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盼著楚王妃失寵 第758節
實則,在此之前,她和姜銘人從未見過。 姜家也是國公府,只是祖上沒落,族中子弟連家中爵位也保不住。 若不是姜銘人的父親以舅父之態舔著臉求到外祖那里,姜家還不知破落成什么樣。 姜家也是爛泥扶不上墻,姜銘人更是壞事做盡,沒救了。 “不敢,臣聽說公主下榻驛站,恐不安全,最近風城流民甚多,恐驚擾了公主,公主不如到臣府中暫住?!苯懭艘膊坏貌环?,將人穩在府中最好。 有公主殿下在他府中住著,對那些反對他的人也是震懾。 他倒要看看,這案子誰還敢再查下去。 蘇書禮屢次和他作對,不識好歹,這就是下場。 “如此,攸宜便卻之不恭了?!壁w攸宜順水推舟道。 姜銘人沒想到會如此順利,幸好他提前準備:“公主的車駕已經準備好,就在外面?!?/br> …… “嬤嬤,我一定要救爹爹,一定要救!” 酉時伯娘過來了,眼睛已經哭腫了:“婉茵,那個喪天良的姜銘人怎么做出這種事,連你伯父也不放過,婉茵這次只有你能救咱們家了?”吳氏看著侄女,竟是有些心虛,看到蘇婉茵的眼神看向她的時候竟有些躲閃。 若是她有辦法,也不會聽弟弟的建議,婉茵自出生就有一張最好看的臉。 自古以來美人計無往不勝,就婉茵的這張臉,沒有男人逃得過。 而且,就是因為那個姜知府看上了婉茵,要納她為良妾,蘇書禮不肯,這才鬧出了這些事。 蘇婉茵心狠狠縮了一下,攥緊衣袖:“伯娘讓我求姜知府?” 姜銘人調任風城知府五年,卻是惡名在外,據說府中有十幾房姨娘。 這位姜銘人是名副其實的皇親國戚,他的姑母正是當今皇后娘娘的親祖母,仗著家族勢力,欺壓百姓,強搶民女,而這次的大風渡決堤十有八九也是和他有關。 “你自小娘親早逝,伯娘看著你長大,若不是沒有辦法,伯娘也不愿如此,且那個姜知府是見過你的,若是你的幾個meimei有你這般花容月貌,伯娘也不會讓你去!”吳氏眼淚又往下落。 “大夫人這話不對,難不成我們姑娘長得好倒成錯了!”趙嬤嬤是蘇婉茵的奶娘,聽吳氏如此說,忍不住嗆聲,這不是欺負人嗎? 雖然說蘇家老爺們出事誰都不想看到,他們姑娘知道消息急的暈了過去,可再著急,也不能把好好的女兒家送去,這讓姑娘以后怎么做人。 蘇婉茵沒有攔著趙嬤嬤說話,果然,伯娘再親也不是親娘。 如今父親的老師也因此事牽連被停職,若爹爹貪墨堤壩銀兩定案,爹爹一定難逃一死,就連家眷也要被發賣為奴。 爹爹讓孟叔帶她和弟弟離開,怕就是覺得罪名難以洗脫。 吳氏撲通一聲跪在婉茵面前:“我的兒,這次我們蘇家能不能過去這道坎,可都靠你了!” 趙嬤嬤拉著蘇婉茵偏過身子,吩咐小丫頭道:“大夫人傷心過度,還不扶大夫人回去!” 蘇婉茵在繡墩上坐了足足兩個時辰,天早暗下了,也過了用膳的時辰。 趙嬤嬤端了燕窩進來,紅著眼睛:“姑娘,多少用些,身體可不能垮了!”一直發呆的蘇婉茵抬頭注視著趙嬤嬤道:“嬤嬤備車,我要出府!” 趙嬤嬤噗通跪下:“我的姑娘,這事萬萬不可,姑娘這樣顏色若是去了姜府如何能全身而退,讓老奴到了地下如何見夫人??!” 蘇婉茵神色不變,垂眸道:“嬤嬤,我并不是要去見姜知府,而是長公主?!?/br> “姑娘……”趙嬤嬤更是搖頭:“長公主身份尊貴,非一般人能見不說,那姜銘人還是長公主的舅公,若是長公主袒護姜知府,只怕姑娘是羊入虎口,有去無歸??!” 蘇婉茵兩行清淚無聲滑了下來。她偏過頭擦了擦,聲音冷靜而堅決:“嬤嬤,我意已決,這是唯一的辦法?!?/br> 民間傳言,長公主雖是女子卻是文韜武略,十分睿智,皇上每每出行,皆是長公主監國,她相信長公主絕不是徇私袒護之人。 若真要徇私,長公主應該也不必親自跑這一趟! 第1068章 思慮周全 長公主到風城不過半日,城中已傳遍長公主下榻知府大人府上。 可見,長公主有意將消息放出,否則,怎會城中人人皆知。 只是,長公主住在姜銘人府上,要見長公主只怕不容易。 不過,她已經想到辦法,成敗在此一舉,她必須搏一搏。 …… “回稟公主,屬下已經查清楚了,大風渡堤壩乃齊大人生前親自督工修建,為防水勢過大,廖大人分上下游兩處堤壩,建立工事,朝廷每年都會撥款修繕加固,出事的不是蘇書禮修繕的上游堤壩,而是大風渡口下游,而下游的堤壩是姜銘人的同知負責?!备侍牡?。 因為大風渡口這些年都平安無事,姜銘人就讓那個師同知隨便用沙土將堤壩加高了幾分。 據說去年也是如此蒙混過關,但去年大旱,河水甚至比往年低許多,僥幸蒙混過關。 沒想到今年雨季水勢大漲,幸好上游堤壩加固未被沖垮,否則,傷亡會更大。 趙攸宜看甘棠欲言又止:“有話便說?!?/br> 甘棠咬了咬唇:“……姜銘人借皇后娘娘之名在風城大肆斂財,風城的富商每年都要給他孝敬,若是不依,便會被按以各種罪名抄家問斬,之前就有兩個商戶不服,被抄家之后,剩余商戶也不敢不服?!?