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幻燈片還在不斷切換,后面又說了什么祝重巒沒有再能夠聽懂,其實先前說的她也沒有聽懂。她只是震驚在了原地,這是她頭一次見到工作中的儲時,是她頭一次隔他的職業這么近。 儲時說完抬頭時,就看到會議室外目瞪口呆的祝重巒,桌前的人們循著儲時目光也轉了頭,好奇地看著祝重巒。 儲時放下手中的筆,“會議可以結束了?!?/br> 會議室中的人收拾好東西,陸續出了會議室。 儲時看著僵在門口的祝重巒,“還站在那里做什么?” 祝重巒回過神來,咽了咽嗓子,指著門外,“要不儲所先忙,我沒急事?!?/br> 她說完真的就要轉身離開,儲時及時制止,“回來,你要去哪兒?” 祝重巒嚇得猛地站住腳,局促的干笑說:“打擾……打擾……實在是打擾啊?!?/br> 還沒離去的同事有些驚訝的來回掃視他們,終于有人猶豫著問:“這位是?” 儲時將收好的報告簽了名遞給面前人,“這是我的未婚妻?!?/br> 同事恍然大悟,“噢——這位就是祝小姐?久仰久仰?!彼χ蛉?,“儲所好運氣了,郎才女貌啊?!彼f完就領著大家及時離開。 儲時把手撐在桌上,打量著祝重巒:“你還要在門口站到什么時候?” 祝重巒被提醒,忙坐到了他桌前,儲時將手邊盛著茶水的水杯推給她,“怎么突然來這邊?”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祝重巒,“這位小姐,來催哪個房產的尾款?九溪翡翠都不夠住嗎?” 祝重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發紅的耳垂,然后托腮看著儲時,“我不缺房子住,缺和我住房子的人?!?/br> 儲時嘴角翹了翹,示意祝重巒到他身邊,“你過來?!?/br> 祝重巒聽話的走到他身邊,然后倚著辦公桌,仍有些沒從剛才緩過來,她一臉凝重的跟儲時說:“你剛剛讓我感覺到了差異?!?/br> 儲時挑眉,“關于大腦的差異嗎?” 祝重巒語噎,她一只手插在腰上,一只手敲了敲桌面,“儲所,你這樣說話,你的好運氣想跑路了?!?/br> 儲時想了想,“那你跑路不帶和你住房子的人嗎?” 祝重巒拿過水杯喝了口里邊的茶,悻悻說:“不伺候了,我帶著房子哪里住都行?!?/br> 儲時低低笑出聲,他將祝重巒牽到身前,因為身量高的緣故,即便是坐下也不用將頭抬多少就能看祝重巒,然后伸手為她擦了擦唇角,“唇妝花了?!?/br> 他手指干燥溫暖,讓祝重巒差點敏感得往后縮了縮。正好這個時候祁秘書開門進來,“小姐,五分鐘到……”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愣在了原地。 祝重巒轉頭想說現在至多三分鐘,儲時已經先開口,“沒什么事你今天可以先走?!比缓筇嵝?,“進來前要敲門?!?/br> 祁秘書收起詫異的神情,道歉說:“對不起,那我就在外邊,您可以隨時叫我?!彼凵癫粫r瞟過祝重巒,關門的動作都很刻意放慢。 祝重巒看門關上了,就在辦公桌上比劃了一個小長方形,“缺東西?!?/br> 儲時問,“缺什么?” 祝重巒正經回答,“證明你已有歸屬的照片?!?/br> 儲時點頭,“結婚照定在明天,我可以后天就放過來?!?/br> 祝重巒放松了些身體,又倚在桌邊,癟嘴說:“我連伴手禮都是在蒲姝那里看到的?!?/br> 儲時似笑非笑,“難道不是你根本不上心?三天兩頭我就找不到你?!?/br> 祝重巒捏著自己的手指,“那我連自己的請柬都看不到?!?/br> 儲時將她的手分開,從外套中取出一個小匣,里邊是一枚鉆戒,他套到祝重巒無名指上,審視著說:“剛好,我沒有估計錯?!?/br> 這枚鉆戒鉆石比中指上的訂婚戒要大很多,祝重巒展開手看,“原來你也會很俗氣的啊儲所?!?/br> 儲時平靜道:“我也是人?!彼策^來水杯喝了一口,“欠你的東西,算還了嗎?” 祝重巒一僵,想起自己跟門衛說的話,干咳了幾聲,小聲說:“我也不是來催你給我婚戒的?!?/br> 儲時看著她,“現在心情好了嗎?” 祝重巒頓住,她將手撐到背后桌面,“我懂得自我調節,只是在于時間長短而已,遲早都會好的,你不用總這么擔心我?!?/br> 儲時將手撐在椅側,“你可以都說給我聽?!?/br> 祝重巒低頭,“我是反感江汀嘉,不是因為她害得我大半夜走丟在自家后山,而是她對申楷妍的挑釁。申楷妍做了什么呢?如果江汀嘉連基本的情緒都不能處理,實在太愧對自己年紀點了?!?/br> 儲時看著她,“她是江程晏同父異母的meimei,有的事過于敏感。你以后隔她遠點,以免她再有出格舉動?!?/br> 祝重巒有些意料之外于他的回答,但也順從的點頭。 空間突然安靜下來會議室冷色的燈光襯出一種肅然氛圍,祝重巒想起剛進門時看到的儲時,他在專業方面的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這是她頭一次面對面從只言片語里感受到這個人到底有多厲害。這種感覺不同于以往聽傳聞說他很優秀、是個天才時會生出的贊嘆欽佩,親眼見到才知道他的鎮定專業,都足夠令本已向往的她深陷。 他是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人,以至于走到哪里都是光芒所在。 這樣的氛圍下,祝重巒有些莫名的不安,她在有的早晨醒來時,都會懷疑當下的真實性,她以為得到的是否還存在著。 可祝重巒向來都不是一個太憋得住內心不安的人,在斟酌再三后也控制不住想脫口的話,“真的會接受以后的生活嗎?” 她的聲音很低很低,即使是在這么安靜的環境里,儲時也差點沒能聽清,他說:“接受不了的話,也有很多解決辦法,比如分開?!?/br> 他的坦然宛如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祝重巒及時察覺干澀的眼睛熱得一痛,她慌忙轉身將手探向剛才放水杯的地方,但抓了個空,無焦點的掃看半周才發覺水杯就在手邊,她端起一口一口喝著。她幾乎忘記了,坐在半島廣意時,他就清楚說過他的婚姻不需要感情,這樣在厭煩時就能利落分開。 他記性一如既往的好,從未岔道,從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