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別煩 第58節
“......” 簡靜他們一行,是當天夜里, 北京時間九點多到的澳大利亞, 因為存在時差,東十區的墨爾本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相較于歐美城市來說?, 墨爾本當地政府對槍支的管控更嚴,治安環境也更好。他們從機場去麗思卡爾頓酒店的路上, 還看見不少獨行的女生,以及喝到酩酊的醉漢。 陳晼坐在商務車上,對簡靜說?, “澳洲這邊環境還行啊, 不像我和?于祗在美國讀研的時候,這么晚了哪里敢上街?不過那邊嘛, 也有它的長處,ameri passion很有感染力?!?/br> “去資本主義國家混過兩年?,”簡靜靠在座椅上打哈欠,“也沒?有讀幾本書?,說?的你洋氣死了!” “.......” 見陳晼又靠過來和她說,譚斐妮立馬擺手,“你別問?我啊,我和?簡靜都是在北京完成素質教育的,沒你們牛逼?!?/br> “.......” 坐在前邊的章伯寧聽笑了,他回頭,“知道人都管你倆叫什么嗎?” “叫什么?”簡靜問?。 “反差式名媛?!?/br> 譚斐妮已經開始生氣,“那您說?,具體?反差在哪兒?” 章伯寧毫無求生欲地說?,“身份倒是貨真價實,干的都是沙雕事兒。訂個鬧鐘,穿著睡衣去搶愛馬仕的,是你倆吧?在法餐廳里,非要炫那一口老北京英語,把服務生整蒙圈,讓一桌人干等一小時,聽報菜名聽得想死的,也是你倆吧?” 簡靜和譚斐妮同時開罵:“閉嘴!” 簡靜罵完就閉上了眼,接著睡她的,手機也已經沒?電了,簡直無聊。 但?譚斐妮不肯,她沒頭沒腦的提起于祗來,“對,章伯寧,名媛就得像你的女神一樣?,隨時隨地都很優雅,說?英文像母語一樣流暢?!?/br> 說完她自己也覺得酸氣沖天。 可譚斐妮也不知道怎么,不把這句說?出來,她就不舒服。 簡靜伸出手,在鼻子?那兒扇了扇,憋著笑,“這醋味兒,整個大洋洲估計都都聞見了,妮兒啊,沒?準兒還能飄到你西安老家?!?/br> “......” 章伯寧哎唷了一句,“又提!我說?了,我早八百年就不作興她了?!?/br> 譚斐妮問?,“那你作興誰?” 章伯寧握緊了椅子扶手,他轉頭看?著譚斐妮,聲?音抖起來,“你啊,我表現的還不明顯嗎?” 譚斐妮還有點愣,僵在那兒不知道說什么。 但?很快簡靜忍不住發話了,“不是你還能有誰???一口老北京英語的反差式名媛?!?/br> “......” 本來有了絲動容的譚斐妮,哼的一聲?,又不怎么愿搭理章伯寧了。 章伯寧真想把簡靜給踹下車去。 陳晼笑到打鳴,“你看?章伯寧,想刀一個人的眼神藏不住哇?!?/br> 抵達酒店后,穿整潔西裝的禮賓上前,為他們拉開車門,接過行李,一路引他們上電梯,三十秒直達位于八十層的大堂辦理入住。 墨爾本的這家ritz新開不久,雙拱形穹頂的設計,三百六十度的全景玻璃窗外,是夜色下平靜的菲利普港灣。 章伯寧的助理訂的是維港全景套房。 譚斐妮還在生悶氣,沒理章伯寧問她餓不餓,拿上房卡就走了。 簡靜摸了摸肚子?,“章兒,我有點餓了其實?!?/br> “你餓了?” 章伯寧很關切地問了句,立馬又瞪她,“餓了你就喝點水吧,把你能的,小嘴兒叭叭說?個不停?!?/br> “......” 簡靜懶得理他,直接跟前臺訂了餐,讓他們送到房間來。 她在飛機上沒吃多少東西,胃里空空的,有點難受。 但?等洗完澡躺在床上,拿著那張酒店手寫的歡迎信看?了一分鐘,服務生把餐車送進來,在桌上擺好盤,簡靜對著這些東西,又沒?什么食欲了。 她切了兩片牛排,喝了小口味道不怎么樣的佐餐酒,把手機充上電,沒?等屏幕亮起來,就睡了過去。 周晉辰是掐著點給她打電話的,從于祗那兒問?到他們去了墨爾本,估算著北京直飛的航程時間。 但還是打不通。他改為聯系陳晼。 陳晼當時在洗澡也沒看見,是過后給他回的,“哥,怎么了嗎?” 周晉辰還在辦公室里,他抽了口煙,“簡靜在你身邊嗎?” 陳晼擦著頭發,“沒呢。她肯定是在自己房間呀,我們又不住一起?!?/br> 周晉辰說?,“她手機一直打不通?!?/br> “她在飛機上,一直玩兒單機游戲,又懶得充,估計是沒?電了?!?/br> “這樣??!?/br> 他的輕描淡寫里,有些許的落差感。 陳晼聽出不對,“她來墨爾本沒?有告訴你?到了以后也沒和?你聯系?” 周晉辰的語調慢沉下來,“沒?有?!?/br> “那也在情理之中,簡靜嘛,隨心?所欲慣了的,”陳晼邊關緊了窗子?,邊對她哥說?,“你不會還想管束她吧?是你喜歡她,她又不一定喜歡你的咯?!?/br> “她長到這么大,有喜歡過誰嗎?” “簡靜應該就只喜歡她自己?!?/br> “......” 周晉辰撣了撣煙灰,胸口堵了一股難言的躁郁,“她那個前男友,投行那個,叫馬什么的呢?” 陳晼還記得,“你講馬黎???