/br> “且為人十分好色,見到漂亮姑娘便要擄回府中,聽說姜銘人看上了蘇書禮的女兒,要納為良妾,蘇書禮不肯,自那時姜銘人便對蘇書禮諸多挑刺,這次堤壩一出事,便將蘇書禮下了大牢?!?/br> 甘棠不過一下午的功夫,已經把事情打聽清楚,姜銘人的那些罪證就像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 只是,他的身份也是明擺著,皇后娘娘的親表舅。 這下面的官員可不知道姜家和皇后娘娘母族的那些恩怨,只確定有這層關系便足夠。 趙攸宜不緊不慢的喝著茶,當初姜銘人能得到這個知府的位置走得是她小舅舅的路子。 小舅舅愛玩,姜銘人在京時沒少安排,當初廖大人被父皇調入京城,風城的知府位置空了下來。 風城這些年治理得很好,是個肥缺,競爭的人不少。 小舅舅那日喝的有點高,隨口就應下了。 但地方人事調動歸吏部管,小舅舅不想食言,又不敢讓外祖知道,為此還特意悄悄求了干媽幫忙。 也不是多大的事,再說,這是廖大人治下的,曾尚書便準了。 廖大人心胸寬廣,治下清明,常懷菩薩心腸,但更有霹靂手段,雖談笑間而凜然有忿狀,使人望生畏心,對屬下的歪門邪道絕不姑息。 是以,每到一處,皆有建樹。 按說,這樣一處百姓樂土,有規有矩,但凡是個有點腦子的,按部就班,循規蹈矩的在知府的位置上坐幾年,便可以升遷。 據說二十多年前大風渡三縣被淹,數十萬百姓無家可歸,成了不毛之地,朝廷花了十幾年才讓民心安穩,日漸富庶。 可沒想到這個姜銘人膽子如此大,竟敢如此為非作歹。 這次大風渡決堤,不能說朝廷多年心血毀于一旦,可因為對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心有余悸,百姓已經人心惶惶,認為這是一塊不祥之地,有的已經打算投靠親戚,搬離此地了。 “廖大人不過離開風城五年,風城就被他搞得民怨四起,怨聲載道,如今又信口雌黃,誣陷忠良,這個姜銘人還真覺自己在風城能一手遮天了!”崔思如道。 崔思如是攸宜的伴讀,母親上官舒寧是大齊第一女官,父親乃國子監祭酒。 她自小陪公主一起長大,如今任公主府詹事,公主府內大小事務,皆由她呈到公主面前,和甘棠同為公主的左膀右臂。 兩人雖說都只是公主府女官,可朝中便是四品官員見了她們二人也都要規規矩矩的尊一聲大人。 “欲讓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壁w攸宜冷笑。 這個姜銘人必須死。 而且還得讓他死得其所。 大概是舒服日子過得久了,總要找個人以儆效尤。 “殿下是要……” “先不著急!”風城大小官員不少,這些年的官員評定是如何蒙混過關的,既然來了,自然是要一一查清楚的。 母后既然讓她親自走一趟,自是大有用意的。 正說著話,外面人來報,姜大人派人送東西來了。 很快,一排丫鬟魚貫而入:“奴婢等叩見公主殿下,大人擔心公主殿下初入風城,不大適應,便讓奴婢過來伺候公主,順帶送了這些東西過來,請公主笑納?!?/br> 崔思如一臉笑意的讓人收下:“姜大人果真思慮周全?!?/br> 有時間做這些溜須拍馬之事,倒不如多為百姓做些實事。 但凡用點腦子,大風渡也不至于決堤。 趙攸宜看了一眼,這才開口道:“替本宮多謝舅公好意,只是本宮喜靜,你們幾個不必留下伺候?!?/br> 那幾個婢女倒也沒有堅持,道了聲是便乖乖行禮退下。 “就憑這點本事還想監視公主行蹤,當真是癡心妄想?!备侍睦淅涞?。 只要公主一聲令下,必要其狗命。 “甘棠,你關注姜府門外情況,今晚本宮要等一人?!?/br> “公主在風城有熟悉的朋友?”甘棠道。 甘棠自七歲便入宮隨侍公主左右,并不曾聽說過公主在風城有朋友。 崔思如不動聲色的將趙攸宜的濃茶換成了牛乳,笑了笑:“可是那位蘇小姐?” 太子不在宮中,公主為皇上皇后分憂,殫精竭慮,睡眠總是不好,這個時辰再喝茶,只怕晚上又要睡不著了。 “還是什么都瞞不過你?!?/br> 甘棠道:“公主怎如此肯定她一定會來?” 趙攸宜喝了口牛乳:“倒也不能肯定,興許運氣好呢?” 若那位蘇婉茵明知姜銘人是她的舅公還敢來冒死求見,就說明她為人至孝,且聰慧果敢。 遇到這種事,光靠孝心可沒用。 可也不能像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 就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但愿,不要讓她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