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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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北面的畫室,只有那還沒去過了?!?/br> 庭仰注意到祁知序在說話的過程中,摩挲了一下節目組給他配的騎士劍。 劍身修長,劍柄處不同于其他劍,末尾處是微微彎曲的,十分有特色。 祁知序身體面對著他,目光卻沒有看他。 仿佛在暗示什么無法直言的線索。 * 畫室在一樓采光最好的位置。 如果此時是白晝,推開門就能看到點點光暈透過樹木枝條照進室內。 氤氳出的溫暖很容易讓人發覺,這是一個與裝飾陰森的古堡格格不入的房間。 可惜現在是半夜,不開燈直接伸手不見五指。 窗外影影綽綽的樹影,還給室內平添幾分詭異恐怖。 好在節目組并沒有嚇他們的意思,在到達這個房間之前,燈就已經被打開了。 21世紀唯物主義的光籠罩了整個房間,所有非自然恐懼在科學的力量下都是紙老虎。 畫室里很空曠,并不像他們想象中那樣,有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除去各類美學裝飾,最顯眼的只有靠窗的位置擺了一個畫架。 庭仰和祁知序走近了看,上面是一副完成度極低的畫作。 畫布上刷著高飽和度的濃金色,色塊斑駁隨意,卻能從大致布局看出這是教堂。 畫布的右邊是一個模糊的長條影子,從輪廓能猜到,這是被放大數倍的耶穌像。 耶穌像的下方立著一個人,衣著白袍,肩膀處綴著色彩淡淡的金色細鏈。 庭仰撥了撥自己肩膀旁邊的金色細鏈,猛然有一種破了次元壁的錯覺。 畫上的人是圣子。 庭仰頭痛道:“很好,我開始不安了?!?/br> 整個畫面的色調極其溫暖,但是被放大數倍的耶穌像就像一座高山,襯得畫面下方的圣子人愈發渺小。 山一般高大的耶穌像,仿佛隨時會倒下來,壓死這個不虔誠的圣子。 這幅畫還沒完成,就已經透露出濃重的壓抑感。 奇怪的是,這樣一幅將圣子放在渺小位置的畫,卻讓人感受不到作畫者對圣子的惡意和輕視。 它更像是在記錄自己內心感受到的事實,而不是編造了一個子虛烏有的場景發泄偏見。 想到這,庭仰立馬去畫的右下角找畫家的落款。 ——澤爾斯。 是魔王。 原本就撲朔迷離的故事線這時候又加了一筆。 庭仰遏制住發散的思維,努力不去過度猜測這背后的含義。 盡管他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微妙的猜想。 可能,也許,大概,我這個角色是個萬人迷? “魔王知道圣子血族的身份?!逼钪蜷_口,“他知道教堂對于安塞塔來說,是極為壓抑的地方?!?/br> 這幅畫看似是在突顯耶穌的高大偉岸,實則從壓抑的布局就能看出,畫的真正主人公是圣子。 “我本來就很好奇,安塞塔作為血族,一直待在被光明氣息遍布的教堂真的能夠安然無恙嗎?” 他連血都要祛除神性后才能飲用。 庭仰觀察著畫上的細節,語速很慢卻帶著肯定。 “安塞塔不愿意在教堂當圣子,是有人在逼迫他……有能力逼迫他的人,是教皇?!?/br> 公主全然不知他血族的身份,騎士是他的盟友,魔王也不是站在對立面的。 那有嫌疑的人,就只有教皇了。 “教皇讓安塞塔留在教廷,他需要這個擁有圣子身份的人?!?/br> 教皇是教廷威嚴的象征,圣子是教廷美好的象征。 這兩個職位都極為重要,是教廷對外的標志。 薩拉爾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教皇,自然不會把圣子的位置給一個無法拿捏的人。 庭仰仔細觀察畫上的圣子,忽然,他目光微凝,發現一處細節。 安塞塔的背后有一道模糊的白影,如同一把刺入脊背的長劍。 庭仰端詳著,說出了自己的發現:“劍柄帶點彎曲,有點眼熟啊……”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得到祁知序的回答。 庭仰突然扭頭,和祁知序面面相覷:“……” 一陣尷尬的沉默。 庭仰望望祁知序的佩劍,又望望畫上的長劍。 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father and son。 祁知序突然問,“召喚惡魔的人,你有懷疑的人選了嗎?” “唔,先排除我,魔王這個祭品也可以排除,教皇和公主的嫌疑程度一般般……” 祁知序聽到后面笑了出來。 “你還挺照顧我的,說這么委婉?!?/br> 五個人里面,兩個人沒有嫌疑,兩個人沒什么嫌疑。 那嫌疑最大的,不就是剩下的那個人了嗎? 庭仰謙虛地擺擺手,開始解釋自己的思路。 節目組不允許嘉賓泄露具體的劇本內容,但稍微透露一點劇本提示還是可以的。 “我的劇本提示里寫了,我偶爾會思念光明正義的白騎士洛那德,可是我們已經待在一起了,沒必要用‘思念’這個詞?!?/br> 祁知序沒有說話,也似乎是無聲的贊同。 庭仰看著那副畫上的劍,“所以你現在的身份,是黑騎士吧?!?/br> 白騎士是光明正義的神明信徒。 反之,黑騎士必然是手上沾滿鮮血的叛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