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盼著楚王妃失寵 第527節
“是,屬下謹遵夫人教訓?!?/br> 這兩人這一跪一拜算是過了明路,成為正式夫妻了,還有什么能比太子和太子妃娘娘主婚更鄭重的。 袁午沒想到快四十歲了,竟然成了個家,可真是……有種天降餡兒餅的感覺。 不對,不是天降餡餅,是天降媳婦。 京城的正月里還是乍暖還寒,可江南的春天已經真正來了,河堤邊的楊柳已經開始吐芽,兩岸有花朵開放,春風拂面,離揚州越來越近。 方老爺子一早就接到書信,這近一個月是日日盼,夜夜盼,每日都派人到碼頭守著,這一日終于把人盼來了。 陸瑤的一聲外祖,方老爺子眼睛都紅了,陸瑤也是險些落淚。 方老爺子把陸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她沒受傷,人也精神,這才放心。 看完孫女這才想起,太子殿下還站在邊上呢,要行禮,被趙恒雙手扶住了:“外祖!” 這一聲外祖什么都包含在其中,不必解釋了。 第708章 失了本心 趙恒可沒忘記方老爺子的好,若不是當初窈窈把他老人家請到京中坐鎮,只怕岳父他老人家未必肯輕易答應。 “殿下折煞老朽了?!碧拥钕氯绱朔Q呼,他可不能托大。 “外祖以后喚我名字便是,如此稱呼才是折煞孫婿了?!?/br> 陸瑤拉過外祖的手道:“外祖依他便是?!?/br> 方老爺子這才作罷,另為他們準備了別院,太子畢竟身份貴重,府中雖都是自己人,可難免人多嘴雜,若是漏了風聲就不好了。 別院離方家的宅子不遠,見面也十分方便,方老爺子就留了廚房的人手,剩下的都是趙恒自己的人。 祖孫倆許久未見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外面有青鸞他們守著,自然是不用忌諱。 趙恒打算在揚州多待一段時間,一來風光甚好,再者這一見還不知什么時侯再能見面,自然分外珍惜。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連平日不甚愛詩詞的趙恒也忍不住吟起詩來。 泛舟湖上,微風吹拂,美酒佳肴,趙恒覺得自己要沉醉在這明媚的春光里了。 “你今日倒是興致好?!标懍幋蛉さ?。 趙恒時??吹亩嗍潜鴷?,雖沒有看不起文人的意思,但見他們有事沒事便吟詩作對就覺得虛偽,可今日自己倒吟起詩來。 “難得有這般的靜好時光,每每此刻,我便覺得那個位置越發無趣?!钡灿腥四芴羝鹉莻€擔子,他也不至于把時光都白白浪費在這上面。 是這江南風光不好,還是美酒不好?偏偏要做那勞心又勞力的事,一個不好還得背上罵名。 但凡趙穆當初不做的那般過分,不勾結外敵,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來,他都不會和他爭這個位置。 可惜…… “雖是如此,可普通百姓的生活,日日為柴米油鹽辛苦勞作,未必就不是一地雞毛,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使命,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待你大業成,海晏河清那日,我們再來賞這美景,到時只會更好?!?/br> “窈窈,若沒有你,我可如何是好?!壁w恒握住陸瑤的手,感慨道。 他是從戰場廝殺出來的,沒有悲天憫人的心,原本,他只是想護著她想護的人而已。 可他想守護的人,想要這天下大安,百姓安樂。 他想成全她,亦想成為她所期盼的那般。 其實,他本沒有這么偉大。 “這都是我該做的,這是身為太子妃的……”陸瑤責任二字未說出口便被趙恒打斷了。 “一個君王合不合格是看他自己,不是看他的妻子,太子妃乃至皇后,這都是我應給你的榮耀,而非你的責任,你只需高冠華服,享受這一切,什么狗屁女德女戒,若我做不好這一切,那只能說明我無能,不堪為君,便是丟了江山也是活該?!?/br> “是我失言了?!标懍幙粗?。 如今的趙恒已經越來越有為君上者的霸氣,就像現在這番話,她竟被他的氣勢震到,無從反駁。 “你不是失言,你是對我太好?!焙玫剿袝r覺得,她是不是還在為上一世的內疚,這一切都是補償。 “我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睕]有人勉強她。 “我知道,可我為你做什么也都是我心甘情愿,窈窈,我不會逃避我的責任,你也要信我,我知你的聰慧不遜于男子,你在我面前無需拘束自己,做你自己便好?!壁w恒口吻堅定。 說到底,那個素未謀面的上官良娣始終是趙恒心里的一根刺,不拔出來,始終不舒服。 他想起來都會不舒服,更何況窈窈,他不想放縱自己,更不想因為不相干的人離了他們的心。 今日會有一個上官良娣,日后就會有無數個良娣送入東宮,待他繼位,又會有無數妃嬪被大臣們打著為他好的幌子送入后宮。 他不想妥協,不是為了窈窈,只是不想失了本心。 