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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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瑪尼,圖瑪尼!“只聽哈贊喊著,比喊自家小輩還親切自然,”這里,好姑娘?!?/br> 他朝草地上一看,就見那頭一直趴著、肚子癟癟的健壯母獅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不知道看出了點什么,它打個哈欠,站起身朝車子的方向走過來。 “她能聽懂!”阿爾伯特忍不住叫出聲。 出人意料地,開車向導用一種非常理所當然甚至還有點受冒犯的語氣肯定道:“那是頭明星獅子,大家都喜歡她,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名字?!?/br> 阿爾伯特福至心靈,意識到節目效果就該落在這頭獅子身上了。 等對方不急不緩地走近,哈贊又探出叫它,手指還點點遠處,又點點前方。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獅子停下腳步,甩了甩尾巴,發出低沉的吼叫。聽到叫聲,一頭威風凜凜的白獅從哈贊指點的方向站起來,緊跟著是一頭看著有些年老、耳朵破成花瓣樣的母獅。三頭獅子會和到一起,這回不是朝車子走,而是朝前方走。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柏撠熑烁袊@道。 阿爾伯特偏頭一看,只見平時嚴肅的老板正在興致勃勃地扒著車窗,而攝影師也沒好到哪去,手雖然穩穩地扛著攝像機,但兩條眉毛都快驚訝地飛到車頂上去了。兩名研究人員在后座估計也很心癢難耐,一直探頭張望個不停。 向導又說話了:”上次要給圖瑪尼戴脖套,趙都沒用麻醉,就這么過去就戴上了?!?/br> 阿爾伯特于是問道:“你覺得能這樣給她打針嗎?” 向導從后視鏡看看他,又看看攝影師:“不清楚,要看他們怎么安排,安全肯定是第一位的。今天還要稱重,還要量肩高,打針都要好幾針。我只能說上次抽血的時候是麻了的?!?/br> 好吧…… 這本來是件理所應當的事,可后車里的項目組成員竟然都微微失落起來。 他們的失落只維持了五分鐘,等龐大的西岸獅群整個出現在視野范圍內,還能看到小獅子在邊上玩耍打滾時,這種失落就瞬間消失無蹤了。 因為有帶崽母獅,向導并沒有允許任何人下車,而是開車讓他們換著角度拍了一些畫面。前車似乎是為治療流程起了點討論,后來衛星電話響了,說組長趙博士拍板,先試試能不能把獅女王引出來打針拍攝,要是不能,再像上次一樣分波麻醉。 兩輛車停在離獅群差不多有七八十米的地方,十幾個人呼啦啦地下了車。阿爾伯特對鏡頭說著自己寫好的開場詞,結果他的詞都還沒說完,在沒人呼喚的情況下,獅女王踱著優雅的步子,已經走到離他們只剩十幾米的地方了。 人在電視上可能看不出獅子有多大,但當一頭獅子真正站在跟前時,那種看到猛獸的恐怖感是無可比擬的。阿爾伯特朝兩側看了看,發現向導和醫療小組的表情比較一致,都是警惕而不緊張。他想了想,還是選擇繼續把開場詞說完,接著讓鏡頭拉到獅子近景。 仗著有過一次接觸經歷,趙博士站在人群最前方。當獅子過來時,他做了個奇怪的舉措:他鋪開方布,打開醫療箱放在地上,然后蹲下身。母獅用一種慢得讓人心急的速度走完最后幾米,低頭輕嗅著。 