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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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根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就又變成了那個有著十幾年經驗的“老行家”。 他一手一個攬住兩個手下,用即將到來的后援來安撫他們,當場允諾要給恩和家里送一筆錢,最后還提到后援會帶來更好的武器,屆時他們可以如何如何收拾那兩只金雕。 最后一點果然轉移了莫日根和阿爾斯蘭的注意力。 前者臉上立刻流露出的是恨意,后者臉上立刻流露出的是畏懼。 但他們至少把自己從地上撿了起來,除了不敢往恩和那里看意外,不再是那副瘋瘋癲癲隨時隨地會拿槍亂射的樣子了。 太陽落山之前,三人打開藤籠,檢查幼鳥的狀況。 五只小鳥已經不叫了,餓得奄奄一息、有氣無力,只是縮成一團,半合著眼睛。 格根的臉色非常難看。 在他看來,失去四人中槍法最好的恩和固然是巨大損失,但失去這五只幼鳥將會是一個更沉重的打擊。 一旦此行的目標消亡,就意味著他們白白報廢了一輛越野車,白白死了一個隊友,白白浪費了那么多時間和子彈,白白經歷了這種等級的威脅,得不到任何金錢補償。 但他們自己都餓著肚子,要到哪里去找食物給獵隼幼鳥吃呢? 格根垂著眼簾,莫日根抖著嘴唇。 阿爾斯蘭看看左邊,看看右邊,一方面害怕幼鳥死掉會加重他的“罪孽”,另一方面害怕格根會讓他去車上拿帶來的餌食,就化身成一個鋸嘴葫蘆,話都不敢講一句。 但幾分鐘后,他還是成了離開遮蔽處的那一個。 阿爾斯蘭不敢不去。 他甚至覺得石頭雨都比峭壁下要安全。 因為他發現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格根垂下眼簾不是在沉思,而是在掩飾他沉思后得出的結論——格根在打量恩和的尸體。 長生天永遠不會寬恕這種罪惡。 阿爾斯蘭木然地想。 或許是他短時間內向神說話的次數太多,當他抓著小紙袋渾渾噩噩地往回跑時,卻發現那只小金雕不知何時已經降落在了崖壁中間。 它在靜靜地看著他。 他能清楚地看到它。 那雙金棕色的眼睛里帶著點人性化的冰冷,不像一只猛禽,反而像是神話傳說里的報喪鳥。 莫日根從躲避處閃身出來,抄著獵槍瞄準金雕,但在他要扣動扳機時,金雕就像知道接下來跟著的是子彈一樣,做了一個突然加速,然后才放慢速度。格根緊跟著舉起槍,但就在他舉起來的時候,金雕卻直接拔升,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山頂上。 接下來的半小時風平浪靜。 一直到太陽完全落下,金雕才重新出現。 這回它不僅在低空盤旋,甚至當著他們的面下落,用一個非常流暢的姿勢捉走了地面上的雄性獵隼,沒有停留地重新拔升高度,朝大鳥巢折返。 它飛得這樣低,飛得這樣穩,似乎不再畏懼獵槍。 更奇怪的是,金雕在把獵隼放到山上后第三次、第四次往山下飛,有時還會飛得非常近,好像有意要讓人類看看自己、攻擊自己一樣,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可天色已經非常暗了,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他們三個的槍法又不如恩和,草原是危險的,更別說邊上還躺著一具尸體,誰也不敢再浪費子彈。 夜幕降臨時,蟲子開始唱歌。 就在這時,格根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他感覺金雕似乎知道晚上會發生什么事,他感覺金雕似乎已經看到了什么。 第124章 草原的夜晚很寂靜。 沒有家家戶戶電視機放影視劇的聲音,沒有車輛嘀嘀按喇叭的聲音,沒有飆車黨炸街的聲音,只有風聲和蟲鳴,偶爾夾雜著一兩個小動物的窸窸窣窣。 荒野深處和鋼鐵森林是兩個極端。 如今在隨便哪座城鎮里都很難看到完整的星空了,偏僻點的地方還能看得多些,繁華點的地方干脆只能看到少數幾顆格外明亮的。 高樓矮巷里各色燈光共同匯聚成陸上星海,世界扭轉,把光輝劃給地面,把黑暗劃給天空。但在草原上,一切還是從前的模樣。 無數個夜晚,安瀾在難以入眠時抬頭看著流轉的銀河,思考著此時此刻照耀在她羽毛上的是多少年前誕生的光。 這些遺澤今晚也在朝地球灑下。 大自然將在朦朧的銀光里對破壞者進行復仇。 太陽落山前安瀾就在盤旋時看到了遠處的野獸,它們被偷獵者投放的血液炸彈所吸引,只是忌憚拿著棍子的兩腳獸,也忌憚巢區里的金雕姐妹,不到天色昏沉時不敢輕易動作。 所以狼群等待。 而現在——時機來了。 十幾個身影一改先前蠢蠢欲動的試探模樣,毫不猶豫地朝食物所在之處奔來,體格最大的頭狼跑在最前面,在上到一處草坡時朝左右各回了一次頭,作勢要咬,把其他家庭成員死死按在了自己背后。 