第709章 事關重大 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行,他曾經承諾過平寧侯,此生只窈窈一人。 今日可以負她,來日便能負天下,人從來都是最會為自己找借口的。 他知道兵部對他很重要,六部之中,吏部為首,接下來便是戶部和兵部。 戶部和兵部不必說,都是父皇的人,而吏部的馮大人是清流代表,也是父皇一手提拔,保持中立已經是對他這個太子的極大面子。 是他和父皇之間的矛盾連累到了窈窈,父皇提拔文官清流,而他身后是老牌勛貴,不管是傅家還是陸家都是勛貴中的代表。 而這些勛貴祖上都是立過軍功的,雖然暫時被打壓遺忘,但想徹底拔除卻是不易。 他娶勛貴之女為太子妃,其實在某些程度上穩了勛貴的心,所以,皇上這才迫不及待的塞女人給太子府,這吃相著實是難看。 如今既然要在江南停段時間,正好將那個上官良娣的事解決了。 陸瑤并不知趙恒已經起了這樣的心思,只以為他一時感慨,并沒有放在心上。 江南風光宜人,日子也過的迅速,轉眼已經小半月,趙恒也接到陸玉庭的信。 信中說嚴明舟和上官峰已經徹底鬧翻,戶部尚書可爭取。 自他們二人接下戶部和兵部的差事就不知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釘,朝中多的是人樂見他們不和。 陸瑤之前在淮北時,消息閉塞,江南就不同了,這里可是江南鏢局的大本營。 巖飛出門了一趟,一回到江南便來拜見陸瑤。 他傷了一只眼,不能再回陸府做內衛,可一身本事卻沒有丟,江南鏢局能發展如此快,他功不可沒。 “屬下見過大小姐?!睅r飛行的依舊是家奴之禮。 “快起身,不必多禮!”陸瑤看他起身,這才繼續道:“我聽說你出了遠門,還以為臨行前趕不回來?!?/br> “大小姐要離開?” “嗯,過幾日便要離開?!边@次不會在路上停留太久,他們會馬不停蹄的前往西北。 前往西北路線太遠,又不知有多少危險。 之前因為她的勢力并未到淮北,又派了宋毅執行別的任務,消息不通,猶如被人掩住眼耳,著實不方便。 這次前往西北,萬不能再如此,至少不能再讓自己成為趙恒的拖累。 “大小姐只怕得多留些時日了?!睅r飛道。 陸瑤聽出不對勁來,巖飛向來謹言慎行,不會無端說出這種話來。 “出了什么事?”陸瑤神情一緊。 “大小姐到揚州多日可聽說胡杏村的事?” “胡杏村出了何事?”陸瑤到揚州后除了和趙恒泛舟踏青便是陪著外祖,并未到人多喧鬧的地方,所以,并未聽說揚州最近出了什么事。 “事情已經過去幾個月,大概也無人提起了,胡杏村去年十月一夜被屠,無一生還?!睅r飛將胡杏村被屠之事告訴了陸瑤。 胡杏村是個小漁村,村民不多,也就二三十戶人家,靠打漁為生和搬運貨物為生,雖不算富庶,日子是過的去的。 胡杏村是鹽幫的勢力,歸鹽幫管,因為胡杏村一段的河是鹽幫的勢力,村民也算受了鹽幫的照顧,所以,也會按時交保護費。 胡杏村一夜被屠,鹽幫自然最先被牽連,出了人命案,官府自然不會不管,因為這事,鹽幫幫主還被關了幾天大牢。 可官府也并未找到和鹽幫有關的證據,只能放了幫主,這案子便成了一樁懸案。 巖飛是陸府暗衛,雖然身份不能見光,可做的都是為家國百姓的好事,如此大事,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便悄悄開始查胡杏村被屠的事,胡杏村的百姓大多都是一招斃命,直擊要害,根本不會是尋常山賊水匪掠奪財物,看起來倒像是專業刺客。 可一個小小漁村能得罪什么大人物招來如此滅絕人性的屠殺。這一查,還真被他查出些蛛絲馬跡。 胡杏村雖小,卻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巖飛在后山發現一處隱蔽的山洞,山洞周圍發現了有人活動的足跡。 山洞洞口不大,可內里卻別有洞天,這條山洞直接穿過后山,出口是猛江,而猛江不是鹽幫勢力。 很明顯,人已經跑了,猛江勢力混雜,有不少小幫派,他查了許久,聽碼頭的人說,前幾日有幾艘商船從猛江離開。 那些人說是因為鹽幫收的稅太高,又太霸道,便繞遠從猛江碼頭離開了。 “屬下一路追逐,在榕城失去了蹤跡,如今確定,那些商船絕不是大齊商船?!?/br> “榕城?” “正是榕城,榕城兩條水路,一條北上,過了淮南便是淮北,另一個方向通往白江口,再往東北就是冰國?!?/br> 巖飛一說冰國,陸瑤一下便全想明白了,榕城百姓畏懼水匪,也許那些水匪根本不是普通水匪而是冰國刺客。 當時他們急于趕路,只留了袁午他們配合官府剿匪,只怕真正的刺客已經趁此逃了。 “屬下本想一路追往冰國,可接到揚州密信,說大小姐前往江南,而且,事關重大,屬下不好貿然行動,便先折回將這一切告訴大小姐,屬下在山洞中發現了這個……”巖飛把撿到的東西從懷中掏出交給陸瑤。 “梳櫛?”陸瑤認得這種飾物。 尤其這個梳櫛用玉制作,雕刻有精致的圖案,不但材質一流,做工也是一流,而且,江南女子并不會用梳櫛做裝飾。 這種梳櫛在前朝貴族中十分流行,如今也只有京中貴族會用,可它卻出現在一個小漁村的山洞中,這絕不是意外。 “難不成那些商船運走的是珠寶財物?” “屬下也有此懷疑?!鄙蕉粗忻黠@有箱子搬動的痕跡,而且,箱子還不少。