有那么一瞬間,阿爾伯特覺得它好像真能明白里面裝著的是什么東西。 他覺得自己有點不正常。 比他更不正常的顯然是擁有兩個博士學位的趙博士。 只聽老先生用非常嚴肅非常正式的語氣對一頭獅子說道:“你也知道自己差點出事了,對吧?我給你說,這個保護區要不太平起來了,西邊那獅子死得多慘,要真得了病,你也得死成那樣,這么說是不是覺得很害怕?誒,怕就對了,我們還是得抓緊時間快快把針打好?!?/br> 阿爾伯特:“……” 他張張嘴,有心想說獅子肯定聽不懂這些話,又懷疑趙博士是個有童趣的老小孩,哄獅子像哄孩子一樣,半晌說不出口。等他思來想去,決心把這個片段也剪進科普視頻用來活躍氣氛時,就發現獅子竟然狀似不耐煩地在地上敲敲尾巴,又抖抖耳朵,趴下了。 這!不!科!學! 主播先生此時完全把自己的信仰拋在一邊,腦子里只有科學一個詞在飄來飄去。他無意識地和老板手扶著手,看著趙博士慈眉善目地從醫療箱里掏出針頭,又掏出藥水。發現獅女王沒有反應,一直很喜歡它的哈贊也走了過去,很快,一整個小組都忙碌起來。 人類忙活的時候,獅子一直坐在地上,沒有做出任何動作,甚至在針快碰到皮毛的時候,也沒有做出什么異常反應。在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那根針頭就這么戳破了獅子大腿上的皮膚,進到rou里,將整管疫苗注射了進去。 負責人嘖嘖稱奇。 “你肯定是在跟我開玩笑?!睌z影師震驚地說。 “我覺得這不適合當做科普視頻,”阿爾伯特附和道,“否則我還得在視頻上打上各種警告標記,以免某些蠢蛋真的跑到大草原上去找只獅子以為能給它打針?!?/br> 他們三個在那里感慨,兩位科研人員卻已經被獸醫們鼓舞得支棱了起來。他們干凈利落地也掏出自己帶的各種工具,就準備上去給獅子測量各種長寬度數據,在測量脖圍時,其中一個還沒忍住薅了把軟乎乎的耳朵,結果被獅子看了一眼,又縮了回來。 負責人又嘖嘖稱奇。 等研究人員搬出一臺秤,試圖哄獅子站到秤上面去時,趙博士就坐在方布上,還在用他們聽不懂的話嘮嘮叨叨。這次不像是跟獅子說話了,倒有點像是習慣性的自言自語。 “你說說你,你現在了不得了,整個西邊都打下來了,怎么這么出息呢?“ 他摸了摸獅子的側面,那里有一條被爪子抓出來傷疤,顯然是個戰斗勛章。他并不知道這個印記是什么時候抓上去的,從深度和長度來看,這一把肯定相當兇險,只能是以命相搏時才會用出這種力氣。 ”唉,能打架好,能打架活得久,哈贊還在那瞎cao心,回去一做檢查看到沒問題樂得直拍大腿。我就給他說,萬一是不喜歡白獅子呢?” 說到這里,他突然來勁了。 “前兩天營地送來頭黑鬃,從東邊救助的,一個抗一窩鬣狗被咬傷了。那體格,那身段,那叫一個威猛,那叫一個好看,到時候把它弄出來給你們湊一對,怎么樣?反正王子是個省心的,不見得會打起來,干脆湊個黑白雙煞!……” 獅子人性化地半合眼睛,就像在翻白眼 ,然后用尾巴球朝他小腿上拍了一下。 “……黑鬃不喜歡?”老爺子沉吟,”沒關系,我們接觸的獅子還很多。之前有人聯系保護區想放歸獅子,那頭據說還有巴巴里獅血脈,漂亮得不得了,要不給那頭弄來瞧瞧?“ 獅子又拍了他一下,這回用的力氣更大了。 “說說你還不樂意了?”老爺子吹胡子瞪眼。 負責人在旁邊第三次嘖嘖稱奇,仿佛化身為一個無情的嘖嘖嘖機器。 大概坐了有十幾分鐘,趙博士絮絮叨叨地聊到天南海北,忽然隨隊向導提醒眾人都站起來。阿爾伯特抬頭一看,才看到那頭雪白雪白的大獅子正在人群走來,但速度也不太快,甚至有點小心翼翼,好像它只是想來看看情況,并沒有要攻擊的意思, 他下意識地就想往后退。 “都別動!”向導警醒地說。 王子走到離人群二十幾米的地方,視線在母獅和人類身上來回游走。阿爾伯特就看到獅女王非常自然地從秤上下來,走到雄獅身邊,和它禮節性地貼了貼。 不知是不是聞到了藥水的氣味,還是認出了這些人是幾天前把它麻倒的人,白獅子有點不安地踱著步。獅女王連聲低吼,它才在原地坐下。當它張開大嘴打哈欠時,阿爾伯特發現那上下兩排牙齒間能塞下一個人的腦袋還綽綽有余。 向導輕聲給他科普,意思說這頭雄獅其實也被人類救助過,在散養地一直表現得很機警,見人第一反應是躲,不是撲咬?,F在放在野地里幾年,看著毛色都光亮多了,膽子好像也大了點,竟然會朝這里靠過來。 但即使它被救助過,醫療小組也沒有嘗試直接打針的意思。一來白獅子從未表現出對人類的親善,有時還會對游客觀光車表現出煩躁;二來它是頭雄獅,哪怕不攻擊,因為吃痛反抗起來也不好控制。再怎么缺乏打斗技巧,再怎么不愛打斗,力量差距總在那里。 于是一直在閑逛的負責麻醉的組員終于有活干了。 因為短期內進行第二次麻醉,雖然是不得已而為之,對動物身體可能也會造成不利影響,他在給藥上非常謹慎。當他最后調試好,問志愿者拿過麻醉槍時,被麻醉槍打過好幾次的王子一下子警覺起來。兩只耳朵從毛茸茸的大圍脖上方豎了起來,一直在擺動的尾巴也停住了,眼睛緊緊盯著槍口。 如果不是圖瑪尼坐在邊上,大家都不懷疑它肯定已經奪路而逃了。 獸醫舉起麻醉槍。 王子站了起來。 一個巨大的巴掌糊到了它臉上。 王子又坐了下去。 “唉?!壁w博士又嘆氣了,”好好的你打他干什么,你看看后面母獅子都在看的,小獅子也在看的,干什么一直打它,不就是個麻醉嗎,跑了不也一樣麻?!?/br> 圖瑪尼吼了一聲。 白獅子委屈巴巴地抱著前爪,粗壯的尾巴繞著身體盤起來,好像要把自己團成一個團子。 第26章 醫療隊在西岸領地辛苦工作了一段時間。 他們利用這段時間拉扯追蹤著獅群,不僅給大多數獅子打了疫苗,還給曾接受過救助的獅子進行了復查。整個領地沒接種的只有在哺乳期的蘇麗和其他兩頭懷孕母獅,因為獸醫怕藥物對幼崽產生潛在的不利影響。 幾天后,醫療組終于可以在營地享受一個安逸的清晨,而項目組則又踏上了歸國的班機。主播阿爾伯特將剪輯好的節目放到官方賬號里,并邀請許多獅子專家做聯動。沒過多久,這條視頻就突破了百萬點擊,朝千萬狂飆而去。 對很多大貓迷來說,這是《勇氣》之后能磕到的第一口糧;而對偶然間點進視頻的觀眾而言,他們也很容易地就被西岸獅群吸引了注意力,個個都看得津津有味。 從古至今,由西到東,在人類文明史上,許多動物都被認為是有靈的。古埃及的許多神明都帶有一種或幾種動物的特征,中國古代亦有關于仙鶴、虎、龜等祥瑞之獸的說法,即使生活在當今社會,黑貓、黑狗、白色駝鹿等動物仍然被認為有著傳說般的神秘意味。 人們在討論愛貓愛犬時,總說它們“非常通人性”,“好像能聽懂人話”,“會主動給予安慰和關心”,而當飼養的寵物發生不測時,許多人會悲傷地說,“再也找不到像它一樣懂我的存在了”。 這里的人性所指的從來不是人性化的行為,而是一種情感上的共通共鳴,一種同理心。 一只會騎車的猴子,一頭會人立拱手的老虎,一匹會跳小步舞曲的馬……其實都不算什么。真正能引起人們觸動的,是一只天鵝失去伴侶時絕食殉情發出的哀鳴,是一群猩猩在同伴逝世后手挽著手送別時淌下的眼淚,是一頭大象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時留給象群的眷戀一瞥。 它們是動物,但人性在它們身上閃著光。 