。 問題在于——好地方誰都想要。 同谷地狼群相鄰的狼群也都明白河谷的重要性,它們中規模小的先不去提,規模較大的那幾個早就磨刀霍霍,隨時準備要跨過邊界線。 安瀾一直防備著可能發生的領地戰爭。 對灰狼來說群內沖突幾乎不可能致命,群間沖突卻總會丟下一兩具尸體,她才剛剛成年不久,對上經驗豐富下口又不留余地的大狼非常危險。 不過該來的總會來。 起先是十字鼻發現領地里有入侵者。 這頭貝塔母狼在一次分散活動時遠遠地發出了長嗥示警,把半個狼群都叫到了目標地點,最后確定是虛驚一場,進入領地的不是外來者,而是出門闖蕩失敗的長腿。 重新出現在谷地狼群面前的小公狼看起來有點精神萎靡,身上的膘也掉了不少,一副被狂風暴雨刮過被生活打擊過的模樣。 阿爾法狼冷靜地接受了它。 作為父母,它們估計也沒指望第一次出去闖蕩而且年齡還沒到兩歲的孩子就能混出名堂來,反正上一輩里十字鼻那么大個了還不是要回家“啃老”。組建家庭沒有那么容易。 狼群為長腿提供了休憩的場所,可惜它實在是挑了一個最差的時候回家。 第二天傍晚,當谷地狼群正在分食一頭小牛時,嗥叫聲穿過原野,帶著不可能被錯認的示威情緒,傳入每一個家庭成員耳中。 這大概就是狼世界里的約架信號。 安瀾還在為對方的直白而感慨,兩頭阿爾法狼卻早已咆哮起來,它們向左又向右轉動腦袋,對著位于兩側的其他灰狼掀起嘴唇,露出牙刀,然后身先士卒地開始奔跑。 狼群當即跟上。 它們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食物,倒顯得因為略一猶豫落在最后的安瀾有點不合群。 不過她不是唯一一個慢半拍的。 黑狼就站在離她不到三米的地方,剛剛撕下來一條肥美的rou塊叼在嘴巴里,似乎是被光速啟動的灰狼們驚到了,它只是叼著rou沒有咀嚼,眼睛疑惑地看向遠方。 俗話說得好:全靠同行襯托。 跟黑狼這么一比,安瀾頓時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團隊精神,至少她不是最晚一個出發去打群架的,而且也沒有叼著rou往戰場跑。 谷地狼群和坡地狼群的領地交界線是樹林和樹林外遼闊草地的分割線。 等安瀾和黑狼一前一后趕到時,雙方正隔著兩三百米的距離各自集群嗥叫。 這種嗥叫聲和她以前聽過的都不一樣,倒和狼群巡邏領地時會發出的警告聲有些類似,區別只在于后者是用來和鄰居們溝通的,大意為【我在這里】、【這里是界限】,而前者除了更進一步的警告之外,還包含著某些更兇悍的東西,近似于拳擊比賽開始前拳手間互飆的挑釁之語。 在鋪天蓋地的狼嗥聲中,安瀾嗓子癢癢,忍不住也抬起腦袋,加入其中。 兩個狼群的嗥叫聲浪潮似的一波接著一波,一波比一波更加響亮,一波比一波更加蠻橫,彼此都想從氣勢上把壓下去,如果能迫使對方夾著尾巴逃跑是最好了。 可大家都是規模不小的狼群:谷地除去膽小鬼和三只幼崽,有八名來到戰場的成員,坡地則聲勢浩大地出動了十名作戰隊員,怎么都不可能不戰而降。 在長達七分鐘的對吼之后,坡地狼群悍然越過草原,朝著視線范圍內的第一棵大樹和大樹底下的谷地狼群撲來。 公狼王和母狼王幾乎同時迎了上去。 它們邁開四腿,高速狂奔,眼神如炬,皮毛隨著肌rou的動作流水般涌動,爪子落在草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猶如兩軍交戰時敲打起來助威的急促鼓點。 緊跟著首領的是棕耳朵和十字鼻。 這兩頭貝塔狼一向是狼群中的中流砥柱。 棕耳朵在受腿傷之前曾經有過單槍匹馬殺死入侵獨狼的赫赫戰績,只是在受傷之后受到拖累,敏捷度和發力流暢度都有所下滑。 十字鼻雖然對內不得人心,對外作戰卻一向勇猛,在兩年多來狼群發生的領地斗爭中,它憑借體型體重優勢屢屢形成壓制和擊殺,是個戰功彪炳的強大戰士。 和這四頭大狼相比,黑狼加入狼群的時間并不長,戰績只有和阿爾法狼的那次戰斗;寬耳在打團戰時總是憑借速度優勢竄來竄去,因為經驗不足,真正造成的傷害比較刮痧;長腿年紀小,戰斗記錄一片空白;而安瀾…… 安瀾曾經是個劃水大師。 回顧記憶中的那些戰斗經歷,她只能捂臉嘆息。 其實原身的生存哲學可能非常有效,因為它總是能巧妙地避開戰斗中心,精確地挑到最菜的敵人,然后跑跑停停,起一起sao擾作用。 那時谷地狼群從沒遇見過在數量上就落入下風的挑戰者,即使它劃水,也不會影響正常戰斗的大局。 但這次不行。 甫一交火,安瀾就意識到了危機。 六頭坡地灰狼像推土機一樣并排推入了谷地狼群中間,將阿爾法狼、貝塔狼和普通成員切割開來,分成幾個小型的戰區。 與此同時,坡地母狼王和谷地母狼王硬碰硬地撞在一起,雙方都沒有絲毫保留,體力不要錢似的燃燒著,拼命想把狼牙扎到對手的喉嚨里去。 在另一側,坡地公狼王帶著兩頭大狼,也和谷地公狼王戰到一處,它們先是面對面側著身跑動,尋找著對方身上的破綻,然后忽然同時發動撕咬。 安瀾用力把壓在她身上的敵人甩開,和寬耳做了一個交換配合,一口咬在對手的尾巴根部,用盡全力甩著腦袋。 她一邊嘗試把敵人的尾巴整根扯下來,一邊觀察著混亂不堪的戰局。 如果有人能通過無人機拍攝整個現場,就會發現狼群之間的沖突和人類之間的戰爭非常相似,都有著鮮明的目標—— “擒賊先擒王”。 所有灰狼都沒把精力完全放到自己的對手身上,或多或少都在關注阿爾法狼那里的戰斗情況。 可狼群的戰斗歸根結底就是阿爾法之間的戰斗,只要任意一方的阿爾法狼被拿下,那這個狼群就會因為失去首領而陣腳大亂,喪失繼續作戰的心氣。 在進攻的同時,它們必須要保護。 安瀾過去從未接觸過這種打群架的方式。 獅群也好,鯨群也好,都不存在一個被殺死之后就能瓦解整支部隊的成員,哪怕雄獅被殺,或者她這位獅女王被殺,剩下的成員還是能繼續作戰直到獲得勝利或徹底失敗。 很難說哪種作戰方式更加兇殘,不過她能確定一點:阿爾法狼承受了最強的攻勢,如果不盡快施以援手,它們就可能被殺死! 想到這里,安瀾更加用力地撕扯起來。 終于,她聽到一聲近似裂帛的恐怖聲響,狼尾從被狼牙切割的地方開始不整齊地斷裂,血液如噴泉一樣從傷口涌出,頃刻就染紅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