它觀察著一百米外的峭壁,也觀察著幾個正準備從食物邊上離開的兩腳獸,用經驗判斷發生沖突的可能性。 蒙古狼兇狠又狡詐。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蒙古草原上狼群泛濫,它們不僅獵殺野生動物,還會威脅牧民和羊群,于是蒙古各地每年都會組織好幾次獵狼行動。 久而久之,蒙古狼都明白了“棍子”的威力,但也摸透了人類的戰斗模式。白天它們潛伏起來,到了夜晚就是羊圈和落單旅人受難的時候。 頭狼從喉嚨里發出嗚嗚的叫聲。 下一秒,十幾頭蒙古狼奔跑著分散開來,從四面八方朝峭壁底下包圍過去,同時響起的還有人類的厲聲叫罵和雜亂的槍聲。 格根在扣動扳機時慶幸自己心狠。 他覺得晚上金雕不可能跑出來丟石頭,天色一暗就催著莫日根和阿爾斯蘭帶上獵隼轉移方位,不要再待在尸體邊上,容易被野獸襲擊。 三人從藏身地小心翼翼地走出來,準備換一個石洞躲避,等衛星電話那邊的后援過來把他們接回家。 才走出去沒兩步,莫日根和阿爾斯蘭還在找足夠大的凹陷,格根心有所覺,回頭一看,冷汗就順著脊背往下流—— 草坡上亮起一雙眼睛。 然后是第二雙,第三雙,第四雙,最后變成一片黃澄澄的海洋。 他握槍的手攥得死緊,臉上也有汗在冒出,心里還能冷靜地思考: 這個高度不可能是狐貍,這個集群度也不可能是狐貍,只可能是某種更大的更危險的動物。 是狼。 格根和蒙古狼打過很多次交道。 那時他坐在鋼筋鐵骨的越野車里,狼群在他看來不比流浪狗兇多少。 心情好時就組織經常坐副駕駛的恩和一起開槍打死前排的三四只,看著后排逃之夭夭;心情不好時干脆開車碾過去,只要有一只被壓到慘叫連連,整個狼群都會往后退縮,留出足夠的用來逃跑的空間。 不過現在他沒有車。 能依賴的全部是兩個手下和四桿獵槍,頂多加上一具可以用來喂狼的尸體和一座底部勉強還算好爬的峭壁。 格根閉閉眼,一咬牙,壓低聲音道:“別找了,往上爬,有狼!” 說完,他把槍背在身上,一馬當先地抓著山石朝頂上爬去,全然不管開始尖叫的莫日根和呆若木雞的阿爾斯蘭。 恩和的槍在他手里,加上原來那把槍的子彈,一共19發,莫日根有6發,阿爾斯蘭有10發,只要爬到高處,處理一個中等狼群還是有機會的。 想到這里,他心里定了定。 三人發揮出比平時更高的水平,在半分鐘里就手腳并用連滾帶爬地上到三米高處,擠在一個小小的還算和緩的平臺上。 這時狼群也到了眼皮子底下。 在這個距離,格根數清楚了一共有13頭狼,而且借著月光,他把每一頭狼朝恩和撲去時的樣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同樣看清楚的還有莫日根和阿爾斯蘭。 一直做望風工作的莫日根抓起槍想也不想地朝天打了兩發,阿爾斯蘭跟著開了槍,不過他瞄準的是正在撕扯恩和尸體的狼群。 “蠢貨!” 格根大罵起來。 當初他到底是怎么選的人,整個團隊里除了恩和還有點用,另外兩個都是來當拖油瓶的嗎? 十幾頭狼敢上來和三個人硬碰硬,不是餓了好幾天沒有這膽子,它們要吃恩和就讓它們吃好了,等到肚子填飽一些,兇性自然下降,到那時再發動攻擊,只要打死幾頭,還怕剩下的不夾著尾巴溜走嗎? 可現在開槍是為了什么? 一個朝天開槍除了浪費子彈沒有任何作用,一個朝狼群連開四槍,反饋就是咆哮,沒有一丁點小狗被踢傷之后的嗚嗚慘叫聲。 月光下什么東西都只有一團影子,瞄準鏡不管用,湊到幾米遠處準心還強些,隔著十幾米遠三米高,再加上蛇皮槍法,能打得到個鬼! 最重要的是,狼群sao動,顯然是兇性已起。 偏生這時候獵隼還要來添亂,五只喂飽后睡著的幼鳥被槍聲驚醒,下意識地鳴叫了好幾聲;而雌鳥則是被蒙古狼的氣息驚動,身體被籠在網兜里,還不忘發出長串長串的警告聲。 格根眼前一黑。 “閉嘴!” 他咬牙切齒地捏住了獵隼的嘴巴,然后帶著手下又朝上爬了兩米。在這個高度,安全感稍微上來了一點,三桿指著下方的槍抖動幅度也小了一點。 “它們吃飽了就會走?!备窀R著,“你們把子彈留好,等會兒要是有想往上爬的,來一個打一個,要是不爬就隨它們去,再在這浪費子彈,不如跳下去還死得快點?!?/br> “它們吃飽了就會走?”莫日根哆嗦著問。 “畜生不敢和人斗?!备窀浜?。 這句話讓兩個手下稍稍平復了一點心情。 結果這心情剛平復下去沒多久,突然之間,三個人都聽到了碎石頭從山上滾落下來砸在凸起處的“噼啪”聲,還有較圓潤的石頭一路暢通無阻滾下來時發出的“骨碌碌”的聲音。 一時間,格根覺得自己連話都不想說了。 石頭,石頭,又是石頭! 他哪里不知道是那只瘋子一樣的金雕在搞鬼。 天色這么暗,山又不算矮,沒人看得清石頭從哪個方位滾下來,也沒人看得清石頭有多大,摸黑聽這種滾動聲,偶爾還會被濺起的飛石劃出傷痕,直叫人毛骨悚然、壓力驟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