所以人人都愛小希望。 在油管視頻像野火般瘋狂傳播時,被觀眾們愛著的獅女王卻陷入了煩惱之中。 防疫措施后,安瀾很是度過了一段快樂時光。 因為兩頭砂石雄獅都死了,而且砂石領地地理位置比較特殊,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新的地主雄獅走馬上任。沒有雄獅保護已經夠難了,為了不讓它們滅群,獸醫又帶走了半數染病個體去救治,僅剩的母獅只好帶著亞成年和幾個月大的幼崽東躲西藏,有時候還要撿花豹剩下的飯吃。 等待幸存個體歸群時,砂石獅群的活動范圍已經從西邊和南邊被無限壓縮。抓住沒有雄獅守護的機會,西岸三兄弟出入領地如入無人之境,邊界線基本上名存實亡。 安瀾在整個過程中冷眼看著,只是道聲可惜,沒有去阻撓。 牧民活動是個定時炸彈,雖說官方派人去宣傳了,但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再次對砂石領地進行報復性投毒,她認為這是一個不值得去冒的風險。 她不去,當然不能阻止別人去。 旱季中旬,三兄弟進行了數次嘗試,一直推進到保護區最西端。它們重創了一頭反抗激烈的母獅,然后屠殺了獅群內所有不到一歲的幼崽,驅逐了將要三歲的亞成年,完全占領了砂石地區。 這是三兄弟繼巴沙獅群之后稱王的第二個獅群。 自此,整個大河西南角全部歸于西岸血脈的掌控之下。 當它們開始游走于兩個獅群之間、辛辛苦苦地經營時,安瀾已經帶著獅群前往水源地了。 在水壩領地,旱季可以吃大遷徙福利,不太需要擔心獵物;但在西岸領地,旱季是個難熬的時節。獵物們都聚集在水源邊上,大群大群地出沒。獵場收縮、競爭加劇、反抗兇猛……這些都有可能導致獅群減員。 安瀾剛穿過來的第一年旱季就是在河邊過的,當時她還是個遇事只能逃跑的幼崽,如今卻已經成為獅群的主宰,令人不得不感嘆時間的魔力。 在西岸獅群傍河而居后,“老朋友”們也都冒了出來。 幾頭經常被獅群追的花豹在樹上端坐著;鱷魚在水里排布,就像連成一片的樹根;斑鬣狗在遙遠的地方集群,和它們隔得不遠的是非洲野犬;禿鷲早早地在河流上方盤旋,同時出現的還有其他一些食rou猛禽。 統領著一個大獅群,這些都不被安瀾放在眼里,她的目光始終盯在河對岸的同類身上。 東岸獅群。 面對旱季,這個日益衰落的獅群傾巢出動。在樹蔭下或坐或臥著的是四頭東岸母獅,它們背后有六頭亞成年,兩頭雄獅則坐在最遠處。東岸雄獅年紀大了,身體看著有些瘦弱,牙齒也有很嚴重的磨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它們畢竟還是雄獅。 讓安瀾在意的是她沒有看到一只幼崽。 比起不需要保護幼崽的敵人,西岸這里不僅有四只幼崽,有后腿不便的母親,有兩頭即將生產的母獅要離群,還有暫時不太經打的小不點,真正能參戰的其實也只有一頭雄獅和四頭母獅。 旱季才過了一半,接下來還有很長時間要在河邊同各種各樣的敵人周旋,發生沖突對西岸來說是不利的。等到明年,小分隊亞成年長起來,小不點養得壯些,整個隊伍的戰斗力會有質的提升。 但決定權并不在安瀾手上。 接連好幾天,東岸獅群的首領母獅都在高地上遠遠地觀望。它在用自己精明的頭腦判斷局面,用自己多年戰斗造就的毒辣眼光審時度勢,判斷是否應該下場搶奪這一頭或那一頭獵物,判斷是否應該推進到西岸的領地里,判斷是否應該在敵人坐大前痛下殺手。 它看著四只幼崽,就像看著四塊嫩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