那哪能叫喜歡???差遠了!他們估計只?有拉過手,還是不小心?碰到的,連吻都沒接過?!?/br> 周晉辰吐出一口白煙,“你怎么知道?” 陳晼說?,“他們分手之前,簡靜最后一次帶他出來,馬黎這小子一直盯著她的嘴看?,你曉得的,簡靜那張嘴不止是會懟人會發瘋,唇形飽滿得老好看的,粉粉嫩,水蜜桃兒似的?!?/br> 周晉辰冷淡地嗯一聲。他當然知道,不只?是好看?,吻起來也很軟,叫人含住了就不想松口。就連高/潮的時候,他都要強行把她的臉扳過來,吮弄著她才更興奮。 想到這里,他喉結滾了兩下,又扯松了段領帶。 辦公室內暖氣未免也開得太足,熱得人發躁。 那邊的陳晼還在繼續,“馬黎也是sao話連篇,說?簡靜今天的口紅看起來很好吃,能不能給他嘗一嘗?” 周晉辰黑亮的眸底暗下去,夾煙的手也頓在半空中,“然后呢?簡靜就這么給他親了?” “哪兒能夠??!簡靜也是絕了,她從包里拿出一管口紅來,對馬黎說?這個更好吃,是櫻桃味兒的,讓他都吃光,別客氣。還說反正她也不愛用了?!?/br> “......” 周晉辰低頭,猝不及防地嗤笑出聲。 這鬼靈精,是真有她的。 陳晼也說?的累了,龔序秋的電話又進來,她趕緊結束,“哥,我先不說?了啊,老蚯蚓找我了?!?/br> 周晉辰說?,“好。你們注意安全?!?/br> 他不緊不慢地抽完這支煙。 周晉辰站起身,走到窗前看了會兒一筆一劃都清晰的四九城,寒云垂廣暮,覆在堂下四周的廊屋上,凄冷而孤獨。 他把正欲點上的煙從唇邊夾開,今天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支。 那些曾經嚴格制約著他的規矩,和?看?似不可打破的定數,早就變得微不足道。 周晉辰關燈落鎖,開著車一路疾馳回家,甩上門,大步邁上樓,像趕赴一場不能遲到的會議。他從書房的檀木柜第?二格,找出護照和?一大沓資料來,他翻到澳大利亞的簽證,簽發的是十年?有效期,遠沒?有到。 上一次的入境記錄,還停留在前年?,去悉尼大學參加學術研討會。 眼下是學校最忙的時候,每年?兩會召開前夕,教育部都要連開幾天大會,場場點到簽名,不能缺席。今天還只是第一天。 周晉辰一整天都在發言、講話,晚上才回學校忙自己的事。就算是簽證沒?有到期,他也沒?有那個時間,坐上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去墨爾本找簡靜。 那一頁簽證,他看?了幾秒鐘,閉一閉眼,用力丟在了桌上,腳步虛沉地走出去。 簡靜在酒店睡得不好,她其實不習慣住這么高,高處氣壓低,刺激得耳膜產生回鳴。 她一整晚都胡亂做著夢,醒來時倒更累了,頭也暈。 譚斐妮已經在敲門,“靜兒,我忘帶面膜了,讓我進來一下?!?/br> 簡靜下床找拖鞋,趿上以后,慢騰騰,一步步挪過去。 但譚斐妮敲得越來越用力。 簡靜本來就沒?睡好,這下更煩了,她沒?好氣的開門,“敲敲敲!敲一下你能長十年功德是怎么著?煩死了?!?/br> 譚斐妮斜著她,“你是沒睡好吧你?脾氣變這么大?!?/br> 簡靜好笑道,“我脾氣什么時候小過?” “你有自知之明就行?!?/br> 譚斐妮很隨意地進了浴室,拿起一瓶精華倒在小碗里,再把粉加進去,快速攪拌成粉色軟泥質地后,她用面膜棒往臉上抹,“要我說?,你和?周晉辰真的也太不搭了。他古板,你搞笑。人斯文有風度,你蠻不講理,睚眥必報?!?/br> “長相嘛,你是有點漂亮不假,但周晉辰見過的美女又不少。再說?這文化和?內涵,更甭提了,他哈佛博士,學術領頭人。你呢?寫篇總結你都費勁,至少罵二十句國罵?!?/br> “我都可以猜的到,他跟你表白的時候,說?那什么超星系團,還夏威夷語。你腦子肯定走著神,說不準在想晚上要吃什么,根本不在一個頻道?!?/br> 簡靜換好衣服走過去,直接搶下了她的面膜棒,“用著我的面膜,還肆無忌憚說?我的壞話,你臉真是大啊?!?/br> 譚斐妮又搶回來,瞪她一眼,“這叫壞話???我是在跟你分析,你不是懷疑周晉辰的真心嗎?覺得他一時新鮮。話說?回來,男人有真心?這種東西嗎?” 簡靜低垂著眼眸,“我相信他是真心?的,可是真心?變化莫測,十里不同天。而且你還少說?了一點,他情?緒太穩定,心?思又深,如果大家都上了頭,輸的一定是我?!?/br> “這么說?,你還是堅持主張,不和他真好了?” 譚斐妮頂著一臉軟泥問她。 簡靜彎下腰,往臉上掬了一捧清水,“大清早的,別總為難我行不行?我不知道!” “我建議你多學學你媽,千萬別變成我媽那樣?,她就是太愛我爸,搞得失盡顏面,”譚斐妮靠墻歪站著,腳尖點地,雙手抱臂看?著她說?,“明知道人在心不在,也要把他留家里。還非嘴硬說自己是為了名分!我笑死,她身份還不夠高嗎?好好一千金大小姐,最后弄成這樣,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